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節
一句多餘的話語,直接切入主題,“之前與你錯過時,我便是因這件事出的谷。”
“不急,你怎知我在這裏?”即墨給相裏蘇一個坐的手勢,順手給人沏了一杯茶。
“安瑤說的。”
“是你逼問的?”即墨問。
“差不多。”
聽着二人你來我往,言聿一陣無語。
他這是又被忽略了,相裏蘇也就算了,為什麽詩詩也不搭理他?一見着故人至于麽,至于麽?你們是有多久沒見了?!轉念一想也是,自己跟在詩詩身邊這一年多來,還真沒見過此人。
可是,不甘被視為空氣的言聿還是喚了一聲:“詩詩……”
這一聲喚成功引來相裏蘇的注意。
相裏蘇看了看言聿,又看了看即墨,不可置信地重複道:“詩……詩?”
即墨:“……請忽略這個。”
相裏蘇一頓,微笑點頭。
即墨當然明白他的詫異,更知這樣過分親呢的稱呼極易讓人想歪,抿了一口茶,又道:“你不問問我他的事?”這個他,自然是指言聿。
相裏蘇的笑容加深了些許:“安瑤已經與我說了。”只是沒說,他是這樣稱呼你的。
“……他怎麽說?”
“說你身邊跟了只純情的花孔雀,傲嬌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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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聿:“……”
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口傻愣着的言聿,即墨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你要站到什麽時候?
于是言聿默默地走過去坐下,故意表現的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即墨:“……”
言聿屁股還沒挨着凳子,身後的門被一股力道猛得關上,碰的一聲再次把他吓了一跳,險些從凳子上跌下來。
一看,原來是相裏蘇,只不過是輕松的一個揮手,門就被關上了,大俠就是大俠啊,出手就是驚世駭俗啊……
言聿懂得,這是要說大事兒的節奏,說大事二人都沒有屏蔽他的意思,言聿心裏着實舒坦了不少。
相裏蘇是個話少但不冷漠的人,雖然說的是大事,卻言簡意赅,自始至終都是淺笑着的,當真應了即墨那句話,相裏蘇是個愛笑的人。
即墨凝神聽着,眉頭微蹙,一旁的言聿也皺着眉,卻是聽不太懂。
其實事情并不複雜,幾個月前,素來修行的相裏蘇察覺自己靈力不僅止步不前,而且還在潰散,心知不妙,猜了猜可能的原因後,當即動身北上,先後去了趟皇城和雁蘇山,雁蘇山是相裏蘇從小長大的地方,山上的雁蘇派在江湖中可謂大名鼎鼎,卻藏匿世外,非本門人自是找不到它。
兩個地方探過究竟,相裏蘇便明白了七七八八。這件事,他不過是一個無辜的受牽連者,真正的罪魁禍首,乃是當朝即位半年的新帝,北辰。
說起這位天子北辰,可謂一言難盡。這還要再牽扯出位人物,一位已逝的人物,姜吟——相裏蘇的師妹。
“北辰狀态不對,有邪化的跡象,司空寂也出現了和我一樣的情況,只是比我的嚴重。”相裏蘇溫聲道,神色雖然凝重,嘴角的笑意依然挂着。
“司空寂是?”即墨問。
“蕪遏石的掌控者,雁蘇現任掌門人。”
“蕪遏石?那是個什麽東西?”言聿好奇地問。
“你可以理解為,是雁蘇的鎮山之寶。”相裏蘇平靜無比地答。
“你之所以受影響,可是那藥的緣故?”即墨陡然想起什麽,神色也凝重起來。
“我想……大抵如此。”相裏蘇看着茶杯,一副若有所思狀,“司空寂的臉色極為不好,我探過他的脈象,事情比我料想的還要糟。”
“怎麽說?”
“他體內的蕪遏石,裂了。”
“裂了?!”即墨和言聿異口同聲,訝異不已。
“好在只是裂了條長痕,并沒有碎的慘不忍睹,只是,若是裂痕繼續惡化蔓延,司空寂和北辰,就都會有性命之憂。”
“可有解決的辦法?”即墨問。
相裏蘇搖了搖頭:“解法莫過于消痕,安瑤他暫時也沒法子,所以來找你商量。”
“如你所言,當真有些棘手。”即墨擱下茶杯,似笑非笑。
“蕪遏石不在北辰體內,可裂痕的原因卻是由他。”相裏蘇幽幽地道,目光不再看着即墨,而是在想些什麽,“我入皇宮時是子夜,聽到一段曲子,是邪曲,為北辰所彈。”
“什麽曲子?”
“《催魂引》”
這個即墨和言聿都略有耳聞,催魂引,顧名思義,乃召魂所用,而且必須由桐木九弦琴彈奏,其他的樂器一概無效,既稱之為邪曲,彈奏者定是要付出點代價的,天長日久,這代價它自會索求。
此曲,傷凡人精氣,蝕凡人意念,邪凡人初心。這就是代價。
北辰憑曲召魂,已有多久尚且不知,只知凡軀的他已受侵蝕頗深,恐将快承受不住,若他由此繼續邪化下去,有朝一日暴戾恣睢,蒼生定會再起塗炭,一場動亂在所難免。
“這件事和雁蘇有關,即使我已不在雁蘇,我也不想讓雁蘇對不起芸芸衆生。”相裏蘇垂下眼眸,掩去眸底那絲幾不可察的痛楚。
“他召誰的魂?”即墨稍作思索,一語問出關鍵。
“姜吟。”相裏蘇答道,眉眼中有一絲悵然,“他們二人的事……慚愧,我說不清。”
即墨點點頭:“解鈴還須系鈴人,容我将這來龍去脈理清,再尋消痕之術。”
相裏蘇颔首,凝重之色退去:“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這裏……能沐浴麽?”
話鋒陡然一轉,言聿眉頭一跳,雖是日暮,也不至于洗這麽早吧?
卻聽相裏蘇又道:“在鄰城的一家客棧,我同安瑤在那裏休息了半日,方才我來時沒告知他,不消多久,他該尋來了。”
即墨、言聿:“……”
這是要把自己洗的白白的等良人的節奏?言聿鬼使神差地想,臉上竟然微微發燙,頓覺有些不可思議。再怎麽說也有一千年的道行,早已見慣人間紅塵恩愛聽爛俗世琴瑟情歌,按理說不至于這麽容易臉紅才對,難道……僅僅因為他們二人是斷袖?!
差小厮備好熱水,相裏蘇去屏風後沐浴,其餘兩人依舊坐在桌邊,言聿終于沒忍住,噼裏啪啦倒出一肚子的問題。
“詩詩,相裏蘇是個美男子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從來沒告知我?!”
“你沒問。”
“……臭紅毛是只神鳥,那相裏蘇呢?”
“他是人,不死人。”
“……什麽?!”
“你可還記得,适才提到的藥?”
“記得記得,那是什麽藥?”
“不死藥,他……是誤服的。”
“……”
許是勾出了什麽回憶,也許是覺得有必要讓這只妖知道原委,即墨頓了片刻後娓娓道來。
“相裏本是雁蘇上任掌門師玚的得意大弟子,雁蘇未來掌門的不二繼承人,三年前,相裏因為誤服禁藥,将雁蘇九百九十九道刑法一一受盡後,被驅逐出雁蘇,就是那時,我在河邊救的他,奇怪他受那麽重的傷竟然還活着,相識後才知他不死的緣由,而那不死藥,正是由雁蘇至寶蕪遏石煉就,所以他與蕪遏石,有着非同尋常的羁絆。”
魂未殇(二)
言聿委實被震撼了一把,想不到那如芝蘭玉樹的男子背後有這樣一段過往。
“那所謂不死人,真的不會死麽?”
“不一定。”
“怎麽說?”
“心灰意冷,萬念俱滅,就會死。只要他還想活,就一定能活下去。”
“……那他口中的安瑤是誰?”
“姬宮涅,安瑤是他的字。”
言聿正橫躺在榻上剛喝下一口茶,一聽這話噗的噴了,大笑不止:“哈哈……想不到……那個臭紅毛居然會有一個這樣女…女氣的字……哈哈……”
即墨:“……”
他倒沒覺得這個字有甚不好,但是字的主人卻和言聿一樣認為它女氣,所以,姬宮涅打死都不準即墨叫他安瑤,至今唯有一個相裏蘇破了這個禁,至于怎麽破的禁,就不得而知了。
“那……那相裏蘇有字嗎?”言聿強忍住笑意追問。
“自然有。”
“叫什麽?”
“澤儀。”
澤儀,相裏澤儀。
“那詩詩為什麽不喚他的字?”
稱呼一個人的字而不是名,怎麽都教人覺得更親近,更自然。
“宮涅他不允。”語氣甚是無奈。
“……”
其實言聿最想問的是詩詩你的字是什麽,剛要開口聽得窗外一聲嘹亮的鳳嘯,眨眼間,屋內就多出一道搖着折扇的鮮紅身影,霸道的氣流掃過,屋內所有的簾帳都顫了一顫。
言聿看着來人,心道:真是一點都不收斂氣場。
姬宮涅象征性地整了整衣袍,又甩了一把額角的碎發,笑道:“蘇兒呢?”
即墨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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