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小雛菊
八月來得很快, 雲川的夏季依然炎熱無比。
宴非白的上市公司已經準備妥當, 上市之前會在莊園裏舉報一場宴會,也因為如此,最近的莊園很忙,無人理會莊園地下室的一間小屋子裏正在發生着什麽。
這是一間陽光照不進的屋子, 沒有窗戶,無法通風, 卻寬大得說句話都會有回聲。
蕭如山和魏香梨被關在這裏已經一個星期了, 他們四肢被拷上厚重的鎖鏈, 黑暗裏看不清任何東西, 不知自己到底身在哪裏, 又是誰把自己帶到這裏來的。
一周前,他們答應和一個神秘女人合作, 故意跑到唐晚面前哭鬧, 故意讓狗仔拍到唐晚是如何“不孝父母”的照片,以此獲得高昂的報酬,只是那箱鈔票還沒有捂熱, 剛回到家就被當時的場景驚呆了。
瘋瘋癫癫的蕭玥不再鬧騰了, 像個小鹌鹑似的蹲在角落裏哭, 卻咬着牙不敢發出聲音,甚至害怕得眼珠子都不敢轉動, 呆滞得像個傻子,也不知道是誰對她做了什麽。
家裏上上下下無論什麽東西都被砸得稀巴爛,沒等夫妻倆反應過來, 房間裏便湧出一堆戴墨鏡西裝打扮的高大壯漢,三下五除二就把蕭如山手裏的裝鈔票的箱子搶過去,接着兩拳頭把他們打暈,再醒來就是在這裏了。
一個星期,整整一個星期!
他們沒有吃一顆飯,只喝了一些水,起初還罵得起勁,哭得起勁,到現在已經連睜眼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們不會就這麽餓死吧?
就在這時候,有開門的聲音響起,接着屋子裏突然亮起白熾燈,蕭如山和魏香梨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見過任何光亮,突然被強光照射,難受得皺緊了眉,眼睛更是睜不開。
沉穩的腳步聲傳來,像是來了許多人。
好一會兒之後,夫妻倆才試探着睜開眼睛,視線有些模糊,依稀看得見許多人,人群裏有個男人被高大的保镖們簇擁在中間,他坐在輪椅上,漫不經心的轉動着手上的玉扳指,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們,嘴角帶着殘酷的冷笑。
魏香梨心中大駭!趕緊閉上眼,怕自己許久沒有看到東西眼花了,可再次睜眼,視力已經恢複,更把宴非白的面容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是他!可是怎麽會是他!?
她沒有力氣掙紮痛罵,只能氣喘籲籲的瞪着他:“是你!”語氣說不出的咬牙切齒。
宴非白的目光落在這個女人身上,看着她和唐晚有些像的眉眼,狠狠皺了皺眉,他的晚晚獨一無二,若這個女人不是她的母親,他還真想毀了。
他挪開眼,語氣竟也帶了幾分懷念:“是我。”
蕭如山在妻子和這個可怕男人之間看了又看,想罵卻不敢,想問他們為什麽會認識,卻又提不起力氣,只能恨恨的盯着宴非白和妻子。
魏香梨胸口起伏很大,喘了許久的氣才憋出一句:“……你又回來禍害唐晚了!”
宴非白面無表情的阖眼,他怎麽會禍害她呢?疼她還來不及。
不過這些話完全沒必要告訴這種人。
見他不理會,魏香梨更是生氣,仿佛忘了自己的處境。
她是一直都記得這個男人喜歡唐晚的,甚至為她癡迷,年少的唐晚不知那是怎樣一種情感,可是當父母的總是過來人,如何看不懂?
所以魏香梨理所當然的擺出丈母娘的款:“你放開我!要不然我告訴唐晚,你別想她會原諒你。”
結果換來的是宴非白的冷笑,他閉着眼,漫不經心的揚了揚手指,身後的保镖點頭,很快把事情辦妥。
蕭如山和魏香梨都急了:“你……你要對我們做什麽?唐晚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的!”
蕭如山夫妻所站的位置緩緩下降,變成一個凹地,四周突然湧出無數的水流,倆人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宴非白,這是要淹死他們嗎?
水流湍急,很快就淹沒了倆人的膝蓋,魏香梨瞪着宴非白,這才記起來,這個男人從來不是好說話的。
他就是個沒良知也沒有道德标準的瘋子!
魏香梨驚惶的睜大眼,熱淚盈眶,臉上不知是被水弄濕的還是被眼淚洗刷的,昔日的闊太太如今的階下囚,她狼狽如斯。
更別提蕭如山,已經哭得差點喘不過來氣,他拼命的掙紮,可惜雙手雙腳都被鎖鏈拷住,任憑他怎麽亂動都是無濟于事。
看着凹地下面哭泣的夫妻,哪怕他們一個星期沒吃飯,卻能在臨死關頭拿出吃奶的勁兒掙紮,真是不容易。
宴非白看得津津有味,惡劣的勾起了唇。
凹地下的水已經淹沒到夫妻倆的脖子周圍,宴非白施舍般的擡擡手,保镖再次點頭。
很快,凹地四周的空隙不再流水,蕭如山和魏香梨夫妻倆除了腦袋,整個身體都淹沒在水裏。
倆人如出一轍的大口喘氣,死裏逃生般驚慌的看向宴非白,直覺這個男人放過自己不過是想繼續玩弄他們。
果然,幾個保镖很快提着一桶東西過來,人高馬大的男人把東西倒進水裏,是幾桶馊飯。
宴非白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們,淡淡笑起來,很是寬和的模樣:“餓了吧,快吃。”
那些馊飯在保镖們刻意為之下飄到蕭如山夫妻面前,水的表面漂浮着各種各樣的馊食飯菜,整間小屋子散發着惡臭。
夫妻倆嫌惡的皺起眉,雖然已經饑腸餓肚,可實在不想吃這種東西,奈何實在忍受不了胃中饑餓的絞痛,也明白宴非白的意思。
他讓吃,如果違抗的話,就只有死!
于是倆人狼狽的夠着腦袋去吃附近的馊飯,期間喝到很多池子裏的水,惡心得讓人想吐,可在宴非白的目光下,他們不敢不從。
宴非白果然是天底下最病态的人,這樣的場景,他看得格外享受,絲毫沒有被那些惡臭影響。
身後的保镖突然把手機遞過來,低聲說:“先生,是唐小姐的電話。”
宴非白的眉梢動了一下,接過手機看向水池裏正在吃馊飯的夫妻,修長冷白的手指慵懶的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
他冷冷的看着他們:“別弄出什麽聲響。”
蕭如山和魏香梨睜着驚惶的雙目,乖乖的停下正在吃馊飯的動作。
宴非白接起電話,嗓音低沉卻溫寵無比:“晚晚,有什麽事嗎?”
“沒事不能找你嗎?”
他笑得很是縱容:“不要生氣好不好,我不是這個意思。”
男人的神情十分溫柔,和剛才簡直是兩個模樣,聲音更是柔和得像是哄孩子,讓在場的人覺得毛骨悚然。
唐晚笑了一下:“你在做什麽呢?我來莊園找你,羅管家說你不在,我想你了。”
宴非白輕聲哄她:“我正在酒窖,你乖乖等我,我馬上過來。”
姑娘輕笑着,甜蜜的說了聲好。
若是在眼前,宴非白甚至都想好好抱抱她,摸摸她可愛的腦袋。
倆人挂了電話,他似乎還沉醉在唐晚溫柔的聲音裏,閉着眼沒有回神,手機甚至緊緊的貼在胸口。
像個癡人,更像個瘋子。
蕭如山看得面容扭曲,魏香梨更是有些咬牙切齒:“宴非白!我知道你很愛唐晚,可你記住!再怎麽說我也是唐晚母親,哪怕她恨我讨厭我,但是你們抹不去這層關系!你這麽對待我,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天打雷劈?”他睜開眼看着她,語氣很慢,卻說不出的冷:“我給了她十年的自由,卻讓你們欺負了她十年。”說到這兒,他簡直心如刀割:“別擔心,我是個良民,怎麽會讓你們死呢?最多,就是生不如死罷了。”
說什麽天打雷劈,如果真的有,他一定牢牢護住懷裏的她,什麽風浪都朝他來,他不在乎,但唯獨不能傷了唐晚。
宴非白似乎累了,又似乎是因為唐晚打過一通電話動了恻隐之心,終究讓魏香梨吃了些正常的飯菜,甚至解開了他們的鎖鏈,該折磨的都折磨了,利息慢慢的收,他倒不急于一時。
夫妻倆渾身濕透,被保镖扔在宴非白腳邊,他慵懶的靠在輪椅上,高高在上的俯視他們:“你說的對,再怎麽樣你也是晚晚的母親。”
雖然知道她對父母恨之入骨,但是她是那麽善良的姑娘,如果知道他這麽對待自己的母親,大概會同他生氣。所以,他願意放過他們,只要他們以後遠離唐晚,不再傷害她。
“這個星期的事就當是你們對不起唐晚的一點小懲罰。”他說得漫不經心:“今天放你們回去,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心裏有數嗎?”男人的眼神看向夫妻倆。
蕭如山和魏香梨喜出望外的點頭:“知道知道!我們一定不會告訴唐晚的!”
宴非白挑挑眉:“走吧。”
有保镖立刻帶他們出去,身後的人不解問道:“先生,真的要放過他們?”
據他們掌握的資料,這對狗夫妻這些年對唐晚做的事簡直稱不上“父母”二字,令他們這些局外人都同情唐晚怎麽攤上這對父母,簡直就是吸血鬼!
宴非白看着夫妻倆高高興興離開的背影,慢慢眯起眼:“是啊,放過他們。”
魏香梨興許有可能放過,但是蕭如山,怎麽可能?
他推着輪椅往莊園的方向過去:“派人盯着他們,有點風吹草動就讓人告訴我。”
以往不在唐晚身邊就罷了,如今他回來了,誰都別想再欺負她!
保镖們點頭,他們就說先生沒這麽好心,但這次的放過也着實動了恻隐之心,大概還是顧忌着魏香梨是唐小姐母親的身份。
這次的教訓之後,如果魏香梨肯老老實實做人,先生是不會動她的,可如果……
**
唐晚在莊園等了半個小時,已經在宴非白的書房裏轉悠了幾圈,她發覺這個男人非常聰明,也極其熱愛讀書,書房裏的書種類繁多,甚至很多都是她看不懂的,沒想到宴非白通通看過,還在裏面做過标記。
宴非白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瞧見在窗邊看書的姑娘。
她穿着淡綠色的裙子,很有夏天的氣息,長長的頭發柔軟鋪撒在腰間,因為是在看書,耳畔的頭發都別到小巧精致的耳朵後面,越發顯得她的臉蛋玲珑嬌小,膚色瑩白。
唐晚看得很認真,長長的睫毛時不時顫動一下,卻不知自己這番模樣落在男人眼中多麽惹人憐愛。
窗外樹梢的光斑稀稀疏疏的落在她的側臉,絕美的姑娘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看書,四周安靜,歲月靜好。
宴非白慢慢推着輪椅過去,刻意沒有弄出任何的聲響,眼神卻是癡癡的看着她,他連呼吸都不敢用力,害怕打擾到她,破壞這副寧靜美好的畫面。
唐晚的美麗從來不帶有攻擊性,她溫柔淡雅的像一副江南水墨畫,笑起來的時候如月兒般溫柔,安靜得時候像秋天的陽光,無聲無息的沁透心房。
她正在思索書中的某一句話,似乎是有些不明白,迷茫的皺起眉。霎時間,宴非白的心都要碎了,再也忍不住把她整個人抱進懷裏,壓抑不住的親吻她。
唐晚被親得暈頭轉向,懵懂可愛的模樣落入男人眼中,他低低笑了一聲,語氣溫寵:“對不起,我來晚了。”
她搖搖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臉埋進他胸口,宴非白摸摸她的頭發:“晚晚,我也想你。”
剛才她在電話裏說想他,他心內歡喜難言,最近倆人都忙,有些天沒見了,想不到唐晚會主動來看自己,實在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唐晚嗯一聲,語氣也是高興的。
宴非白把她在懷裏拱啊拱的臉擡起來,細細摩挲她的臉頰,吻落在她眉間和眼尾:“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
唐晚仰着頭看他,白嫩嫩的雙臂抱着男人的腰,開心的說:“你每天送來的飯菜都很好吃,我很喜歡。”
他點點她鼻尖,哄道:“那能不能搬來跟我一起住?我最近在跟廚師學做菜,以後親自做給你吃。”
唐晚很不信:“你做飯,是不是想毒死我?”
宴非白連忙摟緊她:“我怎麽舍得,你乖乖聽話,好不好?”
姑娘把臉埋在他頸彎裏,含着笑意說:“我考慮考慮。”
她落在頸邊的呼吸弄得他心神不穩,手指扶起她的臉捏住下巴吻上去,他的心情澎湃興奮,想重重咬她的唇舌卻舍不得,只能吮得用力些,手掌撫慰在她腰間,試探的往上,察覺她是不反抗的,男人的手掌有些顫抖的揉着手下的柔軟,心中愛極,手下越發輕柔。
唐晚被弄得暈乎乎,心想明明只是個親吻,怎麽現在弄得自己有些衣衫不整呢?
百忙之中,他輕輕舔吻她的唇角,沙啞的懇求着:“晚晚,搬來和我一起住好嗎?”
她堅決的搖頭:“以後再說。”
宴非白眼神微黯,唐晚連忙整理好頭發,水盈盈的目光看着他,叫他再硬的心腸都軟了下來。
替她揉了揉有些發腫的唇瓣,他有些心疼,唐晚臉頰紅撲撲的,惹得他又湊過去親了一口。
唐晚有些氣憤:“別來了。”
自從在一起之後,他是恨不得時時刻刻都抱着她,每分每秒都同她親近,唐晚多半是很配合的,理解他憋了十年很辛苦,做女朋友嘛,再不好意思也要寬容男朋友的正常需求。
可是她卻覺得自己的男朋友越來越有獸類的模樣了,抱着她不是啃就是吻,哪次見面不在她身上留點痕跡?
這也是她拒絕同居的原因,總覺得自己和他住在一起不久就會被連骨帶肉的吃幹抹淨。
只因為這男人看她的眼神露骨得可怕,甚至還帶着濃濃的……食欲……
她有些害怕的吞吞口水,不太敢與他毛骨悚然的目光對上,宴非白拍拍她的背,溫聲細語的說:“別怕,我只是親一親。”
說着,又把她的柔弱無骨的小手放在唇邊親了好幾口,看着她有些氣悶的臉蛋,沒脾氣的湊過去哄她:“給你打行不行?或者我替你打,別傷了你的手。”
唐晚無語的看着他,看着他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實在難以想象他出了這道門就變得冷酷無情。
唉,男朋友越來越黏人,做女朋友的心情也是有點複雜……
唐晚想到他曾經,心中嘆氣,圈着他的脖子,吧唧一口親在他左臉,很是心疼的語氣:“我的男朋友真可憐,我會好好對你的。”
宴非白笑着揉唐晚的發絲,憐愛珍重的吻一下她的耳垂:“那我再親親?”
這次唐晚很配合,他很是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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