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hapter 63
下午回到家之後, 父親莫昌林也回來了, 便問了下她的期末考試成績。今天一整天都在開會, 還要提交下學期的高三學習計劃, 他這個班主任的工作量格外大, 完全沒能顧得上女兒的學習情況。就連榜單近在眼前,他也沒能躊躇幾分鐘去看一眼。
莫為安很高興地給他比劃了一個數字。
莫昌林就笑了起來:“十九?進步這麽大?看來你莫叔叔給你開的小竈, 起了很大作用啊。”
莫為安連忙點頭:“就是的,所以爸爸你有時間的話,請莫叔叔吃個大餐吧。”
莫昌林笑着摸了摸她的頭發:“好的,沒問題, 一定得請。”
高興了沒一會兒,莫為安又嘆着氣說了一句:“如果競賽也是第一名就好了, 我的高中生涯, 就能完美落幕了。”
莫昌林頓時就笑了起來:“就憑現在的成績,高考也是沒問題的,競賽就當是個鍛煉了,無論拿什麽名次, 爸爸媽媽都很高興。”
莫為安卻不這麽想, 依舊唉聲嘆氣:“可是我想上臨溪大學呀, 高考那得一直保持這個成績, 我才能考得上。”
莫昌林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便開玩笑似的保證道:“安安放心,你一定能進入臨溪大學去讀書的。”
莫為安眨了眨眼,總覺得父親話裏有話, 便也托着腮調皮地問道:“難不成讀大學爸爸也能給我開後門嗎?那早說啊,我幹嘛這麽累死累活的啊?”
莫昌林也沒否認,伸出手指彈了下她的額頭:“都是大姑娘了,還這麽嘴無遮攔。”
他當然不能告訴女兒,當初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時候,他們兩口子什麽都沒表示,就代表這事兒可以風平浪靜地過去,撈不到足夠的好處,他們怎麽會罷休?
所以,當初學校給的承諾他一直都記着,只要女兒能順利高中畢業,就必須保送她上臨溪大學。那個時候,他可是沒有想過,閨女以後會變成這麽耀眼的學霸。
莫為安嘿嘿笑了起來。
臨近放假,莫昌林更是忙的不可開交,下班時間也并不自由。這不,在家呆了沒一會兒,學校就又打電話來,他不得不再次趕往學校處理事情。
臨走之前,囑咐莫為安早點休息,別想太多,莫為安點了點頭,目送父親出門,然後回房看了看,弟弟已經睡着了,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吃的圓滾滾的小肚皮,随着呼吸不停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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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為安壞心地按了上去,小孩子起初并沒有任何反應,但是莫為安動作越來越大,莫訴恩就不舒服地蹬了蹬小腳丫,哼唧了兩聲。
“幹什麽呢?把你吵醒了,晚上你抱着他睡啊?”
莫為安轉過頭,竟然是母親回來了,便很驚訝地問道:“您這兩天不忙了?”
楊瓊瞅她一眼,倒了一杯涼白開,喝了一口,才回道:“再忙也得陪着閨女看成績不是?這可是我閨女人生中最重要的競賽。”
莫為安感動極了,抱着母親的胳膊撒嬌:“那要是我沒考好,可咋辦啊?”
楊瓊放下杯子,将她攬在懷裏,嘆氣道:“能怎麽辦啊?考成什麽樣不都還是我閨女?你以前成績不好的時候,爸媽也沒嫌棄你,是不是?”
莫為安就很愁:“話是這麽說沒錯兒,但是,這次我真的很努力了呀,而且還抱着我們學校最粗的兩根大腿,要是還考不好,我都覺得自己沒救了。”
“閨女你這心理素質不行啊,那天一考完莫教授不就說了,你們的分數不會低,就這一天的時間,等個名次,就把你愁成這樣,高考之後,可是要将近一個月才放榜,你不得愁成個小老太太?”
楊瓊毫不客氣地吐槽她:“別想了,睡覺去,快快。”
“……哦。”總有那麽一兩回,感覺自己不是親生的。
莫為安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床上翻來覆去兩個多小時,終于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不到七點就醒了,然後就再也睡不着了。
這可是破天荒地頭一回。秦商看到她從卧室走出來,都很驚訝:“今天不上課啊。”
“閉嘴!”莫為安就很氣,轉頭進了洗浴室,洗臉刷牙去了。
收拾好了之後,就一直盯着手機,心不在焉的樣子,就連吃早飯的時候,手機都舍不得放得遠一些,幹脆就放到了手邊,生怕錯過任何一條短信。
因為大賽的總成績以及排名,會以手機短信的方式發送到每個參賽成員手裏。當然,也可以從網站上查詢,但總歸手機短信是最快的。
秦商都覺得累,但是看着莫為安暴躁到不行的樣子,他也不敢開口吐槽,就只好默默陪着她,一起等待成績的下發。
上午九點三十分的時候,秦商和莫為安的手機同時響了起來,兩人立刻看向對方。
莫為安一臉忐忑,心跳也加速了好幾拍。
秦商便說:“我來看?看完了告訴你?”
莫為安咽了咽口水,深吸了一口氣:“一起看!”
秦商笑了起來,坐到她身邊,打開了手機:“好,咱們一起看。”
短信挺長的,光是四個人的名字就占了兩行。
莫為安掠過那些沒什麽意義的字眼,直接就看到了“獲得小組賽第一名”,頓時就放了心,還好,她沒有給隊友們拖後腿。
看到莫為安長舒一口氣,躺到了沙發上,秦商眼睛就彎了起來,然後将她拽了起來:“還有呢,個人得分,決定我們四個是不是都可以保送。”
莫為安又打起了精神:“這個要怎麽看啊?不是說沒有個人得分排名嗎?”
“嗯,是沒有。”秦商跟她解釋,“但是卻有個人加減分。10%的差距決定整個小組是否出線,但是在10%的範圍內,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保送。”
莫為安點點頭,表示基本明白了:“那麽,也就是說,加減分并不受到10%的約束?大家各憑本事?”
“對,差不多就是這樣,所以看看我們是個人的成績,基本就能确定了。”
秦商話音剛落,第二條短信的提示音就響了起來。這次,莫為安打開了自己的手機,現實美滋滋地又看了一遍小組得分第一的短信,這才打開第二條。
毫無疑問,秦商的成績依舊遙遙領先于他們,加分項幾乎沒一項落下他,四個人裏,拍在第二名卻是莫為安。
“該不會寫錯名字了吧?”莫為安頓時瞪大了眼睛,看着排在自己後面的厲甄和吳哲,有些回不過神來,四個人裏面,成績最低的是吳哲。
秦商拍了她一下:“瞎想什麽呢?就說你一定考得不差,這下子安心了吧?”
“意外之喜!”得了這麽好的成績,莫為安卻突然平靜下來了,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激動,反倒有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
不過,如此順利地被保送了,這才高二剛剛過完第一學期,她也算是半個學霸了。
半個小時之後,學校也打來電話,先是恭喜他們獲得了如此好的成績,然後通知幾人這兩天盡快去将志願填報了,要将每個人的資料送給大學那邊一份。
“那就今天過去吧?反正也沒什麽事。”莫為安感覺做夢似的,她急需要出門去透透風,讓自己一團漿糊的腦子冷靜下來。
秦商也就由着她:“好,那咱們現在就去。”
到達學校的時候,老師已經在等着了。
厲甄先到了一步,已經拿到了志願填報表,正在認真填寫。看到秦商和莫為安進來,立刻就笑了起來:“看來咱們大學還能繼續做校友呢。”
指導老師也笑着說:“可選學校有臨溪大學、國家海洋大學以及地質大學,你們自己斟酌一下。每所大學都各有所長,也都是國內頂尖學府了。志願填報表在這裏,不懂怎麽填的,就來問我。”
一邊說着,将志願表給了兩人,然後找了個位子讓他們坐下來。
莫為安連忙對老師說了聲:“謝謝。”秦商也連忙道謝。兩個人就坐了下來,一筆一劃認真填了起來,都不用商量,彼此就知道,想要去的是哪裏。
但是秦商仍然不放心,看到莫為安寫下了臨溪大學四個字,并且填好了學校代碼以後,這才開始填寫自己的。
三個人将志願表上交了之後,吳哲才姍姍來遲。
莫為安笑着跟他打招呼:“要不要我們等你一會兒呀?”
吳哲擺了擺手:“不用不用,反正你們都是臨溪大學,我也是。你們填好了就先走吧,明天還得來學校呢,回頭咱們再聚。”
聽他這麽說,莫為安也就打算跟秦商先回去了。
剛走出教職工的辦公大樓,後面就有個老師又喊了秦商的名字。兩個人同時回過頭去,竟然是教務處的主任梁老師。
“秦商你志願都填好了?”梁老師看上去有些着急,“這董老師怎麽就不先問問呢?除了那三所學校,還有好幾個研究所來問你呢,連國家科研院的都有。”
秦商表情淡淡的,看上去沒什麽興趣:“謝謝梁老師,我覺得臨溪大學就很好,在哪裏我也能學到更多的知識,結識更多的優秀導師,不一定非要去研究院的。”
話是這麽說……梁老師仍是嘆了一口氣:“你這麽想,那我也就不再多說了。年輕人嘛,以後多的是機會。”
對秦商這樣的學生來說,學校也不過是個跳板,他始終,是要站到最高處的。梁老師毫不懷疑這一點,便也不再憂心,笑眯眯地恭賀兩人,又說了幾句閑話,這才放他們離開。
莫為安就感嘆:“你收到的橄榄枝可真多呀,莫教授恐怕心裏更難過了。”
秦商也很無奈:“可是我真的不想去從事物理研究嘛,純理論的東西,我興趣不是很大。”雖然莫南亭的确是個好老師,以後也會是一個好導師。
莫為安也安慰他:“你想做什麽就去做,我一定支持你的。”
秦商就笑了起來:“那你可得努力跟上我的腳步,我可不想異地。”
“這不已經在努力跟着了麽?”
兩人說說笑笑地往回走,就連寒風裏,都仿佛帶了幾分暖意。
周一再回到學校的時候,各大宣傳欄上,以及各個教學樓的LED屏幕上面,都寫滿了恭賀莫為安秦商等四人獲得臨溪大學保送資格的喜訊,學校裏頓時沸沸揚揚。
“莫為安?是那個莫為安嗎?”
“還能是哪個?能跟秦商一起參加比賽的,不就是那個莫為安嗎?”
“天哪,居然保送到臨溪大學啊,女神,簡直我的偶像!”
“就是就是,超華麗的逆襲!高一上學期期末考試的時候,成績還很一般呢,從高一下學期,就突飛猛進了,真的是超級厲害啊。”
“是吧?聽說高一下學期的時候,被班裏的人欺負,住院一個月才回學校的呢。從那時候起,就經常在自習室圖書館看到她了。”
……
孟令婉聽着耳邊的閑言碎語,看着到處都是莫為安的名字,充滿了喜悅,再想起自己的成績,都已經跌出全校前五十名了,頓時就變得茫然起來。
當初,她踏入這個校園的時候,懷揣着的夢想呢?為什麽,不過才一年半的時間,她竟然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
孟令婉覺得,自己的夢想,絕對不是找到一個秦商這樣的男朋友。她的人生裏,從來都沒有,為某個男人而活這樣羞恥的目标。
可是,在什麽時候,她就這樣把自己弄丢了呢?
孟令婉回到了教室,班裏的人也在圍着莫為安和秦商,有的是來取經的,有的是純粹的賀喜,還有關系好一些的,比如李秋穎,嚷嚷着要莫為安發禮物。
她卻只能呆呆地坐在自己的位子傷,感覺周圍的一切,都與自己格格不入。
這樣的氣氛,如此讨厭。
孟令婉便站了起來,幹脆走到廁所,去洗了個手,透透氣。她希望,再回到教室的時候,她也能連上帶着笑,跟莫為安和秦商表示恭喜。
陳姍姍和辛文,一走進學校也看到了各處張貼的喜訊。
礙于這段時間辛文的情緒一直不是很好,陳姍姍也就默默地往前走,權當沒有看到。
“原來莫為安那麽厲害啊。”辛文倒是突然開口了,嘆了口氣,“其實看到她的期末考試成績,我就覺得,可能到畢業我也追不上她的。這下可好了,我才進到全校全百名呢,人家就被保送了,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陳姍姍就安慰她:“文文你進步這麽大,下次一定能考的更好。”
辛文重重地點了點頭:“我一定會更加努力學習的,還有一年半的時間,說不定我也能考上臨溪大學呢。”
陳姍姍就笑了起來,跟莫為安有關系的,也不全都是壞事呢。看,辛文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而且,看到同學們都開始為自己的前途下定決心了,陳姍姍覺得,自己也應該好好想想,她想做什麽了。她的成績實在一般,也并不喜歡做題背書,考上臨溪大學是沒可能的了,但是,她也可以考個一般的大學,去學習自己喜歡的東西呀。
随着寒假的到來,學校裏的學生們,并沒有變的懶散,反而開始深刻反省起了自己的高中生活。看着周圍的同學們取得的成績,很多人也陸陸續續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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