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感覺這種時候，自己不開口打破沉默的話，氣氛會變得越來越凝重，于是奈奈小聲試探的叫他：“那個……小征？”

“……”赤司慢慢轉過身來, 沒什麽表情的看着她, “有什麽事嗎？”

他轉過來之後, 奈奈終于看到了他的正面, 雖然是穿着小紅帽的衣服沒錯, 可是大概是赤司的氣場太強, 看起來似乎比裝扮大灰狼的黑子還要……攻氣滿滿。

見奈奈睜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赤司不由得無奈的嘆了口氣：“想笑就笑吧。”

“不, 沒有想笑啦, ”奈奈說着, 臉頰一點點變紅了, “……很帥氣哦！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反差萌吧？”

赤司：“……”

他随手從桌子上拿起一個貓耳, 然後朝她走去, 把貓耳穩穩的戴在了她的頭上：“其實已經不能叫情侶大賽了, 只是主辦方在胡鬧而已。”

奈奈下意識的伸出手摸了摸頭頂的貓耳，指尖的感覺柔軟無比, 她歪着頭想了想, 晃着手指念了一串咒語，一條毛茸茸的棕色尾巴頓時從制服裙下冒了出來，在身後一下一下的晃悠着。

伸出手在臉頰旁握成貓爪的樣子“喵~”了一聲，奈奈有些開心的問：“可愛嗎？”

“很可愛，”赤司眼中浮現一絲淡淡的笑意，視線落在她身後晃來晃去的尾巴上，他垂下眼眸伸出手握住她的尾巴，“這是真的……”

然而話還沒說完，奈奈突然極低的喘息了一聲，然後迅速抓住了他的手腕：“別……別碰……”

赤司愣了愣，發現奈奈的臉頰似乎變得有些潮紅，抓着他的手也很是無力，他的手指沿着她的尾巴輕輕摩挲了兩下，奈奈頓時控制不住的呻|吟了一聲，聲音也軟了下來：“別欺負我啊……小征……”

赤司感覺他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快了一分，他緩緩彎下腰，湊近她耳邊低聲說：“難道，尾巴很敏感嗎？”

“嗯……”奈奈臉色通紅的承認，湛藍色的眼眸中已經漸漸染上了情|欲的色彩，手徒勞的抵着身前的赤司，“所以不要碰……”

“不是魔法變出來的嗎？不能消失？”赤司沒有放開她的尾巴，然後貼着她的耳際輕聲說着，感覺到奈奈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他忍不住輕笑出聲，“沒辦法，看到奈奈這個樣子，忍不住就想欺負一下呢。”

“尾巴……是……本來就有的啊……平時藏了起來……”奈奈喘息着斷斷續續的說，因為腿軟幾乎要站立不住，她不得不抓緊赤司腰間的衣服，聲音裏已經帶上了哭腔，“那是……弱點……被握住就不能……使用魔法了……”

“特意露出弱點給我，只是為了讓我誇你可愛？”赤司的語氣有些微妙，他垂眸看着抓着他的衣服死死埋在懷裏不肯擡頭的奈奈，眼神裏帶上了些許的無奈，“你是笨蛋嗎？”

奈奈沒有回答，只能聽到她淺淺的喘息聲，從尾巴上傳來的快感讓她背脊一片酥麻，大腦已經無法好好思考了。

“小征……求求你……”

赤司的眼眸動了動，左手終于松開了她的尾巴，幾乎是下一個瞬間，她的尾巴就消失在空中，奈奈長長的松了口氣，不穩的呼吸聲總算漸漸平緩了下來。

演劇部的活動室裏又恢複了一片寂靜。

一直到身體終于恢複力氣之後，奈奈才意識到自己還緊緊抱着赤司的腰，她驚的立刻松開了他往後退了一大步，結果一不小心被什麽絆了一下，頓時失去平衡往後摔去——

赤司反應迅速的伸出手抓住她，然而身上穿着有些礙事的連衣裙，他一下子踩到了裙擺，結果不但沒能阻止她摔倒，反而自己也被她拉着，兩個人一起摔到了一堆紙箱中。

“痛痛痛……”因為摔倒激起的煙塵嗆的奈奈咳了好幾聲，她茫然的睜開眼，然後尴尬的發現赤司正壓在她身上。

“……衣服太麻煩了。”一向冷靜的赤司，此刻也不禁有些無言以對，一邊扯着過長的裙擺一邊試圖起身的時候，演劇部的門突然被推開，黃濑一邊哈哈大笑一邊走了進來，然後，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請不要擋在門口，黃濑君。”黑子略微不滿的說，然而在進入演劇部的活動室，看清眼前的場景之後，他也一下愣在了那裏。

帶着貓耳的奈奈表情驚慌的被小紅帽裝扮的赤司壓在身下，眼眸像小鹿般濕漉漉的，臉頰也是一片迷之潮紅，而赤司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但是看着他們眼神卻仿佛……帶着殺氣。

黃濑愣了好一會，腦袋裏才遲鈍的冒出一句話——

赤司，終于對小七海出手了嗎？

又過了三秒，他一片空白的腦袋裏冒出了“德國骨科”四個大字。

赤司面色不變的收回視線，有些困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把奈奈從紙箱裏拉起來之後，他才看向旁邊目瞪口呆的兩人：“不要誤會，只是不小心摔倒了。”

……這個理由，聽起來很難信服啊喂……

黃濑小心翼翼的瞟了眼臉頰通紅的奈奈，她的長發有些淩亂，貓耳還堅強的頂在頭上沒有掉下來，再配上有些楚楚可憐的表情……

……确實，很容易讓人興奮。

看着黃濑欲言又止的表情，赤司就知道他想多了，然而他也沒有繼續解釋，而是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比賽開始了嗎？”

“呃，開、開始了啊。”黃濑有些結結巴巴的回答，他下意識的側過頭看了眼黑子，卻發現從黑子的臉上看不出任何驚訝。

除了一開始愣了一下，黑子簡直可以說淡定的可怕。

“這樣啊，那走吧，”赤司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又回頭看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奈奈，“跟我一起去，還是回教室等我？”

“在教室等你……”奈奈默默回答。

“我知道了。”赤司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往外走去，黃濑的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還是跟着赤司走了出去，只有黑子還站在原地，眼神認真的看着她。

窗口的風鈴輕輕的搖曳着，清脆悅耳的聲音仿佛驅散了最後一絲炎熱，奈奈和黑子沉默的對視了半響之後，黑子終于開口：“奈奈，喜歡上赤司君了嗎？”

“诶？”奈奈愣了愣，下意識的搖頭否認，“你在說什麽啊，哲也，我是不可能……”

“完成了七個人的任務以後，你不會回來了，對吧？”黑子語氣平靜的問。

有些涼爽的風從窗外滲了進來，窗簾沿着風輕輕飄動，奈奈怔了一會，然後慢慢低下頭盯着自己的腳尖，聲音幾乎要消逝在風中：“……嗯。”

黑子垂下眼眸，手指慢慢覆上她的側臉，聲音溫和的問：“那個時候對我說的見習任務，是騙我的嗎？”

“……沒有騙你，”奈奈糾結的蹂|躏着自己的衣角，又喃喃的重複了一遍，“沒有騙你，哲也。”

“那就是……不能說嗎？”黑子的指尖沿着她側臉的弧線慢慢游走，然後伸出手攬住她，輕輕把她抱入了懷中，“不能告訴我嗎？”

奈奈被他緊緊的抱着，湛藍色的眼中卻漸漸覆上一絲陰霾，她不由自主的咬住下唇，唇色已經開始泛白了：“必須完成見習任務，成為正式魔法使以後，才能……見到魔王。”

黑子微微一怔：“魔王？”

“馴服了魔獸，立于魔界頂端的人，”奈奈低聲回答，“如果能夠成為正式魔法使，進入他所在的魔界城堡以後，就意味着臣服于他，願意為他奉獻一切，包括生命。”

“……”黑子沒有說話，只是眉深深的蹙了起來。

“魔法界是由兩個鏡像世界構成，而魔界城堡位于兩個鏡像世界的中間，”奈奈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掩去了她眼底複雜的情緒，“那個世界的構成跟我們完全一樣，但是所有的存在都是相反的，比如這個世界善良的魔法動物，在那個世界就會變成邪惡的魔獸，就像是光明和黑暗一樣……明明不管是魔法還是什麽都一模一樣，但是，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在象征光明的世界裏，充滿了歡聲笑語和幸福，黑暗的世界則相反，必須要靠殘酷的戰鬥讓自己活下去，”說着，她漸漸阖上眼，“而我……生活在那個黑暗的世界裏。”

“一直以來，因為『牆』的阻隔，兩邊的魔法界是互相不通的，只有努力成為正式魔法使，進入魔界城堡，才是從黑暗裏脫離的唯一辦法。但是隔着『牆』，我卻能看到那邊的世界，大家都很幸福的生活着，不用時刻提醒自己周圍有危險，然後，我認識了她……”

“唯一的朋友……”

說到這裏，奈奈的表情變得有些痛苦，像是回憶起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我們每天都會見面，隔着『牆』用文字聊天，她是個非常開朗而且活潑的人，臉上永遠都帶着笑容，而我當時死氣沉沉，好幾次都快要失去活下去的意志了……是她拯救了我，不斷鼓勵我活下去。”

“但是那一天，那個美好的世界，卻染上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