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
叮咚!叮咚!
“是你?”如斯一拉開門,便見到龔昊天那張笑盈盈的俊臉。
“當然是我。”龔昊天跟在她身後進入室內,順帶熟稔地關上門。
“有事?”如斯轉回身問道。
不曉得是不是上次那句“在你跟我沒有接觸的這十幾年,我确實變了不少”,把他刺激得太深,他一天照三餐問候她,有事沒事就跑來找她,情況已經持續整整三個多月,從來沒有暫停過、
剛開始她抗議,現在根本已經懶得跟他說,因為抗議全都無效。
龔昊天幾乎每天都會來她的套房,有時候他們會一起吃晚餐,假日他也來,即使沒什麽特別的事,但只要能跟她說幾句話,他也覺得開心。
“嗯……”他狀似苦惱無比的撫着下巴。“這個回答要非常有技巧才行。”
“你打算站着想?”如斯挑眉問。
“不,能坐下來想當然輕松許多。”他大爺态度大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一雙賊眼飄了茶幾上的文件幾眼,不滿的道:“還在工作?你們公司也欺人太甚了吧。”
“喝什麽?”她沒多看他一眼,轉身往小廚房走去。
“喝……”龔昊天起身跟在她後頭“喏。”
“這是什麽?”如斯擡眼,這才發現他手中提了三個大袋子。顏值高就是這點驚人,看見他的臉,目光就不想再移到另一處。
“都是吃的,你家冰箱太空了,我在來的途中順道買了一些東西過來。”聳聳肩後,他在冰箱前面蹲下身。
“去大賣場的感覺如何?”她一邊問,一邊和他一起将東西整理放入冰箱內。
“太孤單了。”龔昊天大大吸了口氣,一雙眼若有似無地勾引着她。
“哦?”如斯的眼角爬上滿滿笑意。
“以後我一定陪老婆上市場。”他一雙篤定灼熱的眼眸,像在許下很認真的承諾。
她愣了一下,甫一回過神,便掉進兩潭深邃,下意識別開臉,“當你老婆的人,我想應該不用自己去大賣場吧。”
“如果她不願意,當然不用,可是我發現兩人一起購物,也許別有一番趣味,況且還可趁此機會更了解對方。”這是他的主要用意。
“聽起來似乎不錯。”如斯因睡眠不足打了個大哈欠,渾然未覺自己已經可以在他面前無所顧忌的展現任何模樣。
“是吧?”他笑了笑。
兩人将所有東西放好後,龔昊天起身,熟門熟路的打開她家簡易廚房內的一個櫃子,果然裏面又塞滿了泡面,他帶着指責的目光立即射向她。
如斯搔搔頭走回客廳坐着等。
等他坐到她身邊時,原本拿來的幾個袋子,裏頭東西進了冰箱後空了,現在又滿了——裝着他準備拿去丢的碗裝泡面。
“吃泡面不好。”見她盯着泡面看,他又叮咛了一次。滿冰箱的新鮮食材可享用,她幹麽老吃那些沒營養的食物?
“可是很方便。”如斯覺得自己的頭又開始隐隐作痛,有時候就想喝點熱湯跟面條,自己懶得煮,不吃泡面吃什麽?
“不早了。”
她暗示他自己差不多該睡了,最近有個和美國藝術家合作的案子,耗掉她不少心力。
明知道這個案子是蔣婷悅挖坑給她跳,但她還是全力以赴,她想試看看自己的能力可以做到什麽程度。
“你要睡了?”
龔昊天興奮的模樣沒逃過她的眼睛,按理說她技巧性的壓了逐客令,他不生氣就算不錯了,怎麽還一臉期待?
有問題!
如斯小心謹慎的點點頭,她最怕他現在這個模樣,莫測高深到令人摸不清他的思緒。
還是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好,得要她主動跑去操場拉人,他才乖乖跟她走,很好掌控,像現在她不使喚他,他都自己找事做,變得很難控制。
“那很好,早睡早起身體好,再說你現在去睡還算晚了,走走走,确實該上床睡覺了,我哄你睡。”說着,他還領先帶頭想牽起她的手,踏進她的卧室。
他可真懂得得丈進尺,如斯覺得自己有必要聲明一下立場,伸出雙手,擋在他胸前。“我不需要人哄。”她更瞪向他伸出來的大掌,搖搖頭,他以為她現在幾歲?
“試試看又不花錢,我很好用。”龔昊天指了指自己。
她挑高右眉看他,驚怪的眼神仿佛他突然變成了史瑞克還是毛怪什麽之類的東西。
在他萬分堅持下,以及千萬分保證絕對不會亂來的前提下,最終他們一起進了房,關上門。
至于他所謂的哄她,就是用他那低沉的嗓音唱着情歌,伴她入睡,對待她就如同對待一個出生嬰兒一般溫柔。
如斯逐漸迷失在好聽的情歌之中,在阖上眼進入夢鄉前,她似乎感覺到有羽毛輕巧地刷滑過她鼻尖,速度快得讓她只來得及在那感覺消失後,勾起淺淺微笑。
叩叩。
敲門聲響起,如斯應道:“請進。”
她的雙手絲毫不受影響,依然又快又精準打出每個英文字母,她正在聯絡美國方面的幾名藝術家。
阿傑笑咪咪的走了進來,說道:“如斯,有東西需要你親自簽收哦。”
“什麽東西神神秘秘的?”
看見阿傑出現在眼前,這倒沒什麽,阿傑常來敲她辦公室的門,問題是他怎麽像漫畫花美男出現時一樣,身後好像襯着一片花海?
阿傑雖然長得不差,但還沒到達畫家替他畫上一片花海的程度,眨眨眼再看清楚一點,她的太陽穴隐隐抽痛起來。
這兩個男人到底要玩到什麽時候?
自從昊天知道吳衛然曾送花給她後,他也常送。
消息不知道是怎麽傳到吳衛然那裏,經常也卯起來送,仿佛有場無形的競賽,花越送越大束,搞得她的辦公室像花店。
快遞人員離開後,小慧也敲進她辦公室。
“有錢人的愛情真是充滿花香。”小慧一臉羨慕地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她正在花海中央,貪婪地呼吸花的芬芳。
“你以為這是花?錯了,這不是花,是鈔票。”阿傑皺了皺鼻子。“有錢人的愛情充滿了銅臭味。”
“銅臭味總比連花影都沒見過好,我跟你交往三個多月了,花都沒送給我過。”小慧瞋了阿傑一眼。
“我讓你自己選,你要我送你一束花,還是用買花的錢,晚上我們去吃一頓好的?”阿傑挺起胸膛說話。
“我去訂餐廳。”小慧沖出門之前,扭頭竊笑着看向如斯。“今天晚上預計和龔先生去哪兒約會啊?”
每個星期五龔昊天都會開車來接她去約會,這件事最近在同事們之間傳開,傳進吳衛然耳中只是遲早的事。
如斯正要回答,手機突然收到新迅息,點開一看,秘通知組長以上幹部開會,開會主題是“決定是否對總公司所有員工進行年度評分”。
“怎麽了?”小慧見如斯突然沉下臉來,忍不住問道。
“沒事,要進十八樓會議室。”如斯快速收拾桌面。
“如果你臨時取消約會那個龔先生會不會生氣啊?”小慧皺眉。快下班才通知要會這不是故意耽誤別人下班時間嘛。
“換作是我,生氣倒不一定,但是一定會非常失望。”阿傑右手放在心口上。
“說曹操曹操到。”如斯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揮了揮手,等兩人離開後,她才接聽,“喂,我等一下還要開會,不能準時下班。”
“下班時間才開會?”龔昊瞄了眼車上的時鐘,差兩分鐘就到下班時間了。
“抱歉,等等開會我可能也沒辦法接手機。”如斯想到等一下又有場大戰要打,突然覺得渾身疲乏。
每次蔣婷悅提出那個方案,她就舉反對牌,老板大多不吭聲不表态,只說再看看,其他同仁也不太敢表示意見,如果她不撐住,那種評分方案一旦通過大家都沒好日子過。
每到這種時候她就有螳臂擋車的錯覺,一擋再擋,只要是人都會累。
她真的不懂,蔣婷悅到底為什麽如此熱衷這個方案?她也是公司的員工,這樣做對她有什麽好處?以長遠的眼光來看,對公司又有什麽好處?
“要讨論什麽重要的國家大事嗎?”龔昊天還有心情玩笑。
“開完會,我坐出租車去找你。”如斯想到等一下要面對的場面,心情完全無法輕松起來。
“別讓我等太久。”聽她語氣中的輕微冷淡,他也不再開玩笑。看來她最近工作壓力挺大的。
“我也希望會議別太久。”
匆匆結束通話,如斯踏進會議室時,所有人都已經坐定,包括蔣婷悅,吳衛然是最後一個進來的。
吳衛然一坐下,立刻進入正題過論。
蔣婷悅強烈要求一定要有評分制度,如斯反對,吳衛然只聽不說,讓所有人提意見,曾經一度整整有十分鐘沒人說話。
開了兩個小時的會議最後由吳衛然一句話拍板定案——
“公司內評分制度暫緩,如有必要,明年再議。”
接着又過論幾項重要議題,決定尋訪美國幾個藝術家的工作由如斯負責。包括所有行前準備和了解工作。
蔣婷悅原本想搶這份工作,但為了配合那些藝術家們和美國藝廊的時間,行前工作的準備被壓縮到更緊迫,她就放棄了,而且改為全力支持如斯前往。
開完會後,大家陸陸續續離開會議室,如斯看見蔣婷悅坐在位子上一動也不動,故意最後一個離開。
在門板阖上前,她聽見裏頭傳來蔣婷悅斷斷續續的說話聲——“當初提議要我先做壞人的人是你,怎麽你先變卦?把我搞得這麽尴尬……吳衛然,我愛你,心甘情願被你利用先進公司探路,但是你不能把我當傻子,一邊要我替你做事,一邊追求那個賤人!你是因為她反對,才決定暫緩的對吧?你讓我非常失望……”
不想和蔣婷悅打照面,如斯回辦公室後抓起包包快步走向電梯,剛踏出公司,就看見應該回到別墅裏的人,居然從休旅車上下來,臉上含笑,直挺挺站在她面前。
“你怎麽來了?”剛剛不是這樣講的。
“你公事繁忙沒空接電話,我直接來接人。”龔昊天走上前,攬着她的肩膀,一手拿過她像裝了金條的沉重包包。
“你想吃什麽?今天我請客。”如斯把頭輕靠在他結實有力的手臂上,稍稍喘口氣。
看見他,她就有種能放松下來的感覺。
兩人正要轉身上車,如斯就聽見令自己頭痛的聲音——
“昊天?”蔣婷悅一見真是龔昊天,小跑步沖上前,動作極為自然地攬住他的手臂。“真的是你?好久不見,你好嗎?”
如斯見蔣婷悅一見面就來這招,斜眼看向龔昊天,稍稍使勁讓自己的肩膀脫離他的手臂。
龔昊天從蔣婷悅身邊退開一大步,不着痕跡的抽回手臂,接着牽起如斯的手,深情看了她一眼後,才轉頭跟蔣婷悅說話,“婷悅,這是我女朋友,孫如斯。”
“如斯?”蔣婷悅裝出一臉驚訝。“我以為你和吳衛然在一起。”
龔昊天握着如斯的大掌緊了緊。
“我并沒有和吳衛然在一起。”如斯冷冷盯着蔣婷悅。
全公司都知道她刻意和老板保持距離的事,蔣婷悅為什麽要說謊?而且蔣婷悅這女人心機真的很深,她方才才聽到蔣婷悅說喜歡吳衛然,現在又想要巴上昊天是怎樣?愛情對她來說是這麽廉價随便的嗎?
“如果沒在一起,chris為什麽要因為你反對就暫緩公司重要政策?”蔣婷悅臉上堆着虛僞的笑意,一番話急着倒出來給龔昊天聽,chris和吳衛然混在一起計。“ Chris追求你的事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也從沒明确拒絕過吳衛然,不是嗎?”
“我有請他不要再送我花。”可是 Chris說她有拒絕的權利,他也有送花的權利,他是老板,她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而且 Chris從未對她做出其他奇怪的羊動,所她才仍待在公司。
現在她不得不開始思考,是否應該要離開了……
“昊天,這個曾經和你交往還接受其他男人送花的女人,真是你女朋朋友?”蔣婷悅看向龔昊天時,笑得更加燦爛可人。
“有人追是好事。”龔昊天深情凝望如斯,大掌将她的手握得更牢。“世界上眼光好的人不只我一個,但她只會有我這一個男朋友。”
“昊天……”蔣婷悅見他那麽挺如斯,頓時怒火中燒。憑什麽這麽好的兩個男人都喜歡她?孫如斯到底憑什麽!
“我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是對她最好的。”不管蔣婷悅說什麽,龔昊天始終看着如斯,句句說得清晰明白。
如斯因他的話,臉上緩緩漾出一朵微笑,動了動被他緊握牢的手,想抽出改握住他的手當作嘉獎,沒想到他不讓,察覺她的小動作,他反而握得更牢、更緊,像怕她掙脫似的。
實在沒邊法,她只好用食指指尖,在他掌心裏輕輕刮一下。
這一下,讓他笑了,也安了心。
“昊天!”蔣婷悅見他們暗中不知道使了什麽小動作,一起笑得那麽甜蜜,紅唇幾次扭曲後,大大上揚微笑着。“大學時我跟那個男同學出去吃過幾次飯,不是真的劈腿,我只是想氣你。”
他們曾經交往過?如斯微微二愣,随即明白過來,難怪蔣婷悅剛才看見他會像鯊魚見了血,原來是舊情人重逢。
“随你怎麽說都可以,現在我在乎的女人除了我媽,就是她。”龔昊天眼睛只看着如斯,“只有她,聽清楚了嗎?”
“我知道自己當時傷你很深,可是我真不是故意的,後來大學畢業我想聯絡你都找不到你。”見他們氣氛微妙一變,蔣婷悅紅唇微嘟,加碼演出。
“蔣婷悅,我跟你早就已經結束了。”龔昊天轉頭看着蔣婷悅,冷冷的表态,“現在提出來一點意義也沒有。”
“昊天,我知道你還是在乎我的……”蔣婷悅想着當時自己跟他告自,兩人交往不到一個月,他就對她很冷淡,她是氣不過才跑去聯誼,後來和隔壁校的風雲人物交往。
“我們走。”龔昊天牽着如斯的手往休旅車移動,将蔣婷悅抛在後頭,駕車離開。
蔣婷悅看看駛遠的車身,眼神充滿不甘心,“說不定他和如斯在一起就是為了刺激我,畢竟當初是我先劈腿離開他的……”她喃喃自語着,越想越有可能。“說不定真是這樣。”
龔昊天這個神秘大客戶被起底,從如斯手中轉給蔣婷悅。
蔣婷悅三天兩頭就殺去龔昊天的網絡公司,據說對方已經給她吃了好幾碗閉門羹,不是不見,就是人不在。
大家聚集在十八樓會議室開會,連轟了兩個多小時,好不容易熬到中場休息,如斯捧着空的馬克杯正要踏進茶水間,就聽見有人聚在裏頭說話——
“你們知不知道蔣婷悅是龔先生的前女友?”
“哪來的消息?這麽勁爆。”
“聽說是蔣婷悅直接找上老扳,主動争取和龔先生接洽的機會。”
“這根本是假公濟私。”
“我看是前女友的複辟計劃,你們不是沒看到姓蔣的多想一腳把如斯踢到美國去忙得團團轉,男人身邊空了,總會寂寞地想找個人……”
“咳,大家在聊天啊?”小慧手裏捧着杯子,越過如斯,直接踏入八卦核心區域,終止這些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八卦言論。
見小慧踏進茶水間,大家正想批她兩句,叫她別壞了大家高昂的聊天興致,赫然驚見站在她身後的如斯,頓時做鳥獸散。
“沒必要。”如斯看着小慧無力地笑了一下。
“這些人就喜歡亂說話,你不要往心裏去啊!”見如斯笑了笑沒說話,小慧還想說點什麽,這回換阿傑在門口探頭。
“休息時間快結束了,還不進會議室?”阿傑催促道。
“知道了啦。”小□跟着阿傑踏出茶水間。
如斯倒了一杯熱水,若有所思地走在他們身後,經過一個轉角,她感覺右手突然一熱,随即被緊緊握牢,扯向一個僻靜角落。
熱水灑出了大半,燙到了她的手,她正要斥喝,卻在看見對方是誰後閉上了嘴。
“是我。”
“老板。”如斯抽回手。
又喊他老板?吳衛然恍惚地笑了笑。“這就是你給我的答覆?”
一直都是。如斯堅定的看着他,沒殘忍說出口的話,已經用眼神表達出來。
“是因為他幫過你一次?”他看着她苦笑。
“不是。”她搖搖頭。
“那是為什麽?我們國中時明明可以那麽單純的在一起,為什麽現在不行?”吳衛然以為自己慢慢追,她遲早會願意喊他一聲衛然,而不是冷冰冰的老板。
“國中時我喜歡好天氣。”如斯往後退了一步,與他拉開距離。“現在我愛龔昊天”
“他憑什麽?!”看見她的動作,吳衛然眼神陡然一黯。
“憑他肯來擋在我身前,憑他為了不讓我心裏愧疚生病也參加比賽,憑他因為我的一句話,就得拐彎抹角來找我,憑他把我的事都當成他的事,憑他總是把我的話聽進心裏,直接行動給我看,憑他……”如斯一一細數昊天對她的好,雖然她從不說出口,但放在心裏,點點滴滴都是甜,都是蜜。
“夠了!”吳衛然咬牙低哼:“真的夠了……”
“老板。”她定定的看着他。
“這些我也都做得到。”吳衛然苦笑起來,眼神往走道另一邊看了一眼。“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證明。”
“吳衛然,你對女人好的方式,和昊天不一樣。”如斯以站在朋友的立場和他說話,所以喊他吳衛然,而不是老板。“你沒有必要跟他一樣。”
“我用我的方式對你好,你願意給我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嗎?”國中時他曾把她追到手,沒道理那時候能成功,現在卻不能。
為了她,他抛開老板身份高調送花給她,為了她,他壓下自己進公司就想立下的評分制度,只因為她強力反對。
他是公司老板,必須顧慮自已的立場,他不可能無條件把尊嚴踩在腳底下去追她,所以他從不當面約她出去約會,只送花。
不管她心裏是怎麽想的,但她總會給他個面子收下花,他本以為這代表兩人還是有機會複合,只要那個家夥不要出現。
“就算他沒有重新出現在我生命裏,我們也不可能。”如斯看着吳衛然的眼睛,搖搖頭。
“為什麽?”
“我們不适合。”
“十幾年過去,我已經有所改變,當初是我不好,再給我一次機會。”吳衛然兩個跨步逼到她身前,雙手緊緊握住她肩膀。
“老板,放開我!”如斯一手還拿着杯子,努力想推開他,熱水灑到自己的手,也灑了他一身,無奈力氣比不過男人。
感受到她的抗拒,吳衛然眼神往走道另一頭又瞄了一眼,算準時機,張開臂将她緊緊抱在懷裏,任她怎麽抵抗都不松手。
如斯被他緊緊摟住,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越聞越火大,正想擡腳往他最脆弱的部位狠一踢,就聽到如雷般的低!
“你們在幹什麽?!”龔昊天沖過來,一拳揮在吳衛然臉上。
吳衛然往後退了好幾大步,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地上,見龔昊天又沖過來,直接跳起來還手。
“不要打了!”如斯大喊。
兩個男人打得難分難舍,根本不理會她喊什麽。
“你們再打我馬上離開,聽到沒有?!”她再次大喊,見他們依然打得難分難舍,她氣得當真轉身走人。
當她一轉身,才發現一旁站着正在看好戲的蔣婷悅。她怎麽在這裏?
直到走出公司大樓如斯才感覺身後有人追上來。
“孫如斯,等一下。”
她轉過頭,有些煩躁的看着婷悅,她到底想要做什麽?
蔣婷悅不懷好意盯着她冷笑,走到她面前,站定,亮出手中的鑽石耳環,“剛才昊天說了,說他不要會劈腿的婊子。”
“誰才是婊子,自己心裏清楚。”如斯冷冷盯着蔣婷悅,一字字說得很凊楚,說完轉身就走。
“孫如斯!不要纏着我的昊天,他現在已經對你失望透……”蔣婷悅在她身後大吼,吼到一半,看見如斯突然氣勢洶洶往回走,直到站定在她面前。“你幹麽?如果你敢打我,我一定告死你。”
“這是我跟他的定情物,你不配拿。”如斯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鑽石耳環,冷冷瞪她一眼,轉身就走。
“什麽破定情物!”蔣婷悅對着越走越遠的身影扯開喉嚨大喊,“我告訴你,那破東西他剛剛轉送給我,說是要跟我舊情複燃,就像你跟吳衛然一樣!”
龔昊天喝了幾杯酒才回家,一進門,一亮燈,發現自己找了一整晚都找不到的人,正坐在他家沙發上,冷冷看着他。
她來找他了。
“終于回來了。”如斯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阿姨下班了?”他不動聲色慢慢踏進客廳,走到她身邊的沙發坐下,一雙眼緊緊盯着她。
“我請她先離開,免得我們吵得太兇,她老人家受不了。”
“你說什麽?”龔昊天皺眉。
“你去哪裏?”如斯到淡淡的酒氣,融合他身上的味道,聞起來其實很好聞,比吳衛然身上的香水味好聞多了。
“先到處找你,後來去你家樓下待了一下。”他擡起右手抹了抹臉,神情有些疲累。
“喝酒了?”她接着又問。
“蔣婷悅剛剛打給我,說你去吳衛然的住所。”就是因為接了那通電話,又發現她不在家,他才去喝了兩杯酒。
本來想把思邈叫出來陪喝,沒想到那家夥正在跟于舞能約會。
他獨自一人在店裏才剛喝了兩杯,又有女人跑來纏他,煩得他匆匆打道回府。自從綁架案後,那兩人進展速度飛快,思邈現在全副心思都在想着要怎麽求婚,婚後要到哪裏度蜜月,幸福到令人想嘆氣。
那兩人才認識多久就在想結婿的事,可是看看他和如斯,從國中認識到現在,進度居然比人家還慢。
“蔣婷悅說的可不只這些。”如斯看了眼她早就放在客廳茶幾上的一對鑽石耳環,讓他也看見。“她還說你把這個破東西轉送绐她,說要跟她舊情複燃,就跟我積吳衛然一樣。”
“你跟吳衛然……”龔昊天的臉色當場刷白,喉嚨幹澀到說不出話。
跟吳衛然的拳頭相比,她的一句話更能傷到他。
“你真把鑽石耳環送給前女友?”她問。
“你真要跟吳衛然舊情複燃?”他也問。
“我沒要跟吳衛然舊情複燃。”她否認。
“我也沒把鑽石耳環送給她。”他也否認。“估打架時掉到地上,被她撿走,還編了故事。”
直到這時候,他才想起自己到如斯公司樓下要接她下班,蔣婷悅突然跑來找他,問他想不想知道如斯心裏的人是誰,他本來不想搭理她,但是見她一臉神秘,他一時沒忍住好奇,跟她上樓,結果就撞見令人火大的一幕。
沉默,像條大河,橫亘在兩人之間。
好長一段時間,他們沒說話,只是靜靜看着對方,也思考着接下來要說的話。
“如斯。”他開口。
“昊天。”
“你先說。”龔昊天做個“你先請”的看手勢。
“好,我先說。”如斯深吸了一口氣,把想了一個晚上的話不疾不徐的說出口,“過一陣子我要去美國出差,我們可以趁這段時間好好冷靜想想。”
他沒急着接話,依舊定定的看着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她以為他并不打算開口時,他緩緩揚聲——
“想什麽?”幾個字像從石頭縫裏擠出來。
“想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麽。”她很快回答。
聞言,龔昊天死死盯着她,嘴唇抿成憤怒的一條直線。
“國中時你幫過我,然後我們談了一場戀愛。”如斯看着他,續道:“你就當自己是許仙,以前救過我,我為了報恩,跟你談了一場戀愛,現在互不相欠,你想跟蔣婷悅在一起,就大大方方在一起,我不是你拒絕她的理由,你對我沒有忠誠的必要,好好選擇真愛,不要誤入歧途。”
“你跟我在一起是為了報恩,所以我沒有忠誠的必要?”龔昊天胸膛起伏越來越劇烈,眼底怒火跳躍。
“不是你說的那樣,我只是想說,你不欠我什麽……”面對他的怒火,她努力保持鎮定,把自己的想法表達清楚,“我們互不欠,你是自由的,不用因為我們現在是情侶而有所顧忌,你可以選擇你真心想要的人。”
“我真心想要的人?”龔昊天盯着她足足半分鐘,突然發狂大笑,然而這樣的笑卻比哭還難看,“我們互不相,我是自由的?!”
她到底知不道自己在說什麽?他做錯什麽,需要她用這些話來懲罰他?
“你剛才想說什麽?”如斯被他看得渾身發熱,故意找了個問題問他,希望能打破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
龔昊天深吸口氣,沒說話,拿出手機撥打,按下擴音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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