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沖突,信不信我開槍做掉你?
韓鳴擡手拍門,向裏面喊話。
吱嘎——,鐵門開了一道縫隙,裏面的人從門縫向外張望。一張驚惶未定的臉,在戰術手電下,顯得格外地蒼白。
看見真是救援來了,門後的人松了口氣,急忙打開了鐵門。三名男子走了出來,走在前面的為首之人,大約五十多歲,後面跟着兩名随行人員。
“死裏逃生啊,驚心動魄……”
“感謝你們及時救援,同志們辛苦了!”
……
為首之人壓住內心的驚惶,臉上顯示出鎮定、穩重,不停地點頭揮手,頗有領導的氣度,檢閱部下似的。
“你就是領導?趕快走吧!”韓鳴看了對方一眼。
“你叫什麽名字?我要向你們的部隊上級,表揚你們的英勇。”男子笑着問道。
“表揚就不用了,快走、跟上!”韓鳴轉身離開,留下臉色尴尬的領導,跟在後面。
一行人走出碑塔,陳山笑着說道:“韓同學,你沒有看見那位領導的臉色,你的話把他哽住,估計是氣壞了,呵呵……”
韓鳴緩緩說道:“此人外表頗有氣度,儒雅的模樣,但骨子裏卻殘忍……”
“這話……從何說起?”楚蕾湊上來,望着韓鳴,詫異問道。
“碑塔的鐵門後面,有兩百多只感染體。鐵梯盡頭的鐵門後面,卻只有三人而已。楚上尉,難道你還看不出來,事情的經過嗎?”
韓鳴搖了搖頭,嘆息着向前走去。
“他這話什麽意思?”楚蕾還是茫然的表情。
“有兩百多人躲入碑塔的鐵門,然後有人成了感染體。這位領導官員卻不顧他人的死活,逃到螺旋梯的高層,關上了鐵門。”
陳山臉色難看,如死人一般,“被咱們殺死的感染體中,有不少是婦女,還有十多名小孩。想想當時鐵門之後,走投無路的衆人,真是不寒而栗……”
楚蕾聽了陳山的說話,神情瞬間大變,默默地向前走去。
回到野營車,柳青看見韓鳴無事,放心下來。
韓鳴坐在駕駛座上,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這時,領導官員的一位随行人員走了過來,拍了拍車門,示意有話要說。
“還有什麽事?”
韓鳴放下車窗,不耐煩地問道。
“果然是豪華房車,不錯、不錯……”
随行人員踮起腳,向車窗裏面張望,笑着點頭,“領導身體不适,要用房車休息……”
這時,楚蕾走到了車前,拍了拍車門。
韓鳴開了液壓車門,楚蕾走了上來。随行人員跟在後面,要邁步上來。
“滾開!”
韓鳴一聲冷叱,讓随行人員下去。
“你這人怎麽了?領導要……”
随行人員話未說完,韓鳴飛起一腳,對方哎喲一聲,倒在地上,“你、你怎麽動手打人?”
“別找不自在!”
韓鳴冷冷地看了對方一眼,關上車門,轉身坐下。
随行人員眼睜睜地望着,頓時面紅耳赤,但卻無可奈何,只能恨恨離去。
“那名官員叫張淵,是上面下來視察的專員,手握大權的欽差,逢官大一級。”楚蕾緩緩說道。
“這跟我有什麽關系?他在你們眼裏是領導,在我眼裏什麽也不是。”韓鳴搖了搖頭,嗤之以鼻。
一處帳篷中,張淵坐在破箱子上,臉色相當難看。
被救出來之後,他就被晾在這兒,又餓又累。除了兩名随行人員之外,沒有一個人搭理他,被抛棄似的。
這時,帳篷的門簾掀開,随行人員灰頭土面地走了進來,“專員,我、我沒有做好您交待的事,那個韓鳴不但不讓我上車,還出手打人,把我踹倒在地上。”
“他居然敢打人!?”
張淵所有的怒火,全部爆發出來,“眼裏面還有沒有上級,還有沒有領導?簡直是目無法紀,散兵游勇、流氓土匪一般!”
“如果您還不動用點關系,只怕咱們連睡覺的地方,也沒有了。”随行人員嘀咕道。
張淵點了點頭,“已經聯系上了,正在趕來的路上。”
三人正說着話,外面傳來剎車聲。
門簾撩開,張少校帶着李遠等三名軍人,手上是白手套,頭上戴着“糾察”的頭盔,一起走了進來。
“張清,你終于來了!”
張淵看着張少校,笑着站了起來,“接到調令,離開了通訊處,分管糾察,氣質大不一樣嘛,不錯、不錯……”
“哥……不,張專員,你平安脫險,我就放心了。”
張少校張清笑着點頭,讓李遠将面包飲料擺在桌上,“先對付一下,等一會兒,我安排了酒席,為你接風。”
“部隊派人救援,總算是有驚無險。但救援的人态度惡劣,簡直、簡直是目無上級,土匪一般!”張淵一邊吃着面包,一邊搖頭。
“你是上面派來的專員,誰敢對你無禮?”張清詫異道。
“那個負責救援的女中尉楚蕾,對我愛理不理的,好像我是個假專員。那個叫韓鳴的人,居然對我身邊的人動手,是可忍孰不可忍!”張專員感覺羞辱,臉上露出憤恨的戾色。
“楚蕾?呵呵……”
張清笑了起來,“這個女中尉假公濟私,挪用了軍管物資,我正要找她的麻煩。至于那個韓鳴不是部隊的人,但卻是此案的同黨,也一并抓起來!”
“證據确鑿?不要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張專員眼神亮了。
“證據是視頻鐵證,她和韓鳴死定了!”張清答道。
“這件事交給我好了!”
李遠投靠張清,準備露一手,急忙說道。
張清笑着點頭,李遠帶着另外兩名糾察出了帳篷,來到校車前,拍打車門。
液壓車門打開,韓鳴站在踏板上。
“中尉楚蕾,還有你韓鳴,跟我回去,接受調查!”李遠大聲說道。
“這不是李遠嗎?白手套、糾察帽,什麽時候變成糾察了?”陳山從旁邊走了過來,笑着調侃。
“是不是撿了白手套、糾察帽?這個可不能亂戴……”劉飛也跟着嘲諷,笑着在站一邊。
四周休息的軍人、警員,都是剛才碑塔救援的隊員。
前面數次救援,不但沒有成功,還有死傷減員。韓鳴的辦法,順利完成救援,沒有一個人死傷。所有的人都對韓鳴身先士卒、沖鋒在前,由衷地服膺。現在看見有人生事,都一起圍了上來。
“想讓我回去問話,拿來!”楚蕾上前伸手。
“你要什麽?”李遠神色一怔。
“上士,雖然你現在是糾察,但你該不會認為就憑一句話,我一名中尉軍官就要跟你走吧?”楚蕾臉色沉了下來。
李遠錯愕表情,“我、我忘記帶……”
“走吧、走吧,好好的庫房不守,偏偏要去做糾察?”陳山打斷李遠的話,不耐煩地表情。
四周的軍人、警員,頓時一陣哄笑,指着三人嘲笑起來。
李遠神情狼狽之極,急忙帶着人,離開而去。
“當兵第一恨,就是糾察……”
陳山揮了揮手,叫來幾名軍人,一起跟在了李遠的後面。
帳篷中,張淵面包果腹,感覺好受了些,正與張清閑聊。
門簾突然掀開,鼻青臉腫、流着鼻血的李遠三人,狼狽地走了進來。
“你們、你們……!?”
張清大吃一驚,“你們身為糾察,竟被人揍,誰幹的?人帶回來沒有?”
“沒、沒有看清,在黑暗的地方,麻袋突然罩着頭。對方好多人,劈頭蓋臉打了就跑,還好槍沒有丢。人沒有帶回來,正規程序需要的文件,咱們忘記了。”
李遠抹了一把鼻血,眼淚差點掉下來。才做糾察不到一個小時,就被人揍得跟熊貓似的,太倒黴了!
“一群土匪,無法無天,到了非整治不可的地步了!”張淵拍案而起,叉腰站了起來。
“我是分管糾察的少校,可以直接帶他們回去。”張清沉聲說道。
“不要怕事,大膽去做,我在旁邊看一場好戲!”
張專員點了點頭,“那輛改裝的校車是一輛好車,你把車扣押下來,給我代步用。”
張清點點頭,帶着李遠三人走出帳篷,上車疾馳,來到了野營車前停下。
“張清!你答應了不追究,失言反悔了?”
楚蕾站在車門前,以為張清是因為韓鳴奪槍之事,要來找麻煩。
“楚中尉,你韓鳴是同案犯,涉嫌挪用軍管物資,跟我回去,接受調查!”張清冷笑說道。
“我挪用軍需物資?你血口噴人!”楚蕾怒道。
“你在加油站,與韓鳴串通盜取汽油,有視頻為證!”張清沉聲說道。
“就這點破事,你居然拿來誣陷我?”
楚蕾氣得笑起來,“我還用得着偷盜汽油?張少校,你在講冷笑話吧?”
“規矩就是規矩,特別是非常時期,一定要從嚴懲治!”張清揮了揮手,讓李遠上前抓人。
“你大概是記恨,我奪了你的槍吧?”
韓鳴拿着霰彈槍,從楚蕾身後站上來,抵住張清的胸膛,“作為一名軍官,哪怕不是戰鬥序列人員,被人當場奪槍,怎麽說也是一件羞恥的事。你擔心傳出去,面子上不好看,才不再追究。張少校,眼下的規則不一樣了,信不信我開槍做掉你?”
李遠等三人大吃一驚,急忙拔槍出來,對準韓鳴。
陳山、劉飛等人,看見韓鳴舉槍對準張清,都是大吃一驚。坐在車上的柳青,看見韓鳴與人沖突,也急忙走下來,站在了旁邊。
“韓鳴,你先放下槍。”
楚蕾知道韓鳴這麽做,絕對吃虧,急忙勸說。
末世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你對我有一絲敵意,我就立刻做掉你。
韓鳴重生回來,一直都是末世的心态。在他的眼裏,拔槍自保才是正解,其他的都是屁話。
就在這時,一輛勇士軍用越野車呼嘯而來,吱地一聲,停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