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市場調研

我揶揄道：“瞧吧你給饞的，虧得你還是本公子身邊的人兒，像沒吃過好的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天天虐待你呢！”

“您也別說我，不知道是誰眼睛都冒綠光了。”“嘿……”這丫頭，蹬鼻子上臉啊，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熱氣騰騰，香氣撲鼻，我和杜鵑兩個吃貨對望一眼，會心一笑，說說笑笑，趕緊快步往早點鋪走去。

機靈的小個子店小二殷勤地招呼我們，他圓溜溜的大眼睛，滿臉堆笑：“二位公子爺，裏邊請……”

我們進的店來，嗯，小店陳設簡單倒也幹淨整潔，食客們邊吃邊随意聊着天，十分熱鬧，不過人滿為患了。

小二見我看了一圈，似乎不大情願與人拼桌，又笑着說：“公子爺，樓上還有座位，樓上請。”

“嗯，好。”我答言，小二把我們請上樓，樓上還有兩個空桌子，我們選擇其一，落座，小二又給我們二人一人倒了一杯茶水。

杜鵑道：“公子，這家店生意還蠻好呢！這麽多人。”

我說：“是啊，說明來對地方了。”

小二笑吟吟地說：“兩位公子爺好眼力，我們這是正宗百年老字號牛肉拉面館，店裏的牛肉拉面更是一絕，是用上好的黃牛肉，小火慢炖精心熬制而成……”

我笑言：“小二哥你別說了，再說我倆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那就給我們來兩碗牛肉拉面，另加一疊小籠包。”

“好勒，二位稍等，馬上就來。”不一會兒，兩碗牛肉面，一疊小籠包被小二哥送到我們桌上，香味濃郁，食欲歡騰。

我接過杜鵑遞給我的筷子，問小二哥：“小二哥，請問附近有沒有那種名氣大一點的戲園子？”

小二哥側頭想想，道：“要說離這兒最近的元慶戲園，也得走上一炷香的功夫，比較遠。二位公子爺在小店吃過早餐，出門步行百米在左轉，就看見一個大院子，那是車馬行，裏面都是等待載客的馬車夫，您哪租輛馬車，只需對車夫說到元慶戲院就可以了。”

某人已經吃牛肉拉面吃的不亦樂乎了。

“哦，那蠻好的，車費一般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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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五百文錢。”

“好，哦，小二哥那戲園的戲真有那麽好看嗎？”我表示質疑。

小二哥脖子一擰，一字一頓地說：“那當然了，我有幸和東家去看過幾次，小桃紅那可是名角，扮相那個美，聲音那個脆，眼神那個媚……”

“哈哈哈……”看着小二哥說到小桃紅時候，眉飛色舞，仿佛戲曲名角上身，以抹布當手絹，還情不自禁翹起蘭花指，沒等他的話說完，我和杜鵑忍不住笑出聲來，杜鵑差點笑噴了好嗎。

我打趣道：“小二哥，你也演的不錯。聲情并茂。”

“嘿嘿嘿…”小二哥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小二哥又補充道：“我聽人說，今天上午正好有小桃紅的戲，兩位公子爺好眼福。”

“哦？那還蠻好的。”正合我意。

忽聽的有人大聲喚道：“濤子，濤子，這小子死哪裏去了，店裏都忙不過來了！”

“嗳，來了來了，我這就來。”小二哥大聲答應一聲，對我們說一句：“二位慢用。”

“好的，謝謝！”我說一句，他腳下生風走也。

我和杜鵑吃過早餐，告別可愛的小二哥，出門百米左轉，果然看見一個大院子。

這時還早，馬車挺多，租車的人很少，馬糞味難聞，盡管有人在打掃。我以手擋住鼻子，皺皺眉頭。

這麽多馬車。黑馬、棗紅馬、鐵青馬、黃彪馬，真是看的人眼發花。馬兒們有的打着響鼻，有的伸伸腿，扭扭腰，甩甩尾巴，悠閑自在的樣子。

杜鵑手捂鼻子，小臉擰成麻花，接過我的話茬，道：“公子，我就不明白了，宮裏的馬車你不用，說是太招搖。那将軍府裏的馬車多的是，可比這裏的馬車幹淨多了，氣派多了，你怎麽還要租馬車呢？”

我微笑一下，道：“丫頭，開戲園八字還沒一撇呢，我現在不想聲張。”

“哦……”杜鵑點了點頭。

我看了看馬車，和杜鵑來到一個黑臉中年大叔的棗紅馬車面前，棗紅馬膘肥體壯，毛色發亮，看起來很幹淨。

“不錯，不錯”我漸漸把手放下，說道，還滿意點了點頭。

黑臉漢子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粗聲粗氣地說：“二位公子爺，是不是要租馬車？”

杜鵑回：“是啊，這位大哥，去戲園要多少錢車費啊？”

黑臉漢子想了想，道：“五百文。”

杜鵑讨價還價：“這一大清早的生意，便宜點呗。”

“那，那就四百九十文，不能再少了。”

“四百八十文。”

“這……”黑臉漢子猶豫不決。

“要想發不離八，就四百八十文好了。”

“那，那好吧。”黑臉漢子妥協，杜鵑還價成功。

杜鵑不放心，又問道：“我說大哥你這馬兒性情如何，別走到半道上耍脾氣，讓我家公子受了驚吓。”

黑臉漢子拍怕胸脯，自信滿滿地說：“放心吧，兩位公子爺，這牲畜是我一手摸到大的，性情棉的很，從未驚吓過客人。”

杜鵑的眼神看向我，我點頭示意。

黑臉漢子為我們撩開門簾，嘴裏連說：“公子爺，請……”于是我們兩人上了馬車，落座。嗯，馬車裏面收拾的也很幹淨。

黑臉漢子穩穩地拉住馬缰繩，說：“二位，做好了，我要駕車了。”

我道：“行，出發吧。”黑臉漢子駕車前往，初夏已經有點熱了，我們把窗簾，門簾全部打開。

雖然來古代不是第一次做馬車了，我仍然覺得新奇。上次進宮，前途未蔔，沒心情東看西看。現在不同了，以後的路我知道怎樣走了，心裏有了底。

走馬觀花，迎接不暇。

一會是捏糖人的小商販，圍着一群小孩，他們争先恐後叫嚷着要商販手裏高高舉起的新捏的糖人—孫大聖。

一會是胭脂水粉店，絡繹不絕，袅袅婷婷的莺莺燕燕。

杜鵑看的眼睛都不眨，興奮地說：“公子，那家，就那家紅顏坊的胭脂水粉在京城可有名了，要不，趕明我們也……”杜鵑回頭看我拿眼瞪她，我慢悠悠地問：“也什麽呀？”

杜鵑趕緊話頭一轉：“也，也買點給府上的小姐們。”我拿手指了指她，又瞟一眼車夫，她也瞟一眼車夫，吐了吐舌頭，點了點頭。

要是她說也給自己買點，那老實巴交的黑臉漢子莫不以為我們倆男兒是喜歡塗脂抹粉的變态，影響不好。

這時黑臉漢子插話道：“我家娘子相貌端莊，我一直說想給她買一套紅顏坊的胭脂水粉，她硬是不讓我買，說買了也不用，白白浪費錢。”

我對車夫說：“大哥真是有心了，想必你家娘子也是一位勤儉持家的好妻子。”

車夫又道：“我家娘子十分賢惠，她給我生了兩個男娃一個女娃，可她跟着我，從來沒有過過什麽好日子，平時還得做女紅貼補家用，眼睛都熬壞了。”

“大哥真是好福氣，有這麽好的娘子。有兒有女，兒女雙全。”我贊了一句。

樸實的黑臉漢子咧嘴嘿嘿地笑了。

我對杜鵑小聲耳語，說了幾句話，杜鵑連連點頭稱是。

只聽得車夫嘴裏喚一聲：“籲…”将車停止，他對我們說：“兩位公子爺，元慶戲園到了。”

我和杜鵑下車，只見不遠處古色古香的朱紅高樓，燙金牌匾龍飛鳳舞幾個大字—元慶戲園。人們三三兩兩，呼朋喚友，魚貫而入。

我對杜鵑使個眼色，杜鵑微笑點頭，從隐藏在寬大外衣裏腰包拿出來，拿了一兩銀子給那黑臉漢子，道：“大哥，給你的車錢。”

黑臉漢子一看，忙說：“這一大清早的生意，我可沒錢找，公子爺，還是給四百八十文零的吧。”

杜鵑硬塞給他，和顏悅色地說：“大哥，這是我家公子的意思，他說，你有一大家子要養活。”

我也幫腔：“大哥，拿着吧，給孩子們買點好吃的。”

黑臉漢子雙手接了，直說謝謝。

我和杜鵑與黑臉漢子道別，來到售賣門票的桌前，詢問票價。本來我是想買一個雅座包間的貴賓票，好好參觀，看看房間的擺設布置，誰知早已搶購一空。我和杜鵑只有買了兩張普通的中間位置的門票，我們手牽手走進的戲院，擔心人海把我們沖散了。

哇，大廳裏人山人海，七嘴八舌，那陣勢像炸了鍋的油鍋似的，人聲鼎沸，太鬧騰了。真正舉步維艱，恨不得連下腳的地兒都沒有了，雖然窗戶全部開着，仍有一股子憋悶的熱氣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