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飽以老拳!
一輛勇士軍用越野車呼嘯而來,吱地一聲,停在旁邊。
車門打開,一名四十多歲的軍官,走下了車來。身後跟着三名荷槍實彈的警衛員,全身的戰術裝備,拱衛着軍官走來。
四周軍人看見軍官,馬上挺身站好,立正軍禮。四周的警員今天才歸在軍隊麾下,雖不知道軍官是誰,但看見軍人恭敬,也跟着舉手行禮。
“來了一位大人物?”
韓鳴收回霰彈槍,看清軍官的肩章,兩杠四星,大校軍銜。
楚蕾眼中有喜色,疾步走了上去,敬禮說道:“報告首長!中尉楚蕾奉命救援,已經完成任務。全體隊員安全返回,無一人受傷減員!”
“楚蕾,這次做得不錯!”
軍官笑着點頭,“你姐一直擔心着你,趕快回去吧。有你陪着你姐,我也放心一些。”
“這兒有點事,要你出面。”楚蕾笑道。
軍官點了點頭,走了上來。
四周軍人立正敬禮,散開一條道路,讓軍官走到近前。
張清也擡手敬禮,“何海大校,你也來了?我沒有想到你與楚蕾的關系,很親密啊?”
“當然很親密了。”
大校軍官何海,笑着說道:“她的親姐是我的妻子,她是我的小姨子,你說關系親不親密?這件事上面都知道,只是下面沒有傳出去,你們不知道而已。”
“這麽說來,何大校要為她出頭了?”張清問道。
“挪用一點汽油,值得你大動幹戈嗎?現在我就告訴你,汽油是我批準的!”
何海臉色沉了下來,“張少校,你從通訊處調去分管糾察,新官上任難免三把火。糾察方面不該我過問,我也不想過問。但是你這火燒得夠野的,變成了野火,不怕別人說你吹毛求疵?”
張清只是一個少校,本想借機生事,出口怨氣。卻沒有想到楚蕾頗有背景,竟然惹到了大校何海。
此刻的他,被何海一陣搶白,臉色青紅不定,沉聲說道:
“楚中尉雖然無事,但韓鳴卻有事。他是非軍方人員,拿着槍械,就是私藏槍支!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用槍指着我,威脅現役軍官!我就算當場斃了他,相信也不為過。”
“韓鳴是我特招進來,執行這次任務,所以帶着槍。至于用槍對準你,也談不上威脅軍官。你不亂來,他怎麽會拿槍對準你?他怎麽沒有對着我,單單對準你?”
何海擺明了要包庇,官大一級壓死人,就這麽去了,你奈我何?
“威脅軍官是事實,絕不能輕饒!”
旁邊傳來聲音,張專員在兩名随從人員的陪同下,分開衆人,走了進來。
“你這人就是一個辣雞!韓鳴的辦法救你出來,如果沒有他,你現在還在碑塔頂上。”楚蕾忍不住大聲叱道。
“救人歸救人,軍規總是要遵守的,不可混為一談。”張專員沉聲說道。
“呵呵,張領導這是要故意為難我啊?”
韓鳴呵呵一笑,搖了搖頭,“再過兩天,你什麽都不是了。”
前世官方只堅守了三天,便被喪屍群圍攻,全部退出了城區。今生也差不多,兩天之後的城市是喪屍的天下,崩潰的世界。
“都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麽?”張專員嗤之以鼻,哼了一聲。
“張淵專員,你是上面派來視察的官員,逢官大一級的欽差。還有張少校分管糾察,估計馬上就要晉升中校了。”
何海看着二人,點了點頭,“你們是不願退步,要堅持下去了?”
“那是當然,原則問題,不能讓步!”張淵斬釘切鐵,威風凜凜。
“就算我願意退讓,但軍規在此,不容後退!”張清心底有了勇氣,沉聲說道。
“那好吧,咱們就談一談軍規。”
何海臉色一冷,“張清,你私自傳下命令,放棄救援酒店的專家,全力救援張專員,是不是違反了軍令?你不會不知道上面的命令,要全力救援專家?你們兩人之間的關系,是有血緣的近親表兄弟,我沒有說錯吧?”
“這個、這個……”
張清頓時語塞,啞口無言了。
“我和張清的關系,就如同你與楚蕾的關系,上面知道,下面不知道。何大校,覺得這個事,可以拿來問責嗎?有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凡事都得看實際的情況,酌情處理不是?”
張淵振振有詞,笑着說道,“事實上我剛才就聽說了,疫情專家們全部獲救脫險,這難道不是一個大好的結局?”
“無恥之尤!”
楚蕾忍不住上前,揭穿張淵,“這位張專員,你為了自己活命,關閉了鐵門,害得躲進碑塔的衆人,全部變成了感染體,這件喪心病狂的事,又該怎麽說!”
“胡說八道!你可有證據,支持你的言論?”張淵對于指責,矢口否認,神色不變。
“進入碑塔的鐵門從裏面被鎖住,裏面有兩百多感染體!你敢說他們的殒命,不是因為你的關系?你本來可以救他們的,卻退縮躲了起來。”楚蕾怒聲叱道。
“沒有根據的猜想,就不要拿出來說了!”
張淵笑着搖頭,“還是談正事吧,就算張清私傳命令,這又能怎樣?何大校,你要彙報上級,有上面的發文,才能處理此事。在行文沒有下來之前,我身為特派專員,有權利不許你處理張清!”
“張專員,我也實話告訴你!韓鳴,我非保不可,你休想動他。”何海緩緩說道。
“韓鳴毆打我的随行人員,就該被處罰!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竟敢偷襲部隊的糾察,把李遠打得鼻青臉腫,這是重罪!”張淵幾句話下來,将此事套在了韓鳴身上。
陳山急忙站了出來,“此事與韓鳴無關,這件事……”
“這件事就是我做的,你又能怎樣?”
韓鳴站了出來,看着張淵,“我不但打了糾察,還想揍你,難道不行嗎?”
“韓鳴,你在胡說些什麽?快站回來!”
何海已經清楚了,陳山是老兵油子,帶人暗算了糾察。韓鳴年少氣盛,竟承認下來,難道真的以為沒有法紀,可以發瘋不成?
“呵呵……這兒這麽多人,你敢對我動手?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麽級別的領導?我若是說出來,吓死你全家!”
張淵心中的怒火,爆發出來,怒目相向。
砰——,韓鳴欺身而上,一拳落在張淵的鼻子上。
張淵哎喲一聲,一道鼻血飛濺,雙手捂住臉,倒在地上。兩名随行人員大吃一驚,急忙上前救助,也被韓鳴打翻在地。
站在旁邊的張清大吃一驚,沒有想到韓鳴真敢出手,急忙伸手掏槍。
“勸架、勸架,大家勸架……”
陳山向左右使眼色,一幹軍人急忙抓住張清,令其不能拔槍出來。李遠等三名糾察,也一起被軍人抱住,不能掙脫。
好機會!
韓鳴上前出手,劈頭蓋臉地出拳,張清雙手被拉住,遮擋不能,面門瞬間中拳,眼淚、鼻血一起流了下來。
傳說中拉偏架的滋味,今天他總算是了解到了!這也太黑暗了,還要不要臉,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剎那之間,張清感覺仿佛有一萬頭草泥馬,從頭上踩過。
“張少校,你應該慶幸,是在末世爆發的第一天,被我痛扁!如果是以後,你再嘗試我的拳頭,就不是這個力道了。”韓鳴飽以老拳,笑着說道。
何海一步上前,站在韓鳴面前,“你真敢出手打現役軍人,現在就算我,也保不住你了!”
“何大校的美意,韓某心領了。”
韓鳴莞爾一笑,向後退開,“王法這個東西嘛,兩天之後,就沒有了。”
這時,幾輛越野車駛來,風馳電掣一般,剎車吱地一聲,停了下來,刺耳的剎車聲,令衆人回頭看去。
“張老、餘老,你們都來了?”
站在一旁的柳青,急忙走了出來,笑着迎了上去。
兩位老人疾步走來,身後跟着許亮等軍人和數名武裝警察,都是荷槍實彈,拱衛之勢。
“二老得到消息,親自過來了?”何海急忙迎上,敬了一軍禮。
餘老向何海點點頭,然後向韓鳴揮手,“韓小友,聽說有人找你麻煩,還出動了部隊的糾察,我與張老給你站臺,一起怼他們!”
“我們兩個老家夥,就是專程過來支持韓鳴!”
張老從兜裏掏出一張打印的文件,“張淵特派專員,你視察被終止了!現在劃在何海大校的麾下,聽候派遣!這是上面的調令,有你上級的簽字和蓋章。”
“你、你胡說……”
張淵睜大了眼睛,仿佛要掉下來似的。
“不相信自己聯系你的上級,一問便知!”
張老将文件放在張淵手上,站在韓鳴身邊,“韓小友一人之力,救了我和餘老一幹人。老夫雖然不才,但絕不會如某人那般,做忘恩負義的事!”
“韓小友,于我們專家組,有救命之恩!”
餘老點頭說道,“我和張老已經與上級通話,要嘉獎表彰韓鳴同學,見義勇為的行為。”
“如果不是二老的關系,這事也不能直達天庭。”
何海笑着點頭,看向韓鳴,“我真不敢相信,你一人能救下整個疫情專家組,這可是為國家立下大功了!”
“多謝二老,還有何大校的仗義直言,韓鳴感激了。”韓鳴笑着點頭。
“咦?韓小友,你手臂受傷了?”
餘老看見韓鳴的傷口,露出驚色,“這是牙齒的咬痕,已經止血結疤,該不會是感染體咬傷的吧?”
“老師,這不是感染體……”
柳青心中大急,急忙上前解釋,“是我、我咬的……”
“你、你……咬的!?”
餘老看了看柳青、韓鳴二人,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莞爾點頭。
柳青羞得臉色緋紅,紅霞一般。
“青姐,多謝你解圍。”韓鳴悄聲說道。
“你的傷口,我擔心死了。”
柳青露出憂色,嘆了口氣,“這條大街的大樓,被當作了臨時醫療所。等會兒我帶你過去,用儀器仔細檢查,興許能看出一些端倪來。”
“醫療所設在這兒,豈不是收治了很多傷員?現在是晚上九點……”
韓鳴神情一凜,暗叫不妙,還未來得及解釋,頭頂傳來玻璃的破碎聲。
哐啷、啪——!
玻璃窗落在地上,玻渣飛濺,一道人影從窗戶掉出來,重重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