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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煙眼神凝了片刻, 指尖被他捏了捏, 她回神:“沒跟誰,跟一個攝影師聊了下海報的事情。”

小插曲無足輕重, 她原本不打算說。

但陳靳不這麽認為, 他問:“只是聊了一下海報的事情?我還聽說,是老同學?”

“是校友,以前還在學校時,認識過,但是不太熟,”淩煙語氣淡淡的, 身子後躺躺在沙發上, 一只腳懶洋洋放在他大腿上,眼睛閉着, “他長得和你有點像。”

陳靳皺了皺眉, 看她表情,不像只有這麽簡單。

“我怎麽覺得你有話想說,但又不說, 嗯?”陳靳俯下身, 十指在她柔軟唇瓣上,不輕不重地按着。

“哪有什麽。”淩煙睜開眼睛,眸光分明閃過一絲不自然。

她總不可能告訴他——當年她在一次聚會中醉酒, 誤把陳京祁當成他鬧了大笑話。這事情有點難以啓齒,還不如不說。

陳靳輕輕嗤了聲,“真沒有什麽?那個叫陳京祁的男人。”

他缺席她一半的大學時光, 即使是同她有關的小片段,他都渴望了解。

男人眼睛半眯時,總是帶着一點危險地色彩,尤其是現在,他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她烏黑濃密的長發散在沙發,精致明豔的臉龐上,神情顯然不似往日那般坦蕩。

他手指就在她唇側,撥弄着,淩煙想咬一口。

她說:“真沒有什麽……唔。”她剛剛講話時,他修長指尖趁虛而入,她的舌頭抵到他的手指,陳靳不急不緩,還有意無意伸縮兩下,動作引人遐想。

他想懲罰她,但在溫暖口腔包裹之下,他心緒倒先亂了,呼吸變得粗重,“說實話,我想聽。”

淩煙扯出他的手,随後,舔了舔他指尖。

那模樣慵懶,妩媚到骨子裏了,她說:

“可是陳陳,你看起來,不是能忍住聽我說的樣子诶。”淩煙就是不說,那種丢臉的事情,就應該被随着時光流逝而消失。

倏地,陳靳握住她兩只手腕,扣在她頭頂位置,俯身吻在她脖頸側,唇瓣極輕極輕地掃過她皮膚,時而觸碰,時而遠離。

如同一片羽毛一般。

癢,好癢,淩煙躲避,卻被他牢牢按着,“癢死了,你走開…”同時一絲絲酥麻如同電流般穿透皮膚。

他就是存心的,“告訴我,我就走,有什麽我不知道的,我想知道。”

“好了好了,我跟你說,你別招我了。”淩煙妥協,按住埋在心口的腦袋,“我想想先,你別搗亂。”

他這麽執着,她再不說,恐怕今晚都不得安生,“大三那會,陳京祁跟你長得挺像的,哦對了,他叫陳京祁,你恐怕還不知道吧,連名字都像。”

“你倒是聽清楚。”他拍拍她臉頰。

淩煙不置可否,抿了抿唇,繼續道:“那時候因為我給學校的宣傳片當模特,他是攝影協會的會長,他給我拍的,那時候才認識的。”

說着,她低頭看了他一眼,正對上他明亮漆黑的眼睛。

淩煙有種“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的錯覺,看着他眼睛,心虛之感油然而生。

“你先別壓着我,你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了。”她撅着嘴。

陳靳撐起身子,掃了眼她腰部,湖綠色絲綢裙擺撩到她腰部,細瘦腰身側,那一處的黑色紋身尤為明顯,他甚至可窺見腰部以下神秘之源。

下一秒,他攬着她腰同時一翻,變成她趴在他身上,他化身人肉沙發墊,他捋捋柔順長發,“現在沒壓着你了,繼續說?”

淩煙趴在他胸膛處,說:“反正就那樣認識了,然後拍完照片那天晚上,大家就約着去玩玩,我那會不小心喝多了……”

當時還在上大學的她,酒量不如現在,但也不差。那天第一次見到陳京祁,他同陳靳相似的眼睛,一瞬間能讓她思緒翻飛。

所以拍照時,她心不在焉,嘴角上揚只是對着相機的機械反應,她在想那個人。

晚上喝酒時,陳京祁坐在她正對面,那張臉她不忽視都難,意難平之下,她一杯一杯地幹。喝到肚子裏一陣反感,她去了廁所緩緩神。

從廁所出來時頭腦恍惚——

“我那時候腦子跟裝了漿糊似的,非常不清醒,就不小心把他當成是你了,就……抱了他一下下。”淩煙音量漸漸減小,“其他的真沒有了。”

她耳朵貼着他胸膛,聽他的心跳聲,跳得很兇。

“只是抱了?”他聲線冷沉,“怎麽認出他不是我?”

“嗯,就抱了一下,至于怎麽認出來的,我眼花了,但是耳朵還在線,你的聲音,我怎麽會認不出。”

她抱着陳京祁,怎麽都不肯撒手,知道陳京祁出聲她才辨認出他并非陳靳——這一複雜的過程省略就行……

“對不起,”她心口某一刻泛酸,抓着他胸口的衣服,“那時候,實在是想你,想得不得了。”

“現在我就這兒,你想怎麽抱,就怎麽抱,”他手順着她柔軟的長發下滑,“擡起頭來,看着我。”

淩煙勉強支起身子,同他拉開些許空檔。

陳靳說:“看清楚點,我長什麽樣子,以後別再弄錯。”

那男人長什麽樣他已不再關心,她唯一只能是她,她只屬于他,相反也成立。

他只是遺憾,遺憾他缺席了的時光,失去的已經無法挽回,他只能摟緊了眼前人,着眼當下。

她兩手撐在他肩膀上,目光認真細致,描繪着他的眼睛線條,柔和的,眼尾的幅度微微彎着,細細的雙眼皮,鼻梁線條卻是硬朗,往下是唇,幅度淺淺的,如同兩葉重疊的扁舟。

光是看,淩煙不滿足。

淩煙指尖在他臉頰滑動,“我男人怎麽這麽好看,眼睛好看,”她唇瓣蹭了蹭他眼皮。

“鼻子我也喜歡,”唇瓣蹭了蹭他鼻尖。

“至于這張嘴,”她指尖敲在他唇上,“很想咬。”

怎麽他哪裏,她都這麽喜歡,沒有原因地喜歡。

陳靳很安靜,看着她的眼睛,深深望進她心裏。

她舌尖描着他唇線,俯下身子咬他唇瓣,“你這張臉,我記住了,化成灰我都認得。”鼻尖親昵地蹭着他。

他的呼吸愈發急促。目光幽深,探尋的視線順着脖子往下,獨屬于女人的曼妙曲線盡收眼底。雪山之上,獨有一枝梅綻放,濃豔點綴着白雪。

“煙煙。”嗓音已然沙啞。

“嗯?”她懶洋洋地回應。

陳靳扶着她的腰,“坐上來。”

還好沙發夠大,夠軟,夠結實,容納兩個成年人綽綽有餘,承受着主人的激烈,依然能保持姿态,移動的幅度微小,但不容忽視。

………

暑假結束前那個星期,淩煙結束了她的聲樂課。

同陳斯亦祖孫倆告別那天,她收到了兩個榴蓮,還有一束陳斯亦親手折得紙玫瑰,以及來自金陳先生最後一次的工資轉賬。

錢不多,但是份量足夠重。每一筆踏實賺到的錢,她心裏的滿足感,言語難以形容。

只不過,迄今為止,她心裏還有一塊小石頭。

至少得請金陳先生吃個飯,不然心裏不舒服,就算被拒絕她也認,但是至少“請”還是得“請”的。

于是,她用短信聯絡他,邀請他吃晚飯,當然,沒忘了把陳靳算進去。

等到晚上。淩煙收到了短信。

“可以,時間地點你定,我都行,到時候通知我。”

字裏行間,中老年的佛性心态盡顯無疑。

正好,陳靳回來了,淩煙把短信給他看,“陳陳,那個先生答應跟我吃飯了,到時候你跟我去,對不對?”

“對,我跟你去。”陳靳說,表情平淡自然。

淩煙回了個“沒問題”,陳靳口袋震動了一下,當然,淩煙沒注意到。

“和金陳先生吃飯,哪種餐廳比較适合呢?”淩煙琢磨着。

陳靳問:“你覺得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根據我的推斷,應該是事業有成,人活得比較灑脫的慈善商人。”

“慈善?”

“那會我那個機構,我被很多家長列入黑名單了,就只有他肯招我,這還不夠慈善?”淩煙解釋,“年齡的話,大概跟傅清正不相上下。”

陳靳咳了一聲。

“你覺得呢?”

他喝了一口白開水,首肯道:“我覺得你的推測很有道理。”

“我也這麽覺得。”

………

這天,上午太陽毒辣,海聽市處于炙烤中,原本以為這炎熱會一直持續,誰知,下午天空卻聚起一團烏雲。

濃厚地凝結着,壓在高樓大廈上,遠處送開一絲涼風。

煙野城音樂節的宣傳照今天拍,陳靳公司有事情,暫時抽不開身。

淩煙是坐項佐的車去的,同行的還有煙野城一種樂隊歌手,一行人人數不多,氣勢十足。

“淩煙姐,靳爺今天還來不來?”吉他手晏子問。

“應該來,看情況,如果沒時間那可能不會來。”

“我聽項經理說,這次的攝影師和靳爺長得挺像的,我還想看他們同框一下,對比一下。”晏子遺憾道。

“別聽項佐胡說八道,就眼睛比較像。”淩煙無語。

“哦。”兩人很快轉移話題,晏子興致勃勃道,“前年這個時候,山狼樂隊還沒那麽出名,音樂節的宣傳照都輪不到我們的。”

“都是一步步爬上來的。”

“我倒是覺得咱們沾了你一點光。”

淩煙笑道:“別這麽說,我倒是聽臺下的聽衆說,專門來聽你們看樂隊有挺多人的,自信點。”

晏子撓了撓後腦勺,擡眼一看,瞥見一個男人,再定睛一看,這人長得同靳爺有幾分相似,雖然氣質千差萬別。

“陳……陳攝影師?”晏子試探性地打了聲招呼。

男人點點頭,俊美的臉龐笑容得體,“你好,我是陳京祁。”他說着,轉頭叫了一聲“淩煙”,随後再過去同其他人一一打招呼。

之後,進入正軌。

煙野城根據駐唱以及歌手的定位,再結合本次音樂節主題,準備了服裝。

淩煙在後臺換了衣服,第一套,上半身是深黑吊帶背心,腳上一雙幹淨利落的黑色短靴,雙腿筆直光澤。

陳京祁脖子刮着相機,似乎留意到什麽,他腳步頓了一下,指了指她腰間的位置。

“這兒紋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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