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信我一次

顧茫沒有說話, 藍眼睛望着黑眼睛,香灰在他們身周寂寂拂過。

江夜雪的嘆息仿佛又在耳畔響起, 江夜雪告訴他過的——

“弗陵君走的那一年,墨熄只有七歲。”

“被副帥背叛,身首分離,靈核剝體。未寄的書信中還寫着豈曰無衣, 與子同袍。”

“你與他做了差不多同樣的事情, 你讓墨熄怎麽原諒你。”

煙灰風吹散,香火迷蒙。顧茫低聲呢喃道:“墨熄, 我覺得,我也……不想打仗。”

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知是為什麽,他心喉酸澀, 幾近哽咽。他雖然不記得了,但他覺得自己這一句是真心的。

是墨熄不懂他,是墨熄誤會他。

他怎麽會喜歡打仗呢……那麽多人死, 屍山血海, 一将功成萬骨枯。他怎麽會喜歡。

他不是為了翻身在打,不是為了功名在打,不是為了自己的出路在打——不然他看不到那麽多鬼,看不到他們在質問他, 在責備他。他一直都活在罪孽裏。

“我知道……你的那種心情。”

你失去父親的心情, 我是懂的。

我懂的啊……

墨熄不置一言。

在他父親的墳茔前,他不想争吵, 他曾經無比相信顧茫視人之生命與人之情義為最重,但如今他只覺得顧茫的話很可笑。一個說過“不能太念舊情”的人,一個能為了複仇把尖刀對向昔日手足的人,怎麽會明白他的心情?

他與顧茫不一樣,他根本無法從心底割舍舊情舊意,就好像直到如今,他仍是不愛聞桂花盛開的甜香。

就好像他一直都忘不掉他父親生前的林林總總,盡管那時候他還那麽小。但只要他想,他一閉上眼,就能看到曾經的一幕幕。

看到墨清池站在月桂樹下,背影挺拔高大。

他甚至無法喜歡自己的武器,因為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一直忘不掉自己曾經問過父親的那句話——“阿爹,你的武器是用什麽做的?”

就像詛咒一樣。

墨熄看着“弗陵君墨清池,英靈長眠”這一行金字,輕而易舉地就能勾勒出當年墨府後院的一草一木。還有他與父親的那段約定。

他閉了閉眼睛,說:“你不會懂我。”

他從七歲起,就明白了戰火意味着什麽。用了最殘酷的代價——他父親的性命。

當時墨熄年幼青澀,小孩子一開始不知道戰争意味着什麽,只覺得很厲害,只覺得那些打打殺殺的快意恩仇說不出的吸引人,所以當時纏着他父親問的,幾乎都是關于武器的事情。

他喜歡父親穿上戎裝的樣子,軍容莊嚴,氣宇軒昂。

他喜歡父親奔赴戰場,在他心裏爹爹是不會輸的,戰火給墨家帶來的只有至高無上的榮耀。

他終究還是太天真了。

全不知道戰火會從他身邊帶走什麽。

而墨清池呢,當時大約是覺得稚子年幼,講那些生死道義之事太過沉重,于是便笑着回答他道:“爹有兩把,一把是率然的魂魄所鑄,那是我們墨家的家傳兵刃,以後也會傳給你。另一把呢,就是爹年輕的時候,剛剛進入修真學宮時得到的。”

墨熄滿目欽佩,仰頭攥着父親的衣袖道:“我要看我要看!”

墨清池站在桂花樹下,拾去墨熄額角落着的細花,而後掌心一擡,笑着道了句:“嘯月,召來。”

一道金色的光芒從他手中飄飛而出,點點靈光彙成一只抹香鯨的形狀,優哉游哉地游過桂樹,尾巴一掃,剎那滿庭桂雨。

小小的孩子站在父親腿旁,驚奇地睜大黑眼睛,仰頭望着。

“化刃。”墨清池一聲令下,抹香鯨的靈體迅速化作一道金盾,被墨清池握在手中,墨清池低頭朝兒子一笑,“嘯月是一尾成了精的鯨魚靈核所鑄,化刃之後,是一塊盾牌。這就是爹的第二把武器。”

他當時又是羨慕又是好奇,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盾身。

“所以修士用的武器,都是靈體化成的嗎?”

“幾乎都是。”墨清池笑道,“銅鐵鑄的兵刃,往往承受不了靈流,而且不能結契召喚,必須時刻配在身邊。所以沒什麽人會選擇凡鐵。”

墨熄彼時聽得似懂非懂,懵懂地眨了眨眼睛,又去看那塊盾牌:“爹,我也會有嗎?”

“你是墨家的獨子,今後會進入修真學宮,當然也會有。”

墨熄的心情一下子雀躍起來,初生牛犢,對武器與死亡都未生敬畏之心,只覺得這樣很厲害,他以後也要像爹爹一樣跨上戰馬,南征北戰。

他那時候沒有經過生離死別,只莽撞無知地認為,自己一定會喜愛那種浴血生涯。

長弓破風雪,馬革裹屍還。

好一場英雄夢。

墨熄忍不住擡手摸着父親的盾牌,眼中光亮閃動,問道:“那我的會是什麽?會不會是和爹爹一樣的大魚?”

墨清池低下身子,與兒子盡量齊平,笑着摸了摸他柔軟的黑發:“學宮的長老會交給你一個委派,你在那個委派裏,會召喚出與你魂魄最貼近的一柄神武。對,你可能得到跟爹一樣的大魚,也可能是別的,飛禽走獸,靈木異花,皆有可能。”

“一進學宮就有嗎?”

“差不多是這樣。”墨清池笑道。

“那我們快去修真學宮吧!”他拉着父親的衣擺,眼巴巴地,“明天就去好嗎?”

“哈哈,明天不行。最起碼也要等到你七歲,比七歲更小的孩子,學宮是不收的。”墨清池耐心道,“等你七歲了,爹就請奏陛下,允你入學宮。然後你就可以接受那個委任,完成委任之後,我們的火球兒也就是個真正的小修士了。”

不谙世事的他正露出點高興的神色,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麽,怔了一下,猶豫道:“阿爹……”

“嗯?”

“那個委任,難嗎?我會不會通不過,被趕回來?”四五歲的孩子,終究是忐忑的。

“不會。”墨清池笑道,“傻子都能過的委任,躺着都能過,閉着眼睛都能過,你一點都不用害怕。”頓了頓,忽然一拍頭,“對了,還會有個師兄或者師姐陪着你,萬一有什麽難處,他們也會幫你的。”

他這才放心了。父親這番話令他聽得神往,看樣子似乎恨不得馬上就快快長大,好趕緊也得一柄屬于自己的武器。

阿爹說,七歲就帶他去。

所以他每天就盼啊,盼啊,數着日子盼着七歲。甚至拿了一本重華大歷,每天上床睡覺前都認認真真地在大歷上劃下一筆。

每記一筆,就好像離他縱橫捭阖的戰神之夢又近了一步。他喜歡打仗,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武器,修煉精進,長大成人,而後與父親并肩作戰——多痛快。

再後來,燎國來犯,墨清池像往常一樣挂帥,趕赴疆場。

那一年,墨熄終于盼到了他的七歲。

可他盼來的并不是靈武,也不是入學,而是一紙軍報關山萬裏,未及他反應過來何謂生死,墨府已白绫垂落,王宮已喪鐘長鳴。

“弗陵君殁了——!”

舉城哀聲,紙錢飄落一地,像下了經年不化的大雪。

所有人都在哭天搶地,認識的,不認識的,眼熟的,寥寥數面的,一撥又一撥的人來到墨府灑淚祭酒,母親已好幾次哭得人事不省,那個虎狼之心的伯父當時也是做盡惺惺之态,悲痛地操持着義兄的喪禮。所有人都披麻戴孝,就連君上來時,也是一身素白。

“我失弗陵,如失肝膽……”老君上的頭擱靠在棺木上,涕淚縱橫,哀聲哽咽道,“悠悠蒼天,何薄于我!”

群臣更是跪地一片,哭聲恸天。

正廳外,祭奠的金銀元寶堆作山高,大祭司吹響牦牛靈角,一道金光從棺木裏飄然而出,點點金光化作一尾游曳的鯨魚,在大殿內盤桓數圈,游出庭外。

庭外的桂樹早已沒有桂花了,大魚游過,也再不複當年滿庭桂雨的景象。

它向高天一沖而上,自雲海歸去。

“神武已解。”大祭司吟唱道,跪地叩首,“魂兮——安寧——”

衆人紛紛哭拜道:“弗陵君英烈。”

“英靈歸來——”

這一群白色的魑魅魍魉中,只有墨熄沒哭,他一聲不吭地跪在那裏,怔忡而茫然地看着。誰去了?

誰殁了……

誰是英烈?

誰為英靈?

英烈,到底意味着什麽?他從小到大一直聽在耳裏的兩個字,陡然間因為父親的死而變得那麽陌生。

他曾經覺得閃耀炫目的字句,他曾經無限向往的戰場,到底是什麽?

“英靈歸來——魂兮長寧——”

不不,他陡地戰栗起來。他不要英烈,他不要他父親做什麽英傑,他只想要他的爹爹站在庭院裏,秋天的時候帶着他去采滿庭桂花,釀一壺甜酒。

他只想他爹爹回來,回來拉着他的手,低下來笑着跟他說:“小火球,你今年七歲了,爹帶你去學宮,你要聽話,好好跟着長老們修煉。”

他這樣想着,就好像真的瞧見爹爹站在門口,回過頭來,朝他倏爾笑了。

“火球兒。”他跟他說,“好孩子,你過來,再讓爹看看。”

墨熄恍惚着向那天光映日裏的身影走去。

突然間,送葬的鞭炮炸響了,噼啪破碎的聲音,像驚醒了靈魂深處的一場夢。

“爹?”他茫然地,“爹,你在哪裏?”

你、你在哪裏?

門口沒有人,只有白帛在低低地垂擺着。

他手指冰涼,便在那過于殘酷一刻,恍惚明白了“死”意味着什麽,他忽然失聲大叫,喊着阿爹,朝着大殿外奔追而去。一衆臣子見狀更是又驚又哀,拭淚不斷。他伯父匆匆步出來,一把抱起掙紮不止的墨熄,紅着眼眶道:“熄兒聽話,來伯父這裏,來伯父這裏……”

“我看到爹了!我看到他的!”他大喊着,喊着喊着就忽然失了音調,撲在伯父懷裏終于嚎啕大哭起來,“我看到他的……他為什麽走了?他為什麽走了?他為什麽不要我了!”七歲的孩子聲嘶力竭,一聲凄厲過一聲,眼淚已淌了滿臉。

到最後,嘴唇哆嗦着喃喃的,就只有那一句:“他為什麽不要我了……”

他七歲。

他盼星盼月,認認真真,和他爹爹一起期盼着的七歲。

原來竟是這般光景。

原來這就是戰争。也是榮光的代價。

大半年後,他的誕日到了。他依舊穿着守喪的衣裳,最精細的絲線,最考究的做工,墨家哀榮備至,地位更盛從前。可那又怎樣呢。

他來到軒窗邊,窗外的桂花又開了,亭亭翠翠的碧綠落滿金色的繁星,每一顆都像去年的倒影。他在馥郁的清香中坐下來,拿出畫了兩年多的重華大歷,那上面已積滿了厚厚的灰塵。

“我還有幾天能過七歲的誕辰?”經年前自己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

彼時墨清池把大手摁在他的頭上,慈愛地揉了揉:“不急。”

“可我很急啊爹爹。”他嘟哝道,“好想略過這兩年,一睜眼,直接就到七歲了。”

墨清池大笑起來,那笑聲從清晰到模糊,最後成了窗外輕柔的樹葉梭梭。

墨熄當時未解将來會如何,他只覺得這兩年既漫長,又無聊,想急着度過,好趕緊到七歲那天,好離他向往的戰場越來越近。可是他不知道,原來他匆忙盼着過去的兩年,将會是他一生之中,擁有阿爹的最後一段時間。

從今往後,無論他有多懊悔,變得多懂事,他也再回不去——那曾經被他嫌棄的,恨不能不要的。

最後七百餘天。

他抱着那本大歷,大歷的劃線永遠地停留在了重華大歷十六年的除夕。他們接到戰報的那一日。

“阿爹……”他輕輕地念了一句,“我們約好的日子到了。我可以去學宮了。”

等了一會兒,沒有人回答他。

再沒有人回答他。

墨熄把頭深深地低埋下去,蜷在桌前,肩膀微動,終究是泣不成聲。

“爹爹……我們不打仗了好不好……你不要走……你回來啊……”

你回來啊……

英烈兩個字太殘忍了,我只想你站在明堂裏,秋天的時候和我一起看桂花又開。

你回來啊……

等我長大,換我去疆場好不好?我不再是為了功名利祿,我也不再喜歡征戰,我只是想保護你,我想在你身邊。

我想你回家。

阿爹……

“……你永遠不會懂我。”雲霧缭繞的戰魂山頂,已至而立的墨熄慢慢睜開眼睛,目光在弗陵君的玉碑上駐留幾許,而後轉向顧茫。

他淡淡地對顧茫道:“如果你不是為了一己之義沉溺于戰争,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會投敵燎國。”

“……”

“重華是對不起你,我們是欠了你。但是擺在你面前的路不止一條,你要叛國也不止一個去處。但你偏偏選了燎國。”墨熄黑眸清冷,“你想的是複仇,為你的野心,為你的戰友,為你們的出路,你無所謂其他人更多的血。”

“墨熄……”

墨熄幾乎是自嘲地:“對不起,是我沒用。哪怕以性命為質,也沒有換來你當年的回頭。”

顧茫看着他的眼睛,那雙眼睛太黑太冷,太深邃,裏頭載着長達七年的失望,在天光明敞的戰魂山巅顯得如此清晰。顧茫心裏陡地生出一股強烈的激蕩。

他不知道那激蕩究竟算是何種心情,他只知道,他不想看到墨熄這樣的神情。

他不想讓墨熄一直這樣看待自己。

心血翻湧間,一句話沖口而出:“你能不能再信我一次。”

這句話猶如一支冷箭,說話的人和聽話的人都猝不及防。

墨熄微微睜大眼睛,那張俊美的臉上有詫異,也有極罕見的茫然,甚至還有些恍惚:“什麽?”

顧茫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站起來,逆着天光看着他:“我不知道我以前是個什麽東西。從前的事我都忘了。但是現在的我覺得你說的沒錯。我也不喜歡打打殺殺,我也不喜歡被人背叛。”

料峭寒風吹得他白色衣袍呼呼飄飛,一朵厚重的雲層正在此時自白日前緩然移過,萬道金光猶如羽箭穿林,自顧茫身後射落。

好像要把昨日的什麽人伏殺。

又好像要把什麽人的心洞穿。

昔日的神壇猛獸立在墨熄跟前,逆光之下墨熄看不清他的臉,但抵達耳中的聲音竟如未失記憶前一般堅實。

“我想贖罪,不想讓你失望。”顧茫道,嗓音裏天生的那種力量叩擊心魄,“你能不能再信我一次。”

“……”

袍袖飄飛。

顧茫在墨熄跟前半跪下來,第一次地,真正意義上垂了頭顱,恭敬的,愧疚的,懷着希望與熱,負着鮮血與冷,他低聲說:“求主上,教我。”

墨熄竟一時說不出任何話。

而就在這時,忽然響起兩下拍掌聲,一個薄煙般幽冷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感人啊,這是唱哪出?浪子回頭金不換?啧啧啧,我可真要被感動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悠悠蒼天,何薄于我,出自老版三國演義,星落秋風五丈原那一集,從前看的時候覺得太虐印象太深刻,過了那麽多年也沒忘掉這句話,這裏拿來給老君上用了,并非原創短句,挂在文案,以免不必要的誤會~

《吸大煙者,被命運扼住了咽喉。》

【系統】:由于您在除夕年宴上表現出色,您的仇恨值降低了30點。

阿蓮:好開心!!終于降低了!!再低一點我就可以不用做反面角色了八!!

【系統】:您好,接到新的任務【前往戰魂山實名辱罵主角】,該任務為必須任務,如不完成重華将頒布禁煙令。

阿蓮:……rnm我接。我接還不行嗎?!!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