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重返楊山莊

墨九接過字條, 看個清楚, 柳向天通知武林中幾個聲望顯赫的門派前往楊家山莊“做客”, 查訪白凡說說到底是否屬實。

小矛鷹眼秒了一圈，一眼看中正扒拉的竹筐裏的熊寶, 也不等白凡發話, 直接展翅飛了過去，矛隼翼展一米三多，低空飛過帶起巨大的氣流，将熊寶掀翻在地，鷹爪張開直抓呆愣在地上的熊寶, 飛了這麽多公裏，它餓壞啦, 沒想到這裏居然有這麽可口的小東西，嘎嘎嘎看着都流口水吸溜~

熊寶尖叫一聲跑向鐘子琦，矛隼翅膀一扇又将熊寶扇的滾了一圈，鷹抓抓了好幾下都被熊寶機敏的躲過了。

鐘子琦正在屋子裏被大白纏着聊天呢, 突然聽到屋外熊寶的慘叫聲, 從窗戶一看, 見此情景大喝一聲, 撞窗沖出, 直奔那只可惡的禽類。

事情發生在一瞬間，墨九白凡發現小矛在狩獵熊寶的時候，鐘子琦已經破窗而出了，然後就見大母熊飛快的撲向眼中只有獵物的小矛, 擡爪子将其拍在地上，小矛“噶~”一聲慘叫，狠狠摔在地上撲騰，徹底被打蒙圈了，撲閃着翅膀想要飛起來，結果大熊掌再拍下來，徹底趴在地上不動了。

“啊，小矛！！”白凡大驚，在鐘子琦掄起巴掌徹底拍死小矛的時候，撲身救下，見小矛奄奄一息還有一口氣，才放了心，這可是師傅的寶貝蛋兒，真被墨九的熊拍死了，墨九到不會有事兒，他可脫不開幹系。

白凡抱着小矛焦急沖向藥房：“二哥，二哥救命啊啊啊。”

熊寶撲到鐘子琦懷中嚎啕大哭，臉上還被撓了一爪子出了血，驚吓和委屈讓小不點哭的凄慘不已，從出生以來，它就從來沒有成為過別人的獵物目标，一直也是它在狩獵別人，今日突然轉變了身份，讓熊寶收到了巨大的驚吓和沖擊，哪怕是在萬毒林中遭遇蛇群，那時候它也就是當做附贈品被帶走的，與今天的遭遇完全不能相提并論。

鐘子琦抱着熊寶安慰着，看着孩子吓得發抖心疼的不得了，她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才擡起熊寶可憐兮兮的笑臉，異常認真的說：“嗷嗷~（兒子，你要記得，我們熊獸雖然是食物鏈頂端之一，卻并不是從小就如此強大，在你幼小的時候一定要懂得保護自己，要時刻警惕，以及絕對絕對不能離開我身邊半步，今日你若沒有貪玩出來，是否就不會遇見剛才的事，不會受到生命的威脅？）”

熊寶眼淚汪汪的認真聽着，看着娘親，抽抽提提的嗯了一聲。

鐘子琦将熊寶抱起來，舔了舔，回頭看到墨九站在身後，一臉擔心，過去蹭了蹭他。

“噶~~~！！！”藥屋突然傳出一聲凄厲的鷹唳，緊接着傳出谷流雲氣急敗壞的聲音：“你摁住它翅膀，別讓它動，啊~它的爪子，我的臉~摁住都給我摁住。”

“噶~噶~噶！！！”小矛叫的無比凄慘，同時伴随着白凡和谷流雲的尖叫。

熊寶也不哭了，眯着淚眼看着藥屋的方向，它聽到了那只剛才欺負它的大鳥的慘叫聲，他們在幹嘛？要吃掉它嗎？娘親說，吃這種帶羽毛的食物，要拔毛。

“嗷嗷~（媽媽，我，嗚嗚，我一會兒要吃掉它的兩條腿，要生的~）”臉好痛，嘤嘤嘤被抓壞了QAQ。

鐘子琦摸摸熊寶的頭，過了一會兒，藥房安靜了，木門打開白凡一臉抓痕的抱着沒了力氣的小矛走出來，只見剛才還英姿飒爽、孤傲不馴的小矛翅膀夾了木板子用繃帶包上，左腿也打了繃帶，腦袋上的毛都紮紮着，上了藥膏，整只鷹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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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凡捧着祖宗回了屋，然後麻利的出來找肉投喂矛祖宗。

谷流雲捂着腮幫子出來，頭發都被啄亂了，臉色很是不好看。

負傷的矛隼被放在白凡的屋子裏養傷，被傷的熊寶一直粘着娘親，走哪兒跟哪兒，臉上被上了藥，清清涼涼的，就是毛紮紮着，總想伸爪子去擦，幾次被鐘子琦制止後，才習慣了些。

鐘子琦心理很不爽，但是她有不能沖進去将那只矛隼打死，在敞開的窗前狠狠瞪了那矛隼幾眼，吓的矛隼縮着身子都不敢吃肉了。

白凡見此，将窗戶換上，回身點點矛隼，數落道：“真是不長眼，誰都敢得罪，你以為這還是在豐城地接，你撒野的北山上？沒被那頭母熊拍死算你命大，下次我看你長不長記性。”

小矛委屈，趴在桌子上含淚吃着肉，它餓了啊，那麽小的熊崽子本來就在它的食譜中，還沒有母熊護着，不吃它吃誰？

它偷偷看向窗戶，見窗紙上還有那頭兇殘的母熊身影，身子一抖，轉了個身子再不敢看窗戶那邊。

白凡自然也見到了，嘆了口氣，墨九家的熊可聰明厲害的緊，這要是記恨上了小矛，他可得将門窗鎖好，別讓它摸進來，否則小矛這條鳥命就完了。

鐘子琦站在窗戶邊，動了動耳朵，滿意的走開了。

老娘的兒子你也敢欺負？

吓死你！

墨九出去打了一頭狍子，給熊寶壓壓驚。

白額虎眯着眼睛不太高興，這整片谷裏的獵物都是它的，剛龇了龇牙，身邊走過鐘子琦，鐘子琦眯着眼睛低頭瞟了它一眼，大白虎立刻收了牙，舔了舔嘴巴，剛才鐘子琦破窗而出的猛勁兒它還心有餘悸，眼睛不自覺的瞄了下不遠處半壁牆都塌了的屋子，又舔了舔嘴巴，低着頭走到一邊去了。

鐘子琦趴在熊寶身邊，看着它撕扯着血粼粼的肉塊，有撕不下來的地方，鐘子琦就低頭咬住袍子的脖後肉，協助熊寶撕咬。

谷流雲重新梳了頭發，臉上也上了藥，走到暮雲天房內查看下他的情況，身上的銀針昨日半夜就拔掉了，蠱蟲已經落了根，再休息一晚上，吃藥調理好身子就沒什麽大礙了。

他出來的時候，見墨九正拿梳子給母熊梳毛，走過去對墨九說：“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走？”

墨九将鐘子琦打結的地方通開，将掉下來的毛從梳子上撸下來丢到一旁的毛團中：“明日，郭大俠他們三人會留在這裏，托付你照顧了。”

“這好說，等他們醒了我就讓大白送他們離谷，你此去楊家山莊，若有機會最好給我弄回來一個傀仆，我要研究研究這傀仆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谷流雲很在意墨九口中的傀仆，按照正常的藥房救治的人不會聽從命令，他們只是維持了生命，卻沒有了思考，對外界反應特別小，時間長了或許會給你一點回應，但是根本不會明白你在說什麽。

而墨九說的楊家山莊內的傀仆居然可以聽懂命令，按令行事，這就不得不讓他在意了。

谷流雲交代完，又鑽進藥房配藥去了，屋子裏躺了四個病人，可有的他忙了。

墨九将最後一塊毛發梳順梳整齊了，看着師姐的毛發有些毛躁，皺了皺眉，是營養不夠還是休息不好？總覺得沒有剛離開連山林時候那麽油光水滑了。

最近應該給師姐補補營養了。

晚上還是墨九下廚，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谷流雲将珍藏的好酒拿出來給自家兄弟都倒上：“明日一別，還不知道何時再聚，今天缺了大哥和四弟，我将他們的碗筷也帶出來了，就當咱哥六個聚齊了一回。”

大家一起看向空出來的兩個位置以及位置上放的兩杯水酒，木朗突然蹦出一句：“怎麽感覺像給死人的？”

“碰”

“碰”

“碰”

“閉嘴。”

木朗挨了三拳，委屈的不行，本來就是啊。

白凡瞪了他一眼，谷流雲搖頭，墨九默默的吃着菜。

晚飯很快吃完，明日要啓程，今日的酒水誰也沒多喝，收拾碗筷的依舊是白凡，谷流雲去查看病人了，至于木朗正将沒減下去的飯菜劃拉到自己碗裏，抱起來吃吃吃。

白凡皺眉，抓住碗邊：“別吃了，這麽多你吃的下嗎？給我。”

木朗不幹，抓着另一邊皺眉：“我吃得下，我還沒吃飽呢。”

“你肚子受得了？聽話，給我，別吃了，你已經飽了。”

木朗犯了倔，就是不松手，兩人較上了勁，白凡剛要瞪眼，手臂被墨九摁住，他擡頭，看到墨九對他搖搖頭，白凡剛要說什麽，卻突然住了嘴，看着閉着嘴板着臉的木朗，心裏一疼，終究還是松了手。

木朗高興了，喜滋滋的低頭吃起來。

墨九将白凡拉到一邊，看了眼吃的噴香的木朗，低聲與白凡說：“他願意吃，就讓他吃吧，那副身體吃不壞的。你我都知道，木朗他并不同普通人。”

白凡深吸口氣，看了眼那邊的孩子，揉着額頭：“是我多慮了，謝了，九。”

“三哥也是關心六弟。”

兩兄弟互相拍了拍肩，白凡回到桌前，木朗緊張的看着他，嘆了口氣，白凡揉了揉木朗的頭頂：“慢點吃，哥不跟你搶了。”

聽了這話，木朗眼睛都笑彎了，将大海碗裏的才快速吃光，趕在白凡撿最後一趟的時候交給他，乖乖跟在他身後幫忙洗晚去了。

墨九抱起熊寶，向房間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對鐘子琦說：“面團兒，回去睡覺。”

鐘子琦咽下最後一口果子，胡亂的擦擦嘴：“嗷嗷~（來啦來啦，唔唔我吃完噠。）”

由于今天白天鐘子琦将自己的房間牆壁給撞廢了，今晚又要跟墨九擠在一個房間裏睡覺了，她看着墨九給她準備的木床，上面鋪着水藍色的褥子，伸爪子摁了摁很滿意，她跳上去轉了幾圈趴下，将熊寶摟在懷裏，眯着眼睛看着墨九，墨九背對着她鋪床，鋪好了床就走到屏風後面脫衣服去了。

鐘子琦眯了眯眼，給她準備了床啊，還鋪上了曬過的被子，怎麽不見他以前想的這麽周到呢？

等墨九穿着裏衣上床睡覺的時候，總覺得背後師姐盯着他，他忍着不回頭，将薄被拽到了耳朵下面，縮進去閉上眼睛睡了。

天剛蒙蒙亮，院子裏想起了小矛的打鳴。。。啊不，是鷹唳聲。

鐘子琦動了動耳朵醒過來，懷裏的熊寶噘着嘴皺着眉轉了一圈，卧進娘親的肚皮底下接着睡。

小矛叫的越來越高，越來越明亮，它的翅膀不能動，它可以神展開保持平衡啊，一條腿不能動，可是另一條腿蹦跶啊，身體的困境不能阻擋它向往藍天的雄心，擡起頭，收腹提臀，對着藍天：“噶~~”

鐘子琦抱着熊寶“啪”推開房門，眯着眼睛瞪着脖子要伸到天上去的小矛，小矛吊嗓子吊到一般的高音仿佛被掐住脖子一般卡住了，保持着“曲頸向天歌”的姿勢僵在那裏。

鐘子琦吸氣，發出綿長的一聲熊吼：“嗷~~~”

成功将院子裏的人全部叫醒。

小矛縮了脖子，塌下翅膀，邊向後蹦跶邊偷偷瞅着鐘子琦，吓得像個鹌鹑。

墨九穿好衣服走出來去打洗臉水，院子後面有口井水，井水清涼甘甜，墨九打起一桶水，用葫蘆瓢歪了一瓢水，咕咚咕咚喝下去，整個人都舒爽了，南方的五月天氣已經酷熱起來，早上谷中溫度适宜，微風拂面，舒服的很，他拎着井水回到院子，倒入鐵鍋架在火塘上燒起水。

期間白凡等人也起了床，暮雲天穿着那身胭脂紅慵懶的靠在木門上，盯着開始給自家母熊梳毛的墨九，很快腳邊就堆起了一小堆脫落的毛發，他領着那些毛發突然開口：“這毛兒不錯，墨少俠若是不要，可否送給在下？”

墨九頭也不回：“不送。”

鐘子琦伸出後退，跨在那堆毛上，這可都是她換季退下來的毛，才不給陌生人。

見一人一熊如此反應，暮雲天一愣，他倒沒多希望墨九給他，也是臨時起意想要來做點什麽，沒想到墨九居然拒絕的如此幹脆，那頭熊竟也逗趣的很。

水燒好了，墨九取出一點倒些冷水洗了臉，将熊寶從頭到尾擦了一遍，等其他人起來梳洗完畢之後，簡單吃了早飯，墨九他們就要出發去楊家山莊了。

谷流雲給他們兄弟幾個包好了這幾天趕出來的各種解毒丹、療傷丸，一一交給他們，這些藥足夠在危機時刻保住他們的命了。

“你們萬事小心，那楊家山莊若能平了就平了，若平不了也別硬拼，江湖上那麽多前輩，不需要你們幾個上去拼命，都老老實實給我把命保住，聽明白沒？”

“明白了，二哥。”

三人将藥收好，谷流雲丢給墨九一瓶上藥，看了看鐘子琦說：“這是給你家熊的外傷藥，之前鐘聖醫用這個秘方跟我換了一個解毒丹的方子，對動物外傷效果比人用的好，你帶上。”

墨九摸着綠色玉瓶，笑道：“謝謝二哥。”

鐘子琦站在一邊看着谷流雲，心裏百般不舍，但也知道這不是自己的哥哥，除了那張臉，沒有一點一樣的地方，她再一次看了一眼谷流雲，叼着熊寶走向了門口。

大白挺舍不得鐘子琦的，它一只虎在這個山谷中，只有小寵一個人陪着它，它倆說話全靠猜，已經很久沒有一個可以溝通的動物出現了，沒想到也就聚了幾天就又要分開了，雖然這頭熊挺兇悍的，但是它還是很喜歡啊。

大白帶着衆人出谷的時候，一直在跟鐘子琦說：“吼吼~（你記得帶你的小寵回來看我啊，我自己在這山上也沒有個說話的獸，可寂寞了。”

“嗷嗷？（你不是能聽懂人話嗎？跟你家寵玩啊。）”

“吼吼？（我怎麽可能聽懂人寵的話，我全是靠猜的，眼神，你懂嗎？看着他的眼神和動作我就知道他想讓我做什麽，雖然有時候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不過勉強還是可以溝通的，不過哪有跟你這麽說話暢快啊，哎。）”大白很憂桑，谷口越來越近，過了八卦迷魂陣，再走不遠就除了落霞關，大白站在迷魂陣入口，甩着尾巴，對鐘子琦吼道：“吼吼~（記得帶你的人寵回來啊，我打獵給你吃。）”

“嗷~（好！）”

墨九扭頭看着鐘子琦和大白虎依依惜別，會心一笑。

衆人剛出落霞關，玄天宮的四大轎夫擡着轎子忽然出現，跪在暮雲天面前：“參見宮主。”

暮雲天擺擺手，四人站起，将轎子停在他面前，暮雲天向木朗撇過去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這是另一半診金，帶給你師傅，在此別過各位。”說吧，鑽進轎子，四大轎夫飛奔離去。

木朗颠颠錢袋子，感覺了下重量，點點頭塞進懷裏，左右看看兩位哥哥，皺了皺眉說道：“我也給你們一起去，辦完了楊家山莊的事兒，我在回家，正好順路。”

“好，算算時日，師傅應該也快到了。”白凡說道，他胸前被這個布口袋，裏面躺着滿身繃帶的小矛，伸着脖子往四周看，這種新奇的視角它還沒體驗過呢。

三兄弟沒有馬匹，只能輕功趕路，鐘子琦追上他們分分鐘的事兒，時而還能在前面帶帶路。

要知道，熊全力奔跑的速度是每小時三十公裏，超越他們真的是分分鐘的事兒。

你武功再高，內裏再熊厚，輕功再聊得，也來不了這個速度，那已經是超越人類極限了，所以鐘子琦這頭熊來說，真的不要太輕松，更何況，她還是一頭被改造強化過的熊啊。

衆人跑跑停停，休息睡覺，兩天不到就到了楊家山莊那座城池。

城池依舊，城內的商人旅客居民安居樂業，其樂融融，店鋪的生意火爆，來往腳商和江湖武人滿面春風，相比在此收獲不小。

天南地北，塞外西域的貨物這裏應有盡有，寶刀寶劍、狼牙棒紅纓槍方天畫戟也擺滿了武器鋪子，若不是知道楊家山莊的內情，他們對眼前所見真的要贊嘆一句楊家管理有方。

天源客棧位于城東的繁華地段，那裏也是柳向天說的集合地點。

鐘子琦這個目标太大太醒目，而且把守城門的都是楊家人，肯定能認出墨九和白凡，他們幾個不敢明目張膽的進去，白凡提議暫時讓她帶着熊崽子在外面待幾天，也省的萬一出事兒還要看着她。

墨九自然不願，鐘子琦也不願意，最終，衆人商量出一個結果，僞裝鐘子琦。

木朗最為生面孔，又是苗人，先去城裏買了大家換的衣服，出來後找個地方，墨九換下了他标志性的衣服，明陽劍也用布纏上，白凡在剩下的衣服裏翻找了下，拎起一套女裝，看着木朗：“你這是給誰買的？”

木朗認真說道：“我錢不夠了，就剩這套衣服買得起。”

“你不是剛收了那麽多錢嗎？怎麽可能不夠？”

“不行，那是師傅的，不能動。”

白凡回頭看墨九，墨九已經開始換衣服了，并且用最快的速度穿好系腰帶。

白凡低頭看剩下的一堆衣服，伸手要拿，結果墨九一下子全撈過來，皺眉說道：“這衣服是給面團的，太大，你穿不了。”

鐘子琦直立起身子，任由墨九給她穿衣服，她眼饞的看着白凡手中的女裝，哎，可惜她現在穿不了，只能穿大面袋子衣服了。

白凡很絕望，他很拒絕，墨九頭也沒回來一句：“你最好認，換什麽衣服都認能認出來，不如換上女裝，容易蒙混過關。”

白凡想想也是這個理，畢竟他可是被抓住過關了許久的，看着手裏蒼青裙褲，花白上衣，布料是最便宜那種，沒有任何花色和刺繡，樸樸素素，樣式簡單，确實是最便宜的那種款。他咬一咬牙，脫了上衣，大丈夫能屈能伸，換個女兒裝算的了什麽。

墨九拿着褲子撐開，對鐘子琦說：“面團兒，伸腿。”

鐘子琦擡起腿，伸進褲子裏，這褲子肥大的很，她這肥碩的身材套進去很輕松，墨九将褲帶綁好，有給她套上長衫系好帶子，熊的肩膀是溜肩，很容易往下滑，幾次都滑下來後，墨九想了個辦法，他将衣領兩邊弄個出兩個洞，然後用布繩穿過挂在鐘子琦的脖子上，這樣一幅就不會掉了，外面披上寬大的披風，帶上披風帽子，最後在頭上扣上一頂黑色的鬥笠頭紗，墨九往後退幾步，上下打量鐘子琦，滿意的點頭，這麽一看，還挺像個彪莽大漢。只要鐘子琦不出聲，肯定每人看出來。

那邊白凡也傳好了衣服，順便還給自己梳了個漂亮的雙鬓發誓，他一看鐘子琦，愣住了，指着她頭上的帽子喊道：“我可以帶這個帽子遮臉啊，不用穿女裝啊。”

“不行，面團兒更需要。”墨九不容拒絕的說。

“我……”白凡指着鐘子琦的手抖了抖，居然無力反擊。

最後，熊寶被放進木朗買的竹簍裏。

白凡又是一驚，指着竹筐問木朗：“你有錢買竹筐，你有錢買鬥笠，你就沒錢給我買個男裝？”

木朗一笑：“我覺得鬥笠好看，竹筐還能裝東西，就買了，現在都用上了，嘿嘿嘿。”

鐘子琦同情的看着白凡，其實心裏很想跟他換衣服，那衣服雖然不是很好看，但是最起碼是女裝啊。

進入楊家山莊的城門不需要路引，這裏也沒有官府駐紮，守門和巡邏的都是楊家山莊的護院和家臣。

他們進城後，直奔東城的天源客棧，并沒有看到柳向天等人，白凡剛要尋找看看有沒有師傅留下的暗號，就見門外走進來三個人，為首一人正是柳向天，白凡大喜，上前低聲叫了一聲：“師傅。”

柳向天皺眉，看着面前女子有一瞬間的疑惑，然後瞪大眼睛指着白凡的那張臉，上下打量他一番，胡子氣的翹起，怒喝道：“你你你。。。你成何體統！”

白凡委屈，可這也不是說話的地兒，柳向天快速掃了一下周圍，低聲對白凡喝道：“跟我來。”

衆人跟着柳向天到客棧後院訂好的上房中，一關門就将白凡訓了個劈頭蓋臉：“你一個男子，竟然穿着女裝招搖過市，你你你，真是氣死我也。”

“師傅您聽我解釋，我這也是沒辦法啊，我，我，我只有扮成女子才能躲過楊家的耳目啊。”

柳向天還是吹胡子瞪眼，不過白凡的話也在理，他是不擔心被認出來，因為早晚都要上楊家，認不認出來無所謂，白凡被楊家抓過，大刺刺的跑回來總會危險幾分，可他還是看不過眼，一掃門口幾人，眼睛一亮，鼻子冷哼一聲，指着鐘子琦對白凡訓道：“莫要狡辯，你看看這位大俠，頭戴鬥笠不也把臉遮的好好的嗎？你為何不向人家學學？”

白凡氣急敗壞，上前撤下鬥笠，指着鐘子琦那張毛茸茸的熊臉：“它是個熊！”

柳向天一口氣沒上來，憋得臉通紅，震驚的看着鐘子琦，捂着胸口，他的老心髒，被刺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