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

那個時候,齊雨潇跟這些學生一樣,還對校門外的世界,有着象牙塔式的天真跟憧憬。

她記得畢業前的日子過得是那樣輕快,仿佛大團大團的雲朵那樣綿柔,又像清晨的霧霭,伸手一握,便四散而去。

那時候她們幹得最多就是每天在學校各處晃蕩,拿着相機啪啪啪地拍照,笑得傻兮兮,跑累了坐在圖書館門前的草地上說話曬太陽。

好多人畢業之後就要回老家了,齊雨潇難得的有些傷感,給大家唱:“總覺得畢業遙遙無期,輕飄飄的舊時光就這麽溜走了……”幾個人聽得哈哈笑,笑過之後又一陣沉默。

吃散夥飯的那晚上,一群人都瘋了,拼酒的拼酒,嚎歌的嚎歌,見誰都是擁抱,又啪啪啪地拍照。

清瘦的老班長,已經喝高了,滿臉通紅,一手拿着酒瓶子,一手高舉酒杯:“來來來,走一個走一個,敬咱們的大學,敬美好的未來!”

一幫人又瘋了,男生們勾肩搭背的唱起歌,又是開心又是惆悵,到最後,所有的人都哭了,然後唱起了那首唱了四年的校歌。

每個人都紅着眼又紅着臉,一遍一遍,從來沒把這歌唱的這麽令人動容。

他們都知道,這一次,那真的就是各奔東西四散天涯,有的人也許再也沒有重逢的機會。

所有的那些肆無忌憚的青春也都就此落幕,年少輕狂的歲月啊,從此一去不複返。

齊雨潇他們一群人鬧到四五點鐘,走路都走不穩了,東倒西歪的去賓館開房。有個男生在馬路邊扯着嗓子,聲嘶力竭地唱起了《藍蓮花》。

一群人全都附和起來,一路“藍蓮花藍蓮花……”的唱着,浩浩蕩蕩地進了賓館。

這賓館本來就是學校的,前臺阿姨每年都看着一張張稚氣的面龐,到來又離開,見他們這麽大陣勢也都處變不驚了。

幾個還算清醒的女生挨着挨着分好了房卡,又把喝醉的男生扶到房間裏,這才算是消停了一點。

齊雨潇那時的酒量相當差,屬于标準的三杯倒。她一般都不在外面喝酒,那天晚上也豁出去了,白的紅的樣樣都來。人多的時候,情緒高亢,她還不覺得醉,現在一看見那白花花的床單,她立馬頭暈眼花了起來,沾床就着。

****

Advertisement

“嗯……非言……頭疼……”

宿醉的下場就是頭疼欲裂。

齊雨潇連在床上翻滾的力氣都沒了,哀哀地哼了兩聲。

被叫到的某人白了她一眼,起身去給她倒水。

段非言知道她昨晚上吃散夥飯,也知道大家難免要瘋一下,喝高了可以理解,他之前少喝點的叮囑完全被無視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他還是沒想到這丫頭喝了這麽多。

下午他剛在公司開完會,就接到齊大小姐語焉不詳的電話,一口一個非言我頭疼。他問了好幾遍才知道人在哪兒,撇下公事就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陶然雖然也喝了不少,不過她原本酒量不錯,所以段非言趕到的時候她已經醒了。

他倆打了個照面,陶然就把齊雨潇留給他,自己回學校去收拾行李了。

段非言倒好了水,走到床邊,一只腿屈膝跪在床上,把齊雨潇扶了起來,拍拍她說:“來,喝點水。”

齊雨潇還迷迷糊糊的,眼睛欲睜不睜,瞥了眼是他,整個身子就軟綿綿地倒了下來,腔調也不自覺地帶着甜膩:“嗚,人家頭好疼。”

段非言白了她一眼,“該。”

說是這麽說,他還是認命的把水放在床頭櫃上,自動幫某人按摩了起來。

過了會兒,齊雨潇感覺沒那麽難受了,又開始折騰別人了:“非言,我口渴……”

“喏。”段非言把水遞給她。

齊雨潇坐起來要喝,他又忽然一下子把杯子舉高,仰頭含了一大口水。

“你幹嘛……唔……”

被喂了相當淫.蕩的一杯水後,齊雨潇有氣無力橫了段非言一眼,嗔道:“讨厭。”

段非言一笑,又在她唇上啄了幾口,才柔聲道:“感覺好點了沒?”

“嗯……頭還是疼。”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喝那麽多了。”

齊雨潇沖他嘟嘟嘴,不以為然的說:“我就一個大學,哪來下次哦!”

段非言好笑的捏了她一下,“餓了沒?帶你吃點東西去。”

齊雨潇面露嫌棄:“你就是一吃貨,對我說的最多的三個字就是餓了沒。”但她還是麻利兒地下了床,跑進了浴室。

段非言從背後拍了她一下,“得瑟吧你就。”

等齊雨潇梳洗一番之後,兩人去了餐廳,段非言讓人先上了一碗濃米湯,他吹了吹,又加了點糖,而後才遞到齊雨潇面前,解釋道:“來,先喝點米湯,解解酒,一會兒再吃飯。”

“哦。”齊雨潇依言喝了一碗。

她看非言只點了一個人的菜,就問道:“你不吃點嗎?”

“不了。”他看看表,“一會還得回公司,這幾天有點忙,不去不行。”

齊雨潇他們家,那是絕對的軍事化管理,吃飯也是定點定時的,所以她從小動作就快。可段非言是他爹人到中年才得的寶貝兒子,向來嬌慣,時間來不及,寧願餓着晚點吃,也不肯敷衍了事。

“好。”齊雨潇點點頭,喝了幾勺米湯,“那我給阿姨打電話,讓她給你做點吃的放冰箱裏,你晚上自己回去吃。一會兒你別送我了,我自己回去。”

“你行嗎?”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

他笑笑,不說話,看着她吃飯。

齊雨潇又說:“最近你是不是老出差啊?”

“嗯,上海那邊事兒有點多。”他向來不愛說公事,此刻也一語帶過。

雖然段非言的爸爸和大伯都是行伍出身,但是他卻跟着堂哥只身從商。

現在段家老一輩的人,基本上都在上海,家族的重心也差不多都移了過去。可他堂哥的生意呢,一時半會兒又轉不了,他高中大學都在北京讀的,狐朋狗黨一大堆,在北京待慣了,再加上齊雨潇的緣故,就留在北京這邊。

雖說段非言本來就是大排行裏最小的一個,壓力都讓上頭幾個哥哥扛着呢,他在公司裏職務也算是閑差,但偶爾也難免兩地奔波。

“哦。”潇潇點點頭。

吃了飯,已經五點多,段非言還是把她送回了學校才走。他長指在她額上戳了戳,叮囑:“不許到處亂跑了,聽見沒有?回去洗個澡,看你那一身的酒味。然後乖乖睡覺。知道不?”

“知道啦!”

齊雨潇嬉皮笑臉地在他臉上親了口才下車了。

頭一次喝得那麽多,她倒也真是累了,回去後休息了一會,洗個澡就睡覺了。

如果可以的話,齊雨潇覺得這樣一覺不起也不是壞事。

**********

“齊小姐,請坐。”

面容清俊的男人,身體舒展地靠坐在皮沙發裏,饒有興致地看着齊雨潇落座。

齊雨潇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捏緊,她抿着唇坐在了男人的對面。

難得她賴床,早上還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聽見電話響了。

她接起來,沒想到是葉城。

“你要做什麽?”齊雨潇雙手抱胸,一臉傲然,冷着聲音問,“葉先生這麽空嗎?請我喝咖啡?”

“還得多謝齊小姐肯賞臉。”

葉城仿佛并未覺察她的敵意,微微含笑,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

他其實不常笑,顯然此刻的心情十分愉悅。

這是葉城第一次仔細地打量齊雨潇——哦,對,這還是昨天才知道的名字——其實她眉清目秀,生得算不錯的。

只是他萬花叢中過,國色天香也都看膩了。

唯一讓人另眼相看的,大概是她眉宇之間的那股傲氣,以及每次看到他的一臉不屑吧。

從她的話語中,他其實大概猜到了她是為什麽找他麻煩,但是他懶得去證實。

男歡女愛,對葉城而言,是一件各取所需的事情。

也許有人不認同,但他根本不需要認同。

齊雨潇皺了皺眉,說:“有什麽事你直說。”

她敏銳地第六感告訴她,小心,這裏肯定有古怪。

但這家咖啡館就在學校旁邊,外面人來人往,倒也不會出什麽事兒。

一時之間,她有些迷惑。

直到此刻,齊雨潇都覺得不真實,畢竟打死她她都想不到葉城會請她喝咖啡。

葉城今日顯然随和得多,面對齊雨潇溢于言表的厭惡,半點不在意,好像他脾氣多好似的。

“葉小姐果真是個爽快人。那就請恕葉某直言了。不過,”他一頓,薄唇微微勾起,“在此之前,有些東西還是先請葉小姐過目為好。”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文件袋上。

見她遲遲不伸手接過去,葉城探過身,将紙袋推到她面前。

齊雨潇看看他又看看那紙袋,她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仿佛本能一般,感到那個袋子蘊藏着危險。

葉城重新坐定,惬意地靠在沙發上,他抿了口咖啡,将杯子放在桌子上。

齊雨潇盯着他,眼裏全是防備,仍然不為所動。

他長眉一挑,笑容加深:“葉小姐,不打開看看嗎?我覺得你還是看看比較好,不然,我們沒有辦法談下去。”

齊雨潇嗤笑,雙手抱臂,一派傲然,“我為什麽要和你談?我偏不看。”

“葉某自認不曾失禮于齊小姐,你又何必畏我如蛇蠍?”

“誰怕你?”

“那你為什麽不敢看?”

“誰不敢看?”

“那就請吧。”

齊雨潇擡手,一頓,卻不是伸向紙袋,而是端起了咖啡。

她嫣然一笑:“葉先生不覺得這樣的激将法太拙劣了嗎?”

葉城仿佛此時才來了興趣,銳利的眼眸沾染上了一抹笑意。

頓了頓,他方才說:“齊小姐多慮了。”

兩人僵持了半晌,葉城的目光太具侵略性,齊雨潇終于還是決定避其鋒芒。她收回自己的目光,抿了抿咖啡,靜思片刻,便坦然地拿起了紙袋。

牛皮紙袋被打開,原來只是一疊照片。

齊雨潇暗自松了一口氣。

可當照片被抽出時,她只覺大腦嗡的一聲響,臉色瞬間慘白下來——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