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飯間小趣

晚飯間，多了個很少與他們共進晚餐的楊父，還有一位生人——楊秦風。

瞑月對他第一映像就是，懦弱，飯席間，就沒有擡過頭看看周圍的人，像個罪人的模樣。

楊父給瞑月夾菜，瞑月頓時覺得受寵若驚，能一起共進晚餐都屈指可數，就別說夾菜了，上次落水，他也只是遠遠看她一眼說：好好休息。她也遠遠看他一眼，不做聲。

瞑月怎麽也不想動他夾給她的菜。瞑月是感性的，尴尬生硬，就不想多作回應。

楊父也注意到，加起來的菜，放到自己碗裏。

六爺被這氣氛悶的只想抓狂。

瞑月一直注意這位低着頭，只啃米飯的生人，“秦風舅舅，飯菜和胃口嗎？”瞑月善意微笑。

楊秦風擡頭正對上瞑月的笑顏，手一哆嗦，筷子落地，驚恐的低下頭，彎下腰去找掉下的筷子，瞑月收起笑顏，看向六爺，六爺若有所思地看向外公。蕭哥不為所動，外公咳了幾聲，吩咐傭人再去添一雙筷子叫楊秦風不用再撿了。瞑月眼波流轉在三人之間，六爺有口難言的樣子，蕭哥只對她淺淺一笑，外公臉色極差。瞑月直覺有事。楊秦風拿着一雙筷子從桌底下鑽出來，臉不是紅彤彤是煞白，太陽穴還冒着汗。冬天流汗？這人見她就跟見鬼一樣，只有做了虧心事才會如此吧！

瞑月再問：“我聽好多人說我長得像媽，你是不是也這麽覺得，看把你吓得，魂不守舍的。”

楊秦風真是魂不守舍的将筷子，放在桌上，雙手放在大腿上，掌心分泌出不少汗漬不停的來回摩擦大腿，點點頭，“像，像。”楊秦風終于擡頭，但不是看向瞑月，是看向外公。瞑月也瞧了正眼楊秦風的樣子，微胖，看起來之前應該更胖，現在看起來像洩了氣的皮球，幹癟又帶了點氣，氣色很差，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滲血，像剛從折磨人的牢獄放出來般，楊秦風注意到一雙美麗帶着探究的視線，一直盯着他不放。

楊秦風坐如針氈，傭人遞上上筷子，他才得以讓雙手有事幹。視線又回到面前的碗裏。

“怎麽不吃菜，光吃飯怎麽行？還是菜不合胃口？”家裏來生人，瞑月按以往沒這麽多話，但就是這麽鬼使神猜的，想多說幾句，多問幾句。

楊秦風艱難地咽下卡在喉嚨的幹飯，他一手拿碗，另一手筷子扒飯，碗遮住半張臉，眼睛往碗裏看。碗裏飯扒光了，他放下飯碗，腮幫子鼓鼓的，幾顆米粒挂在嘴邊，嘴巴閉不上，飯粒似是呼之欲出。

瞑月收回視線正想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下一刻，楊秦風一股腦，全将嘴裏的米飯噴出來，坐在他對面的六爺直接受到侵害，不少米飯碎末直噴他臉和脖子領子桌子以上可見的地方。瞑月離六爺稍遠，沒被噴到，但袖口上還是噴到了幾點。

瞑月緩緩轉過頭看向六爺，六爺呆立在那，嘴張着，另一只手還夾着魚肉正要往嘴裏放，被這突如其來的噴飯，定格當場。六爺滿臉的米飯碎碎加帶着口水，六爺剛開始挑挑右眉毛，然後抽抽法令紋，再抽抽嘴角，不敢想他嘴裏應該也有幾顆帶着水分的米顆粒。六爺閉上嘴，正想到嘴裏定也不幹淨，“哇啦”把嘴裏的飯菜都吐到碗裏。然後擡起頭，眉間扭成“川”字，牙關緊閉，瞑月近距離都可以看到，六爺咬肌部分突出，“臭小子。”眉毛抖抖，“你是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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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秦風猛咳，邊咳嗽邊搖頭，眼淚都被逼出來，臉咳得通紅，楊秦風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楊蕭澈和六爺同時起身，六爺直奔楊秦風去，“你大爺的別想解釋，我非打死你不可。”六爺直接跳起越過桌子，抓起楊秦風衣領狠拽，楊秦風雙掌并攏搓手做求饒狀，“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六叔六叔。放手。”

六爺不依，死拽他衣領來回推搡。“啊——你個兔崽子，惡心死我了。呸呸呸——”

楊蕭澈急步到瞑月身側，用紙巾擦擦她的袖口，瞑月笑笑，“我沒事，我沒事。”

鬧劇完全沒有打算停止的意思，六爺和楊秦風完全忘記主位上的外公。

外公也被這一時突如其來的鬧劇懵到，回過神來。拍拍桌，指着六爺和楊秦風，“行了行了。住手住手。”

六爺沒有要停的意思，他的帥氣面容和高檔私人定制被這癟胖給污了，非教訓這兔崽子。

“來人來人，趕緊拉住他們倆。”

終于将兩人拉開。

“哈哈哈哈……”瞑月實在憋不住，捂住嘴，笑聲藏不住，月牙灣的眼睛藏不住戲谑。

六爺正想誰他娘的敢笑，非掄個拳頭過去，尋聲，覺得不對，銀鈴般的笑聲，轉過身，“小瞑月，你怎麽可以笑。”

“六爺，哈哈哈哈，你不看看你現在這鬼樣嗎？剛剛還好也就滿臉飯粒，現在……”沒一處好的，衣領扯開三個扣子，露出胸前的胸毛，頭發淩亂，瞑月指了指胸前。六爺朝胸前看看，“啊——”一聲像太監一般的殺豬尖叫聲，忙捂住胸口。

瞑月咧嘴笑，無奈搖搖頭，老頑童。

“飯要慢慢吃，有你這樣吃的嗎？”楊父責怪。

現在滿桌的菜都不能吃了。

楊秦風不停的道歉。

“再叫廚房去做吧。”楊父看向瞑月。

瞑月聳聳肩，“我吃飽了。我先上樓，你們慢用。”瞑月起身。回屋去。

獨留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