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最美的時光(8)

靠!

郝玫忍不住爆粗口。

周秘這人,行事怎麽透着一股古怪。

再在醫院呆着已經沒有意義,郝玫只好打車回家。已經後半夜了,本來以為父親該睡了,沒想到郝承德聽見聲音走了出來。

郝玫叫了一聲:“爸。”

父女倆聊了幾句,郝承德忽然嚴肅地說:“你和邵義是不是鬧矛盾了,他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來了。”

郝玫一時間沒想好要怎麽處理這件事,就含糊地應付了一句“沒什麽事兒”。

“你年紀不小了,都快三十的人了,不要總是由着性子胡鬧。你們兩個可是快要結婚了。”

反正在父親的心裏,一旦兩個人鬧別扭,必然是她耍性子瞎胡鬧,邵義從來不會有什麽錯。

郝玫也懶得多說了:“太晚了,我去睡覺。”

郝承德點頭,“明天再教育你。”

郝玫一個頭兩個大,郝承德做了三十多年律師,口才怎麽可能差了?能滔滔不絕地說上幾個小時不重樣的,關鍵是他站在道德的高點上,每每讓你無法反駁,郝玫最怕父親給她上課了。

卸妝,簡單梳洗之後上床,已經淩晨3點多。郝玫一連兩晚沒睡好,疲倦欲死,可卻怎麽也睡不着。

想到邵義,她就心煩意亂。這事要是擱前幾年,她肯定沒有半點糾結,直接分手就是了。可現在,年紀大了,人現實了,顧慮也多起來。邵義賭咒發誓和那個女人沒有什麽,郝玫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自然不會那麽輕易相信。

現在關鍵的問題是她不知道除了這一次被抓現行,他們交往的這六年裏,邵義還有沒有背着她偷吃過。

想到這裏,頓時覺得惡心得要命!

還是分手算了。

想得頭痛。

轉念又想到周秘,也不知道他的傷怎樣了。鬼使神差,她拿起手機給周秘撥了過去。響了兩聲,那邊居然接起來了:“喂!”低沉悅耳的男聲,性感迷人。

“我是郝玫!”

“我知道。”

“你回家了?”

“嗯。”

“傷勢怎樣了?還疼嗎?”

“不疼了。”

多說一個字你能死啊!

郝玫:“你怎麽不在醫院多呆一會兒就走了?我還想幫你辦理住院手續呢?”

“不用了,又不是多嚴重的傷!”

“今天謝謝你救了我!”郝玫一直想跟他說一句謝謝,直到這一刻才找到機會說出口。

“沒事,”周秘語氣淡淡,“我最看不慣男人仰仗力氣大欺負女人……”

郝玫笑了起來,“你還挺有正義感的。”

電話那頭忽然沉默了下來。

片刻後,周秘的聲音清冷如昔:“太晚了,郝律師早點休息吧。”

“好的,晚安!”

郝玫挂了電話,才想起忘記問他的地址,該買些補品去他家裏慰問的。

郝玫一覺睡到中午才起來,郝承德不知出門做什麽去了,郝玫也樂得清閑。叫保姆阿姨給她下了點面條吃了,開車來到律師事務所。

還沒正式開始工作,蔡濛濛來了。

她坐在郝玫對面,嘴裏叼着煙卷,翹着二郎腿,黑絲襪裹着的小腿纖細迷人。

“你怎麽找這兒來了?”

“我就是來看看,你和邵義那個王八蛋分沒分手?”蔡濛濛用一副欠揍的口氣幸災樂禍地說。

“你想死是不是?”郝玫氣得想拿板磚拍她。

“男人分為兩種,一種好色,一種十分好色。反正你對婚姻抱着的态度是‘合二姓之好’,男人什麽樣都是次要的,只要你坐穩了正宮娘娘的位置就好。邵義嗎,除了偶爾劈劈腿三你一下,對你也還不錯,你還是留着過年好了。”說到此處,蔡濛濛哈哈大笑起來。

郝玫單刀直入地說:“萬一他真的沒和別的女人上過床呢?”

蔡濛濛:“你信嗎?”

“我不信,可是我也沒有證據。”

“想要一個證據?我有一個法子,”蔡濛濛靠在椅子上:“老娘犧牲點色相,去勾引一下他,若他不上鈎,就說明他沒有背叛你。若上鈎了……就讓他有多遠滾多遠怎麽樣?”

果然是蔡濛濛風格的點子,毀三觀無下限。

“你當我跟你演電視劇呢?滾滾滾!我還要工作呢。”連轟帶攆,終于把蔡濛濛趕走。才一天半沒來,手裏就積攢了一堆事情。不過一旦投入到工作中,時間就過得很快。

轉眼就到了下班的點兒,郝玫本想加會兒班,心念一轉又覺得該去看一看救命恩人周秘,便起身離開辦公室。

在停車場,她見到了現在最不想見的人——邵義。

邵義捧着一束火紅的玫瑰花等在她的座駕前。

“小玫,你可算來了。昨天你去哪兒了?我找了你整整一天。給你打電話你怎麽不接?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邵義涎着臉,把玫瑰花遞了上去:“小玫,你別生氣了,多大點兒的事兒啊,咱們六年的感情,你就不能對我多一些信任嗎?”

郝玫接過花束,直接丢到一旁的垃圾桶裏。

遠處,幾個律所的人正要下班,看到這一幕,在一旁指指點點。

邵義臉上有點挂不住了,聲音變冷:“郝玫,做事情要适可而止!我到底做了什麽,你這麽不依不饒的?”

到現在他根本沒有任何悔改的意思,一直振振有詞,好像她是無理取鬧似的。郝玫最氣的就是這一點。

“你回去吧,咱倆沒話!”說完郝玫就上了車,一轟油門,minicooper疾馳而去。

邵義開着奧迪跟了上去。

郝玫不知道周秘住哪裏,給他發了一條微信,結果那邊半天沒搭理她。

郝玫本就心情不美麗,氣得狠狠在方向盤上拍了一下。

我還真就不信這個邪!

郝玫給所裏一個正在加班的實習生打了電話,“幫我查一份委托合同……”之前周秘和委托她代理佟青的案子,委托合同是跟所裏簽的,郝玫并沒有看到,應該留了地址的。

十分鐘後,實習生将地址發到了郝玫的手機上。

郝玫順路去了一家商場,買了兩盒即食燕窩,一箱果汁。然後驅車直奔周秘住的靜安小區。按了半天門鈴。周秘才來開了門。

看到她,周秘有些吃驚:“你怎麽來了?”可能是因為失血過多,周秘的臉色蒼白,顯得有些羸弱。

“怎麽,不歡迎?我就不能來看救命恩人?”周秘擋在門口,沒有讓開的意思。郝玫硬擠開他進了屋子。

一間老式的房子,客廳是現代風格的,偏冷的灰色調,電視牆,布藝沙發,茶幾下面一塊長方形地毯,窗明幾淨,纖塵不染,收拾整理得非常幹淨整潔。

郝玫随手把禮品靠牆放到地上,廚房裏飄出一股炖肉的香味。郝玫斜睨着他:“你手受傷了,還自己煮東西?”

話落,看見佟青系着圍裙從廚房走出來。看到郝玫她明顯一愣,頗有些不知所措:“郝律師……”

郝玫也是一愣,随即大方笑道:“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打擾你們了。”

佟青連連搖手,臉色微赧:“郝律師,你誤會了,我和周秘哥沒有什麽……今天下午就一節課,我想着他一人在家沒人照顧,過來給他做頓飯。”

周秘靠牆站着,不言不語,好像兩個人的讨論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似的。

佟青:“郝律師還沒吃吧?我再炒兩個菜就好了,你留下一起吃吧。”

三個人一起吃飯算什麽?

郝玫搖頭,說:“我只是順路來過來看看周秘,晚上約了人,就不打擾你們了。”

佟青對周秘的心思,她自看得出來,可沒有一般朋友那麽簡單。她雖然不會做飯,卻也知道大骨頭湯是需要熬好幾個小時的,這份心思倒顯得比她随便買的禮品貴重多了。

她看了周秘一眼,“你好好養病,別再逞強。我走了,有什麽事情可以打我電話!”

周秘點頭,沒多說什麽,把她送到門口。

禮數周到,但卻拒人千裏。

周秘的态度讓郝玫有些不爽。周秘租住的是一間老式樓房,沒有電梯,郝玫只能走樓梯,一步步量下去,回想起周秘的房間,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的房間幹淨的厲害,也冷清得厲害,兩室一廳的房間,主卧次卧的床鋪都只有床墊,沒鋪床單,更沒有被子,周秘住哪兒?而且他家的窗簾一直是拉着的,光線十分不好,也不知為了什麽。

周秘這個人,怎麽就這麽奇怪?

老式小區沒有規劃地下停車場,郝玫只好把車停在小區內的道路兩旁,她走過去的時候,發現邵義正站在她的車旁,抽着煙,臉色陰沉。

“你跟蹤我?”郝玫秀眉緊蹙,真是煩透了他。

邵義把煙頭狠狠扔到地上踩滅,“小玫,你跟我說實話,這幾天你一直對我不冷不熱,就是因為這個男人。是不是?”語氣裏透着憤怒。

郝玫哭笑不得:“你在胡說什麽?”

“那你給我解釋清楚,你和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關系?”邵義沖上去,一把抓住郝玫的胳膊,大聲質問。

郝玫被他抓得生疼,狠狠推開他,“我有什麽立場向你解釋這些?”拉開車門坐進車裏。

“不行,今天你不跟我解釋清楚,你就別想走。”邵義砰砰拍着車門。

“你有病!”郝玫七竅生煙。

“郝玫,你別忘了,你答應了跟我結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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