9
淩煙開門見山:“陳靳,我可能有東西落在你車上了。”
她随着他一起進了地下車庫。
一輕一重的腳步聲碰撞,不遠處汽車開動的聲音響起。
淩煙側頭看向他,她只能齊到他胸膛往上一點,即使她踩着中跟鞋。
個頭更高了,理應更讓人有安全感,但淩煙同他并肩行走,他給她的,更多的壓迫感,強烈,而又無形。
“你看什麽?”陳靳視線落在她身上。
“我在想,你吃什麽長的,長這麽高。”淩煙語氣故作輕松。
陳靳垂眸盯着她,她擡眼看着他時,紅唇微張,色澤鮮豔,他說:“不是我高,是你矮。”
“………”
淩煙挺了挺腰板,正欲反駁,整個人突然被他往懷裏一帶,她直接撲進了他懷裏,額頭磕到他胸膛,硬且緊實。
淩煙心頭一緊。
下一秒,腰間的力量松了,他放開她。
陳靳眼眸沉冷,“別光顧着看我,看路。我有這麽吸引你?”
淩煙“嘁”了聲,不置可否。
她回頭看去,剛剛經過的地方,赫然立着一個路障,她剛剛差點撞上,她也沒道謝,對着他背影道:“靳爺臉皮真厚。”
他嘲諷:“這方面,沒你厲害。”
淩煙拉開黑色奔馳車門,彎腰探身進入車廂,身子半截還在外邊,陳靳站在她後邊,她那雙纏着細帶的腿,他看得真切。
她上衣是一件背心,露出一小截腰肢,腰間皮膚柔嫩,比以前還細,他一手就能掌住。
淩煙摸遍了座椅,縫隙,地上,仍舊沒見到那個耳墜,她扭頭,問:“你有沒有看見過我耳墜?銀色的。”
腰側,她的紋身若隐若現,淩煙拉了拉背心,遮蓋住那一處,她一邊的膝蓋擱在座椅上。
陳靳說:“你沒找到,說明就是沒有。”
“是不是你偷偷藏起來了?準備占為己有。”淩煙問他,“不是的話,你幫我找。”
他事不關己,“那是你的東西,自己找。”
淩煙反複看了幾遍,依然沒有。
她微微偏頭,脫口道:“我的東西在你車上丢了,要麽你負責,要麽你幫我找到它。”她說得理直氣壯,冷豔的臉龐嚣張又得意。
陳靳在原地按兵不動。
淩煙對他不抱希望了,她瞥見靠另一個車門,某個隐蔽的縫隙,有銀色微芒,她膝蓋往內挪了挪。
忽然,陳靳從背後壓下來,他的外套垂在她身側。
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籠住程煙,他熟悉又陌生的氣息鋪天蓋地席卷。
這個姿勢,很危險。
淩煙心跳加快,語氣鎮定:“你壓到我了。”
“你不是讓我幫你找?”他的手撐在真皮座椅上,說話時,氣息不偏不倚噴灑于她頸側。
有點癢,她想去抓,感覺他又貼近了幾分。
“我找到了。”淩煙從縫隙裏拿出……
那壓根不是她的耳墜,而是一個袖扣,銀質表層上雕刻着一朵玫瑰,淩煙仔細端詳着,“這不是耳墜,你的?”
“給我。”他說。
她手往邊上一躲,“你先幫我找。”
陳靳彎着腰,卻沒貼到她後背,維持着這種奇怪姿勢,他也仔細地在車上摸索着,動作不急不緩,鼻尖萦繞着她清淡的發香,玫瑰香。
幾分鐘後,他在她耳畔道:“沒有,沒掉在我車上。”
項佐剛進了車庫,瞧見不遠處,陳靳車位上,車門拉開,人卻沒影,項佐走近查看,他試探性叫了一聲,“靳……”
項佐後腦勺辮子猛地一晃,靳爺壓着個女人?
他好像……打擾到別人好事了,項佐腳底抹油溜了。
淩煙後背的壓迫消失。
陳靳直起腰,她跟着站直,卻好像沒站穩似的,身子有向他倒的趨勢,陳靳側身閃開。
她扶着車門站直,把袖扣扔給他,“你的,還給你。要是什麽時候看見了,打電話給我。”
說完,她繞過他,頭也不回。出了地下車庫,不想給他瞧見臉上的窘态。
她耳環沒找到,倒先被他整得心跳漏了一拍。兩個人所處的狀況,仿佛同當年的他和她,完完全全置反了。
他存心的,肯定是。
……
海聽市最大的監獄,位于郊區,周圍環繞低矮的房子。
不仔細瞧的話,壓根不知道圍牆環繞的,是一間監獄,淩煙難以想象,後半生都得在這裏度過的人生。
沒有自由,毫無希望,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眼裏只有灰沉沉的死氣。
淩信嘉年輕時也是美男一個,是村裏的第一個大學生,曾經風光一時無兩,一步步從基層小官員爬到海聽市市長的位置。
再從高處摔下來,把前半生的一切,榮譽,金錢,地位全摔了個粉碎。
淩煙在監獄候見室登記處,登記完後,有人領着他進了一個小房間等候。
小房間牆壁灰白,淩煙是唯一一抹亮色。
淩信嘉被人押着出來,形銷骨立,眼眶深陷,囚服套在他身上,如同一個空蕩蕩的麻袋,但他的眼神,是神采奕奕的。
“煙煙,你瘦很多了。”淩信嘉。
淩煙聳肩,“可能是我最近減肥的原因,所以變瘦了,爸你才是瘦得跟皮包骨一樣,連啤酒肚都不見了。”
淩信嘉笑得艱澀:“那這是好事啊,解決掉一個大麻煩。”
兩人見面并不悲情,一個月只有一次見面的機會,都不想讓對方擔心,話題也是避重就輕。
“你媽的病怎麽樣了?”
“媽她……恢複得挺好的,醫生說估計下個月就能出院。”淩煙說着,從兜裏拿出一張照片,給淩信嘉看。
“你媽還是很好看啊,回去告訴她讓她放寬心,我在這裏讀讀書看看報,認真勞動,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淩信嘉說,“煙煙,你也得學會照顧好自己,別虧待了自己。”
“爸,我一個能自己找到工作的人,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淩煙說。
很快,一個小時就到了。
淩信嘉說:“有什麽困難,就去找你傅家的人,你傅叔叔他們會幫忙解決。”
提到傅家,淩煙眉心微擰,把內心泛起的抵觸盡數吞下,說:“知道了。”
淩煙離開小房間那一瞬間,淩信嘉的眸子,瞬間灰暗了,磨滅了最後一點神采。
他在強撐起精神,讓女兒放心。
監獄的很苦,天被圍牆框成一塊,他的人生,似乎已經看得到盡頭,想到妻女二人無依無靠,他內心,自責悔恨交加,夜夜難眠。
淩信嘉前三十年,忙着事業,到了将近三十,才有了淩煙,他自然将她視若珍寶,她要星星給她星星,要月亮給她月亮。
擔心她受欺負,還專門請了保镖,陪在淩煙左右。
然而,從大山裏出來的他,體會過沒錢的苦,即使混出了名堂,家徒四壁的窘境與辛苦,卻已經刻進骨子,他內心名為“底線”城牆坍塌了。
金錢與權利會讓人上瘾,讓人貪婪。淩信嘉管不住內心的那頭野獸,僥幸以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卻不料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淩煙從壓抑的地方出來後,在路口抽了一支煙。
路過的男人,頻頻回頭張揚。
她來之前,特意挂了妝,掩住蒼白臉色後,那張臉美得驚心動魄,她低垂着眸,帶着一絲頹,卻又令人挪不開眼。
淩信嘉在逞強,她也是。
一對落魄的父女,各自假裝着“我很好”。
煙嗆了她一口,淩煙掩着嘴咳嗽,也就是這時候,她瞧見了前面的人,面前的男人年近六十,精神氣十足,那雙眼睛閃現着精光。
“傅叔叔。”她把煙扔進垃圾桶,喊了一聲。
傅清業說:“嗯,最近聽說你在煙野城唱歌?”
淩煙擡眸,他知道的真清楚。
“嗯,剛找的工作。”淩煙說。
傅清業說:“嗯,傅氏公司旗下也有很多大酒吧,你要是想的話,直接打電話給我說一聲,立刻就可以去上班。都是自己人,就不用找別人了。”
對于他“自家人”的說法,淩煙不敢恭維。
“謝謝傅叔叔好心意,那時候我沒考慮太多,就像找份工養活自己。”
“嗯,煙野城所屬的CY公司,是我們傅氏的強勁對手,果然後生可畏。”
他的話,令她不禁好奇,陳靳怎麽應付過來這個老狐貍。
傅清業的笑,讓人不舒服。
他邀請淩煙去吃飯,淩煙沒推脫,上了車。
“淩煙啊,改天帶你去見見我弟弟,你倆脫了這麽久還沒見過,是時候認識認識了。”傅清業笑說。
“嗯,好。”淩煙也笑笑,她比較關心別的,“嗯,傅叔叔,我爸爸那邊的事情怎麽樣了?”
“已經在弄了,只是你也知道,官場的事情,複雜至極,恐怕還沒那麽快有結果。”傅清業神情頗有些哀傷。
淩信嘉還是市長時,和傅清業多有來往,一個是官,一個是商。
淩信嘉出事時,海聽市不少重量級公司也被查了,但傅氏平安無事。
淩信嘉的巨額罰款,是傅清業代還的,這一點,淩煙非常感謝。
傅清業沒點明讓她還,淩煙不會天真地以為天上掉餡餅,她明确告訴過傅清業,她會掙錢盡力還上。
雖然不知道,要還到猴年馬月。
傅清業不需要她的錢,他有意讓她在其他方面償還——
“傅懸雖然腿腳不靈便,但他為人忠厚老實,長得也是一表人才,也是高材生畢業,你們年輕人應該有很多共同話題。”傅清業對他的弟弟贊不絕口。
“傅叔叔都不差,相信您弟弟也和您一樣優秀。”淩煙笑得滴水不漏。
畢竟有求于人,傅清業想聽好聽的,她照說便是。
傅清業有意撮合她和他弟弟傅懸,淩煙沒見過傅懸,但也聽說過,他是個坐輪椅的,在家待業,一事無成。
所以,傅清業不用她還錢,需要代價。
“傅叔叔,我父親那邊,最快什麽時候能有結果?”
傅清業拿叉子的手一頓,“這個不急,等下次帶你見了傅懸之後,再跟你說說具體情況。”
這一頓飯,淩煙吃得有些累。
她喜歡別人捧着她,讨厭被捏着把柄,不喜歡與人周旋。
但她不得不。
作者有話要說:
好朋友們,我的下一本文「野蠻溫柔」,感興趣的可以預收下呀,是個不一般的文——
_(:з」∠)_
文案①
為了躲避那群人,傅柔東逃西竄, 慌亂之中闖進了男浴室,推開門反鎖的瞬間,才發現身後白霧氤氲處,有個男人看着她……
段岩冷冷道,“出去。”
她盯着不着寸縷的他:“我警告你,別出聲。”
他冷笑,門外腳步聲突然而至。
擔心他暴露自己,她迅速上前,雙手纏住他脖頸,堵住他的嘴…
沒想到,他反客為主,将她按在光滑的瓷磚上,眼神晦暗不明。
問她:“知道我在這鬼地方,多久沒碰女人了麽?”
文案②
聽說二十中的段岩,為人陰狠極端,傳聞他心理陰暗變态,因為犯了事被抓了,之後有一段時間從二十中徹底消失。
不久後,有人看見他重新出現在二十中校門口,俊美的臉上,額角多了條猙獰的疤,整個人看上去更加可怕,曾經得罪過他的人,帶了一堆小弟圍着他,放下狠話:“段岩,你他媽別過來!”
段岩陰測測地撥開人群,“滾開。”
随後,攬住校門口出來的少女,輕柔拂開她的碎發,溫聲:“跟我回家。”
ж
擋着我帶你離開的,都應被摧毀。
——段岩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九元 10瓶;糖果不甜 2瓶;睡在月球上的貓 1瓶;
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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