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清夢

楊蓁伸出手來環着他的胳膊,一橫身,整個小身子都爬上了他的床,隔着被褥緊緊貼着他。

她往近挪一寸,傅虔就往裏挪兩寸。

她挪兩寸,傅虔就往裏挪了一大截。

可是她仍舊锲而不舍地挪着自己的位置,頗有些蠻不講理的霸道意思。

于是一直挪到裏面去,傅虔便靜靜地沒有再動。他知道楊蓁這麽晚來找他,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想到這兒,傅虔一橫心,伸出手去将她往懷裏攬了攬。

就這麽等了一會兒,懷裏的小人非但沒有說話,反而慢慢調勻了呼吸,睡着了。

他輕輕嘆了口氣,也沒再問什麽,只是伸出手環着她,将她抱到了床榻裏面睡。

楊蓁似乎感覺到了什麽,閉着眼睛挪了挪,找了個更舒服的地方縮成一團,環着傅虔的胳膊繼續睡。

傅虔低頭看她,借着外面照進來的月光,他分明看見小姑娘臉上挂着一行晶瑩的淚痕。

這一夜楊蓁睡的很香,她始終感覺身邊有個溫暖的懷抱,讓她感覺無比安心。

許多年了,除了偶爾跟母後睡在一起之外,她從沒有過這樣的時候了。

這一夜很短暫。

直到晨曦順着山坡慢慢爬上來,逐漸鋪滿了這片大地,人們才紛紛醒轉。

傅虔一向起得早,可今日卻并沒有按時起來。

他的大帳裏也透進了光芒,照在楊蓁臉蛋上,映照得粉粉嫩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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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蓁哼唧了一聲,似乎讓這刺眼的晨曦攪得不行。

他便伸手去将簾布放了下來,床榻上瞬間便跟夜晚一樣。

不一會兒,小丫頭的呼吸聲又均勻了下來,看來是又睡着了。

傅虔一動不動地陪在她身邊,用眼神描繪着她精致的輪廓,眼睛裏溫柔如水。

一直等到太陽高照,楊蓁才慢悠悠地醒過來。

她當然知道這是在哪兒。昨天晚上她睡不着,一溜煙便跑來了潼關,還爬上了傅虔的床榻。

她擡頭瞧見旁邊的傅虔穿着一層薄薄亵衣的傅虔,小姑娘紅了臉頰。

他這衣裳領口寬松,就算周圍黑黢黢的,也能順着他的衣領看見裏面蜜色的肌膚和溝壑。

另外這衣裳單薄的很,她只貼了一會兒便感覺到火爐一般的炙熱。

可偏偏她整個人都歪在了他身上,不一會兒便感覺到微妙的變化。

楊蓁眼睛一閉,該來的總會來的。

與其受制于人,還不如主動出擊。

于是便翻身壓在傅虔身上,不由分說地吻上了他的嘴唇。傅虔吻的有些掙紮,更有些難受。

往常這小姑娘就算撩撥他,也是他們都穿得齊齊整整的時候。

如今這可是在床榻上,他是得表現出抗拒呢,還是迎合?

秉承着要在婚前保護他的小姑娘的原則,他當然應該抗拒。

但遵從這自己的內心,他要選擇後者。

于是在此矛盾之下,傅虔的身體逐漸變得無比僵硬。

任憑楊蓁怎麽吻,他都像一個木頭人一樣平躺着,手上沒有絲毫動作。

楊蓁還在納悶平時吻技非凡的傅虔今天怎麽如此僵硬,于是忍不住用小齒狠狠咬了一下他的嘴唇,準備翻身起床。

突然她讓一只大手給鉗制住,将她狠狠地摔在柔軟的床榻上。

他用力扣緊她的手腕,身子重重壓在她身上。只見傅虔的俊顏在她面前放大,卻在最後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沒有更進一步。

他咬牙切齒地說:

“小丫頭,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楊蓁大約明白自己是招惹了一只如狼似虎的男人,不由地弱弱開口:

“你……床上。”

“知道還往上爬?不怕我吃了你?”

楊蓁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竟使得傅虔一陣莫名一陣發怵。

她用力擡起頭來,吻上了傅虔的嘴唇。

傅虔似乎也讓她感染了,情不自禁地深吻了起來。

他粗重的呼吸聲掃在她臉上,引來一陣發癢。

看着她終于繃不住,嬉笑地躲開,傅虔這才停下了動作,湊近她問:

“怎麽半夜跑來這裏找我?”

楊蓁反問:

“你昨天晚上是醒着的嘛,可是你還是讓我抱了。”

傅虔搖頭嘆氣:

“不讓你抱,難道把你趕出去麽?那楊曦今天還不來找我拼命?”

楊蓁噗嗤一笑:

“你沒把我趕出去,他才更會找你拼命吧?”

一邊說着,傅虔拉開了布簾,轉身走下了床鋪,一邊回頭淡淡抛下一句話:

“我怕他麽?”

楊蓁不甘示弱地下了床鋪,跟在他身後問:

“你怎麽不再問問我昨天怎麽了?”

傅虔轉過身來,從衣架上取下一件衣服,眼睛裏帶着一絲戲谑的笑意:

“你說。我就在這兒換衣裳,你看你要不要轉過身去?”

說着,便伸手去扯身上的亵衣。那原本就寬松的衣領讓他拉開一多半,隐約能瞧見腹上的肌肉輪廓。

楊蓁紅着小臉背過身去,小聲說:

“我昨天方才知曉了一些事情。傅虔,你曾讓人背叛過麽?”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去,傅虔的聲音才慢悠悠地傳來:

“暫時還沒有。”

楊蓁鼻尖一酸,低着頭說:

“如果那人曾是你最親最愛的人呢?你會不會原諒她?”

傅虔感覺自己的右眼似乎跳了一下,他覺得這小丫頭的話有點怪,但是又說不出哪裏怪。

他想了想,說:

“或許依照情況而定吧。”

小姑娘更加沮喪了,她背着身繼續問:

“如果是她抛棄了你,反而跟別人親近呢?”

傅虔的右眼又跳了一下。

這下他有點坐不住了,走到楊蓁面前去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許久都沒有言語。

小姑娘低着頭,眼睛裏沒有平日裏的光亮,神情看起來恹恹地。

楊蓁一擡眼瞧見他穿的一身寶藍色軍裝,又拿腰帶束了腰,實在好看地不行。

可是她現在沒有心情沉迷美色,滿腦子都是她大姐楊芙背叛大孟的事。

她喪喪地小聲說:

“雖然她是為了孩子才這樣做,可是到底你是不會原諒她的吧……”

突然她驚呼了一聲,感覺身子一輕,随即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她讓傅虔淩空抱起,放在了書案上。

傅虔離得她很近,大手掐在她的腰肢上,有些蠻橫的意味。

楊蓁重活一世,第一次看見他鋒利如劍,宛如殺神的眼神。

“你說的是誰?還有孩子是怎麽回事?”

楊蓁讓他一步一步緊逼着,身子不斷地後仰。為了不失去平衡,她牢牢地抱着傅虔的脖頸。

望着他莫名其妙的問話,楊蓁想了半晌,這才陡然反應過來,這傅虔原來是以為自己在試探他。

猜到了真相之後,楊蓁極不适時地笑出了聲。

看見她嬉皮笑臉地,傅虔的臉色顯然不太好看,可是兇又不舍得兇,只能瞪着她不說一句話。

楊蓁笑的前仰後合:

“傅虔,你不會以為我在說自己吧?”

傅虔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那你說的是誰?”

楊蓁湊上去狠狠啃咬了他的嘴唇一下,眼眸卻又不由地黯了:

“我說的是大姐,楊芙。”

接着,她一五一十地将昨晚的猜測全都告訴了傅虔。

她嘆了口氣:

“姐姐心裏始終對那孩子存着愧疚,可小思的死是意外,并不是父皇所為……”

傅虔安靜地聽完了她的話,安慰地撫了撫她的臉頰:

“蓁兒,你還記得我當初跟你說過的話嗎?”

楊蓁徐徐點頭:

“有些事情,我改變不了,這世上有很多事情,我們都改變不了。”

這句話只是傅虔用來安慰她的一句話,可是放在重活一世的楊蓁身上,竟然一語中的。

她重生回來,認出了華素夫人這條大魚,抓出了身邊的眼線,還學會好好珍惜眼前人。

說到底這些被她改變結局的事情,都是與她有密切聯系的。只有以自己的心意為主導的事情,才能被她所改變。

可是那些與她無關的事情呢,她還能作為一個知曉故事結局的人去改變嗎?

答案是不知道。

她大姐楊芙,就是一個最大的難關。

傅虔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開口道:

“蓁兒,南陳的人留了眼線的事情,我和你二哥都講過。

但是畢竟這些年來,除了二蘇之外,沒有人生事,我們也就沒有掌握到任何證據。

但是你放心,這件事一定不會再繼續發展下去的。”

楊蓁心裏苦笑了一下。傅虔還不知道南陳的人有多麽陰狠,他們的勢力又已經發展到了何等可怕的地步。可是她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于是傅虔将她抱下來:

“走罷,不然一會兒楊曦來找我,卻看見了你,莫不是要跟我打一架。”

楊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随着他走出了大帳。

昨晚值夜的兩個侍衛還站在門口,站得筆挺。

傅虔走到他們面前去,那兩個侍衛的腿還是不由地打了個顫:

“上将軍,屬下,攔!不!住!”

楊蓁捂着嘴巴笑了,連傅虔也忍俊不禁:

“誰說要罰你們了?這都晌午了怎麽還不換崗?下去罷。記着,昨夜的事不許聲張。”

“屬下遵命!”

說罷,兩個人便齊刷刷地邁着軍步離開了大帳,全然不像是剛值完夜的模樣。

楊蓁笑着說:

“你看你,都把他們吓成什麽樣子了?”

傅虔則輕描淡寫:

“我的好脾氣只留給你一個人還不夠麽?”

楊蓁将臉蛋埋進他懷裏,嗅着皂角清香,冷不丁地想起來,跟傅虔在一起待得久了,竟不自覺地忘了自己面前這個男人是大孟的戰神,是列國聞風喪膽的大殺神。

她不由地擡頭,看見那雙溫柔似水的明眸,忍不住問:

“傅虔,你以前真是活閻羅?一個打二十個的那種?”

傅虔:“……”

就在這時候,楊蓁瞧見晴初帶着轎辇不緊不慢地來了。見到楊蓁,她可算松了一口氣,走過來壓低了聲音說:

“殿下怎麽半夜跑了出去?奴婢可急壞了,還是秋雨說殿下或許來了潼關,奴婢這才擡了空轎辇來尋殿下。”

楊蓁不好意思地偷偷看了一眼傅虔,只見他立在那裏,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她跟晴初老老實實地認錯:

“晴初,我不該叫你們擔心的。”

晴初長舒了一口氣:

“殿下沒事就好。殿下放心,這一路奴婢都看着,沒人知道殿下是半夜跑來的。”

她彎了彎眼睛,笑着說:

“還是晴初好。”

晴初笑着拿從轎辇上取下一個包裹遞給她:

“這裏面是殿下的換洗衣裳,還有脂粉。”

傅虔見了,便叫新來值守的侍衛打了水來,讓楊蓁梳洗。

今日是定好的比武日,潼關軍營的演武場如今已搭好了遮陽的大棚,供皇族貴族使用。

傅虔将楊蓁送到一個視線極好的地方,又命人端了茶點來,這才放心地下去準備一會兒的比試。

過了一會兒,人都已經來的差不多了。

先是楊曦和楊晧穿着一身嶄新的武服過來。兩人笑嘻嘻地問:

“小七,你看是誰的衣裳更好看?”

楊蓁站起身來打量了他們一圈兒,指着她三哥那身通身張揚的紫袍說:

“三哥的更好看些。二哥,你這衣裳也太黑了,不符合你一貫的風格。”

聞言,楊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哥,承讓,承讓。

這可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實在不是我想超越你的。”

楊曦低頭瞧了瞧自己那一身嶄新的銀紋黑袍,怎麽都比楊晧那身騷氣的紫色好看。

他不禁挑眉:

“小七那你說,我一貫是什麽風格?”

楊蓁道:

“白袍啊,翩翩君子,溫潤如玉……”

讓她這馬屁拍的好,楊曦聽了臉上倒是挂了一份笑意,卻冷不丁聽她又說:

“哎,二哥啊,你對陣的可是楚國聽說最是骁勇的戰齊将軍,打得過麽?”

她這後半句輕飄飄的,聽得楊曦不由地瞪眼:

“哪有你這樣還未開戰就落了下風的?”

楊蓁笑嘻嘻地躲到了楊晧身後:

“我沒有,就是擔心你這身子骨遭不住……”

話音剛落,只聽遠處傳來一陣驚呼聲。

他們兄妹三人往遠處一看,只見一個塊頭極大的武将從場外走來,引得一片驚呼。

這人身形高大威猛,足足比旁邊的士兵高出兩個腦袋。他一走過,像是一座山讓移了過去一般。

楊蓁趴在楊晧肩上,目光不由地帶着同情望向楊曦,啧啧嘆氣:

“怎麽說?”

楊曦表面上當然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心裏仍然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塊...塊頭大怎麽了?我又不跟他赤膊打架。”

楊蓁學着他的模樣,斷斷續續地說:

“那...那你打什麽磕巴呀?”

楊曦沒話說了,瞪了一眼在旁邊笑得前仰後合的楊晧一眼,朝他威脅到:

“方才我可瞧見靈安郡主了,你躲一躲,可別讓人家又纏上了。

興許母後今兒個心情一好,提前給你指婚了。”

楊晧聽聞靈安郡主的封號,立刻變了臉色,極為心虛地四下張望了一遍。直到确認她不在場,才轉過頭來說:

“呵,要定親也是你先來,哪會這麽輪到我?”

楊曦笑嘻嘻地看着他:

“成不了親,定親也行啊。你要喜歡靈安郡主,哥去給你求情……”

他話還沒說完,遠處果然出現了靈安郡主那一襲鵝黃色衣裙。

楊蓁在一旁煽風點火:

“快瞧!三哥三哥,靈安郡主來了!”

果然,遠處那妙齡少女面若桃花,看見楊晧嬌聲喚了一句:

“晧哥哥~”

在場的都是些糙漢莽夫,聽見這一聲嬌嬌的呼喚,全都猛然回頭,一個接一個地瞧着那少女。

誰知那禍始俑者楊晧竟撒腿就跑,速度快到他淩空抛下的“告辭”兩字,半天才飄飄悠悠地傳進楊蓁和楊曦耳朵裏。

楊蓁看着靈安郡主又去追他,忍不住一聲感嘆:

“天若無情,天也得跑啊。”

楊曦揉了揉她的頭發:

“小丫頭一天天想什麽呢?”

楊蓁讓他給虎摸了一下,不由地打了個激靈:

“二哥,華素夫人的事,你知道了罷?”

楊曦垂眸,點了點頭,眼裏看不出有任何變化:

“蓁兒,哥沒說錯吧。她只要敢對母後和你們任何一個下手,父皇不會放過她,哥更不會放過她。”

楊蓁展顏一笑:

“二哥,看見你走出來了,勝過一切。”

楊曦輕笑一聲,拎起手中寶劍:

“行了,小姑娘,給你哥哥們助威吧。”

說罷,他帥氣轉身,卻讓賓客席上鋪的地毯絆了個趔趄。

楊蓁坐下抓了一把瓜子,忍不住一聲感嘆:

“天若有情,天也得倒啊。”

楊曦老遠聽見了,回頭瞪了她一眼。

過了一會兒,景瑞帝夫婦與楚皇夫婦便出了場,在最前面一排落座。

楊蓁只過去見了禮,又回到傅虔給她挑的那個小角落。

随着景瑞帝和楚皇的金羽箭淩空射出,便昭示着比武正式開場了。

楊蓁粗略看了一遍,前幾場比賽的人選都不怎麽厲害,她便心不在焉地擺弄起了面前的酒盞點心盤子。

楊蓁把小木盒裏的瓜子都倒了出來,每過一場比試,便投回去一粒小瓜子,全作計數。

她嘴裏念念叨叨地:

“二哥第十一場……傅虔第七場,三哥第二十場,四哥……”

一邊想着,她一邊數了數匣子裏已經有的瓜子,一共五顆。

眼下場上還正比試着,是第六場。

那這麽說,下下場就是傅虔了。

楊蓁有點興奮,立刻端端正正地坐好。她直起身子來張望着,企圖在場外瞧見那高大英武的身姿。

結果啥也沒看見。

預備席上已經出現了傅虔的對手,楚國先鋒大将趙峥世的身影,可是卻看不見他。

楊蓁有些着急,莫不是傅虔昨天晚上被她鬧得沒睡好,回去補覺了?

忽地她感覺一陣巨大的氣場從她身後壓了過來,楊蓁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四哥你可別鬧了,我怎麽看不見傅虔呢?”

“我在這兒,當然你在臺上瞧不見我。”

楊蓁猛地回過頭來,正對上傅虔一張俊美而……欠揍的臉。

她瞬間紅了臉,為了掩飾自己的羞怯,她忍不住又驚又急道:

“傅虔,你是第七場,怎的還不去備戰席?”

衆人如今全都讓場上比試的人引去了目光,如今沒人注意到他們這小角落。

于是傅虔默默伸出雙臂環住她,呼吸拂過她的臉頰:

“想你了,就來看看。”

聞言,楊蓁的臉更紅了些,如同熟透的蘋果一般,讓人想伸手捏上一把。

她怯怯地瞧了瞧四周,看見沒人回頭看,這才高高将手臂伸過去,勾住他結實的肩膀,啪叽一聲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傅虔伸出手指撓了撓她的下巴,在她唇下落了一吻:

“怎麽,你也喜歡看比武?”

楊蓁嘟起嘴巴:

“我小時候可是常常看楊曦他們在軍營裏打架呢,各種兵器我都認得。就比如說,你常使的是長戟,沒錯吧?”

傅虔唇角微微揚起,眼睛裏帶着神采:

“小丫頭,不簡單呀。那你告訴我,場上那兩個人使的是什麽?”

楊蓁轉頭望過去瞧了一陣,不假思索道:

“左邊那個使的是九連環鈎,右邊那個使的是……雙刀?!”

聽見小丫頭不由地驚呼出聲,傅虔忍不住摟着她道:

“傳聞楚國擄了南陳的一位鍛造師,于是這失傳的陳雙刀如今也随處可見了。”

楊蓁稀罕地盯着那武士揮舞的纖細雙刀,宛如兩道長虹一般飄逸。

傅虔低眉笑了笑:

“你猜幾個回合他們會結束?”

楊蓁仔細看了一會兒,沮喪地搖了搖頭。

傅虔輕笑:

“不超過二十個回合。”

小姑娘看了他一眼,嘟囔:

“又诓我。”

一邊說着,一邊暗暗數了起來。

傅虔笑了笑,幫她一個回合一個回合地數着。

果然,打的越久,左邊那使九連環鈎的武士漸漸落敗,眼看只剩招架之力,而不見還手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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