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5)

一身衣服,腳步很輕緩的走到了唐予風的卧室裏。

這一路上不管是傭人還是保安對舒承都十分客氣禮貌,舒承一張冷臉難得的朝他們露出一個輕柔的笑容,卻沒把這些人給吓一跳。

這舒管事今天怎麽笑得如此詭異?

舒承去唐予風的卧室,坐在他平日裏習慣坐着的地方。

這裏的風景果然是不錯,誰進入了別墅都能一清二楚的看見,舒承擡手用食指揉了揉額頭,嘴角依然是那一抹似有若無的輕笑。

他在這裏等了将近兩個小時,才看見唐予風腳步匆忙的回來。

舒承沒想到唐予風居然還有心情回來休息,原本以為他要一直待在深堂的。

唐予風滿身疲累回到房內,就看見窗邊坐着一個人,他知道是舒承,腳步稍微停頓了一瞬,才合上了房門。

舒承輕輕側過頭,倒是沒和他打招呼,旁邊的桌子上放着的一杯水已經喝完,可以想象他在這裏究竟等了多久。

唐予風心裏突然有些忐忑,他走在舒承面前,擡手勾了勾舒承下巴,問他:“怎麽,想我啦?”

舒承握住唐予風的手腕,輕輕摩擦,放在鼻端上聞了聞,笑道:“是很想你,不過這段時間手臂傷着,你也很忙,總是見不着你人影,以為你要在外面休息,所以過來,想聞聞你的味道,等會兒說不定就好睡覺了。”

唐予風想把手抽出來,可是舒承卻直接一把拉住他,唐予風就這樣做在了舒承的腿上。

舒承順勢摟住了唐予風的腰,在他耳邊笑着:“我看你很累,抱你去洗漱吧?”

唐予風點頭,卻覺得今天的舒承很是奇怪,舒承和往常一樣抱他洗漱完後上床,唐予風閉上眼睛,以為舒承也會像以前一樣抱着他一起睡,可是舒承卻沒有。

唐予風心裏覺得有些忐忑,自從他進屋的那一瞬就感覺舒承和平時有些不對勁。

舒承一直在唐予風身邊用手撐着腦袋看着他的睡顏,等唐予風呼吸逐漸平穩下來,他湊過去吻了一下他的唇,然後起身準備離開。

之前舒承的心裏其實存了很多暴戾的想法,可是他還是不願,也不想撕破他和唐予風之間這一層平靜的表皮。

舒承準備離開房間的時候,後面卻突然傳來唐予風的聲音。

“你為何要走。”

舒承的手剛放在門把上,聽見聲音後他露出一個淡笑,随後又恢複平靜,轉身看着唐予風。

唐予風未着寸縷,渾身肌膚雪白,肌肉卻精實,他不僅臉漂亮,連這身體也是誘人無比。

舒承垂眸,倒沒再看,“我在你身邊怕吵到你,你早點睡吧。”

他回頭準備離開,可是唐予風卻過來一把拉住了舒承,“你心裏明明有事,為什麽不和我說?你對我留戀不舍,剛剛還吻了我,現在說怕吵了我?”

舒承沒有答話,只是站在原地,唐予風湊上前去看舒承,他們對視,唐予風從舒承眼裏看到了一絲灰敗和黯然。

唐予風心驚,他雙手捧住舒承的臉,直言道:“你到底怎麽了,我從一回來就覺得你不對勁,你什麽話也不說,讓我幹着急嗎?”

“小少爺,人言可畏,我相信你的一切,你這麽晚回來明天肯定又要處理很多事情,去睡吧,我沒什麽。”舒承露出一個微笑,給了唐予風一個綿長的吻。

他把唐予風重新抱回床上,還拿毛巾給他仔仔細細擦幹淨了腳,才轉身離開。

唐予風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只是這一晚上,他怕是都睡不好了。

與此同時舒承并沒有回房,反倒是去車庫拿了車,直奔深堂。

舒承不管做什麽事都是深思熟慮的,他現在的任何舉動對于別人來說算是沖動,可他自己腦子裏卻是無比冷靜。

當日他和那個女傭的動作不知道荊廣看見了多少,否則他怎會專門去看那女傭的保潔工具?

而且确實是在那天之後,舒承就沒有再見過那個女傭了,看來唐予風應該是把她抓到深堂去了,而且還讓荊廣嚴加看守。

也不知道那女傭說了多少事,她身上的儲存卡一定也被發現了。

唐予風現在嚴清內鬼,見他那一副疲倦之相就知道那女傭一定是沒說什麽,要不然早就喜沖沖的去告訴唐聿了。

而荊廣也一定在唐予風面前說了些什麽,導致唐予風這幾天一直都沒叫舒承去做什麽事,顯然是已經離間他們倆。

舒承不是傻子,他能想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于是他一來深堂,就叫人直接帶他去見荊廣,那些人以為是唐予風有什麽話要舒承來傳達,都紛紛帶路。

荊廣在舒承以前熟悉的那間“工具”房待着,他正打着盹兒,卻感覺到自己的衣服突然被提了起來,臉上就這樣被打了一拳。

☆、二十三

舒承這一拳打得極其狠,他之前在深堂便已經聲名遠揚,手勁自然不小,荊廣只覺得腦袋都冒了金星。

他剛回過神來就又被舒承打了一拳。

荊廣反應過來時看見是舒承,心中一驚卻忘了還手,連問一句都不敢。

舒承打夠了,把他扔在地上,從口袋裏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手,笑容冷淡。

“荊廣,你現在真是挺厲害的。”

荊廣低下身子捂着胸口呼氣,眼中劃過一絲狠戾,卻道:“舒哥,你這是誤會我了。”

舒承從頭到尾都沒看那角落裏的女人一眼,搬了張凳子在荊廣面前坐着,笑問:“你倒是說說我怎麽誤會你了,有誤會當然是要解開最好,免得到時候別人說小少爺禦下不力,放着我們兩個人窩裏鬥。”

荊廣被旁邊幾個深堂裏的人扶起來,他們看見眼前的場景都不敢說話,舒承擡頭給了他們一個眼神,幾個人就這樣離開了,還順便帶上了門。

他們全都聽舒承的,這說明舒承現在的地位還暫時沒有被動搖,他跟了唐予風這麽久,地位已經形同二把手。

荊廣站穩後想了一會兒,舒承今晚突然發難,肯定是唐予風說了什麽,舒承氣不過于是過來找他算賬了,舒承現在需要找人解氣,他便是那個受氣包。

“我不應該搬弄是非,什麽證據都沒有卻說那女人和你有瓜葛。”荊廣嘴角淤青,看起來很是狼狽。

舒承此時的笑容卻淡了下來,他像是想起什麽,往這房間的角落裏看了一眼,那個女人身上的衣服雖然穿得好好的,可是手臂和臉上卻都是血痕,分明就是之前在莊園別墅裏與他擦肩而過的那個女傭。

“我明白了,原來你和小少爺這些日子忙着,是為了這個女人?你說什麽證據都沒有就說這個女人和我有瓜葛,意思是說……啊,是要往我身上潑髒水啊。”

舒承一臉了悟的樣子,卻讓荊廣一臉呆呆的看着。

門外的人都悄無聲息的站着,他們雖然帶上了門,但是那門卻沒有合緊,裏面的聲音他們外面的都能聽見。

荊廣沒話可說,舒承莫名其妙的過來打了他一頓先是把他給打懵了,然後再放出誘餌讓他自爆,簡直心機深沉。

看來舒承以前在唐予風面前都是裝的安靜聽話,只知唯命是從,想不到居然也有這份心思。

而荊廣也沒那個臉去問舒承為什麽要打他,可是舒承卻站起來拍了拍荊廣衣服上的灰,還一臉歉意的道:“那就真是誤會了,這幾天莊園裏有人說你和小少爺在一起過夜,我還以為我已經是過去式了,所以也不分青紅皂白沒有證據就過來打了你一頓,你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舒承這話說得頗有深意,之前荊廣說自己搬弄是非誤會舒承,而舒承則懷疑荊廣和小少爺有什麽,這兩人之間都有大大的“誤會”,所以這麽一來,把他打了一頓再道歉,這還算是扯平了。

舒承主動這般姿态,倒是讓荊廣沒了再還手的道理,只能默默忍着。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舒承皮笑肉不笑的,又轉身看了一眼那個女人,才離開了這間房。

外面的幾個人吓得往後退了幾步,舒承站在他們面前,笑容雖盛,可那雙眸子裏分明就是冷冰冰的。

“鬥拳場還有人吧,我今天打幾場,沒人就安排幾個過來。”舒承扭了扭脖子,眸中狠意已顯。

“是。”

舒承上場之後鬥拳場的人自然是興奮,于是這一晚就這樣過去。

唐予風很晚才睡着,等他醒來都已經快中午了,他頂着兩個黑眼圈吃完早餐剛準備去深堂,走到車庫旁卻聽到前面的保镖聊着八卦。

“昨天舒哥大晚上去深堂,直接把荊廣給打了一頓……”

“是啊,看着像是吃醋的樣子,之前莊園裏有人說說小少爺和荊廣有一腿,舒哥二話沒說就上拳頭了。那荊廣之前還說舒哥和一個深堂的女人有什麽牽扯,他們兩個之間的誤會好像很深啊。”

“你們是沒見過荊廣那拼了命往上爬的樣子,不管做什麽事都學着舒哥,東施效颦,小少爺不過是叫他辦一點小事,就趾高氣昂的。”

唐予風上車之前咳了兩聲,他看了那幾個保镖一眼,出口問:“昨天深堂出事了,怎麽早上沒人告訴我。”

那幾個保镖連忙低下頭,不敢再說什麽。

唐予風卻指着一個人,讓他把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說出來。

那保镖手稍微抖了一下,才把自己今早從深堂那邊的人傳來的八卦給一五一十的說了個遍。

唐予風聽完之後心裏真是複雜。

一是為了這莊園的風言風語,昨天舒承那麽別扭一定是因為這些,卻不好和唐予風開口,反而直接半夜開車去了深堂,打了荊廣一頓。

唐予風覺得有些好笑,但是聽見那保镖說荊廣和舒承講因為那個女人搬弄是非,他那一顆心驟然就沉了下去。

叫司機開車趕緊送他去深堂,深堂白日裏十分安靜,有看門的人見着唐予風之後連忙回報昨夜的情況:“舒哥昨天打了荊廣一頓,也不知道他倆怎麽生起怨來了,舒哥去鬥拳場打了一晚上,前幾個小時才去後院裏休息。”

“一晚上?”唐予風攥緊了手,舒承這還真是把氣都悶在肚子裏,來深堂發洩了。

荊廣已經不堪重用了,舒承簡簡單單幾句話把他的底給套了出來,唐予風就知道那已經是一顆棄子了。

他一點也不關心荊廣,舒承現在睡覺他也不想去打擾,幹脆去看了看之前的那個女傭。

唐予風做事從來不髒自己的手,可他畢竟是始作俑者,也脫不了幹系。

那女傭今天狀态還算好,昨天唐予風叫人收拾了她,現在看起來一身倒還清爽。

唐予風親自為她喂了水,笑得一臉慈眉善目的。

女傭神智也算清明,她抿了水,就聽見唐予風問她:“昨天晚上過來打人的那個男人,之前與你擦肩而過,那儲存卡,是不是他給你的?”

唐予風問這話的時候他自己心裏其實也緊張,他一直盯着女傭那雙滿是血絲的眸子,不曾移眼。

“小少爺,您難道就沒有想過,荊廣為什麽一定要時刻守在這裏嗎?他怕我說出實話,對他不利。”女傭的聲音很微弱,但是唐予風卻能聽得清清楚楚。

他皺了眉頭,讓這個女傭繼續說下去。

而女傭則是往唐予風背後看了一眼,突然她瞪大了眼睛,唐予風瞳孔一縮,連忙避開,一轉身就看見荊廣正拿槍指着那女傭。

“荊廣,放下!”唐予風厲聲呵斥,“你膽子還真是大,敢在我背後用槍?”

“小少爺,她已經沒用了,昨天舒……”

“我讓你放下槍,你聽不懂我的話是不是?”

唐予風動怒,聲音自然也放大了好幾倍,外面的人推門進來都用槍指着荊廣,眼神都十分警惕。

荊廣聽見聲音,只能放下槍,剛想說什麽,唐予風卻嚴聲打斷他:“滾出去。”

荊廣臉上劃過一絲不安,但還是離開了。

唐予風親自關門,等門合緊了,才轉身看着那個女傭。

女傭臉上的驚恐未褪,她喘着氣,看着唐予風,緩緩開口:“小少爺,您也聽見了。我沒用了,我……舒先生真的什麽也沒做,荊廣那天找理由幫我提了一會兒保潔工具,然後那張儲存卡就,莫名其妙的在我衣服裏,他把我送來這裏,說只要我一口咬定是舒先生做的,我就能……就能得到一筆錢。”

“你之前為什麽什麽都不說?這不是平白無故惹人猜忌?”

“他,他在我面前,我害怕,而且我,确實不知道那東西是怎麽在我身上的,他剛剛,要殺我,他要殺我……”

這女傭說話吞吞吐吐,眼裏滿是驚慌恐懼,實在不像是裝的,唐予風眼裏劃過一絲糾結,轉身離開了。

荊廣一直在外面等着,見唐予風出來了,剛想說些什麽,卻見唐予風笑笑,什麽話也沒有說。

他朝舒承休息的地方過去,荊廣就一直跟着他。

突然唐予風停了下來,他沒有回頭,只是說:“荊廣,這幾天你也累了,回去先休息吧。”

荊廣在原地沒再動,只是眼眸裏的不甘卻愈發明顯了起來。

舒承一向淺眠,他拳頭已經稍微破皮,更何況心裏裝着事,更是沒有睡意。

迷迷糊糊他感覺自己手背上一陣清涼,睜開眼睛看,卻是唐予風拿了棉簽正在給他手上破皮的傷口上藥。

“小少爺。”舒承喚了他一聲。

唐予風沒有擡眼,繼續仔細為舒承上藥。

“昨天是我莽撞。”舒承主動認錯,唐予風為他擦完藥之後把東西都扔在一邊,終于肯正眼瞧着舒承了。

他們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唐予風突然笑了出來,舉起舒承的手稍微往他手背上吹了兩口氣。

“你吃醋的樣子還真是別扭。”唐予風現在仔細想想,昨夜舒承那小模樣分明就是一臉“怨婦”相,不敢直接來問他,卻二話不說的去把荊廣給打了一頓。

打完之後還套出了他和荊廣這幾天在做的事,實在是壞。

舒承別過眼,眉心劃過一絲糾結。

他的任何小表情都被唐予風看在眼裏,唐予風知道自己的猜忌和疏離讓舒承感到不痛快了,于是主動認錯:“好啦,我不應該和荊廣走的太近,也不應該聽了他兩句瞎話就故意不理你,昨天我脫光了在你面前你都沒興趣,是不是不喜歡我啦?”

☆、二十四

唐予風語氣倒是輕松,舒承坐起身來,眼神很是認真。

“小少爺,我喜歡你,也相信你,可是我不相信荊廣。我和你說說我知道的吧,那天我剛準備離開,荊廣就在我背後叫住了那個女人,還拿了一下她手裏的工具,我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問什麽。他看見我在之後說自己多心了,還要帶着那女傭一起去找你,之後的事情我就沒再管過了。”

舒承說完這番話,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傷,繼續說:“我昨天晚上過來,還沒說幾句話,他就說那女人和我有瓜葛,我這才知道您和荊廣這段時間都在做什麽,為什麽莊園會傳出那種流言。”

“如果你知道他都做了些什麽,怕不會只是打他一頓了。我看他臉上的痕跡,你都沒有下狠手,反而是去了鬥拳場才受了傷。”唐予風調侃他,卻見得舒承苦澀一笑。

舒承握緊了拳頭,語氣有些難過,“唐家,終究還是不信我。小少爺,我還是想簡簡單單待在你身邊,別讓我管那麽多事了。”

唐予風能看得出舒承眼裏的疲倦,也知道這一次是真的傷了舒承的心。

他擡手摸了摸舒承的臉,柔聲道:“你不要說傻話,我身邊需要你的,如果沒有你幫我管理莊園,我還不知道要忙成什麽樣呢。”

舒承擡手握住唐予風的手,突然抱住了他,可是卻什麽話也沒有說。

唐予風能感覺到舒承沉默的傷心,擡手拍了拍舒承的背。

而舒承則是閉着眼睛,不想讓自己的情緒暴露的太明顯。

他是一個卑劣的人,利用唐予風對他的情感達到自己的目的,可是為了那個被困的女傭,卻不得不這樣做。

荊廣一直在深堂沒有離開,他知道唐予風應該是去看望舒承了,他心裏一直惴惴不安。

唐予風和舒承說這幾天那個女傭都沒說什麽,可是在荊廣離開後她卻開口說一切都是荊廣用金錢要挾她的。

舒承聽完之後對那位戰友很是欽佩,并且也下定決心一定要救她。

唐予風問他對這件事是什麽樣的看法,舒承卻對唐予風說:“我沒什麽看法,因為以我現在的立場,說什麽都像是為自己辯解。”

唐予風知道舒承不想摻和進來,可是荊廣若是真的買通那個女仆,而那個女仆說的都是真的話,那荊廣這心思未免也太可怕了。

舒承現在是唐予風身邊的人,舒承倒下了話那荊廣自然就可以競争,将舒承取而代之。

假設他設計要把舒承拉下來,而荊廣則是那個被警方派過來的卷子,那他取而代之的目的是什麽?自然是為了傳遞出更多唐家的消息。

這麽一想什麽都能解釋通了,舒承因為掌管莊園的事宜,叫那個女傭過來為唐聿的書房清掃,只是和他擦肩而過而已,卻能被荊廣利用成這樣,唐予風心裏有些憤怒。

更何況他其實從心底裏是相信舒承的,卻因為這件事和舒承之間産生了難以磨滅的間隙。

這種間隙及其難彌補,舒承這些年好不容易在唐予風身邊安定下來,也說會和他永遠在一起,可是唐予風卻總是感覺舒承很遙遠。

荊廣一直說這個女傭和舒承之間有什麽,卻什麽證據也沒有,唐予風被他擾得心煩意亂,一時居然也失去了冷靜思考的能力。

不過這件事牽扯到很多人,如果像以前那樣解決的話,怕是會引來很多是非。

于是唐予風沒有再繼續往下深查,荊廣也沒能再見到唐予風。

那個女傭被趕出了莊園,而荊廣則是被關在了唐家莊園的地下室裏面。

唐予風叫舒承去處理這件事,為了表明他對他的信任。

而唐予風為自己被荊廣利用這一點感到極其憤怒,所以也不想再見他,也不想再聽他那些那些混淆視聽的謊話。

荊廣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究竟輸在了哪裏,看見舒承的那一刻他滿眼的恨意終于不再收斂了。

“你手段太低級,人也愚蠢,恨我什麽?”舒承看得懂他的眼神,此時在莊園裏的地下室,舒承倒了一杯水遞給荊廣。

他态度還算客氣,只是嘴唇有點蒼白,想來是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

荊廣是不能動的,他為舒承背了鍋,在唐予風眼裏他現在是上面派過來的人,反正不能留在莊園裏,至于去外面怎麽樣,他們還管得着麽?

唐予風明白舒承的意思,表示會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事。

那杯水被荊廣喝了大半,他緊緊握着玻璃杯,擡眼看着舒承:“你來的比我晚,資歷比我淺,年齡比我小,卻因為小少爺看中了你,我硬生生要叫你一聲哥,你說我會服氣?”

“你說的像是我逼你叫的?”舒承用手指敲了兩下桌面,又問:“小少爺說你買通那個女傭,讓她說是我把儲存卡放到他身上的,你這麽做的目的是想把我從小少爺身邊拉下來,你好頂替上去?”

“知道你還問?”

可是舒承卻搖搖頭,似是并不認同:“可是你知道那張儲存卡到底是誰給她的嗎?”

“我怎麽知道?反正除了你也沒有別人了。”

“你還真是冤枉我了,如果不是莊園裏的那些傭人誤傳流言蜚語,我也不會去深堂打你一頓,而在那之前,我确實是和那個女傭不熟。可是你那天卻對她殷勤的很,還幫他提工具,這些我可都是看在眼裏了。”

荊廣感覺有些不對勁,他以為唐予風只是怪他叫人胡亂攀咬舒承,可是聽舒承這意思……

舒承笑起來的樣子看起來很溫柔,可是荊廣卻覺得渾身的冷汗都一點點的冒起來了。

在荊廣的注視下,舒承緩緩開口:“儲存卡的事情暫且不明,可是那女傭說是遇見你之後儲存卡才在她身上的,你做了什麽,就不言而喻了。”

“放屁!我只叫她說那儲存卡是你放的,然後,然後……”

舒承搖搖頭,站起來拍拍荊廣的肩膀,“然後?你把我拉下來之後小少爺就會對你重用,然後你和你的上級就可以利用我這個位置傳遞更多的消息,難道不是這樣嗎?”

荊廣還想說些什麽,但此時有些昏昏欲睡,他努力睜大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杯子,那杯子底下沉了些白色的細小粉末。

他的心瞬間就涼了,他眼底有些紅,看着眼前面露微笑的舒承,就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落入了他的算計裏。

舒承低下身看了一眼桌子下藏着的竊聽器,對已經昏睡過去的荊廣道:“說到底我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還不知道原來小少爺在誤會我的時候,我會這麽難受,還會做出根本就不符合自己性格的行為。”

叫人來把荊廣帶離莊園,舒承往這地下室周圍看了一眼,輕輕嘆了一聲氣,然後回到自己房間裏了。

他現在不住在保镖住着的那棟公寓裏,反而正好住在唐予風房間的樓下。

為了能貼身保護,也為了唐予風想見他的時候能随時見到。

但是解決完荊廣的事情之後,舒承沒有去找唐予風,反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的手臂之前傷着,又去深堂打了一晚上,傷口最近總是不斷惡化,手背上的傷口現在結疤了,但是手臂上的還沒有,昨天化膿剛清理好,去打了針,今天倒是比昨天要好一點了。

舒承把上衣脫掉一點點給自己上藥,沒有包紮,反而是讓傷口多透氣。

他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并沒有睡着。

因為他猜得到等會兒唐予風不見他或許會主動來找他。

果然,才過了十幾分鐘,舒承的房門就悄悄被打開,唐予風蹑手蹑腳的走到了舒承的卧室,看見他正閉目休息,以及他肩膀上那個撕裂的傷口,眼裏劃過一絲自責。

這件事其實就這麽稀裏糊塗的過去了,唐予風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他私下是不想讓這件事鬧得太大的,唐予風畢竟也有自己的考量,如果只是因為之前宴會上那個人的一面之詞,就讓唐家自己先這樣亂了起來,那到時候豈不是更如那些人的心願了?

而且這一次确實是他聽信讒言,讓舒承莫名其妙的收到那麽多流言蜚語。

舒承沒有勇氣來親自過問,卻只能将自己的怒氣發洩在別處,如此隐忍,唐予風簡直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去面對他。

唐予風走到舒承身邊,看他床頭的那些藥物,輕輕的躺在了他身邊。

舒承感覺到身邊有一塊軟了下來,他手臂一環,唐予風就被抱在了他的懷裏。

這時唐予風猜出來舒承是裝睡了,但是他也沒有點破,反而是又緊緊抱住了舒承的腰身。

剛剛舒承和荊廣之間的對話唐予風其實都聽了,他現在還不知道那個女傭到底身上為什麽會有儲存卡,但是他覺得如果再繼續查下去,或許會有一些他根本就不想聽的事情就這樣被翻出來。

唐予風也不想隐藏什麽,他幹脆就直接問舒承:“你覺得那張儲存卡真的是荊廣放的嗎?”

舒承一直閉着眼睛,這幾天他心裏其實也一直提心吊膽,原以為唐予風會把那個女傭給留下繼續追問,而他要想更多辦法去解救那個女傭,卻沒想到唐予風把儲存卡沒收之後居然放了那個女傭出去。

不知道唐予風到底想做什麽,舒承知道唐予風的心計無人能敵,他在他身邊這幾年,有時也猜不出唐予風的真正心思。

荊廣是很好的一顆棋子,但是他自己愚蠢,倒是讓舒承找到了喘息的機會。

☆、二十五

舒承睜開眼睛,側過頭去看着唐予風,“對唐家如此熟悉,荊廣也算得上是一個,只是現在不知道他是怎麽拿到儲存卡的,莊園裏的那些監控也沒起到任何作用,我讓人又多在角落設置了監控,以防萬一。”

唐予風點頭,他知道舒承做事細心,擡眼看着他。

舒承眼睛裏雖然有疲累,但也飽含溫情。

唐予風被這樣的眼神打動,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得越來越快。

“這一次的事情這樣不明不白的過去,我也不知道小少爺心裏究竟還對我有多少疑慮,但是我只希望,小少爺如果不想要我了,能和我說清楚,不要讓我一個人盲目無措的猜忌。”

舒承的話很卑微,唐予風嘆了一聲氣,靠在舒承的胸口,表情有些難過。

他知道舒承現在的狀态是再正常不過了,舒承也是一個會吃醋的男人,可是他倆畢竟也不是正常的戀愛關系。

這其中夾雜着權力與猜忌,可以說只要有唐家一天,唐予風和舒承之間就永遠會有一層隐形的紗阻礙在他們倆中間。

“我這段時間可能只是累了。”唐予風嘆了一聲,坐起身子看着窗外的景色,又說:“在唐家,猜忌疑心是漫無邊際的,我想要一份真摯的愛,也只能你給我了。舒承,如果,我說如果,那個女人說儲存卡是你給她的,我也不會多說什麽,反而會把荊廣給殺了,他留不得,但是你必須要好好的。”

舒承有些震驚,可是唐予風現在背對着他,他根本就看不見唐予風臉上此刻的表情。

唐予風表情有些憂郁,他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舒承這一切實在是做的太完美了。

該冷靜的時候冷靜,該沖動的時候沖動,讓唐予風以為舒承是因為自己所有争風吃醋,但是最後還是讓荊廣莫名其妙的就承擔下了一切。

唐予風心軟不想再查,恐怕也是因為舒承牽扯在這件事裏面,荊廣一直指認是他,就讓唐予風慌了神。

舒承起身從唐予風身後抱住他,揉了揉他的手腕。

“小少爺,你是唐家的主人,我……一直都不敢對你有非分之想,可是荊廣讓我感到了危機。是不是誰都可以替代我,是不是誰,只要想害我,随随便便就能讓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信任蕩然無存,我很害怕,但是我不敢問。”

唐予風眼睫動了動,他知道舒承的心思,卻沒想到他會這樣親口說出來。

“我一直知道小少爺對我的心意,所以如若有命不敢不從,可是我真的不想讓別人也碰你,也不想別人與你太過親近,我知道我這樣不好,不對,可是我還是按耐不住。”

舒承握着唐予風的手愈發緊了些,可是唐予風卻覺得稍微安心了一點。

唐予風內心其實也是缺少安全感的,他需要一份情感來纾解他心裏的渴望。

他好像一個掉入冰窖的可憐人,而只有舒承能給他那麽一點點溫暖。

“阿承,再把我抱緊一點。”

唐予風話音落下,舒承低下頭掐住他的下巴輕輕扭過來,含住了他的唇。

他們兩個吻得深切,這其中似乎有很多無法宣洩的情感。

舒承把唐予風的衣物褪去,把他的雙臂往上擡,死死摁在床頭。

唐予風眼尾都是一份潋滟的水光,他張嘴喘息着,淚眼間能看見舒承那糾結的神情。

舒承一垂眼就看見唐予風這副可愛樣子,他笑起來,俯身繼續吻住他,身下的動作卻絲毫不減收斂。

“小少爺,我輕一點。”

“不要……”唐予風的腰很軟,已經彎到一個極致的弧度,他搖着頭,眼中淚光不減,“只有這樣我才會覺得你是真切的,阿承,我總感覺你好遠,我看不見你真正的樣子。”

舒承擡手為唐予風擦去眼角的淚,眼中有憐惜,也有一絲難以自控,“小少爺,從一開始,不就是你想我變成什麽樣子,我就變成什麽樣子嗎?”

唐予風雙眸的光似乎在慢慢破碎。

是他忘了,從一開始他是怎麽要挾舒承的?

舒承現如今這樣,還不都是拜他所賜嗎?

唐予風閉上了眼睛,他的手從舒承的背垂下,似是無力了一般。

舒承則低身吻住了舒承流下來的那滴淚。

時間慢慢推移到了唐聿回莊園的日子。

唐聿回來之後聽到這些日子唐予風做的事情很是憤怒,因為舒承摻雜在這中間更是感受到了一絲難以置信。

舒承這幾年對唐家是忠心耿耿的,這些唐聿也都看在眼裏,他如果真的是那邊派來的人,那他未免這些年也裝的太像了點。

唐聿沒有辦法斥責舒承,反倒是把唐予風給好好的罵了一頓,說他做事簡直就是沒有章法,怎麽能把那兩個人給放出去,應該嚴刑拷問才是。

可是對于這一點,唐予風卻非常不滿意他父親的做法。

“父親,今時不同往日,唐家如今被各方的人都盯着,如果我們這裏見了血,那誰都不會放過我們。”

唐聿大罵糊塗,這還是這麽多年他第一次失态:“你放過他們了他們難道就會放過你了?風,你什麽時候居然也有了婦人之仁?”

這還是他們父子倆第一次因為這種事而出現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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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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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