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年輕人要助人為樂

來人正是太子府的的黍薿郡主。她指了指周圍的乞丐，問趙永懷。

趙永懷搖頭笑笑：“讓郡主見笑了，我的确應了許老板的約，不過是将宴請的銀錢換做了白粥，施舍給了這些乞丐而已。”

黍薿笑了笑，眼中有些嘲意，不過不是對着趙永懷的，“你可真會洗刷許老板，這宴沒赴，人情卻還了，這好名聲也賺到了，此招果真秒得很。”

趙永懷笑笑，沒有否認。

黍薿郡主說話間竟似沒有看到一旁的谟楓和小婉一般。她派人刺殺小婉的消息已經傳了出來，有不少人都知道了，有人猜測是不是因為黍薿郡主容不下小婉，才派人這麽做的。這些事黍薿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她卻根本連理會都不想去理會，就連去澄清也是她的兄長自己去的，她根本不屑于與一個丫鬟打交道，更何況是刺殺？就算真的是她派人做的又如何？一個丫鬟而已，她捏死她并不比捏死一只螞蟻更費力，哪天自己若是真的容不下這只螞蟻，還不是擡擡手的事？別人敢把她怎麽樣？

因此她哂笑道：“趙大人粥也施完了，可否與我一同前去鎮南侯府？正好今日陶陽郡主舉辦賞菊宴，我正要前去。陶陽郡主傾慕趙大人良久，相信她很樂意見到趙大人的。”

趙永懷皺了皺眉，看了看一旁的小婉，他原本想要趁此機會邀請小婉出去游玩，也好培養下感情，但是黍薿郡主的邀約也不好拒絕，不知應該如何是好。

黍薿郡主見他皺眉猶疑，心裏有些不悅，她知道他對小婉的心思，也知他此時心裏的想法，不知怎的有些吃味，似是自己的邀約還比不上陪一個丫鬟，讓她覺得有些失面。她面色一沉，有些冷道：“趙大人莫不是還要再自取其辱不成？人家既然已經回絕了你，便是看不上趙大人位卑職輕，定是要勵志嫁給比趙大人更加顯貴的貴人，我看啊，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靈蟬出自瑞王府，而靈蟬的野心和手段她最近也有所體察，竟将小婉也看成了靈蟬一般，語帶諷刺和不屑。

趙永懷知道小婉不是這樣的人，雖然他不知道黍薿郡主為什麽不喜歡小婉，但還是說道：“是我太過唐突，不應以這樣的方式向她提親，他日我必定正式拿着聘禮前去迎娶。”

黍薿郡主見他不但不聽從自己的勸告，還依舊想着要迎娶小婉，從鼻子輕哼了一聲 “不識好歹。”便讓人趕着馬車繼續走了。

目送着黍薿郡主的馬車離開後，趙永懷這才轉頭看向小婉這邊，卻發現那裏哪裏還有人在，小婉和那侍衛不知何時竟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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谟楓在一個小巷裏放下小婉後站定。小婉剛才被他突然帶着離開那裏，連反應都沒來得及，不知谟楓此舉是什麽意思，疑惑地看着他。

谟楓皺着眉頭，緊抿嘴唇沒有說話。他知道趙永懷接下來一定會邀請小婉出去，原本今天是他陪小婉出來散心，突然殺出個趙永懷就已經讓他很不爽，他又怎能讓他去邀請小婉？因此幹脆施展輕功将小婉帶離那裏，也不管趙永懷會有何想法。

從燒尾宴那日開始，他就一直知道趙永懷對小婉有意思，只是小婉已經拒絕了他的提親。他以為趙永懷應該會放棄，此時再次遇見他，卻見他又提起這件事，而且還說得這般認真，偏偏自己礙于身份，不能直接與他挑明直說。而且他很不喜歡趙永懷看小婉的眼神，直白而坦然，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愛和想法，甚至揚言還要正式向小婉提親。自己偏偏因為身份和流言怕傷害到小婉暫時不能向小婉公開提親，自己不能做到的事卻被他這麽輕易地就說了出來，心裏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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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婉知道他有些氣悶，而且也大概能猜到他在氣些什麽，便拉了拉他的手指，輕聲道：“我不會答應他的。”

谟楓看了看她，眼神柔了下來，搖頭笑笑，他當然相信小婉不會答應，只是那個趙永懷，還是早點讓他死了這個心思才行。

兩人正要走出小巷時，突然一個聲音從小巷中傳來，似是一個老人家在呻-吟，兩人都是一頓，同時朝巷子裏看去。

小婉雖然怕生，但是其實人很熱心，此時又有谟楓在身邊，便沒有了恐懼，朝巷子深處看去。

“哎喲，疼死我了，哎喲喲~~”

小婉看了看谟楓，道：“好像是個老人家。”

谟楓點了點頭。

“我們去幫幫他吧。”

谟楓看着小婉，其實平時他并不怎麽關注別人，所做作為都是有必要才做，要麽就是楚析讓他做才做，這幫助人的事他很少遇到，也很少插手。今日陪小婉出來，竟一做就做了兩件。

不過他并沒有什麽怨言，也沒有不耐煩，點了點頭，當先朝巷子裏走去。

巷子深處果然坐着一個老者。老人已經六十多歲的樣子，穿着普普通通，但很整齊，正坐在地上抱着腿直叫。

“哎喲喲，這老不中用的啊，這也能崴了腳了，我可怎麽回家欸。這人情冷漠的年頭，誰會來幫我這個崴了腳的老人家啊？哎喲喲~”

老人家背對着他們，一邊捏住腳一邊直念叨。

“老人家，你怎麽了？”

老人家頭也不回，說道：“沒看到這崴了腳嗎？哎喲喲，誰來幫幫我啊~”

小婉走過去，她本就會些醫術，便蹲下去看他捏住的那只腳，準備幫他看看。誰知她的手還沒碰到他，老人便目光一凜，臉上的胡子似乎都翹了起來，厲聲道：“你想幹嘛？”

“老人家別擔心，我會醫術，我幫你看看。”

老人拍開她的手，沒好氣道：“還看什麽？我說了崴了腳了，還有什麽好看的？”

沒想到老人的戒備心還挺重，小婉露出一個笑容，想打消他的顧慮，道：“老人家有所不知，這崴腳也分很多種，萬一是脫臼了，我可以幫你及時糾正過來，以免待會挪動增加傷情，也有可能是摔到了骨頭，要先固定住才可以移動，否則會有骨頭錯位、甚至徹底斷裂的危險，還是我幫你看看比較好。”

“什麽？”老人家拔高聲音叫道：“你這個小丫頭啊，你好好的咒我斷腿咒我瘸幹什麽？我又和你無冤無仇，你這丫頭看起來乖乖巧巧的樣子，想不到心腸這麽歹毒呀，你你你……”

“我沒有在這個意思……”

不知老人怎麽會誤會自己的意思，她明明說得很清楚明白，而且也是想要幫他的，可是老人卻分明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似乎她不是來幫他的，而是來害他的。

小婉想要解釋，但是一緊張反而不知道應該怎麽樣把原本就十分簡單的道理和他講清楚。

谟楓見老人似是故意胡攪蠻纏，将小婉帶到一邊，搖了搖頭，準備帶她離開。

既然他不願幫忙，那便讓他自己呆在這裏吧，沒必要費力不讨好。

“哎喲喲，這人心真是冷漠啊，竟然有人将我這個受傷的老人家扔在這沒人的暗巷裏等死啊，哎喲喲，真是人心不古，人情冷漠啊，人情冷漠啊……”

兩人轉身的腳步一頓，即使再沒助人為樂精神的谟楓，也被他說得心底發緊，轉而對他冷冷道：“那你待要如何？”

“你沒看到我崴了腳走不動路嗎？你送我回家。” 老人看了看他，雖然是要別人幫忙，語氣卻頗為強硬，分明還有些命令的意味。

“我若是不肯呢？”

谟楓是典型的越是威脅越不當一回事的人。

老人看着他一怔，随即扭頭道：“那你走吧，将我這個受傷的老人家扔在這陋巷裏等死吧，等我死後我一定到你的夢裏去，天天問候你。”

谟楓站起身，一點也不想理他了，小婉卻扯了扯他的衣袖，看了看地上吹胡子瞪眼的老人。老人背對着他們坐在地上，扭着頭生悶氣，樣子像個鬧別扭的小孩子。

有人說有的人越老就會越像小孩子，需要哄着，谟楓開始還不信，此時見着地上撒潑的老人後，他信了。

“老人家別急，我們送你回家。”聽小婉這樣說，老人家扭過頭來，眼神亮了一亮，随即笑着指了指小婉，道：“小丫頭，你是好的，他，不好。”

老人指着谟楓，搖了搖頭。

小婉有些忍俊不禁，谟楓卻一臉淡漠，不管他說什麽似是都與他沒什麽關系的樣子。

“那我扶你起來？”小婉伸出手去，準備扶他起來，老人卻手一抱胸，道：“我起不來，我要他背我。”老人指了指谟楓。

谟楓滿腦黑線，很想拒絕，但是老人倔強地坐着等他，就連小婉也一臉拜托了的樣子看着他。

谟楓在心裏嘆了口氣，無奈地蹲下身，老人這才慢慢爬上谟楓的背，讓他背着，口裏還一邊不住道：“對嘛，年輕人，有能力呢，就要多幫助幫助別人，不要那麽冷漠嘛。你看看小丫頭，就很善良呀。”

谟楓抿嘴沒有說什麽，似是不是很想開口和他說話。

小婉知道他一向話少，而且剛從趙永懷那出來心情也不怎麽好，此時就更不想和老人鬥嘴了，但是她也不想谟楓被老人這樣無端責難下去，便笑了笑，對老人道：“老爺爺你家在哪裏啊？我們現在就送你回去。”

老人的話一頓，然後想了想，道：“我也記不得了。”

“啊？”

這是他們兩個都沒想到的，這記不得家在哪裏讓他們如何送他？

“不過我記得回家的路，你且背着我，我給你們指路，一定會回到家的。”

兩人相視一眼，既然人都已經在背上了，他們還有拒絕的理由嗎？

說着就在老人的指引下，走出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