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秦棠腦袋一嗡, 驀地瞪大眼睛, 努力在黑暗中看清他的臉, 愣愣地看着他:“你說什麽?”
“我說。”他低頭, 腦袋向右。傾斜,在她右邊臉蛋靠近嘴角的地方, 親了一下,“那小流氓親的這兒,對吧。”
一觸即離的親吻。
秦棠徹底懵掉了, 眼睛緩緩瞪大, 屏氣看着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想起來沒有?”蔣川已經松開她的手, 勾起一邊唇角, “不是說印象深刻嗎?這麽記仇還想不起來?”
她低着頭, 摸了摸自己的臉,後知後覺地惱羞成怒起來,揚手就要打人。
蔣川捉住她的手腕, 秦棠面紅耳赤,覺得被人占了便宜, 還被人耍了, 怒道:“你松手!流氓!”
蔣川:“……”
他還是流氓,不過把小字去掉了。
适應了黑暗, 已經能看清彼此的眼神,她眼底憤然,蔣川意識到自己惹惱了她, 但他并不後悔,有些事不能永遠是秘密,既然她記得那麽清楚,他也記得,就不必隐瞞。
……
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蔣川那年十歲,記事很清,山區的孩子生活貧窮,沒穿過幾次新衣服,沒吃過幾顆糖果,更沒見過世面,當年秦棠跟父母參加公益活動,大概很多像他那樣半大的孩子都對她記憶深刻。
她穿着公主裙,長得白白的,小小的,眼睛很大,總之很漂亮,也很可愛。
在那所貧困的希望小學裏,他跟很多孩子一樣,每天走很長一段山路出來上學,城裏人對他們來說很稀奇,尤其像秦棠那樣漂亮得過分的孩子,他們從來沒見過。
她抱着餅幹糖果分給比她大很多的孩子,小小的人兒,一本正經地。
蔣川站在窗外看她,然後她母親看見他了,把一堆糖果零食塞進小秦棠懷裏,指着窗外,在小丫頭耳邊說了什麽,然後小丫頭就抱着一堆零食走向他,中途零食掉在地上,她蹲在地上撿了很久都沒撿完,沮喪得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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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着小腦瓜,委屈地嘟着小嘴巴:“爸爸,安安撿不完……”
最後,是她父親幫忙撿起那些零食。
她抱着零食走到他面前,有些邀功地看他,聲音也是小孩特有的奶音,軟蠕蠕地:“哥哥,給你糖。”
小時候的蔣川匪性挺強,跟別的孩子不太一樣,對那些糖果餅幹沒多大興趣,雖然他一年也吃不到一次,但他就是不饞。
蔣川不像其他孩子那般去接,就盯着她看,覺得她眼睛眨啊眨,特別好看。
小丫頭很茫然,她想把東西遞給他,小胳膊一松,東西再次掉在地上。
她噘着小嘴看他,又去盯着地上的東西,認命地蹲下小身子開始撿,還是跟之前一樣,怎麽也撿不完。
小丫頭求助地仰頭看他。
蔣川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白嫩軟綿的臉蛋,小丫頭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吓到了,往後退了一步,被地上的零食包裝絆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癟着嘴一副快哭的模樣。
蔣川把她拉起來,說:“我不要糖,你親我一下。”
他盯着安安,見她依舊保持着那副快哭的表情,匪性上來了,忽然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小丫頭再一次被他吓到了。
下一秒,“哇”地一聲咧開嘴,哭得天崩地裂,一邊哭一邊吧嗒吧嗒地轉身跑,“哇嗚嗚……媽媽……”
當時,所有人都看他,蔣川畢竟只是個十歲孩子,當時也慌了。
好在,她父母沒責怪他。
過了一會兒,哭得眼睛紅紅的小丫頭又抱着一包糖過來。
蔣川看她樣子很可憐,本來想好好地去接的。
結果,那小丫頭一把将糖果砸向他,轉身就跑。
……
後來兩三年,秦棠父母又去過一次希望小學,蔣川記得他們。
再後來走出山區,在電視上見過秦棠父母,看過秦棠母親演的電視劇電影,就是沒見過秦棠,她的小名叫安安,他以為她的名字就叫安安。
沒想到,這麽多年,秦棠又來到了他身邊。
蔣川很清楚,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蔣川捉着她的手腕,啧了聲:“真要打?”
秦棠咬着唇,不說話。
當初是她自己說的,要親了她就給兩耳光,蔣川絕對是故意的。
靜默幾秒,蔣川松開她的手,往前靠了靠,匪性十足地說:“來,打吧。”
秦棠手停在半空,看見他嘴角的傷,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最後,一巴掌拍在他胸口,他渾身硬邦邦的,打得她手掌發麻。
憤憤地轉身,躺回自己床上,拉高被子蓋住自己。
秦棠縮在床上,毫無睡意,想着剛才蔣川親的地方,連嘴角都沒碰上,他的唇很熱,好像熱度一下蔓延到了嘴角,隐隐發燙,她忍不住踢了下床板。
……
蔣川靠回牆上,在黑暗中勾了下嘴角,說:“給過你機會了。”
……
第二天早上,辦理出院手續。
曹岩把蔣川的車開到醫院樓下,把車鑰匙抛給他:“車給你修好了。”
蔣川伸手接住,曹岩看向面無表情的秦棠,秦棠發現他是前晚在馬路上救了她的人,這才笑了笑。
蔣川瞥她一眼:“曹岩。”
秦棠說:“之前的事,謝謝曹先生。”
曹岩?她看向他,又說:“曹晟是你哥哥?”
曹岩笑笑:“對,親哥。”
秦棠看他一身便服,又問了句:“你是警察?”
曹岩沒有隐瞞:“嗯。”
秦棠又對他笑笑,餘光瞥向蔣川,既然蔣川跟曹岩是朋友,那他以前是做什麽?直覺他不僅僅是義站負責人,小小運輸公司老板這麽簡單。
蔣川看向她,說:“你先上車。”
秦棠仍舊沒給他好臉色,倒是乖乖坐上副駕駛去了。
蔣川跟曹岩走到一旁,曹岩遞給他一包煙,兩人踩着花壇抽了根,曹岩說:“趙乾和昨晚已經離開榆林了。”
蔣川吸了口煙,腳在泥土裏碾了碾,說:“你們派人跟了?”
“沒有。”曹岩說,“我哥說先別跟,免得打草驚蛇。”
“他怎麽出獄的?”
“趙乾和在監獄裏立過幾次功,然後減了刑,不過監獄的事也有些蹊跷,巧合了些,幾次都是趙乾和搶了功。”
“啧。”
“肯定有人幫他,至于是誰,我們也沒證據。”
蔣川咬着煙,微皺起眉,“其實我們心裏都有底,就是沒證據。”
曹岩在他肩上拍了拍,“你先回去吧,身上傷還沒養好呢,回去跟我哥照應着,總能把那些狗東西揪出來。”
蔣川撚滅煙頭,扔進垃圾桶。
潇灑轉身:“走了。
……
秦棠一看見他上車,立刻閉上眼睛睡覺。
蔣川靠着椅背,盯着她看了一會兒,說:“安全帶系上。”
秦棠:“……”
就不系。
他靠過去,半邊身子壓在她身上,伸手去拉安全帶。
秦棠立刻睜開眼,發現他正低頭看她,嘴角淡淡地笑着,就等她睜開眼。
秦棠瞪他一眼,搶過他手上的安全帶,“你滾開,我自己系。”
蔣川吸了一口氣,靠回去,發動引擎。
小姐脾氣還挺大。
秦棠又靠了回去,頭一歪,繼續睡。
反正就是不想跟這個流氓說話。
蔣川也不急——
六個多小時的車程,中途兩人在服務站吃了碗面,上了個廁所。
接下來路途不停,一路回到西安。
經過市區,蔣川找了個停車場停車,秦棠看他,也不說話。
蔣川把她拽下車,她皺眉問:“幹嘛呀?”
蔣川拽着她走了一段,停在商場外,松開她,說:“去買個手機。”
他率先走進去。
秦棠楞了下,她本來想明天再來買的。
擡頭看了眼,跟在蔣川身後走進去。
手機不用挑,就買她原先用的那款。
蔣川見她選好,準備去付錢,秦棠拉住他:“你幹嘛?”
蔣川說:“手機壞了,責任在我。”
秦棠哼了聲:“那我相機還壞了呢,你怎麽不說給我買個相機。”
蔣川:“……”
他抿緊唇,盯着她,說:“相機先欠着。”
秦棠:“你還欠我八十七萬。”
蔣川下颚緊繃,隐忍:“秦棠!”
“幹嘛。”她有恃無恐,瞥見他黑沉沉的眼睛,有些後悔,她好像不應該這麽去刺痛一個男人,這個世界上,衡量一個人的價值不是金錢。
秦棠拿過新手機,低下頭,伸腳踢了他一下,小聲說:“去付錢啊……”
手機買好了,蔣川走在前面出了商場。
秦棠看着他高大健碩的背影,默默跟上去。
上車後,秦棠擺弄自己的新手機。
蔣川開車,回義站。
阿绮跟小城正在院子整理包裹,兩人不知因為什麽打鬧了起來,阿绮一把将包裹扔過去,砸在小城身上。
聽見汽車的聲音,連忙站起來。
很快,黑色吉普開進院子。
阿绮興奮道:“蔣哥回來了。”
小城也站了起來,咧開嘴笑。
蔣川拉開車門下車,阿绮和小城臉色都變了,“哥,你咋受傷了?”
“沒什麽,碰見幾個……無賴。”對榆林的事他不願多說,“等會兒把車洗一下。”
秦棠站在另一側,剛才他是想說“碰見幾個流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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