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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川跟曹晟約在一家巷子裏的早餐店,桌上還坐着另一個男人, 四十歲出頭, 長相周正,目光銳利, 是當年他剛進警隊的隊長韓成, 如今已經是局長了。
曹晟對他招手:“這裏。”
蔣川走過去, 看向男人,恭敬道:“韓局長。”
韓成手往下壓:“行了, 坐下說。”
蔣川在他們對面坐下, 這家早餐店是隊裏一同事的父母開的,外面擺了座椅,早上空氣好,客人都喜歡坐外面,就他們三個坐裏面, 倒也清靜。
蔣川跟韓成已經幾年沒見了。
進警隊第一年, 韓成拍着他肩,說:“小夥子,長得挺結實啊!”
韓成打量着蔣川,像當年那樣拍拍他的肩膀:“變結實了啊。”
蔣川笑了下,“還行。”
當年被撤銷警籍,他也有過不甘,也求過人, 時過境遷, 這麽多年過去, 現在想想,其實也沒那麽嚴重,離了警隊,他一樣還得活着。
韓成和曹晟對他一直心有愧疚,覺得當初沒保住他。
曹晟找他的時候,他說:“我沒什麽心願,也不像當年剛被撤銷那會兒,總想着回去,我現在就想你們早點把姜坤抓了,我心裏也好過,對林昊有個交代。”
後來秦棠來了,曹晟問他願不願意加入這次行動。
其實,不管秦棠來沒來,有這個機會,他都會義無反顧。
她在。
他更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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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看似平靜,其實最害怕愛的人離開。
韓成看着他,問:“聽說秦棠那姑娘在義站裏住着?”
蔣川說:“嗯,她是公益基金負責人,來這兒是有事。”
“哎。”韓成嘆息一聲,“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們還是碰上了,她知道那件事嗎?”
緣分這東西,真說不準。
蔣川沉默,眼神漸漸暗淡,“等任務完成,我會跟她說清楚。”
韓成以長者的身份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那件事不全是你的錯,任務中出錯是可以允許的,你也別想着了,這件事過後,我會跟上面申請。”
“都過去了。”蔣川語氣淡淡。
“不想回來了?”韓成微微詫異。
蔣川沒說話。
曹晟打岔:“這幾天義站沒受影響吧?”
蔣川:“沒有。”
曹晟點頭,跟韓成吃完早餐,三人走到外面,坐進車裏。
韓成說:“這次是兩隊行動,另一隊是陳隊那邊,他們有人潛在姜坤身邊,具體是誰不知道,我們說好了兩隊互不幹擾,如果你們碰上了,別誤傷,都謹慎行事。”
蔣川心裏隐隐有了猜測。
曹晟說:“昨晚,趙乾和在拍賣會和姜坤的掩護下,肯定進行了一場不正當交易,姜坤不僅知情,還當了掩護,不過以姜坤這幾年的動向來看,他已經很少近距離參與這類交易了。”
蔣川:“這種引火燒身的事,姜坤确實不會做,除非趙乾和或者趙乾和的交易方威脅他。”
韓成笑了笑,是那種志在必得的笑。
“行了,你們都猜透了,現在緊密監視趙乾和是首要任務,這次絕對不能像上次那樣,只抓一個趙乾和,漏了姜坤這個大混蛋。”
蔣川笑了下,眼睛看向窗外。
目光越飄越遠。
……
臨走前,曹晟交代他:“你小心點。”
蔣川點頭,轉身走了。
他去了一趟運輸公司,呂安已經在那邊了,車庫裏只剩一輛車,這車是明天要跑山區送物資特意留下的。
呂安正跟司機交代事情,回頭看見他,揮了揮手,讓司機忙活去,朝這邊走來,“最近生意不錯,單子也多,我們是不是應該再買兩輛車?”
錢目前是有一些的。
上次撞車對方索賠87萬,是秦棠給墊的。
他們的車沒有買全保,不過還是賠了一部分。
蔣川倒出一根煙,點燃抽了幾口,輕彈煙灰,“明年吧,算我欠着,這錢先給秦棠。”
呂安知道他不想欠自己女人的錢,“說什麽欠不欠的,不過那筆錢不夠還。”
蔣川:“我手頭還有一些,湊湊差不多了。”
呂安笑笑:“其實,你跟她都這關系了,緩一緩也行,那些錢是你老婆本吧?”
蔣川笑了,“再賺就成。”
這些年,他賺的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普通姑娘家可以接受,但秦棠确實不行,她一部相機一個鏡頭,一個包一個手表,每一件都算奢侈品,他想送,還真有些困難。
不過,她要是願意。
他有多少給她多少。
兩人聊了一會兒,蔣川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回去一趟。”
昨晚他過分了,也不知道秦棠怎麽樣了。
呂安眯了下眼,賤兮兮地說:“确實該回去看看,我出來的時候,她還沒起。”
蔣川皺眉,呂安連忙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早晨起來放水,你放心,也就我聽見了。”
那會兒天剛灰亮,那聲音,聽起來挺慘,又嬌媚到骨子裏。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幻覺,再一聽,從蔣川屋子裏傳出來的,便知道怎麽回事了。
蔣川也沒想被人聽了去,有些煩躁,扔掉煙頭用腳碾滅,“別在她面前說。”
“行行行,我知道。”這點分寸,他還是懂的,大老爺們開玩笑,也開不到姑娘家頭上。
蔣川走了,路上給秦棠帶了份涼皮。
她就愛吃這東西。
回到義站,正好12點。
阿绮跟小白正準備去叫秦棠起床,桂嫂午飯快做好了。
蔣川叫住她們:“都呆着吧,我去叫。”
他朝樓梯口走,阿绮和小白看了看,小白說:“蔣哥上樓,他順便叫了,我們去廚房幫忙吧。”
院子裏空了。
只有黑虎四處打轉巡邏。
蔣川推開房門,屋子裏窗簾遮得嚴實。
昏暗,暧昧,殘留着歡。愛氣息。
被子裏隆起一包,修長白皙的一條腿露在外面,圓潤的腳趾頭輕輕勾着。
他關上門,走過去。
秦棠睡得沉,裸。露的肩頭全是印子,卷翹的睫毛安安靜靜地垂着,她皮膚瑩白,眼底那點青灰一目了然,蔣川有些心疼了,彎腰,伸手去摸她的臉。
手剛一碰,她立刻縮了縮脖子。
蔣川手僵在半空,無奈地笑了笑。
他把東西放桌上,坐床邊把人撈起來攏懷裏,秦棠迷迷糊糊,總算睜開了眼,看見他還有幾分茫然,隔了一會兒,才想起昨晚慘烈的戰況,身體頓時僵住:“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嗓音沙啞,幾絲柔媚。
蔣川手摸進被子裏,她連忙躲開,雙腿一扯,立刻疼得皺眉,這具身體像是被拆了似的,尤其是身下,這疼,感覺比第一次好不了多少。
蔣川按住她:“別動,我也不是鐵人,不碰你了,我給你看看。”
秦棠不動了,任他摸到腿根那處軟膩。
他摸到大腿,小腿,輕輕揉捏,力道适中,秦棠眯起眼睛,輕輕哼哼,“要是有浴缸就好了。”
泡個熱水澡,比按摩管用。
蔣川低頭,貼着她耳邊:“去酒店?”
秦棠睜開眼,眼睛濕潤晶亮,他正看着她,勾起一邊嘴角,“想去嗎?”
有點心動。
秦棠咬着唇,點頭:“想。”
蔣川淡笑,揉了一把她毛茸茸的頭發,“那就起來,吃點東西,下午帶你出去。”
秦棠:“你有空嗎?”
蔣川:“有。”
她來這一趟,他也沒怎麽陪過她,一個下午一個晚上的時間還是有的。
秦棠動了一下,臉色又是一變,擡頭瞪他:“我都快成廢人了。”
蔣川低笑,“體力太差,以後多鍛煉。”
秦棠:“……”
她自覺體力還不錯。
蔣川去給她拿衣服,把她頭發揉得亂糟糟,“要我給你穿麽?”
秦棠扯過裙子,“不用,你滾遠點兒。”
蔣川拉了張椅子坐邊上,摸出煙盒,看着她慢吞吞的動作,提醒了句:“給你帶了吃的。”
“什麽?”
“涼皮。”
她眼睛微亮,“哦。”
蔣川彈了彈煙灰,聽見樓下喊人的聲音,桂嫂飯菜做好了。
秦棠剛下床,看見桌上的涼皮了,“你下去吃飯吧,我不下去了,我就吃涼皮就行。”
蔣川知道她不好意思,也不勉強,站起身說:“行。”
他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眼,秦棠坐在床上,臉色不太好,正看着他:“你快去,別讓他們等。”
她這個樣子下樓多不好,要是被他們看見她從蔣川房裏出去,更不好。
她要洗臉刷牙,收拾自己,至少得20分鐘。
蔣川覺得她這樣挺可愛,很享受她此時的态度,笑了笑,“吃完東西休息一會兒,下午我們出去。”
秦棠沒說話,低頭找拖鞋。
穿上拖鞋,擡頭,他還在。
蔣川笑了聲,帶上門出去了。
秦棠走到窗前,拉開窗簾,陽光正好。
他們有大好的時光。
毫不奢侈。
他一個人下樓,阿绮問:“秦棠姐呢?”
蔣川拉過椅子坐下,“不用管她,她今天不想吃飯。”
阿绮:“啊?那她吃什麽?”
蔣川:“下午我要出去一趟,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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