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不請自來

然而，我在辦公室休息，軒轅墨染敲開了我書房的門兒，我問：“墨染，你找我有事嗎？”

軒轅墨染看看左右兩邊，嚴肅認真道：“有事和你說。”我心裏犯嘀咕，莫不是子楚有消息了？讓他進屋，半掩着門。結果我還是有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向前走幾步，我就往後退幾步，我覺得很有必要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他見狀，秀眉微颦，杏眼圓睜，粉唇輕啓，一臉受傷又委屈的樣子。

他嘴裏嘟哝道：“我要是早知道你是七哥心尖上的人，那次莫愁湖畔不甚愉快的偶遇，我軒轅墨染恐怕要繞道走了。誰讓你上次穿着女官服，所以我以為你只是普通的宮中女官……”

看在子楚的份上，我好心提點他：“墨染，你游戲人間，也要看準對象，玩得起的和你一拍即合，玩不起的你也別去招惹。”

他許是沒料到我說話這麽直接犀利，深深看我一眼，見我沒有惡意，只是與子楚一樣，出于好意忠言逆耳。

他喃喃自語：“你們兩個怎麽連說話都是一樣的腔調，真是怪哉！”

我聞言輕笑。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背着，表情嚴肅，緩緩地說：“我已受七哥的教誨，安分守己。七哥每一次出任務，不是萬分兇險。而姐姐你呢？身為他的女人，卻在為太子與太子妃謀劃。看你一臉機靈的樣子，也不傻，要不然以七哥的身份地位長相氣度，也不會單單對你青眼相加。太子他們夫妻倆一旦有了子嗣地位會更加穩固，這對七哥意味着什麽，你想過沒有？”

我沉思，你軒轅墨染能想到的我冷月想不到，笑話！

軒轅墨染等着我回話，眼巴巴地看着我，希望我給他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算了，他在怎麽荒唐，但是維護子楚這方面，他都沒有二心。

我平靜地看着他的杏眼，一字一句地說：“墨染，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麽簡單。”

他似懂非懂，眼神迷茫……

“那好吧……”最後，他回一句。

接着他又說：“我的美人還在等我，我先去了。”

“嗯，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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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又急忙補充一句：“她是心甘情願跟着本王的……”

我納悶，順嘴反問他：“沒說不是啊？！”

墨染孩子氣地看我一眼，看我表情淡然，此話斷然沒有諷刺的意味，就開門默默地走了。

之後，一陣大珠小珠落玉盤的琵琶聲響徹耳畔，怎麽回事？這個點不是莫離的專場，臨時換節目了？

我匆忙來到陽臺看向舞臺中央，只見得，魚尾紅裙翻紅浪，紅浪之上又盛放出豔紅的花朵，一尺紅绫變幻無窮，如雲卷雲舒，紅紗遮面，美人玉容半遮半現，美目顧盼生輝，攝人魂魄，風情萬種。麗姬！赫然是栖霞宮的主子嬌滴滴的大美人麗姬，我的腦袋哄的一聲快要炸開，條件反射站起身來，雙手撐着欄杆，氣的渾身發抖。

觀衆以為是新加的節目，掌聲熱烈，紛紛拍手叫好。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我能怎麽樣？若是冒然闖入臺上，制止麗姬舞蹈，觀衆正在興頭上，必定群情激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只有忍氣吞聲！

麗姬曼妙的舞姿，我也是第一次見識。她忽而化身寂寞的飛天，美目低垂，期期艾艾，我見猶憐；她忽而化身多情的女妖，靈動的旋轉，輕盈的跳躍，妙目的勾連，張揚邪魅，如火如荼，點燃你內心深處壓抑的欲望。

末了，她一步三回頭的轉身，皓腕輕揚，以手托腮，似望眼欲穿，癡癡等待情郎的垂青與歸來。好個寓意深刻的舞蹈，我賞完，嘴角扯起一絲冷笑。

我火速跑去後臺，麗姬正退場，她看我面色難看的樣子，柔媚一笑，嬌聲道：“月妹妹，這一局，姐姐反敗為勝。你可不要哭鼻子喲！”

“麗姐姐纡尊降貴，為我戲園增光添彩。只不過好戲在後頭，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我波瀾不驚地回應。

“好，奉陪到底。”麗姬笑靥如花。

果不其然，太子與太子妃，麗姬同乘馬車離去，但是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太子會去誰哪裏重溫舊夢。一曲舞蹁跹豔驚四座，觀衆們贊不絕口，回味無窮，津津樂道。

不好，莫離！他怎麽樣了？！我吩咐杜鵑讓其他的演員頂上這個節目的空缺，像一陣旋風跑到莫離的化妝間。

被人遺忘的女裝莫離趴在梳妝臺上一動不動，我拿手指戳他的肩膀，我萬分緊張地呼喚他：“莫離，莫離，你醒醒啊，沒事吧你。”

沒有動靜，麗姬你這妖婦下手也太狠了吧，莫離單薄瘦削的身子骨可不經打，可憐我那好不容易簽下來的，貌美傾城，才色雙絕的臺柱子喲，麗姬新仇舊恨我跟你一起算，你給我等着！

“莫離，莫離，你不要吓我，你到底怎麽樣了，你千萬別死啊！我這戲園用了我半個嫁妝錢，開張沒幾天就鬧出了命案，你讓我還怎麽開門做生意，血本無歸……”白花花的銀子，都要打了水漂，我心裏抽痛，忍不住幹嚎了幾聲。

某人呼啦一下猛擡頭，“哎呀，我的天哪！”吓得我驚呼一聲，忙不疊往後退。一個不穩，差點摔倒，莫離眼疾手快，飛身一把拉住我，我迷迷糊糊就坐在身後的椅子上，莫離身體前傾，雙手撐着椅背，目光沉冷，惡狠狠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的命還沒有你的銀子重要，是不是？！”

我在他的陰影裏，覺得這場景異常詭異，本姑娘被一個男生女相，女裝男聲，男女不分的妖孽惡狠狠的質問，暈哦！然後我看着他的眼睛，光明磊落，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如果你人沒了，我就賺不到銀子了，思前想後，我覺得還是你比較重要。”

顯然對這種直白的利益關系的答案，莫離非常不滿，可以說是臉臭的像誰欠了他陳芝麻爛谷子沒還，他連連搖頭，失望之極，慢慢放開對于我的束縛，不在搭理我。

氣氛有點尴尬，我小心翼翼地說：“今天，你受了驚吓，還能不能登臺表演呢？”

“在怎麽說，也不能讓觀衆白等，我會照常表演節目。”

“哦，好！”

“希望以後不要在發生這種事……”

“好的，以後我一定多加注意。我保證不會在發生這種事情。”

“嗯，我要請假休息五天。”

“啊？什麽？五天，三天可不可以？”

“那就再加五天，休息十天？”你丫的，算你恨！

“那好吧，五天就五天。”我只好妥協。

莫離一甩衣袖，走了。嗳，你就這麽着走了，懂不懂規矩，我才是老板。我暗自腹诽。

走到門邊，他突然轉身，嚣張地問我：“怎麽，你有意見？”

“沒有，沒有。你好好休息，身體最重要。”人家是臺柱子嘛，再說又受了驚吓，是該好好休息，調整一下不是嗎？我又不是吸血鬼，更不是黃世仁，我是愛心滿滿的好老板。

莫離又道：“休息的五天工資照算，就當給我的補償。”

“哦，那是應該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