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沒人娶你(捉蟲)
酒樓叫迎客來, 面積不大,但看起來收拾得挺幹淨的, 裏面跑堂兒的也不是一水兒見到的那些小夥計,而是個十五六歲的姑娘。
“二嫚啊,你這不行啊,你成天介在這裏抛頭露面的, 被人诟病,找不到如意郎君怎麽辦?”
雲福他們剛坐下, 就聽旁邊一桌的酒客,打着酒嗝兒,對那跑腿兒的姑娘說道。
姑娘叫二嫚,名字倒是通俗。
雲福笑笑, 心想,我的名字就夠土的, 沒想到, 還有比我更土的。
“王大壯, 喝你的酒吧,操什麽心?我不跑堂兒, 你喝啥,吃啥?難道自己跑後面去跟我爹要啊?廢話!”
二嫚竟是個直爽的, 張嘴就訓了那酒客一通。
“哈哈,好,火爆的小性子,大爺我喜歡, 不如你就從了大爺我吧,我保證讓你成天吃香的喝辣的……”
酒客仗着喝了點酒,說話越發的不着調了。
“行啊,你先回去,讓你的糟糖之妻下堂,把你的暖炕丫鬟趕走,對了,你還家中還有老娘哈,我最不喜碎嘴的老太太了,你再把你老娘一并弄走,我立馬就嫁給你!”
“你這個……小毒婦,真是沒人敢娶你了!”
那酒客被她這話給堵住嘴了,讪笑着灌酒去了。
“兩位吃點什麽?”
二嫚幹淨利落地過來,脆生生地問雲福他們。
“給我們來兩屜包子,兩盤子小涼菜,再加上兩碗粥哦……”
雲慶說道。
“嗯,好來,你們等着,馬上就到!”
二嫚欲走,被雲福又叫住,“給我們打包三屜包子,還有一些小菜,等下我們帶走,謝謝你哦,姐姐……”
“哎呀,小妹妹,你這個小美人這樣一叫啊,把二嫚的心都叫得軟了,行,今兒個呢,小菜免費,你可着勁兒吃……”
二嫚說着,對雲福笑得很甜。
“二嫚,幹嘛不給我們免費啊?”
有人問了。
“你們有她長得好看嗎?再說了,你們叫本姑娘姐姐了嗎?來吧,都挨個兒排隊叫我姐姐,姐姐我就給你們大家免了……”
呵呵!
二嫚這話只是引來了吃客們的讪笑。
終究一個個大老爺們,誰肯為幾碟小菜,就稱呼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姐姐啊,那不是自降身價,跌了輩分嗎?
嘿嘿,都慫了吧?
二嫚樂呵呵地去了後堂了。
時間不長,就端出來了雲福他們點的包子跟小菜了。
包子是豬肉白菜陷兒的,餡兒雖普通,但味道不俗,吃起來津香滿口,十分受用。
小菜也不錯,都是自家涼拌出來的,清脆爽口。
這一頓飯,吃得雲福表示很滿意。
雲慶也打着飽嗝兒說,“雲福,下次進城咱們還來這家酒樓!”
“咋?小公子這是吃免費小菜吃上瘾啦?”
二嫚端着一盤子的紅果過來,紅果是當世的一種水果,很甜。
“喏,我再送你一盤子的紅果,你們且就不走了,留在這裏吃上一年半載的吧?”
“哈哈,我們可不敢!”
雲福看着雲慶被窘得通紅的臉,笑起來。
“有啥不敢的,這幾樣都是我家自産的,用不了多少錢,你們就是吃一年也吃不窮我們!”
二嫚說道。
“姐姐,你知道這附近哪兒有鋪子往外租嗎?”
雲福喜歡這個愛說話的二嫚姐姐,名字別致,人更有趣。
“有啊,就他,就那個嚷嚷着很起勁的王大壯,他家的鋪面就要出租,這貨雖然是個嘴上沒把門的,但着實是個孝子,鄉下的老子病了,他得回去伺候老子,這不就急着往外租嗎!怎麽小妹妹,你想要租鋪子?”
“呵呵,姐姐,你看呢?”
“我看?我看不像,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租鋪子幹啥?跟你哥哥一起和泥玩啊?”
二嫚癟嘴。
“姐姐小瞧人!”
雲福不高興了。
“好啦,好啦,你想租,我就幫你砍砍價,這王大壯啊,嘴皮子太壞,得從租金上坑他個三瓜倆棗的!嘿嘿。”
二嫚說道。
“好,等我們回去跟父母商量妥了,就來找姐姐幫忙砍價!”
“好來!”
那邊又有人叫二嫚,二嫚匆忙過去了,又惹得那邊一片笑聲、
“雲福,這個二嫚倒是個直爽的……”雲慶看着她的背影說道,“看她年紀跟咱們大哥差不多,若不是……唉……”
他嘆息了。
雲福也有同感,這個二嫚雖然嘴上不饒人,但卻是個能幹的,挺适合大哥那種悶葫蘆的。
但……唉!
拎着打包的吃的,兩個人出了酒樓。
往前走,就是臨城最寬敞的大街了,這條大街的中間是縣府衙門,衙門門口的兩個石獅子,看起來煞氣挺重的。
“慶哥哥,你看,紅梅姐?”
倆個人正準備去縣府衙門對面的市場,雲福眼尖,一下子就看到紅梅了,她正從縣府衙門出來,額?怎麽她身後跟着的那個人是縣老爺嗎?
雲慶也納悶,好像縣老爺對紅梅的态度很恭順啊!
這怎麽回事?
紅梅什麽時候跟縣衙的老爺搭上關系了?
而且更詭異的一幕是,那縣老爺楊峰徳悄悄給她塞了一個錦袋,從紅梅拿在手裏那錦袋的重量看,裏面東西不少,應該是銀子。
“過來了,咱們閃開!”
雲福扯了一把雲慶,兩個人躲避在街邊的樹後。
卻聽着紅梅哼着小曲兒就從那邊過來了,手中攥着那個錦袋。
再看那縣爺楊峰徳,還畢恭畢敬地在縣府衙門門口目送呢!
這一幕,徹底把雲福跟雲慶弄楞了。
怎麽回事?
紅梅忽然神靈附體,給縣老爺吃了米、魂、丹了?
眼見着紅梅在街角消失了,兩個人這才從樹後出來,都是一臉的迷惑。
在市場上兩人買了一些肉,骨頭什麽的,每樣都是兩份,一份是自己家留的,另一份是給銀鎖家的。
經過成衣鋪子,雲福看着那些衣裳,忽然想起來昨天銀鎖去找雲良的時候,他的衣裳都破舊不堪了,補丁摞着補丁的,而且那補丁的針腳也是不均勻,一看就是出自男人之手,不覺就很是心酸,大老爺們想要養活家,容易,但想要一半當爹,一半當娘,太難。
沒有猶豫,她買了兩身衣裳,一身給雲良,一身給銀鎖。
自家小相公歪着腦袋看着她,她瞪眼,“能不能別争吃争穿的,争口氣,行不行?”
“哈,雲福,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哪兒來的仙女呢,咋心腸這樣好呢?”
哦,原來小相公不是埋怨沒給他買衣裳啊!
目前來說,生意未做,全家人都在這裏坐吃山空,能不用的花費都要省掉。
至于為什麽給雲良買,主要是他現在小孩子心性,跟銀鎖又形影不離的,萬一看到銀鎖有新衣服穿,他沒有,一定會不樂意的。
拎着東西,他們就往回走了。
大包小包的買了不少,走起來也就慢了不少。
雲慶幾乎把全部的東西都拎在手裏,還美其名曰,自己老宅在家裏讀書,沒機會鍛煉身子骨,這呢就是一次頂好頂好的鍛煉機會!
知道他是怕自己累着,說的卻還不讓她有負擔,雲福真覺得自己運氣不錯,遇上了良人。
良人也是人,也是骨頭肉的,所以不能累壞了,累壞了她還心疼呢。
于是又是瞪眼,又是叉腰的,好容易把東西從雲慶手裏接過來一些,這樣兩個人都拎點,走都也快了不說,大家都不累,更重要的是,你心裏有我,我心裏有你,嘿嘿,這感覺說不出來,卻挺得勁兒的。
回到宋家莊,已經是日暮西山了。
他們就手把給銀鎖家買的東西送了過去。
看到雲福給銀鎖買的新衣裳,銀鎖爹激動得直搓手,“哎呀,雲福姑娘啊,說您是福娃,真不簡單啊,還帶能掐會算的,我真在家裏犯愁,明兒個銀鎖相親穿啥衣裳呢,你這就送來了,真是……觀世音菩薩,及時雨啊!”
“啊?大伯,您可別這樣說……我哪兒是什麽觀世音菩薩啊!”
雲福被說的滿臉通紅,跑了。
“大伯,我們走啦……”
雲慶一看她羞跑了,直接把東西都給撂下,他追小媳婦去了。
惹得銀鎖爹在後面喊着,“雲慶,你這個臭小子,離你媳婦一會兒也不行啊?”
雲慶沒好意思回頭,也沒回應。
心裏卻暗想,那是,我媳婦這樣好,我可不得好生看緊了,別一不留神被別的什麽人給拐走了,我上哪兒哭去。
雲福,雲福,你慢點跑,別摔着。
兩個人一前一後就跑回了那小院。
看到他們回來,正帶着雲鳳在門口玩的雲良高興地喊:“弟弟,妹妹,吃……饅頭……”
他手裏舉着的饅頭還是昨天晚上銀鎖家給的。
“大哥,不吃饅頭,吃包子,可好吃啦!”
雲福遞給了他一個包子,把饅頭換下來,看着他三口兩口就把個包子給吃了,眼窩一熱,就想落淚,老天,如果你能讓大哥好起來,我願意少活上十年,只要大哥能好,嗚嗚,疼我愛我的大哥……
“回來啦?怎麽這麽久?”
辛娘聽見動靜也出來了,把雲福手裏的東西接過去。
“娘,我每樣兒都買了兩份給銀鎖家也送過去一份……”
雲福讨喜地說道。
她猜着下句娘就會說,嗯,雲福是個會辦事兒的。
但娘的神情愣了愣,卻說了句,“以後咱們得省着點過日子,錢不能花的大手大腳的……”
“怕啥?娘,咱們有錢!”雲慶說道。
“那個……咱們沒錢了!”
辛娘有些窘,那錢是雲福賺的,卻讓她給禍禍沒了,這話怎麽說都有點說不過去。
“啊?娘,咱們家招賊了啊?”
雲福跟雲慶都是大驚。
“不……不是,晌午你爹來過了,他……”
辛娘的話沒說完,雲慶就在那裏原地轉圈圈了,“我說什麽來着?娘,娘啊,您這可就是太仁慈啊,他們明明就是故意的,先讓大伯三叔來鬧,爹不來,是為了給你個好印象,然後爹就來了,然後你就上當了,錢沒了……”
“我知道我沒經過雲福,就把錢給了你爹,不對,那錢都是雲福賺的,可是你爹說,他得了病了,這病治好得花幾千兩銀子,他不好跟你祖母說,怕她焦急,就……就跟我說了,我覺得好歹過去是夫妻一場,我也不想他有事兒,就……”
“娘,您都給他了?五千兩?”
雲福一直抿着唇,眉心蹙成了一個小結。
“嗯,雲福,娘知道這樣不對……”
不對您還做啊?
雲福在心裏反駁她,但看她神情很小心地看着自己,一副做了錯事的小孩子似的,雲福又不忍心說什麽了,終究娘說的也對,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爹如果真得了病,娘不為所動,那也不是娘的作為啊!
“娘,您怎麽就不明白,我爹沒病,一定是紅梅那丫頭在大伯他們跟前說了什麽,然後他們才想着法兒來騙咱們錢的!”
雲慶這話,雲福也是贊同的。
但娘卻沒想明白呢。
可能歸根于那句話,在愛情裏女人的智商都是零。
娘還是對爹念念不忘的。
這一點,估計誰也改變不了。
“好了,雲慶,事已至此,你再說什麽也沒用,咱們進屋吧,娘他們都餓了,該吃飯了!”
說着,雲福就拎着那包東西往裏走。
“雲福,娘做的不對了,你不要生娘的氣啊!”
辛娘在身後跟着。
我怎麽不生氣?您豈止是做錯了,簡直是大錯特錯,沒準兒這會兒宋家人正在家裏開慶功宴呢,又把咱們趕出來,又把咱們的錢給挖空了,這簡直就是連根拔起啊!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那裏,幸虧之前買下了張叔的船,為船上置辦東西的時候,她拿的銀票剩下了二百兩,不然,就真正的要喝西北風了。
“娘,您吃飯吧,以後我們不亂花錢了!”
呵呵,想要花也得有啊!
雲福對着辛娘笑笑,“這樣也好,咱們沒錢了,也就沒人惦記,倒是能過些天的安穩日子!”
“要不去跟他要回來?”
辛娘說道。
“呵呵,娘,他會還回來的話,就不會來要了,算了,雲福說的對,這次咱們消停了!”
雲慶說着,把包子遞給辛娘。“娘,您吃吧!”
“唉,都是我……不好,怎麽就信了他?”
想到這裏,辛娘的臉色微微發紅,她低下了頭,生怕孩子們看出她異樣的神情來,如果今天宋祈彥不抱她,不強着她做那種事兒,可能她就不會沖動地相信他,女人啊……
辛娘自感愧疚,所以吃完飯就去洗碗了。
雲福要洗,她說,“雲福,你讓娘洗吧,娘不幫你做點事兒,真覺得難受!”
“沒事兒,娘,錢可以再賺……您甭放在心上……”
嗯。
辛娘有些小心地偷看了雲福一眼,雲福的小臉上還是有失望的。
可不是失望嗎?明明只要拿到錢,找到二嫚,那她的開店計劃就能成功了。
現在好了,就算是用這二百兩銀子勉強把店面租下來,可拿什麽資金來進貨?還有,一家大小吃什麽喝什麽?
越想,她越是覺得郁悶,就信步到了後院。
夜色微涼,月光也是淺淡的。
她坐在了小菜園旁邊的石板上,默默地琢磨着下一步要怎麽辦?
“雲福?”
雲慶找來了。
“你回去吧,讓娘看到咱們倆在後院嘀嘀咕咕的,她會多心的!”
“娘也真是的,怎麽能那麽做呢?雲福,你生氣了嗎?”
他湊過來,在月光下很認真地看着她的小臉。
“這也怪我,早就應該預料到這種情況,把銀票都給藏起來好了,唉,沒了銀票,我的農具店也就泡湯了!”
雲福嘴咧咧,有點想哭。
“雲福,你別哭啊……”
雲慶吓着了。
“別大聲嚷嚷,我沒想哭……”
雲福怕辛娘聽見,急忙攔住了雲慶。
“慶哥哥,我剛剛想到了一條道兒,可以繼續做咱們的農具生意,但是,咱們需要一個樣品!”
“你是說那種叫‘漏’的農具?”
雲慶神情一震,“可是,都被他們卸到宋家大院了啊!”
“我知道……”
月光下雲福的眼神熠熠閃閃,眸底帶着一抹異樣。
“你……是說咱們想辦法把‘漏’弄出來?”
雲慶驚訝地看着她。
“嘿嘿,慶哥哥,我發現我想什麽你都知道,這叫什麽?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哦!”
“可是,雲福,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弄出那東西來,難不成咱們去找爹爹,求求他?”
“我們才不要去求他呢!”
雲福對宋祈彥有了意見了。
你抛妻棄子也就罷了,還要追上門來,把錢都給哄騙去了,他怎麽不想想,錢他都拿走了,這幾個孩子還有娘親怎麽活?
如此老爹,不要也罷!
“那怎麽辦啊?翻牆頭進去,我倒是能行,可是,那‘漏’好大的,我背着它再根本也爬不上牆頭了啊!”
雲慶撓頭了。
“嗯,這是個問題,不過,也許咱們不用爬牆頭呢!”
“什麽意思?”
雲慶不解。
現在大伯還有三叔他們兩家都住在二房那邊,稍有點風吹草動的,估計就能把他們驚動了。
那樣別說是“漏”弄不到手,就是人也甭想出來了。
“真是郁悶,明明是咱的東西,不然咱們就正大光明地上門去要!”
“他們若是不給,咱們再跟他們打一架?”
“那怎麽辦?”
雲慶沒轍了。
“我有個主意……不過,這需要兩個人來配合我們……”
誰?
雲慶不解。
“慶哥哥,你聽我說……”
雲福把嘴唇靠近雲慶耳邊,如此這般地給雲慶說了一遍。
雲慶聽完,有點猶豫,“這樣真行嗎、萬一不行,可就連累她了?!”
“那你說怎麽辦?”
雲福也覺得風險是有的。
可是,除了這個法子,別的,他們也想不出來。
眼見着開店開不了,做單品買賣也做不成,那這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啊?
第二天一早,雲慶就找了銀鎖帶着雲良去了小河邊了。
辛娘問他們去做什麽,雲慶說,去抓幾條魚來給大家改善一下生活。
天都要黑了,他們才回來了。
辛娘問他們中午怎麽沒回來吃飯,雲慶說,在山中摘了野果子吃,沒餓着。
“哦。”辛娘也沒精神,她白日裏偷偷去見了一下宋家隔壁的鄰居劉嬸,問她關于宋祈彥的病,劉嬸很意外,說,沒聽說宋家老二得什麽毛病了啊?
回來一路,辛娘都在懊悔。
她明白,自己又被宋祈彥再一次愚弄了。
中午飯也沒吃,就躺在炕上生悶氣。
雲福過來勸了幾句,也沒再勸,她心裏覺得娘親是得多個心眼了,不然以後還得上當,經不起別人三句半好話,就把自己心肝肺都掏給人家了,那不是傻嗎?
晚上,雲福做了魚。
魚是雲慶他們從河裏抓來的,個頭不小,有三斤重的樣子,滿滿的熬了一鍋。
盛出來一些讓銀鎖端回家了。
大家這才圍坐在桌子旁吃起來。
辛娘也下來了,可能是看着幾個孩子都在忙乎,她自己卻鬧情緒有些不好意思吧!
雲福沒說什麽,給辛娘盛了一碗湯,“娘,您多喝點湯,這魚湯有營養。”
“嗯,雲福,娘真是……”
“娘,看看您,又來了,咱們不是說好了,那事兒過去了,財去了人安穩,挺好的!”
雲福笑着給她又拿過去一個小饅頭。“吃吧,娘,咱們會過上好日子的!”
“嗯。我信雲福的!”
辛娘接了饅頭說道。
吃完飯,銀鎖又回來了,跟雲慶他們湊在書房裏嘀嘀咕咕說了半天,雲福刷幹淨碗,也進來了,“銀鎖,你見着茗珠了嗎?”
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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