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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喬筠和陳清到了幼兒園才發現喬小喬并不在。

喬筠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她心裏焦急卻忍住了脾氣問老師：“喬小喬去哪兒了？”

老師忙說道：“孩子被她叔叔接走了。”

叔叔？

喬筠一瞬間就想到了葉承域，她突然氣不打一處來，冷着臉對老師說道：“我是孩子媽媽，是她的法定監護人，那男人說是孩子的叔叔你們園裏老師就相信了嗎？孩子被接走你們為什麽不打個電話詢問一下我這個媽媽？”

“我們看孩子也是認識的，所以才沒有怎麽多問。”老師解釋道。

“撇開孩子認不認識這一茬，我将孩子送到了幼兒園，外界的任何行為校方都負有一定責任，你們有義務在這種情況下告知孩子家長，不是孩子單方面說認識就可以放人離開的。”

喬筠一向來好脾氣，像今天這樣有點不依不饒的架勢很少見，陳清也是人母當然理解喬筠的心理，但是現在她也不好說什麽，只拽了拽喬筠的袖子，問她：“孩子到底哪兒了你知道嗎？”

喬筠皺着眉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有些急躁地說道：“我不太确定，可能是他也可能不是。”

說着，她從包裏将手機拿出來撥葉承域的號碼，他接的很快，幾乎是電話剛一接通就被接起來了。

只是一開口說話的聲音卻并不是他的，喬小喬在那邊脆生生地叫：“媽媽，我在葉叔叔家裏呢！他說要帶我出去玩這是真的嗎？”

喬小喬的聲音聽起來還挺開心的，喬筠又急又氣，也沒顧得上其他直接就在電話裏批評她，“媽媽怎麽跟你說的？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你聽話了沒有？”

喬小喬在那邊頓時噤聲，喬筠皺眉，半晌之後，那邊傳來喬小喬隐隐約約的抽泣聲。

喬筠心裏一緊，卻沒有半點松口：“你在哪裏？媽媽現在就來接你！”

喬筠的語氣有些沖，喬小喬原本只是抽泣，被她這樣一說，直接放聲哭起來，喬筠深深呼了一口氣，再次說道：“喬小喬不許哭，你做錯了事，媽媽才說了你兩句，你就開始耍脾氣了？媽媽以前都是怎麽教你的？你記住媽媽的話了嗎——”

話音未落，那邊已經傳來另一道清冷的聲音。

葉承域一手握着手機，一手将孩子抱起來，對着那邊的人道：“有你這麽教育小孩子的嗎？她犯了什麽大錯了至于讓你生這麽大的氣把孩子罵哭？”

喬筠原本已經隐約熄滅的怒火被他這一聲聲質問激得頓時又燃了起來。

她朝着陳清招了招手，走到一旁，“葉承域我教育我的孩子輪得到你來插手嗎？要不是你把她接走我至于嗎？我是孩子的媽媽，你接走她的時候有想到提前跟我說聲？你知道作為一個母親，孩子不見了是什麽心情嗎？”

喬筠越說越火，最後竟然有些口不擇言起來：“也是，你怎麽可能懂這種感覺呢？你冷血薄情，連自己的孩子都忍心下手你怎麽可能明白這種感覺！”

有些話，一旦脫口而出就已經覆水難收。

喬筠出完就覺得自己說重了，她頓時屏住呼吸，那邊葉承域良久沒有說話，她靜了靜，平複了下自己的心情，剛準備開口說些什麽緩和一下氣氛，葉承域已經開口說道：“喬筠，孩子的事情……”

他聲音不複往常那般清冷，仔細聽聽竟然透着一股無力和喑啞，喬筠不等他說完就立刻打算他：“葉承域！”

他果不其然頓住，喬筠說道：“你在哪裏？我來接孩子。”

“海棠花園。”

他漠漠地說完四個字便掐斷了電話，喬筠握着手機怔在原地。

海棠花園……

他們以前的“家”。

喬筠很難形容出此刻自己的心情，渾身透着一股濃濃的無力感，就好像她做的一切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她有些猶豫，心裏并不怎麽想去那個地方。

說她逃避也好，沒勇氣也好，她不想逼自己，更不想讓自己不舒服。

陳清見她半天握着手機沒反應，以為出了什麽事，趕忙走過來問她怎麽了，喬筠這才回神朝着她搖搖頭，“清姐你先回律所吧，我現在去接孩子，等下送去你那邊。”

陳清見她臉色不好，有些不放心，可喬筠搖了搖頭朝着她微微彎唇示意自己沒事，陳清這才離開。

喬筠見陳清離開這才試着給葉承域打電話，但是并沒有打通，前兩個他沒接，後面她再打過去，他就直接将手機關機了。

這是逼着她去了？

喬筠滿臉氣憤，可到底還是打車過去了。

她剛下車，眼前便是看見花園般的高級小區。

喬筠腳步有些猶豫，門衛早已經不是當年那些了，不認識她，自然就不會放她進去，可她剛一走近，那兩個門衛就迎上來問道：“是葉太太吧？”

喬筠臉色一僵，搖了搖頭說道，“我确實是過來找17棟33樓的葉先生的，不過我不是他太太。”

門衛似乎也有些尴尬，忙笑着點頭将人迎了進去。

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是那麽熟悉，滿是回憶。

喬筠不自覺地放快了腳步，想早點将孩子接走早點離開。

樓下電子門的密碼，她試着輸入以前的那個，門應聲而開，她有些訝異但更多的是滿心酸澀。

電梯一開就正對着公寓的門，指紋鎖。

喬筠沒有再試，很中規中矩地按下門鈴，可等了半晌也沒人來開門。

她再次按了下門鈴，又等了好一會兒，依舊沒有人開門。

喬筠一時間有些摸不準狀況，她皺着眉掏出手機給葉承域打電話，結果顯而易見，他關機。

喬筠對着門靜默了片刻，拿手去試指紋鎖，依舊一試便開。

她有些怔神，愣了幾秒便推門而入。

粉色的拖鞋放在門邊，喬筠站在門口沒動，目光卻透過玄關處看着公寓內的一切。

公寓內的一切陳設都沒有變化。

沙發依舊是她最喜歡的布藝田園風格，茶幾上也鋪着米色碎花臺布，就連地上的地毯也依舊是她最喜歡的顏色，靓麗的七色拼接。

回憶接踵而至，讓她有些措手不及，眼眶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