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兇險(捉蟲)

但就在這時, 千鈞一發,有一個白色的身影從河壩上掠來,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他跟長了翅膀的白色大鳥一樣,飛到了黃羅蓋傘的上空, 就在雲福的身子馬上就要落在黃羅蓋傘上的時候,他手臂一伸一攬, 就把她給抓住了,再一個回身翻,動作幹淨利落地落在了那艘大船的甲板上……

“幹爹,您怎麽才來啊?”

饒是雲福膽子再大, 性子再淡定,也被這突發事件給吓着了, 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 還是倒栽蔥, 這就是血濺當場,腦漿迸裂的預兆啊!

盡管來之前幹爹連世譽跟她說, 丫頭,你甭擔心, 幹爹我就在你左右呢!

但她還是怕了。

經歷了一次兇險,再見到幹爹這慈祥的面容,她一時繃不住就哭了。

眼淚一串一串的,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倒是把連世譽給吓着了, 緊張得直問,“丫頭,你哪兒疼?摔着哪兒了?”似乎我也沒讓你落地啊,這是咋回事?

“嗚嗚,幹爹,我哪兒也不疼,我就是……害怕……我怕……”

她哭得跟個淚人似的。

連世譽簡直心疼得都不知道怎麽辦好了,“這些混蛋洛家人,太特麽氣人了,把我閨女吓成這樣,閨女,你等着,幹爹我給你報仇去,老子殺了他們一家……”

說着,他就手把雲福往旁邊的凳子上一放,人就要掠上岸去,找洛家人報仇。

就在這時,那傘蓋下有人喊了一聲,“連世譽!”

啊?

連世譽聽了這個聲音,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他難以置信地回轉身去,看着聲音的來處,正是從那黃羅蓋傘下面,那裏端坐着一位女子,面遮着淡金色的輕紗,衣飾華貴,氣質雍容,就那麽喊了他一聲,卻是威儀無比。

他愣住了。

雲福本來也是想要拉住幹爹,不讓他去找洛家人的,但卻看到幹爹停下來了,身子似乎在微微地發抖,“幹爹?”

她喊了一聲,但連世譽好像壓根聽不到她的話似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黃羅蓋傘,之後,身子筆挺着就跪了下去……

“主……不,屬下給您請安了,不知道是您,驚了您的駕,屬下願意以死謝罪!”

啥?

幹爹,你瘋啦?

這就以死謝罪?

明明是你救了我,間接着也救了着黃羅傘蓋下的人啊!

雲福看着那傘蓋下的人,是個女子,因為面遮着輕紗,看不出樣貌跟年齡來,但聽聲音卻不是年輕女子了。

她是誰啊?

她伸手去拉連世譽,想要拽着他走,什麽嘛,這個人喊了幹爹一嗓子,幹爹就要以死謝罪,那她等下再說個三句五句話的,他幹爹豈不是要粉身碎骨了?

“跪下……”

那知道,連世譽忽然就厲聲地對她說,語氣是命令式的。

幹爹?

雲福驚愕。

但身子卻被連世譽一拽,她腿一軟,人就撲通跪在那裏了。

“這是何人?”

蓋傘下那婦人又問話了。

聲速不快,聲線也沒帶着犀利,但卻獨獨讓雲福聽得有些心驚。

她暗忖,這個婦人說起話來,好冷清,好威嚴的。

“回您話,這是屬下最近認的義女,她年齡小,沒見過大場面,對您不敬,還請您原諒則個!”

連世譽在回應那婦人的時候,一直都是低着頭的,就好像他不敢擡頭看,弄得雲福也低着頭,她斜睨了一眼連世譽,想要問,幹爹,這人誰啊?你幹嘛對她那麽尊重啊?

但看看連世譽跪得筆直,側臉看都是一臉的恭敬,她覺得這婦人不是尋常人,也就按耐下所有的疑問,安安靜靜地跪在那裏,不敢言語了。

“哦,還以為你竟成家了……”

那婦人似乎有些釋然地嘆息了一聲,“你失蹤後,曾派人找過你,卻沒得見,一度他們都以為你不在了,但是……老身知道你不會就這樣沒了,你對老身可是有過承諾的……”

“是,屬下記得,屬下之所以一直住在這裏,就是盼着有一天能在此得見您……屬下絕不敢忘記初衷……”

“嗯,算你有良心!好啦,起來吧,看你那閨女細皮嫩肉的,跪在那裏,你心疼得不行吧?”

“嗯,還是您懂屬下的心思,這個丫頭是個讨人疼的,不然屬下也不會認了她!”

“嗯,明白!不過,今日她怎麽會從那上頭掉下來?”

那婦人似乎有點好奇了。

“呵呵,還不是小人作祟!這些事兒說出來,只會污了您的玉耳,屬下還是不細說了,這點事兒,屬下能解決!”

連世譽扯着雲福站了起來,但依舊是低着頭。

雲福也學着他的樣子,低着頭,眼觀鼻,鼻觀心,心裏的疑惑一重一重的,幹爹身上本來就有很多值得她探究的秘密,現在來了個婦人,幹爹更自稱是屬下,那這個婦人竟是幹爹的主子?

不會吧?

“你能解決?怎麽解決,上去刷刷刷全給他們殺了?這又不是兩軍對敵,妄開殺戮,那是要治罪的!小春子,你去,你替着連将軍偕了這丫頭去,找這個東照知府,叫什麽來着……”

那婦人跟旁邊的一個侍從說話。

“回主子,東照知府叫黃斌……”

小春子回答。

“好,就找他,你告訴他,如果他這事兒處理不好了,不公道,那他就回家種紅薯去吧!”

“是,奴才遵命!”

小春子施禮後,轉身看雲福。

雲福卻傻在那裏了。

讓她傻眼的不是別的,而是剛剛那婦人無意中說出來的一句,連将軍!

她幹爹連世譽是……将軍?

真的假的?

“幹爹,我……我想掐自己一下,行嗎?”

“呵呵,你不用掐了,弱不禁風的,再掐壞了,我還得心疼!你聽得沒錯,我之前是在朝廷效力……”

啊?

雲福這邊卻是傻登登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艾瑪,天上掉幹爹了,還是個護國大将軍,太刺激了!

“姑娘,請吧?”

那小春子翹着蘭花指,讓她忽然想到有一種人喜歡這個手勢,那黃羅蓋傘下的那個婦人她是……

越想她越覺得後背冷飕飕的,不會吧?

好怕怕!

她低着頭跟着小春子就從河壩旁邊的石階一步步上去了。

再回頭,那大船卻已經開遠了。

見了知府黃斌,小春子只給他看了一枚玉佩,那玉佩上似乎有字兒,雲福沒看清是什麽字,但知府黃大人立刻就跪下了,口中喊着,“下官有失遠迎,還請……”

“行啦,廢話少說,主子的意思是,你可得做清官,這今日的事兒要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則處理好。還有,把那個推姑娘下去的混蛋抓起來,得虧有人把姑娘給救了,若是真的砸中了華蓋,傷了主子,那哼哼,黃知府,你祖宗都得被從墳裏挖出來……碎屍萬段!”

小春子趾高氣昂的站在那裏,依舊翹着蘭花指,但卻三言兩語就硬生生把一個知府大人給吓得屁滾尿流的。

“是,是,下官一定會秉公辦理……但……但不知道宋姑娘,想要怎樣公道?”

黃斌吓得一腦門的白毛汗,讨好似的看向宋雲福。

那邊洛家人一看到這情形,真是吓得都瑟瑟發抖了。

“爹,這是怎麽回事啊?跟那臭丫頭一起的人是誰啊?黃大人不是官兒好大嗎,怎麽還怕他啊?”

洛玉葵真是不甘心,先前就被雲福三言兩語地給從洛府摒除了出去,後來他大哥又被傷了腳踝,如今眼見着龍舟賽失利,還又半道兒出來一個娘娘腔,指着鼻子要黃大人秉公處理!

這是幾個意思啊?

敢情他們洛家今日是全軍覆沒呗?

“你閉嘴!”

洛致遠狠狠地瞪了自家小兒一眼,冷汗涔涔而下,這會兒,他已經不在乎龍舟賽的失利了,而是在這個被宋雲福請來的男不男女不女的人身上,他到底是誰?

那黃知府這會兒完全傾向了宋家!

那他洛家……

想想今兒這個龍舟會從昨晚上搭臺子起,就一直不順當,如今情勢越發的對洛家不利了!

他驀然有種即将大禍臨頭的感覺,後脊梁風冷飕飕的。

“知府大人,雖然我們被小人刁難,但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東照的各位大伯大叔嬸子嬷嬷們都能看出孰是孰非來!既然,龍舟賽規則之前都是講好了的,若是我們宋家贏了,那洛家就照着之前講好的去做就行了!”

宋雲福朗朗道。

啊?

就這個啊!

那太簡單了!

“你沒有別的要求了?不然讓他們給你跪下賠罪??”

黃斌原以為這小丫頭搬來了救兵,那洛家這次可就算是遇上災星了!沒想到,小丫頭竟是個得饒人處且饒人的,着實讓人不得不刮目相看哪!

“不必了,就按照規則來,我們宋家是講理的!”

雲福語氣涼薄,看都不看洛致遠。

洛致遠一聽,頓時道,“行,行,我……我遵守比賽規則……”

“不成!”

倏然,辛娘被雲慶跟雲鳳扶着就過來了,人都哭得站不穩了。

“雲福啊,他們……他們不但對你下手了,也對雲良下手了啊,雲良這會兒人事不省啊!”

什麽?

雲福大驚失色 ,“怎麽回事?慶哥哥,大哥怎麽啦?”

“是這樣的,宋姑娘,是他們龍舟上有人對宋小公子射了毒針,毒針侵入了小公子的血液,導致的小公子現在昏迷……如果他們不交出解藥來,那小公子就危險了……”

耿五帶着十幾個弟兄站出來,一起指向洛致遠,“如果小公子有什麽事兒,那我等絕對不會讓洛家人好過了,這東照不是你洛家人的天下,不能以你洛家人的卑鄙行徑壞了全東照人的名頭!”

“對,對,交出解藥,交出兇手!”

圍觀的人也都憤慨不已,沖着洛致遠叫喊。

“黃……黃大人,我完全不知情啊,這都是那幫混賬手下所為啊!”

洛致遠怎麽都沒想到,他竟會惹起衆怒,分明他才是地頭蛇,怎麽能幹不過臨城來的這只瘦巴巴的小丫頭啊!

“還不快點讓他拿解藥來,這小公子若是死了,你還想要你的腦袋嗎?”

黃知府怒斥他,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偏生在這上頭的人跟前,你弄出這些伎倆來,簡直是給他黃知府上眼藥啊……

“是,是,我去……我去,不,馬上把胡溜那個混蛋給我提溜來……”

他急得抓耳撓腮了。

“老爺,我……我可都是尊了您的吩咐啊,老爺,您救我啊!”

胡溜一來,就哭咧咧地嚷嚷上了,卻一句話沒完,就被洛致遠一腳踹中了胸口,“你少在那裏胡咧咧,我什麽時候讓你害人了?這比賽要的就是公平……”

胡溜被他硬踹了一腳,氣兒都上不來,眼見着就卡在那裏,眼珠子都翻白了。

還是耿五上去從後面拍了他一掌,算是把他那口氣給順下去了。

“洛老板,你這是想要殺人滅口嗎?”

“不,我沒有啊,天地良心,我這可是懲戒這惡奴給宋家人出氣啊!”

洛致遠一臉的貌似委屈。

哼!

耿五冷哼。裝什麽裝?就胡溜這德行,若是沒受主子的意,他敢妄自行動?你說出大天來,老子也不信啊!

“拿解藥來!”

宋雲福懶得再看這洛致遠在那裏表演了。

演技太拙劣了,都如今這步田地了,你還想要把自己給繞出去,你真當別人都是傻子了嗎?

“是,是,宋姑娘……”

洛致遠這會兒卻是真的怕了。

他怕這個小姑娘小嘴那麽一叭叭叭,在那個翹着蘭花指的人眼前說那麽一句兩句不利于他的話,那他今天這個腦袋可真的就有可能掉下來啊!

胡溜拿出解藥後,就被黃斌着人抓進官府,直接關進大牢了。

至于那個害雲福的黑衣人,小春子給了黃斌三天時間,三天後就要見那個人的腦袋。

黃斌哪兒敢說不啊,連聲應是。

把個洛致遠給吓得都要尿褲子了。

三天時間,他上哪兒去找那個黑衣人啊?

黑衣人就是過路的一個殺手,被他花錢買來害宋家人的,黃知府一定會着他交人的,他怎麽辦啊?

解藥很快就給宋雲良喂下去了。

有人招呼來了郎中,給宋雲良把脈後,确認幸虧胡溜的鋒芒針上毒喂得不多,不然這宋雲良命就沒了!

但雖然毒素不多,可因為當時雲良正在擂鼓,太過用力,就導致的毒素在身體裏過分的奔湧,已經侵入了四體百骸了。服下解藥後,能不能完全好利索了,那就看他個人的造化了。

一聽郎中這樣說,雲鳳氣得指着洛致遠喊,“你是個壞人,你是個壞人……”

“呵呵,我是壞人,我是壞人,我壞就壞在沒有好好照顧你們這些至親,是我的錯,我照顧不周,請你們看在咱們至親的份上,多多原諒……”

至親?

這兩個字,險些把雲福給氣樂了。

她眼角微微揚起,嘴唇輕啓,“洛老板,您可真會說笑話,咱們之間有親戚關系嗎?”

“啊?有啊,怎麽沒有?我娘親跟你的祖母那可是至親的姑嫂……”

洛致遠這話說的倒是利落,他沖着辛娘笑,“對不對?弟妹?”

“誰是你弟妹?我兒若是有什麽閃失,你就是我我們宋家的仇人……”

辛娘看着昏迷的雲良,那心疼的眼淚漣漣。

周遭的圍觀百姓們也聽着不那麽順耳,怎麽之前你百般責難,一直說人家是來攀親來占你便宜的,現在你看見人家有人在支持了,你這又轉變了風向,想要來借點光了?

這好事兒都讓你姓洛的攤上了?

恐怕不能吧?

雲慶冷冰冰斜睨了一眼洛致遠,心道,呵呵,對不起,咱們家有雲福這個福将,那光耀十足倒是真的,但就是照天照地,照老百姓,也不會照你那張狗仗人勢的小人嘴臉!

“我們家沒有你們這種親戚,蛇蠍心腸,狠毒至極!”

所以,宋家人一起搖頭,給洛致遠下了個準确無誤的鑒定。

“我……我們真是至親啊……不信,你問我娘親……”

洛致遠都要哭了。

“黃大人,既然比賽結束了,那就按照比賽前的規則,請洛家人出面吧?”

雲福卻是懶得再看洛致遠表演了。

你演技再好,對不起,觀衆不買賬,你一個樣兒就是根棒槌!

“洛老板……”

黃斌也急于把這事兒給了了,他好趕緊把這上頭來的人請回府去,然後好好讨好一番,不然他真覺得這腦袋瓜子上涼風陣陣的,好像要壞天啊!

“是,我馬上讓我娘親給至親的姑母大人正名……”

說着,洛致遠就去張羅叫他老娘,但那邊他家那夫人王韓玲卻哭咧咧地說道,“老爺,剛剛娘親被吓昏過去了!”

啊?

洛致遠驚了,他驚怕的不是他家老娘現在怎樣了,而是怕老娘暈過去了,沒有人給姑母正名,那他的腦袋……

“這可怎麽辦?用涼水澆……”

他想起了一個虎毒弑母的做法。

他這點子,把黃斌都給吓了一跳,心道洛致遠啊,你可心夠狠的,為了自保,連用涼水潑你娘親這種事兒你都幹得出來啊!

你怎麽不給你老娘上上刑,坐坐老虎凳呢?

“呵呵!洛老板,我不能不佩服您,真是頭腦靈活,轉得快啊!”

雲福這話就是實打實的諷刺了。

洛致遠怎麽會聽不出來,但聽出來又能怎樣?誰讓他想出來那麽一個糟心的點子呢,全場觀衆們都在拿眼睛瞪他呢,那架勢大概他前腳用涼水澆了他老娘,後腳他就能被這些人給群毆,撕成碎片!

“至親弟妹啊,不然這樣,我給姑母正名,您看可好?”

洛致遠知道辛娘是個善心的,轉而就去央求她了。

辛娘哪兒會讓他去用冷水澆洛老夫人啊,自然聽他這樣一說,也就應了,“行,只要你們給我婆婆正名了,不再有人污蔑她老人家,那就成!”

就這樣,洛致遠當着衆人的面兒信誓旦旦地保證說,他家姑母,也就是宋家祖母洛若秀夫人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賢良淑德之婦人,被他尊重,被他們洛家人一輩子的敬仰!

呵呵,你好像是一輩子想跟我們宋家糾纏,找機會欺負我們啊?

雲福白眼瞪他。

這之後,他又保證不再為難宋家人,黃斌也做了擔保,于是這出賽龍舟的鬧劇就在洛家人支付了三百兩銀子給宋家之後,尴尬無比地落下了帷幕。

結局簡單一句話就是,洛家人落荒而逃,宋家人凱旋而歸。

雲福帶着全家拜謝了小春子。

他倒是也不客氣,點點頭,道了聲走了,就上了一旁來接他的馬車,馬車快速離去。把個黃斌撂在那裏,尴尬無比,他可是卯足了勁兒想要把這個小春子請回去好好讨好讨好,讓他在上頭人那裏說點好話,沒準兒他就飛黃騰達了呢?但沒想到,人家根本不理會他那茬兒,直接走了。

這話怎麽說的?

雲福拿了洛家給的三百兩銀子,找到了耿五。

“耿大哥,這些銀子,你拿去給兄弟們買酒喝!”

她在耿五跟前,身量嬌小得還未到他的肩膀,卻說話淡然,語氣冷靜,跟大人無疑。

耿五是打心眼裏佩服這個小姑娘,行事大度,遇事不慌,簡直就是女中巾帼啊!

“宋姑娘,這個不必了,我等也算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

耿五推辭。

但宋雲福說,“耿大哥,今兒這事兒雲福很清楚,您們對我們宋家的幫助,不是這銀子能換來的,這份人情我雲福記下了,區區一點銀子,比起您跟我們之間的這種萍水相逢,卻如此照拂的情義,又算得了什麽?耿大哥,若是您不接這個銀子,那就是不想跟我們宋家做朋友,您是嗎?”

“哎呀,姑娘說的這是什麽?我耿五平生沒佩服過誰,但對于姑娘,我是敬佩的!好,既然姑娘如此說了,那我就接了,也替着諸位兄弟謝謝姑娘了!”

耿五也是爽快人,話說透了,情義記下了,他也就把銀子接了過去。

如此,他帶着兄弟跟宋家人告辭,各自回家,路上的事兒也不說了。

但是讓雲福想不到的是,雲良回到家後一直都處在昏睡中,不管辛娘怎麽坐在他床邊喊着他的名字,他就是沒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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