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

龔昊天看着她,無聲嘆口氣。

接着,他熄火,下車,走到副駕駛座,打開車門,牽起她的手,拉着她進入自己買沒多久的別墅。

此處連他父母都還沒有機會過來坐坐,想到她是第一個光臨的人,他嘴角微微上揚。

“龔昊天。”如斯被他一路往前帶。

他們穿過厚重的大門、二樓大廳,她還沒來得及細看,便被他拉上二樓的房間,穿過房內的小廳,走到浴室門前才停下腳步。

龔昊天要她待在原地別動,自己在房間裏拿了幾件東西,包括幹淨的睡袍,往幹濕分離的浴室裏放。

“先去洗個澡。”準備好東西,他催促道。

整棟別墅雖然已經裝潢好一段時日,但真正使用的空間不多,二樓房間只有他的房間使用過,不過嶄新的生活用品倒是準備了不少。

“現在是洗澡的時候嗎?”如斯雙手抱胸,跟他對峙。

“對你來說,現在就是洗澡的時候。”龔昊天看她頭發還濕着,身體也淋了雨,不盡快洗個熱水澡,他怕她會感冒,“先去洗,給我點時間打電話。”

“我想聽。”她想知道細節,什麽都不知道她很難受。

“我不要你聽那些。”龔昊天專注凝望她的眼眸,“我保證,等你洗好我會給你一個說法。”

如斯微微則頭,看見他眼底赤裸裸的堅持和憐惜,感覺一股熱氣從心窩暖到全身。

“先洗個熱水澡,否則你會感冒,我安排下。”龔昊天輕聲誘哄,說完,當真走到床頭,拿起話筒,回頭看向她,嘴裏催促道:“還不快去。”

如斯呆愣站在原地,狐疑看向他。“你答應幫忙了?”她甚至還沒開始試着說服他?

“很顯然,不是嗎?”他寵溺一笑,卻也覺得有些哀怨,看來她并不信任他。

“你為什麽這麽輕易就答應幫舞能?你們非親非故”

“快去,否則我要反悔了。”他威脅道。

他才不會反悔!如斯沒把他的警告放在眼裏,定定的看着他說道:“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麽,但……還是謝謝你。”

即使他願意忙,她也搞不慬自己為什麽突然覺得很有安全感,明明舞能還沒找到,但她就是覺得事情已經解決了一半。

龔昊天直盯着她看,許久後,緩緩開口,“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道謝。”

如斯又看了他一眼,轉身進浴室洗澡,不到二十分鐘就把自己打理于淨。

“洗好了?”龔昊天一手握着話筒,笑看着她說完這句話,又低頭說了幾句才結束通話。“是不是舒服多了?”

“事情怎麽樣了?”如斯顧不得身上只穿着嶄新的雪白浴袍,主動走向他。

“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嚴重。”他低沉的嗓音很具安撫效果,拿過一旁早就備好的柔軟毛巾,輕柔的幫她擦拭着帶着幽香的發。

如斯輕嘆口氣,像滿足也似無奈。

“事情到底怎麽了。”現在可以說了吧?

龔昊天像沒聽見似的,專心擦拭她的發。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這很要緊,不是開玩笑!”如斯皺眉,一把搶走他手中的毛巾表示抗議。

“我是沒有認真聽。”他誠實的回道,事實上,他的注意力都在她美麗的頭發。

聞言,她把毛巾往床上一扔,急欲離開。她真是個大笨蛋!憑什麽以為人家一定要幫她的忙?幫的還是這種忙。

龔昊天一伸手,長臂橫過半空,輕易握住她左手腕,成功阻止她離去,自信笑道:“但一句也沒漏聽。”

根據剛才的消息回報,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件事會在他們這方的控制下,朝完美的落幕前進。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一切都是有心人的安排,只是他想去弄清楚一件事。

“真的?舞能找到了?”如斯不敢置信事情竟會這麽順利。

“真的。”龔昊天微彎下身與她平視。“我保證你一覺醒來,所有事情都會解決。”

“我怎麽可能會睡得着!”如斯皺緊眉頭,懷疑他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今晚你暫時睡我房間,如果醒來我不在你身邊,打這個電話,白天有阿姨會過來別墅打理,她會照顧你。”

“如果你不反對,我想跟你一起等消息,沒看見舞能我不放心。”她自由的右手主動握住他的手。

“我反對。”他低沉溫柔的嗓音像在催眠她,心疼的看着她眼下的黑眼圈。

“你必須睡,你累了。”

如斯看着他的雙眼,毫不猶豫的反駁,“我沒有。”她一點都不累,精神好得很。

聽見她的話,他只是寵弱地笑了笑,輕哼道:“如果不想睡就到床上躺着,我很快回來。”

等如斯回過神,眼前哪還有他的人影?

看着早被阖上的房門,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他把房間讓給她睡,那他要睡哪裏?再說了,她根本就不想睡在這裏!

狡猾的家夥!如斯低咒一聲。

回頭打量着這張床,挑起眉,雙人枕頭?她想起今晚遇到他的時候,他身邊有多麽不缺乏女伴,她突然覺得極不舒服。

想起在餐廳相遇的那次,他們一群人當中的幾名漂亮女性,也常把視線放在他身上,或者朝他抛媚眼。

他的異性緣一直都很好,國中時期不僅是班上白馬王子排行榜的第一名,連外校女生也常會偷偷跑來看他。

如斯躺上床,望着他每天看着的天花板,喃喃自語,“我一定睡不着……”

于舞能被關在一個巨大黑暗的倉庫內,漸漸轉醒。

啪!一聲機器的開關聲,仿佛就在耳邊響起,緊接着,刺眼的白色燈光毫無預警地直射向她。

“舞能小寶貝,最近好不好啊?”

于舞能一聽,立刻認出是誰,她陡然瞪大雙眼,“連叔叔?!”

“啧!果然是我兒子愛的機靈丫頭。”一名瘦小如枯枝般的男人,眼睛裏閃着精光,從黑暗中走出來,站定在她面前。

“我和 Peter早就解除婚約了。”于舞能慢慢地将憤怒聚到雙眼,向來柔和的眼睛,此刻正跳躍着兩簇火花。

男子猛地發出一陣瘋狂大笑,笑聲在空曠的倉庫裏回響久久,令人毛骨悚然,一雙喪心病狂的爆裂雙眼怒瞪着于舞能。

突然男子的怒氣像炸彈般爆炸開來,他大聲吼道:“我當然知道!你這臭婊子說服那些白癡,說是什麽沒有感覺的兩個人在一起只會痛苦,呸!”

男子無預警的欺身向前,手緊握住一支細長的粗針,緩緩刺入于舞能豐滿的左胸。

于舞能的五官痛地皺起來,血珠緩緩滲了出來,但她卻忍住不發出痛哼。

“社交圈裏有長眼睛的人都知道,其實根本就是你移情另戀,不要我兒子,跟一堆亂七八糟的男人玩什麽鬼相親!”

于舞能雪白的上衣逐漸被溫熱的鮮血染紅,盡管痛到完全說不出話來,也要惡狠狠吐他一口口水。

“賤貨!”男子手中的針又刺得更深,仿佛要将整根針埋入她體內般。

“Peter那個傻孩子自殺了,他死了,死前還叫着你的名字!”他不要她馬上就死,他要先折磨她,讓她感受一下他的痛苦。

“那又如回?對于你那個曾試圖強暴我的混蛋兒子,我說……”于舞能的表情一片冰冷。“他死得好。”

“你!”男子猛地瞪大雙眼,擡起手臂打算抽出長針很很再刺她幾下,

不料,男人的狠勁突然變成一記痛苦哀號,“啊——”

于舞能證實了自己四年的跆拳道功無沒白學,一個擡腿便火辣辣地踢中男子的下體,順着他彎下身子的動作,她忍痛拔出刺入胸前的針,一個紮實的過肩摔,伴随着一聲巨響,将男人完美撞地落幕。

她得意地看着躺在地上失去意識的男人,幾秒鐘後,她開始覺得不太對勁。

怎麽屋子裏沒有其他人?連那個說什麽會以英雄姿态出現,讓她感動一下的俞思邈也不見蹤影?

她摸黑找到了一個頗大的關關,重重按下倉庫內鐵門的開關,鐵門始漸漸地往上轉。

當她看清眼前的景象時,呼吸瞬間停住。

俞思邈周圍圍了一圈黑衣人,而站在他正背面的那一個,正快速地舉起槍技,射出一發子彈!

于舞能驚恐的公叫出聲,“不——”

“然後呢?”如斯追問道。

龔昊天新買不久的別墅內餐桌前,坐了兩男兩女。

“然後龔先生突然駕駛他那輛帥氣的法拉利出現,不但槍法奇準無比的擋掉了那顆子彈,還一口氣讓其他餘黨全都不支倒地,你不知道,說有多帥就有多帥呢!”于舞能一面吃飯,一面生龍活虎地描述。

淩晨她被救出來時還病恹恹的,送進醫院急救後才好過來再加上有個醫師男友在一旁照顧,身體無大礙,精神則是完全沉浸在戀愛當中,且因為剛剛歷劫歸來,精神還處于亢奮中。

于舞能瞥了眼俞思邈緊繃的俊臉,發現他的目光正盯着她胸前已貼上紗布的地方,她不由得紅了驗,難得害羞。“不痛了,別着。”

“是我不好,對自己太有信心,沒算出他還有最後一招。”俞思邈懊悔自責。

直到這時候,如斯才知道于舞能和俞思邈近兩個禮拜互動越來越頻繁,感情也迅速升溫。

讓兩人感情突然轉好的原因,好像是他們一同出席一場慈善晚會,各自匿名損了一大筆款項,後來慈善會以沒有事先告知的方式,公開宣布當天所有到場人的捐款明細,發現許多有錢人根本把慈善會當社交會使用,連一塊錢都沒有捐,其中包括于舞能的母親。

而捐款最多的兩人,剛好捐獻一樣的款項,排在名單的最上面,兩個并列的名字看起來像一對情人的名字。

那天,俞思邈終于主動打了第一通電話給于舞能。

兩人開始交往後,發現總有不明人士跟在他們車後,兩人商量後想出今晚誘敵的辦法,故意讓于舞能落單,給歹徒有機可乘。

俞思邈一方面暗中布局,讓人跟着王舞能好掌握歹徒動向,另一方面又把龔昊天拉進渾水裏,任憑歹徒再有辦法,也不可能勝過龔家在警政界的勢力。

如果事情進行順利,不但能解決于舞能遭受的威脅,說不定還能促成一對有情人。

見他們眉目傳情,如斯和龔昊天識趣地悄然離去,将空間留給他們小兩口,兩人一同漫步在別墅前院的青蔥草地上。“我不知道你會用槍。”

“不是你不知道,而是我根本就不會。”龔昊天一夜未眠的臉上看不見任何疲憊。

“可舞能說……”如斯不解。

“那是因為我車裏坐了別人。”他舉起雙手解釋。

“別人?”

“好吧,我跟你說清楚好了,反正你将來也會知道。”龔昊天聳聳肩。“你看過《城市獵人》吧?有些集團用長期的契約委托類似那樣身份的人,在有需要的時候幫忙調查事情或處理案子,發生這樣的事今天不是第二次,以前我父親也曾需要他們幫忙,畢竟我父親在黑白兩道都得罪過不少人。”

他仰頭望向天空,早晨的微風徐徐吹來,吹動他的發尾。

如斯現在才發現,龔昊天脖子的弧線非常優雅,也非常陽剛,一直延伸到他厚實寬闊的胸膛。

她在心底暗驚,自己竟然像個色女欣賞起他的身材?

龔昊天收回目光,低下頭,幾乎是靠在她的耳邊輕聲低喃,“我這樣說你了解嗎?”

如斯的心抖了抖,全身漫過一陣顫票,她似乎還可以感覺到他吹出來的熱氣。會不會是因為昨晚睡了他的床,所以今天她才變得如此敏感?

“會冷?”龔昊天見她抖了一下,擔憂地問。

猛然回過神,如斯命令自己收回今天似乎特別難控制的心神,一邊每忙否認,“不會。”

“昨晚睡得還好嗎?”

如斯輕咳了一聲,真是哪不開提哪壺。

“呃……還好。”難道要一直持續類似的話題嗎?她覺得自己似乎越來越難以招架,連忙轉了個話題,“所以舞能堅持要來參加我的慶功宴,和你被俞醫師拉去那裏喝酒聊天都不是偶然?”

“天底下或許有偶然,但這次不是。”

“嗯?”

“餐廳那次,還有相親那次,是老天爺讓我們相見。”龔昊天凝視着她,說得認真。

如斯收回停在他俊臉上的視線,望回另一方綠油油的草地。

龔昊天知道她還不習慣自己放肆深情的目光,不點破,是不想破壞這屬于他們兩人難得的祥和氣氛。

以往他們每次見面不是像在冷戰,就是火爆場面居多。

龔昊天忘情的注視着她美麗的側臉,發現似乎只要不對她露出情人的樣子,她的排斥便不會那麽強烈。

對朋友的感覺,也許是他現在被允許可以給她,也是她願意接受的。

“我想在草地上躺一會兒。”他還有很多話想跟她說。

“我陪你坐一下。”如斯不想太快回到別墅內,打擾那對鴛鴦談情。

兩人一坐一躺,看着藍天自雲,星期六的早晨好不悠閑。

龔昊天以手當枕,率性閑散地看着藍天白雲,突然問道:“你這幾年過得好嗎?”

“很好。”

“有交男朋友嗎?”他明知故問。

“大學時代交過。”想了想,她覺得沒有隐瞞的必要。

“為什麽分手?”這是他最迫切想要知道的。

為什麽?這倒是問倒她了,她想了一會兒,随口胡謅了一個爛理由,“現在的男人沒一個會做菜,至少我遇到的就沒有會的。”這種差勁的理由連她自己聽了都不相信。

龔昊天卻聽得一臉認真。

“你呢?過得好嗎?”如斯假裝随口問問。

他完全沒有素日成熟男人的樣子,笑得像個無邪的男孩。“我?我一直以為自己很自由,過得很潇灑痛快,但其實……我并不如自以的潇灑。”他轉過頭,別有深意地望着她。

她有些尴尬地躲開他坦然的視線,兩人之間又陷入一陣靜默。

過了一會兒,如斯站起身,說道:“我得下山了。”

有她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龔昊天在心裏嘆氣。

“我送你吧。”他亦站起身。“別急着拒絕,我只是剛好有事下山,順便載你一程。”

“我和俞醫師他們一起就可以了。”早上他們三人開了兩部車回來。

“思邈可能不是這樣希望的。”他指的是,思邈有意湊合他們倆,像昨晚的事,其實思邈早有布署,但仍多此一舉的要如斯來找他。

全天下大概只剩她仍感覺不到吧,不,不是她感覺不到,而是自始至終她都不願意去感覺罷了。

“說的也是。”她指的是,她會變成俞思邈和于舞能的電燈泡。

當他們回到別墅裏時,才發現在草地上的讨論有多麽多餘。

偌大的別墅裏,只剩下阿姨正在打掃屋內,及園丁過來修剪花草樹木,俞思邈和于舞能只在餐桌上留下一張薄薄的紙條,屋內哪還有他們的蹤影。

如斯:

謝謝你,你真是我的好姊妹!

父母那邊我已經跟他們報過平安了,我爸還在拚命找關系救我,聽到我沒事要我快點回家給他們看看。

我讓思邈先載我回家,順便見見我父母。

順心順利

舞能

P.S:這個世界充滿意外,及時去愛,也是對自己負責任的一種方式。

看着手中的字條,如斯心口有什麽東西正在湧動,暖暖的、熱熱的,像有什麽悶了十幾年的東西,正叫嚣着想破繭而出。

“俞醫師離開前有沒有說什麽?”

如斯聽見龔昊天正在問打掃阿姨。

“俞醫師只說了一句話。”阿姨想了想才回,“說他已經做了兄弟該做的,接下來男人該做的,他不方便插手了。”

龔昊啞然失笑,當醫生的就容易瞎操心。

“你們在說什麽?”如斯聽見他們在客廳的對話,特意從餐廳走到客廳,站在他身邊問。

“我送你下山。”

聽見龔昊天的提議,阿姨多看如斯兩眼後,偷笑着走開了。

“不能叫出租車嗎?”如斯故意和他唱反調。

“我比出租車貴嗎?”他挑眉睨她一眼,率先前往車庫。

如斯在他身後偷笑,跟了上去。

察覺她跟上自己的腳步,龔昊天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揚。

幾分鐘後,兩人塞在陽明山半山腰,車身前後都是車潮,休旅車走走停停,行進速度非常緩慢。

據說是前幾天天氣一直很不穩定,陰雨綿綿的,今天突然放大晴,很多人都往山上跑曬曬太恥,才導致下山大塞車。

車內,雖然沒有人開口說話卻不顯尴尬,反而有種飽滿的暖心期待,他們在等待什麽,卻心照不宣,就看誰先開這個口。

“如斯,我可以追你嗎?”最後,是龔昊先打破了沉默。

“我說不可以,難道你就不追了嗎?”如斯突然很感謝眼前的大塞車,讓他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放心說話,不用擔心會因為工作或其他事情切割兩人之間的溝通。

他但笑不語,心裏已經有了決定,這次不管她說什麽,他一定追到底,先前他不确定的是她的心,現在他心裏有譜,絕不會放她走。

“你的笑容有玄機,該不會是你假借我老板的名義,故意送花給我吧?”不說也沒關系,治他的方法她多得是,不信他不乖乖現出原形。

“吳衛然送花給你?”龔昊天一聽立刻皺眉。他知道那家夥現在是她老板,沒想到還送過花給她?

“不只送,還明目張膽地送,送到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正在追我。”如斯見他不高興地抿了振嘴角,又故意說道:“連我忍不住跟大家一起懷疑,他會不會就是古怪大客戶。”

“古怪大客戶?”他緊緊皺眉。

“就是讓我昨天能夠開慶功宴的靈魂人物,要我跟他介紹能投資的藝術品卻從不現身,其他同事都在猜對方是不是有什麽隐疾不能見人……”她故意把話說得難聽一點,這激将法用的全是心機。

“不現身不等于有隐疾。”龔昊天一時不察,不自覺替自己辯護起來。

他不現身的原因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她曾說過要他滾得越遠越好。

“我也是這樣跟同事們說的。”抓到你了!如斯緩緩勾起得意的笑意,“我跟他們看法不同,他們覺得有隐疾,我倒覺得應該是有隐情,才不跟我正面交手。”

“什麽隐情?”他謹慎地看她一眼。

“想靠近我,又怕被我拒絕。”她臉上的笑越來越大。

“也不想想是誰說永遠有多遠你就滾多遠的。”看來她猜出來了。

“氣話總是比較狠,”不狠的氣話那還是氣話嗎?又不是在說笑話。“你是大客戶,對吧?”

“被你識破,我就承認。”龔昊天倒很大方。

其實他也沒想過自己能瞞她太久,她很聰明,只是面對感情時,總選擇全心全意的相信。

“那你要承認的事情可多了。”

如斯在記憶中翻箱倒櫃,找出兩人之間陳年的老帳本,他們的關系就是這麽老,不過感情卻是新的。

“還有什麽?”他輕松地笑了笑,直覺她不過是在虛張聲勢。

還有什麽是他以為瞞過她,其實卻沒有的?

車子往前移動一點點,兩旁行走的路人速度都比車快。

但他們一點也不着急,外面塞着,他們這裏倒不塞,一件事、一件事慢慢說開。

“你是不是從國中就開始暗戀我?”看着他俊臉上自信的微笑,如斯決定一開始就下猛藥。

“咳?咳!你說什麽?”龔昊天沒料到她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語不不驚人死不休,“孫如斯,我不知道你這麽自信。”他用輕微吐槽,掩飾自己确實被她吓了一跳。

“自信,來自優秀的推理能力。”她笑得更加燦爛。

“願聞其詳。”他也恢複過來,微微一笑後鼓勵她說明。

“校長主任什麽的送你午餐,為什麽都買兩份?”如斯抽絲剝繭。

“因為我會吃。”龔昊天嘴角上揚?“運動員食量都很大。”

“你确定自己是寫程序的,不是寫小說的?”随便他胡謅,她才不會相信。

“你什麽時候想通這一點的?”他很好奇。

記得國中那寸候他表現得很正常,她的反應也很正常,破綻肯定不是那時候洩露的。

“國中。”如斯兩個字打得他不服氣地挑高右眉,“不過只是無聊想想,那時候我剛失戀,你對我好,我只當作是同情,什麽也不敢多想,後來傳出我們在一起的八卦壓過我被吳衛然用那種方式用掉的流言,我很感謝那些八卦。”他對自己是什麽感情,她不敢想,便當怎麽來的,她也不敢想。

“那些不是八卦。”知道她懂得自己的心意,換龔昊天試探她,“對不對?”

“那就要看你的推理能力強不強。”如斯故意不直接明說。

“手機鈴響是韋禮安的〈好天氣〉。”昨天開車載她過來聽見她的手機鈴響,他就隐約猜出了個大概,只是尚未确認。

“你什麽時候發現的?”有些事騙不了自己,也騙不了別人,痛痛快快承認反而才是最好。

“昨晚。”他坦承。

“我以為你忙着開車,沒注意到。”想越多,破綻越多。

“你的事,我不可能沒注意到。”龔昊天笑得有些得意,又有些無奈。從國中開始就是這樣,她的事他沒辦法丢着不管。

看她愛得傻氣,他管。

看她為朋友急得忘了自己,他也管。

“我也是最近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用了這首歌當手機鈴聲這麽久。”面對一個毫無保留開心門的人,如斯也打開心門。

山路上,車還在塞。

龔昊天伸出手,輕輕握住她放在腿上的左手。

如斯沒有抽回手,任由他握着。

兩人口中無言,嘴上有笑。

直到車子緩緩抵達她家樓下,才松開手,這還是龔昊天先主動松開。

乍失他手的溫度時,如斯突然覺得有些涼意,本來沒人握着手也過得挺好,被人緊緊握過後,反倒不習慣帶着涼意的自由。

“我看見于舞能交給你一個珠寶盒子,猜裏面可能裝着另一個鑽石耳環。”龔昊天先松手,是為了從前方車暗盒內拿出一個鑽石耳環。

鑽石耳環被仔細坎在一個木盒子裏,遞到她面前。

“弄丢的在你那裏?”如斯開盒驗貨,又從包包裏拿出昨晚于舞能交給自己的盒子,的确是自己先前弄丢的那一只沒錯。

“他們相親那天,你在我副駕駛座上。”他抱歉地笑了笑,“我原本只想擁有一件你的東西,沒想到害你賠了一筆錢。”

這件事他還是花了心思去問,才轉從思邈的口中,聽到鑽石耳環原來是于舞能母親的東西。

他之所以想出用神秘客戶的方式和她接觸,一是考慮到她的意願,二是想替她把那筆錢還了,三是他仍想多接近她、多了解她。

有些人就是這樣,在記憶裏待得好好的,也不太幹擾人心,就當是一段美好的記憶伴自己一生也不錯。

一旦見了面,仿佛觸動感情重要樞紐,開始讓人忍不住想聯絡她,多和她接觸。

“為了這一對小東西,花了我五十萬。”簡直拿錢開玩笑。

“你不喜歡?”他以為女人都愛鑽石這一類的東西。

“我會喜歡才有鬼。”如斯把鑽石耳環各自放回各自的盒子裏,他的還他,舞能昨晚給自己的,她又放回包包裏,“送我這種不能吃的東西,倒不如直接把錢給我還比較實際。”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愛吃?”他取笑道,見她又把鑽石耳環還給自己,原想勸說,後來看她也把自己那只收起來,想想也好,當作定情物,一人一只。

“說女人變得很愛吃是件很失禮的事,好嗎!”如斯雙手抱胸,盯着他看,一字一字慢慢說:“在你跟我沒有接觸的這十幾年,我确實變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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