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節

那臭紅毛确實長得好看,他看中的人,想必定是一位亭亭玉立的美人,應該還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那種絕世,美人啊,想想就激動啊~

即墨笛子不留情地往言聿頭上一敲:“不該想的人就別想,姬宮涅,你當真敢惹他?他這人做事向來無法無天的很,言聿,你那點花花心思何時能收斂點,以你那區區一千年的道行,你還敢肖想他的人?是不是腦袋進水了?!還是覺得活的太久?!”

噼裏啪啦一大通,即墨從未如此認真又生氣地跟言聿說這麽多話,言聿頓時委屈至極。

“詩詩,我不過是開個玩笑……”聲音越來越弱,最後幾乎沒聲。

即墨一頓,意識到自己方才有些失控,便放柔語氣:“言聿,你只須記住,打誰的主意,都別打相裏蘇,他,你打不起。”

言聿沉默。

“詩詩,說說林公子的事吧,你覺得他會不會如願抱得美人歸?”這說話的故作輕松的語氣,即墨一聽便能聽出裏面的生硬。

“不知,興許會。”即墨若有所思道,“只是,苦了那許清商。”

“為什麽?”

“且看便是,他人的感情線,我豈能理的清?”即墨突然想起另一樁事,“還記得忘歸麽?”

言聿點點頭。

“不久後,或許你我有幸可嘗得真品。”

“真品?何為真品?難不成忘娘那酒摻假了不成?!”

“那倒不是。”即墨不緊不慢的,惹得言聿心急的不行,“我只是說或許。”

夜色中,林惜葉帶着昏睡的女子順利回了桃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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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子小心的放至床上,理了理她淩亂的秀發,遂解開她的穴道。

花落遲漸漸睜開眼,漆黑的瞳孔定定的望着頂幔,既不坐起來,也不說話。

那雙眼眸很空洞,似乎沒有焦點,早已失去昔日的光彩。

林惜葉嘆了一口氣道:“許清商沒死。”

花落遲瞳孔驟然放大。

“他騙了你。”

花落遲依舊沉默着,只是不再望着頂幔,看着林惜葉的眼中閃爍着微妙的光彩,震驚,詫異,懷疑……即便再複雜,林惜葉還是讀出了那藏的極好的落寞和失望。

因為她知道,他從未對她說過假話。

“我已經查清一切,許清商,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遵守契約,和你在一起的一切都是僞裝的虛情假意,還有鎖霧峰,鎖霧峰有多兇險他一定知道,所謂的祖訓也是他胡編亂造,他想讓你死,好永遠不去騷擾他,可又擔心不成功,便設了一個連環計,倘若你能平安歸來,就一定會有許家被滿門抄斬的消息,從而讓你徹底死了這條心,至于死的那個許清商,只是替身而已。”

一口氣說完,看着呆愣的女子,心底五味陳雜。

她現在心裏有多難受,他體會得到。

可她就是這樣的倔強,她的驕傲不允許她把心裏的痛表現在臉上,更不允許她為他流一滴眼淚。

林惜葉靠前一步,将女子輕輕攬入懷中,給予她安慰。

花落遲沒有反抗,白皙的手緊緊的攥住衣袂,力道之大似乎要把它扯碎。

“許府舉家秘密南遷,而許清商,已在那裏同一門望族定親。”

林中花(七)

花落遲的手攥的更緊,指骨泛出白色,似乎想借此來發洩內心滋生出的恨意。

林惜葉輕輕覆住她的手,施力抑制。

“別再扯了,我心疼。”

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兩人在昏黃的燭光下依偎很久,久到窗外天幕上的繁星漸漸隐去,久到只剩那一彎孤獨的冷月開始下斜。

花落遲的眼神終于恢複了些光彩,起碼,現在的她像個人了。

“師兄……”

“你說。”

“我是不是很傻?”花落遲自嘲道。

傻,可不就是傻麽,那麽淺顯的計謀,她還偏偏陷進去了,獻寶似的奉上自己的真心,卻被人家拿來當廢物一樣狠狠地踩,枉她花落遲,大名鼎鼎的銀狐俠,居然有一天會敗在一個平常的公子哥手裏,簡直枉做桃花谷的弟子!

“不傻,落遲的才智相比師父只高不低!”林惜葉以盡量輕松的口吻回複道,同時安慰般又将她攬緊一些。

“師兄,別诓我了。”

“……落遲……”

“師兄,我想斷了,”花落遲突然坐直身子,“徹底斷了。”

林惜葉自是明白她說的什麽,點點頭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斷掉,這樣最好。”

花落遲下床,找到那一紙親書,轉身在燭火上燒成灰燼。

“詩詩,我瞧着今日天氣不錯,不若随我出去逛逛?”言聿站在窗邊,同不久之前那日,一樣的姿态,一樣的語調。

即墨懶懶地斜他一眼,他可是清楚的記得上次逛逛的後果,這只花孔雀也是夠了,酒量不行還藏着掖着不跟他講,自己平白遭那一番折磨。

言聿被這一眼看的有些心虛,摸摸鼻子道:“詩詩,我們不去酒肆,我們去桃花谷,桃花谷,呵呵……”

“原來,是這個意思。”花落遲坐在案前,一手翻着從許家帶回來的語錄集注,一手對比着那半卷殘篇上的字形,良久終于看出眉目。

“怎麽樣,寫的什麽?”林惜葉問。

“這是一個方子。”頓了一下又道,“荼芫酒的配方。”

“什麽?!”林惜葉非常詫異,這殘卷是師父口中的苌歡前輩死前留給師父唯一的東西,料誰會想到,這看不懂的東西記載的竟然是師父念叨了一輩子的荼芫。

師父啊……真是可憐可嘆,又可悲。

小時候,他和落遲見過師父喝荼芫酒,只覺得那酒的香味很特別,特別在哪裏又說不出來,只覺得一聞就會醉的。

看師父自友人辭世後漸漸頹喪,他們師兄妹都想盡辦法地讓師父恢複昔日的意氣風發,花落遲對酒這方面頗有研究,自己記得兒時聞過的那香味,便循着內心去尋找配方釀酒,只是釀出來的酒雖然有些荼芫的味道,卻始終沒有荼芫特有的酒香。

終究不是荼芫。

終究讓師父抱憾終生。

“這上面記載的很清楚,看似是殘篇,實則敘述已經完備,我想那丢失的一部分,興許就是這個方子的名字,可惜……害苦了師父。”

花落遲正猜測道,乍聽得屋外有動靜,林惜葉當下出去尋看,竟是他所熟識的成公子和那位青衫人,見到自己,那位青衫公子頗為友好地笑着擺擺手,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

林惜葉也笑了,邀二人上樓來,趁着心情不錯,将那荼芫和師父的事一并給二人說了。

即墨故作不知地應道:“若真如林兄所說,成某倒期待那特有的酒香了!”

言聿聽林惜葉敘述,倒也聽懂了七七八八。自打進屋以來,言聿便一眼瞧見案前坐的那位美人,頓時眼睛一亮。

之前雖然見過一次,可惜美人戴着面具,沒看見真容,後來想想還頗有些遺憾,今兒個竟然就這麽見着了,言聿不由得盯着人家瞧了又瞧。

花落遲察覺有人在打量自己,只是打量,并無惡意,恰逢手中有事要忙,便懶得理他,而內心,直接就将此人列為登徒子一列。

美人不動聲色,言聿渾然不覺自己在人家心裏已然成了什麽形象,只是傻傻地看着。

言聿是喜歡美人的,尤其喜歡看美人,男女不限。

“說來,這次的事還要多謝成兄幫忙,林某不才,有一事想請成兄解惑。”

“林兄請講。”即墨說着,不着痕跡地掃了眼言聿,似乎帶些警告的意味。

言聿莫名背後一寒,擡頭看看四周,乖乖地來到即墨身邊坐下。

林惜葉還坐在這兒,人家再怎麽客氣自己終究是外人,要懂得見好就收。

“《苌氏語錄集注》本是許家的傳家寶,為何許清商南遷卻不帶走它?”

“依成某看來,有三種可能。第一,他根本看不上那本純粹記載文字的冊子;第二,為了坐實許府被抄家一事,它被留下更具說服力,不過他大可留下一本假的,所以這點可能性不大;第三,或許是走的匆忙,許清商這人心眼不細,忘帶了也不一定。”

林惜葉點點頭:“林某受教了。”

“林兄勿要客氣,總歸這冊子如今在你們手上,此乃大善,只希望這荼芫釀成之時,林兄也能讓我二人沾沾光!”

“一定一定,承蒙成兄不嫌!”

月白風清,桃花谷風過無影,水逝無痕。

“落遲,你是真的……釋懷了?”林惜葉望着依舊在忙釀酒一事的女子,問的小心翼翼。

花落遲停下手頭動作,認真的迎上林惜葉的目光。

“是不是真的釋懷,師兄難道看不出來?”

林惜葉頓時無言。他只是無法确定而已,自從她親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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