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春閨夢人
“爹爹可是有什麽煩心事?”送走了顧子期,林月白才端了茶水送到姜承疇手邊,她腕上帶着米粒大小的翠玉珠子,顯得一雙小手更加纖細。
“月白過來坐。”姜承疇難得見到女兒,眼角的紋路加,深慈祥的招手。
林月白見姜承疇喚她,連忙摘了小帽,露出一頭烏黑的秀發,甜甜的坐到姜承疇對面,“爹爹。”
“好孩子。”姜承疇點頭,這才上下把女兒打量了個夠,沒瘦不過也沒胖,這孩子打小就是個可憐的,身子骨弱,怎麽都養不出肉來。
她娘親走的早,礙着她的身份,又不能接回府中,只好養在外頭,同樣是他的孩子,當元容被兄長族人寵的恨不得給她摘月亮的時候,月白卻只孤孤單單的呆在宅子裏,她無法和元容一樣去踏青采蓮,不能跟着女先生去讀書識字,除了顧子期,年幼的她鮮有玩伴。也虧得女兒乖巧,這麽些年她越長越像她母親,連性子都随了個七八分,見到他也不哭不鬧,怎麽看怎麽惹人疼,也讓他每次相見,越發覺得對不住她們母女二人。
這會看見她手腕上的珠子,那是當初他離開蜀國的時候送給她的母親的,他說過會回來,可她終究沒等到,又忍不住有些難過,“是爹對不起你。”
“爹爹待月白極好。”月白搖搖頭,伸手握住的眼見的手掌,笑的一臉單純,“表哥跟女兒說了,等入了南晉,女兒就可以不用再躲躲藏藏得過日了。”
顧子期方才的話,她多多少少也聽得懂,都走到了這一步,只要姜承疇邁過這道心坎,等着的就是另一個開始。
她是姜家的血脈,她是顧子期的表妹,她是錢河郡主的獨女,她才是天之驕女,可是從小到大,她所有喜歡的想要的,都被元容奪了去,父親的疼愛,姜家小姐的榮耀,還有她的表哥。姜元容可以嬌滴滴地喚他子期哥哥,而她呢,那麽些年連句表哥都不能叫,就怕中間出了差池,只能疏遠的喚他公子。他整日裏陪着那個軟綿綿的小丫頭游湖打獵,從一開始的不高興漸漸變成了張嘴閉嘴都是元容的名字,哪裏受傷了,又看上了哪家的胭脂,看了什麽戲,繡了什麽花,直到現在她都還記得,那時候的顧子期心裏裝的都是那個丫頭,可明明她跟他才更親近才對,小時候伴再一起玩耍的是她啊。那時候姨母還活着,她那麽美那麽慈祥,她每每跟着母親去姨母家做客,那個溫和的女子都會把她抱到懷裏,她說月白這麽可愛,以後定要嫁到宋國公府來給姨母做兒媳。
可是後來,宋國公府沒了,母親、姨母全都沒了,她也從個備受寵愛的小姐變成了寄人籬下的外室女,那種日子她過了二十年,等了二十年,她不想再繼續。
“只是平林肚子裏那個終究是個心思。”姜承疇的聲音拉回了月白的思緒,她擡頭看着他,眼裏寫滿了一個女兒對父親的孺慕之情,姜承疇拍拍她的手背,繼續道,“你以後真跟了子期,終究太委屈。”
平林公主不是問題,可是她肚子裏的孩子呢?虎毒尚且不食子。
“女兒只要跟爹爹和表哥在一起就很開心了。”林月白歪着頭想了片刻,眼睛彎彎的笑道,“表哥定會對我好的。”
“傻丫頭。”姜承疇伸手點了下她的眉心,笑捋着胡須。
陽光灑入室內,元容托腮看着在一旁作畫的趙衷,窗戶微微的露出一絲縫隙,風兒努力地從窗外擠進來,帶着涼涼的寒氣,緩解了室內的悶熱。
“容兒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許是元容的目光太炙熱,看的趙衷有着點點的僵硬,他努力擺正自個的姿态,畫完了了最後一筆,雪中寒梅盛開,紅的紮眼。
“我是喜歡才看你的。”元容見他收筆,連忙拎着裙子跳下美人榻,她沒穿鞋,小腳丫踩在紫色的地毯上,越發的透明白皙。
趙衷低頭看了眼,搖頭把眼前的筆墨推到一側,面前的桌案立刻空了一片出來,“你莫要鬧,等真染了風寒,就笑不出來了。”
“才不會呢,我每日都要飲碗姜湯的。”元容低身鑽到趙衷懷裏,撐着他的肩膀微微一躍,就坐在了他方才作畫的書案上,晃着腳丫跟他平視,看着看着,臉上就染了一抹緋紅,貝齒輕咬着唇瓣,元容雙手還環在他脖子上,“我今晚可不可以住你這兒。”
“你……”
“我前兩日只是打了噴嚏,你就跟躲瘟疫似的躲了我兩天。”元容又想到了那日在密室,她好不容易丢掉女兒家的矜持,說出了想與他做真夫妻的意思,沒想到後邊打了兩個噴嚏,被趙衷尋到借口,整整兩天都沒見她,每每過來,都被順喜打發出去,這次,她也是真惱了,索性帶着勺兒闖了進來,就看到說身體不适的男人正立在桌前畫梅。
元容往前挪了挪身子,靠的趙衷更近些,鼻息中都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元容本就生的貌美,這會又溫和的跟只曬暖的貓兒似的,擡着小爪子撓他,“我是個姑娘。”
你不能老拒絕我。
室內的通着地龍,被燙的溫熱的空氣在室內橫沖直撞,趙衷垂眼看她,就見她黑曜石般的眼睛裏流光溢彩,然後她笑眯着眼,手上就使了力道,唇瓣相碰,女兒身上的幽香撲面而來,她的唇很柔軟,就這麽緊緊貼着他一動不動,青澀的不得了。
“容兒不要後悔。”趙衷的手掌放在她的腰間,碾磨間低沉出聲。
“無悔。”話音剛落,人就被翻身壓在了桌面上,硯臺筆洗被打落一地,元容看着覆在身上的人有着片刻的恍惚。
下一刻,腰間的葡萄帶就被人解開,然後一張帶着溫熱的手掌撫上了她的肌膚,所到之處帶着點點的顫栗,趙衷的吻印在她的額頭上,鼻尖上,然後一路下滑,細碎的吻落在胸脯上,激的元容打了個顫,剛要輕呼出聲,胳膊就被趙衷舉過頭頂,然後吻又覆到了唇上,把她方才的聲音全部含在了口中。
春風生绮帳,暖意入書房。元容圈着趙衷的脖頸,心瞬間就靜了下來,她忽然覺得,這個世間忽然變得好安全,好安全。
“咱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元容的聲音很輕,趙衷沒回話,她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手裏緊緊握着之前趙衷雕給她的白玉燈籠,這輩子,有人陪,有人等,足夠了。
等元容再醒過來,月亮早已爬上半空,她身上被換了件幹淨的衣裳,趙衷正坐在床上,背對着她,她順着他的方向望去,窗戶開了一掌寬的縫隙,能看到外面的枯樹和皎潔的月光。
“醒了?”感受到一片柔軟貼在他的背上,趙衷摸摸從後邊環繞過來的小手,頭微微後仰,正好低到元容的頭頂。
“你在看什麽?”聲音還帶着未醒的甕聲甕氣,元容用腦袋在他身後蹭了蹭。
“今晚的月色真美。”趙衷轉身,讓出半個身子,讓元容看。
室內沒有點燈,月色更顯明亮,元容抱着趙衷的胳膊,頭剛離開他的後背,就又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嗯。”
兩個人也不說話,就這麽坐在床榻上,安靜的看着窗外的月亮,鵝黃的窗幔被風吹得微微鼓起,帶着布料摩擦的聲音。
“我想和正度看一輩子的月亮。”溫暖從身邊傳來,元容把他的胳膊抱的更緊了些。
“好。”許久後,身旁的男人才開口,“如果這輩子不夠,下輩子你早點來尋我,我帶你去草原上騎馬,那裏的月亮又大又美,一伸手就能摸到。”
“打鈎。”元容伸出小指,夜色中,表情看得有些不太真切。
“君子一諾。”拇指相印,趙衷又勾着元容的小指尖搖了搖,笑着伸手把她攬在懷裏。
“我還沒有去過草原。”
“以後帶你去。”
“什麽時候。”
“大概。”趙衷輕拍着元容的肩膀的手一怔,又不留痕跡的繞過她的腰身,“等天下太平吧。”
“哦,那我等着。”身邊的聲音軟糯糯。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容兒啊,你別等了好不好QAQ
(衆人:我要打死作者!!某桃:放開,讓我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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