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今晚淩煙沒演出, 鐘易笙下班剛好下得早, 倆人提議上小區散散步,熟悉熟悉這一帶環境。
開了門, 對門動靜更加響。
對面這間房大門敞開, 人們擡着東西進進出出,看樣子,這對門應該有人要搬進來。
這棟樓每層只有兩間公寓。
鐘易笙問:“難怪從昨天開始,我就聽見這對面傳來各種聲音,原來是有人要搬進來。”
“應該是新鄰居。”淩煙說。
小區下邊綠化做得不錯, 散步的人三三兩兩, 但整體挺安靜, 生活氣息十足。
鐘易笙問:“這是畢業以來,住過的最好的房子, 說實話, 之前我對你那位,印象不是很好,近來有很大改觀。”
淩煙笑笑, “我之前一直也以為, 他早就不喜歡我了。”
現在她想透徹了,他是隐藏起來了。
“有些人看着挺冷,其實都是裝的。”鐘易笙說, “我是真覺得,他看你的眼神,和看別人有所不同, 怎麽說呢……”
“我是她女人,他當然得用不同的眼神。”淩煙嘴角勾起一絲驕傲。
只要不是之前那種,冰冷徹骨的眼神就行。
“你欠傅家錢這事,你又跟他說過嗎?”
淩煙之前想跟他提,但仔細一想,還是算了。
“我自己力所能及看能不能先還上,要是剛複合就跟人提這種事,他可能會以為,我只是在利用他。”
現在她能工作,能賺錢,不是溫室裏的花,不是任何事情都讓他出面搞定。
兩人散着步,享受久違的悠閑,鐘易笙忽然努努下巴,“那個走過來的人,你認識不?”
淩煙看過去,陳靳朝兩人走來,鐘易笙識趣同兩人道別?她一走,淩煙立即彈過去,纏住男人脖頸。
他自覺地低頭,淩煙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不是說要十點才下班嗎?”
“想見你,就提前走了。”他輕描淡寫。
淩煙嗅了嗅他的衣領,他說:“聞什麽?”
“你身上酒味很濃,也很香。”淩煙從他衣領,一直嗅到他修長脖頸,“我也想喝。”
陳靳剛剛應酬完,身上還有酒氣,他磨着她的耳垂,“帶你上我那,給你找酒喝,要不要?”
話語間,流動着若有似無的暧昧。
“好啊。”她應道,“但是,我想先在這散散步,我很久很久,都沒有像這樣子,跟一個人散散步,走走路了。”
“那就走走。”他扣住她的手。
劍拔弩張過很長一段時間,溫馨時刻更顯得來之不易。
淩煙開口:“陳陳,你休學之後,到底去了哪?”兩人在同一間大學,可是那一晚,她對他發火之後,第二天她怎麽都找不到他。
他就像人間蒸發一般。
過沒多久,她收到他休學的消息。
他走的時候,是倆人大二那一年,他眉眼微擡,“我退學了,然後跟着人去上海了,在那邊當打工仔。”
上海離這兒遠得很,她壓根沒考慮過這麽遠的地方,“你那邊有親戚?”
“沒有,就我一個人。”
還有他偷偷帶走的她的幾張照片。
跟她分手之後,他沒多久便辦了休學手續,再沒過多久,直接是退學。
一想到還要呆在這個地方,卻只能像旁觀者一般,不能與她的生活,不能夠占有她,內心便像刀刃翻攪了似的。
不如離開,結束自我折磨,斬斷了同淩家的聯系。
陳靳說:“在那我習慣了一個人。”
淩煙難以想象那種生活,背井離鄉,有忽地頓住腳步,長媚的眼睛浮着水光,“我真的,太壞了。”
他蹙眉,比起以前掙紮痛苦的時光,他更想活在當下。
修長指尖捏住她的臉頰,“你也知道你壞,打算怎麽補償?”
目光鎖在她微翹的紅唇。
淩煙摟住他脖頸,舌尖卷了卷他喉尖,握住他的手掌,“我也沒什麽能給你,只有這顆心。”
他手掌覆着她心口,心跳沿着掌心紋路,一直蜿蜒網上,刺激神經。
他斂了心緒,手掌收回,低頭靠在她耳邊,“我這個人很貪婪,想要的不止這麽一點,我要你的全部。”
包括身體,和心。
他輕輕捏着她手掌心,摸了一把喉結,手上微濕。
淩煙:“不是帶我去你家喝酒麽,我逛夠了,你帶我去。”
成年男女之間,有些事情,無需解釋得太明了。
兩人開始往回走,不過方向各異,淩煙的手被他拖着往懷裏一帶,她裝入他懷中,問他:“你這是要上哪啊?不是去你那坐坐麽?”
她是往小區外走的。
而他,是往小區內部走的。
他說:“我沒走錯,跟我來。”
淩煙不說話了,聳聳肩,乖乖跟着他走,看他到底想去哪,這種被人牽着走的感覺,已經許久沒有過了。
只是這路越走,她覺得越熟悉。
這不正是會她住的地方麽,果不其然,他們已經走到公寓三樓門口了,“陳陳,你是想讓我收留你一夜嗎?”
他回頭看她一眼,不置可否。
然後,在她注視中,掏出一串鑰匙,開了對面那扇門。
“我現在住這,就在你們對門。”他朝她晃晃車鑰匙,“進來坐坐?”
淩煙一瞬間沒反應過來,那位新鄰居,原來是他。
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淩煙剛進門,人便被他從身後纏住,他撥開她頸項間濃密黑發,灼熱的呼吸通通噴灑在她皮膚上,牙齒輕輕咬着她,眸色驟然幽深。
“不是帶我來喝酒嗎?”她勾着紅唇,感受到他細碎的吻,微小電流從皮膚竄起,酥麻。
“不急。”他說。
“我要看你的紋身。”他說着,松開她,扣着她的肩膀給她轉了身子,瞬間将人壓在門板上,“衣服脫了。”
天旋地轉,淩煙眸子微微眯着,妩媚撩人,“你想看啊?你來脫。”
她上半身一字肩長袖,下邊是高腰牛仔褲,勒得腰更細,冷硬的藍色牛仔布料包裹長腿。
他低低地笑了聲,随後忽地托起她身子,下一秒,她跌入柔軟的沙發中,頭發披散着,“陳陳,你好粗暴。”
陳靳擡眼看她一眼。
這一眼,看得她有些慌。
他直接掀開她衣衫下擺,目光下意識往右腰間搜尋,沒看到。
淩煙大幅度地勾唇,得逞地笑着,撥開他的手,拉下衣衫下擺,“找不到,那別看了。”
高腰牛仔褲确實高腰,不高不低,恰好擋住了右腰那一處。
“哪去了?”
“我洗掉了。”淩煙慢條斯理整理雪紡衫,“你信不信?”
他動作有些急了,再一次掀開她的衣衫。
骨節分明的手尋到牛仔褲扣,解開,拉開拉鏈,将那冷硬牛仔布料往下一扯,腰部那一片肌膚,連帶着內褲一角,通通暴露在空氣中,黑色蕾絲。
那彎彎曲曲的小字,刻在白皙肌膚上,如同雪蓮之上雕刻的圖騰,黑夜與白晝。
“不是說洗掉了?”他眼尾挑着。
“那是畫的。假的。”她來勁了。
他指腹按在那一寸紋身上,用力地,惡意地輕輕刮着,“那畫的挺逼真。”
“癢死了…別亂摸。”淩煙想躲開他的手,他快她一步,牢牢按住她的腰肢,不讓她往邊上躲。
他看着她的眼睛,眸子眯出危險地弧度,“畫的是吧,我驗證一下。”他有意無意地挂着。
淡淡的酒香淩煙鼻尖萦繞,氣息迷醉暧昧。
“你要怎麽驗……”話還沒完,那一處皮膚,濕熱物什覆上,淩煙低吟一聲。
一開始吻得輕柔小心,然後,那一寸肌膚被他咬住,他大口地吮吸,力度仿佛要把紋身給弄下來,淩煙垂首,指尖從他發絲間穿過,“是不是畫的。”
不知過了多久,他擡頭,伸手捏住她下巴,唇舌糾纏。
淩煙被他壓在沙發上,胸腔中的空氣幾乎要被壓榨殆盡,他在她耳邊說,“要不要?”
說着。他已經把人從沙發抱起,直接從沙發上抱起,直接摟着往卧室走。
他眼睛掃過她,她上衣半掀着,牛仔褲拉鏈沒拉,被他扯下了,紋身那一塊往下的肌膚,還有薄紗似的黑色蕾絲。通通暴露着。
她也沒遮。
只是,在他踹開卧室門時,她內心也仿佛被人猛敲一下,說:“我不要。”
“害羞?”他嗓音沉到極致,性感的喉結滾着,盯着她,“嗯?”
淩煙挑眉,長這麽大,有胸有腿,就是沒有害羞這玩意兒。
“真不行,今天特殊日子。”
她說這話時,褲子已經被人褪到膝蓋了,他動作頓在一半,随後還是把她剩下的那麽點褲子,完全扯下,只留着內褲,“那就不要。”
說話間,他已經吻住她唇,一路往下,一邊咬,問:“什麽時候來的?”
“昨天。”
他暗咒一聲。
陳靳忍得額角冒汗,光是親吻,這遠遠不夠,遠遠不夠。這完全是自我折磨,她半阖閉着那雙妩媚柔美眼眸,風情萬種又撩人的模樣,極度壓迫神經。
淩煙感覺身上一空,他的吻消失了,炙熱的唇一離開,涼涼的空氣一瞬間裹挾肌膚,他扯出一條薄毛毯,蓋住她身體。
淩煙聽見浴室門砰一聲關上。
水聲沙沙。
不用想,也知道他在裏面做什麽。
她半躺在沙發上,掀開身上的薄被子,套上牛仔褲,拉鏈拉上,她半靠床頭,盯着浴室的朦胧人影。
床頭放着煙盒,邊上躺着一個zippo打火機,她把玩兩下,從煙盒抽出根煙,點上。
這種味道,很沖。
“淩煙,你今晚還回來睡嗎?”鐘易笙打電話問。
“看具體情況,你一個人不孤單吧?”
“沒什麽問題,沒事挂了。”
挂了電話,煙也燃盡了,浴室裏的人還沒出來,他這是弄了多久。
淩煙指尖擡起,輕輕敲了敲玻璃門:“陳陳?你好了沒。”
“沒。”就一個字。
“今晚在你這睡?”
她沒來還好,她一過來,聽見她的聲音,血液直往腦門沖,他加快了速度。
淩煙沒聽到回應。
屏氣凝神,一些細碎的、暧昧的聲音傳入耳朵,
終于,他聽見她說:“你回去,別在這,看着難受。”
片刻之後,只聽得高跟鞋的聲音,清脆,響亮。
鐘易笙聽見玄關處響動,淩煙走進客廳,頭發有些亂。
“你怎麽這麽快?”
淩煙不答,她笑了笑,“猜猜我剛剛在哪?”
“在他家?”
“沒錯。”
“你坐飛機的吧,這麽快?”
“他家就在我們對面。”
“什麽?”鐘易笙驚了,“所以今天我們看到的新鄰居,就是陳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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