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也不知狐貍是被葉昱吓着, 妄圖速戰速決趕緊把這事兒搞完還是什麽。在離開了飯館之後,他沒有絲毫停頓, 就直接回了他之前租好了的客棧,上樓回房。

葉昱跟在他後面, 為了防止被狐妖發現,也沒去租房。只隐了氣息,跟着進去了他左邊兒無人居住的房間裏面兒。

比起他這種小心翼翼的模樣, 天道因為本來就無人可見, 那動作和姿态明顯就大方多了。

甚至在兩人進門的時候,他還開玩笑似得沖那掌櫃的揮了揮手。見對方毫無反應,又笑着跟葉昱道:“他看不到我!”

“他現在也看不到我。”

葉昱哭笑不得的應着,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帶了個大孩子似得, 讓人又是好笑又是無奈。

好在接下去的路上天道也沒說什麽, 直到兩人進了房間,葉昱打算擡手掐訣讓兩間房中間的牆壁透明化時,天道就先一步蹲在那牆邊兒沖他招了招手。

葉昱不知道他想做什麽, 但看這樣子,也直覺不是什麽能讓人放心的事兒來。

只是看到人那種幼稚又可愛的模樣, 腦中不受控制的閃過他那幾個徒弟小時候的樣子,頓時心一軟,也就收了手上才剛剛揚起來的動作,幾步走去了天道身邊。

後者扯扯他的衣擺,示意他一起蹲下。

葉昱挑眉看他一眼,本着既然過來就沒必要矯情的原則, 陪着他一同蹲在了牆根。

然後他就看見天道伸了手指,就像是捅破窗戶紙似得,在木質牆面上捅了一個小洞。

葉昱:“……”

他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天道就讓他預感成真。

獻寶似得指了指那個他剛剛捅出來的小洞,他說:“你看,咱們可以從這兒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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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昱:“……”

控制不住的擡手在人腦門兒上探了一把。

在确定沒發燒後,他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一邊重新掐訣念咒,一邊拍了拍天道的肩膀道:“我念個咒,自己跟邊兒上看。你順着那個洞看就行。要不然咱們兩個人,就一個洞,不好分。”

天道立馬不樂意了,擡手就道:“那有啥不好分的,我再給你捅一個啊。”

葉昱趕忙搖頭制止:“你自己玩兒就好了,我還是習慣大點兒的視野。”

天道撇嘴,一臉委屈。

葉昱堅定拒絕。

幾息過後。

再次敗下陣的葉昱蹲在天道身旁,和他一起湊在一個稍微大一點兒的洞邊兒,艱難的看着那邊兒明顯看不全面的狐妖動作。

葉昱覺得自己可能有病。

先不說這個姿勢的視角有多奇怪,身子有多憋屈。就因為兩人看一個洞的緣故,他不得不和那個自稱天道的瘋子靠的很近。

對方溫熱的氣息沿着牆面打在他臉上,帶着種清清淡淡,又不會讓人讨厭的香味兒。

葉昱聞着聞着,就覺得自己心跳開始加速,腦子也有點兒亂了。

不知是誰的呼吸先亂了起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葉昱發現天道早已經不知從何時開始就放棄了觀察狐妖,改為用那種溫溫柔柔又讓人安心的視線注視着他。就像是在觀賞什麽千年不遇的珍品一般,許久都沒有說一句話。

葉昱對這種眼神兒其實挺熟悉的。

就他那七個徒弟之中,他就已經見了六次。剩下的那一個還是秦鶴,小孩兒還懵懵懂懂不知情愛,所以沒有這眼神兒也算正常。

這樣想着,葉昱原本就不怎麽平靜的心思頓時更亂了不少。

只是也沒給他理清楚的機會,那身旁幾乎要貼上他的人就先一步擡起手來,就像是在撫摸什麽名貴美玉一般,輕輕摸了摸葉昱的臉頰,一邊柔聲問道:“我已經在你身邊了,為什麽你還要去想別的男人?”

話的內容是在提問,但是語氣來看,卻是陳述的肯定。

葉昱也說不清自己是個什麽想法,聽到這種問題,他第一反應非但不是理直氣壯的告訴對方不用他管,反倒像是被正房捉奸了似得,眼神兒飄忽,口中支吾道:“我、我沒……”

“不許說謊。”

不等他解釋完畢,那人就開口打斷。

而後也不再給葉昱猶豫的機會,他突然向前傾了下身子,長嘴将葉昱那兩片将分未分的唇瓣含入了口中。

不同于白瑜兩次偷香時那種淺嘗辄止的猶豫,也完全不似記憶裏那次蔔算後,模糊間的唇瓣接觸。

天道這一吻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在沙漠裏孤身行走了太久的旅人,終于看見遠方的綠洲了一般,在一貫的溫柔中,更帶着一種得之不放的瘋狂。

一手扣放在葉昱腦後阻止逃跑,一手在下邊兒溫柔的與人十指相交。舌頭在唇齒相接的第一時間就沖入闖蕩,而牙齒也在闖蕩之餘,又輕輕咬磨着葉昱的唇瓣。

這一吻太深,又實在是太過露骨。

直接将從未有過經驗的葉大仙吓到僵硬,直到那人終于吻夠了,把他一把扯進懷裏,也始終沒能回過神兒來。

耳畔“咚咚”的心跳聲響的很快。

也映襯了葉昱自己的血脈跳動,急促的讓人沒心思去想些別的事情。

那人一手攔在葉昱腰間,一手毫不疲倦的撫摸着葉昱的頭發。

就這樣溫存了片刻,才終于帶着笑,用不怎麽走心的語氣道了聲歉:“對不起,方才是我忍不住了。”

葉昱聞聲一愣。

就像是大夢之中突然被人喊醒似得,他呆愣的瞪了一會兒眼睛,才終于意識到了眼下的姿勢有多不對。

拍拍那人還緊在他腰間的手臂。

葉昱輕咳一聲,提醒道:“剛才就當意外,那你現在能松手了嗎?”

“不能。”

天道再次發揮出了他不亞于白瑜的臉皮。

又收緊了些手臂,他腦袋埋在葉昱的頸窩裏,嗤嗤笑着讨價還價道:“我就再抱一下,一下我立刻松手。”

葉昱“哦”了一聲。

眨眨眼,他緩緩道:“一。”

天道:“……”

他有點兒想收回前言。

可是作為一個追求者,他已經破了禁忌去強吻了對方。若是再在信譽方面出現問題,那不用葉昱,他自己也會唾棄自己的。

這樣一想,天道再怎麽不舍,也還是聽話的收了雙手。

葉昱一愣,對方能這麽乖巧,實在是也有點兒出乎他的預料。那原本準備好的火氣,一時間也不知是該發不該了。

這感覺有些一言難盡。

他唇瓣抖了又抖。

憋了許久,才擡起手,在基本已經沒什麽痕跡的嘴上狠狠擦了一把。

這動作上我多少嫌棄的成分不言而喻,天道不是個傻的,也自然看的明白。

他立刻特別受傷的撇嘴耷拉眼睛,委屈的模樣就差眼淚汪汪哭起來了。

然而這次沒有如願以償的換來同情。

葉昱挑眉看了他一眼,便直接一把捂住了天道的臉。他說:“我都沒說什麽,你還委屈上了?”

“我當然可委屈了。”天道小聲嘀咕:“我這麽喜歡你,你為什麽就不喜歡我呢?”

葉昱冷笑一聲:“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我是還得個個兒都回應一番了是嗎?”

天道立刻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想了想,還生怕葉昱一時想不開真照做了似得,他趕忙勸道:“不可以回應所有人,他們又沒有我好,你要是想回應的話,回應我一個人就夠了啊。”

葉昱被他這種不要臉的理論給氣笑了。

看了他一眼,他說:“那你跟我說說,你哪點兒值得我回應了?”

“這不是很簡單嗎?”

天道應得飛快。

就好像葉昱問了他一個一加一等于幾似得問題一般,他飛快又毫不猶豫的應道:“我特別聽話,也從來不會傷害你。如果有人欺負你,不管你在哪兒我都能保護得了你。而且我長得帥,除我之外的那些人,他們不管哪個方面都比不過我,你說是嗎?”

葉昱靜靜盯着他,半天不語。

試問一個根本記不住長相的人會不會比別人帥?

這種送分題,葉昱覺得沒什麽可回答的。

好在天道說完之後,自己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明顯不好意思的擡手在鼻子上搓了兩下,他輕咳一聲眼神兒飄忽道:“我跟你說了,現在只是時候未到,等時候到了,你會記住我的長相的。”

葉昱聳聳肩,懶得理他。

就眉目中的神色來看,他好像并不怎麽介意記不記得住的問題。

天道頓時就更受傷了。

然而受傷歸受傷,畢竟只要能近距離見着心上人,于他而言就已經是足夠讓人開心着笑一天的事兒了。

所以只是短暫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失落過後,他就重新揚起了笑臉,蹭去葉昱身邊兒,用大熊拱小熊似得姿勢把對方拉去床邊兒,摟着腰抱進了懷裏。

葉昱力氣敵不過他,也知道就算他反抗也能只會收獲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歪理。

因而見這人雖說有些強硬但也沒打算傷他,他便也就半推半就的順了意思,跟着一起在床邊兒坐下,才指了指方才被捅出來的小洞,挑眉問了聲道:“你不是要去那邊兒看嗎?”

天道面不改色。

就好像前方那個小洞根本不是他捅出來的一般,一臉嚴肅認真道:“那地方太小,根本看不清楚。所以咱倆在這兒就行,你不用動手,我來。”

說着,他特別貼心的幫葉昱做完了剩下的動作,讓眼前攔着他們視線的牆壁,在瞬間轉成了一片透明。

這次的視角可是比之前那個開玩笑似得小洞要好太多了。

葉昱對此十分滿意,并且他心情甚好的不但沒有繼續追究天道之前的弱智行為,反而還就着現在這個姿勢,又往人懷裏蹭了兩下,讓自己躺靠的更舒服了不少。

天道受寵若驚,臉上的幸福感滿滿的幾乎要溢出來了。

然而對方之前那只是個下意識的動作,甚至連眼神兒都沒給他分上一點兒,就直接将注意力對去了那邊兒的狐妖身上,觀察起了對方的反應。

此時角度正好,對面兒那屋裏的桌子正好對着牆,因而這牆壁一空,兩人也恰能清楚的看着那狐貍在做些什麽事兒了。

此時那塊兒被葉昱打進了靈氣的泥團正放在桌子正中,而在周圍一圈兒的位置,又讓那狐妖擺放了七個顏色不同,形狀為圓的法器。

葉昱摸了摸下巴。

就他在法寶上的了解來看,其實他說不出來眼前這是個什麽陣勢。

好在身後擁着他的那人,明顯是想尋個表現的機會。見葉昱這邊兒面露茫然,便趕忙開口解釋道:“這個叫七星奪魂陣,是上古流傳下來的陣法。”

葉昱點了點頭。

對于天道的解說,他本能還是挺相信的。于是見對方停下,便主動繼續問道:“具體說說?”

天道立刻來了精神。

這種可以給心上人做解答的感覺很讓人開心,他也完全沒有要放棄這個機會的意思。

只緊了緊摟着葉昱的胳膊,他就咧嘴繼續道:“我說這個名字你可能有點兒陌生,但是這陣法的另一個名字,你絕對聽過。”

葉昱挑眉。

就他在陣圖法寶方面的造詣來說,讓他聽過名字,那還真的是沒多容易。

天道見他表情,也猜到了他在想些什麽。

喉嚨裏低低的發出了一聲輕笑,他說:“這陣法還有一個名字叫滅仙陣,這樣說來,你可是有印象了?”

葉昱:“……”

豈止是有印象。

他甚至想直接沖到隔壁,去把那塊兒他打了靈氣的泥塊兒奪回來捏個粉碎。

不得不說,滅仙陣這名號實在是太過響亮。也确實就像天道說的,哪怕是他這種在這方面兒毫不了解的人,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産生一種頭皮發麻控制不住的恐懼。

按照他所看過的記載來說,這陣法确實是上古時期天地初生就創出來的。

但是不同于一般阻隔或是迷障的陣法,這個滅仙陣從最初開始,目的就只有一個——

從魂魄開始殺戮。

陣法的創造人認為,萬事萬物的根源在于魂魄,所以如果能将魂魄奪取毀滅,那不論是什麽等次的存在,都會徹底,完全的消失幹淨。

這種理論聽着是格外陰毒。

但是在實踐之中,又确實可以證明,現實的情況也确實就如他想,奪魂可以讓殺人變得更為徹底方便。

而且最不同于一般陣法的是,滅仙陣的創造人傳說是個仙人。因而它所針對的對象,也同樣是位列仙班的那些存在。

別說葉昱現在只是個大乘中期,就算他修到後期大圓滿了,這陣法一出,那該死就絕對還是得死的透徹。

這種認知讓葉大仙有點兒慌了。

不過倒是也并沒有慌的太久,他眨眨眼,就又想通了些許,轉頭朝身後摟着他的男人問道:“你說這是滅仙陣,但是你敢讓我把靈氣給他,就說明這陣法其實和記載裏的,也有出入才是吧?”

“豈止是有出入,他這不過就是學了個影子,就憑這點兒,真正能發出來的實力還不及百分之一。”

天道搖搖頭,一臉的鄙夷仿佛是直接寫出來貼在了面上。他說:“況且就從理論來說,這個陣法其實是沒問題的。但是你知道為什麽多年過去,明明是這麽強的東西,反而會失傳的沒有一個人能記得住呢?”

葉昱皺眉:“因為對使用者的要求也很高?”

“沒錯。”天道笑了:“用你能聽懂的來說,就是如果你想奪一個大乘初期的魂魄,你自己最少也得是煉虛初期。這聽着跨級似乎是也不算難,但是跨的層數越多,在你奪魂之後,遭受的反噬也就越大。”

他說着,就生怕葉昱聽不懂似得,又擡手指了指那狐妖,補充了一句道:“你看就比如他那樣兒的,雖說煉虛中期足夠來奪你魂了,但是如果只使用這個陣法的話,很有可能他那邊兒還沒奪完你,自己就已經被反噬死了。”

這麽一說,葉昱本來就沒多緊張的心思頓時就更平靜了。不過好奇所致,他還是又問了聲道:“所以當年創造這個陣法的人,最後是被自己反噬死了?”

“當然不是。”

天道搖頭:“他也不傻,只是試了第一次之後,被反噬的掉了兩個階段的修為。但是第一次的成功是所有人都知道了的,至于他修為如何,其他人沒有關注,也不敢關注。所以後來他大肆宣揚了一下這個陣法的恐怖之處,讓傳言流出,他自己卻再沒出手。但即使如此,也沒人再敢來找他麻煩就是了。”

說白了,這陣法從一開始,就只是個吓唬人的幌子罷了。

葉昱在心裏給自己總結了一遍。

又思考了片刻,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又換了個話題道:“不過你剛剛說那狐妖‘若是只用’這陣法,意思是除此之外,他還參和了什麽別的東西?”

“是啊。不過我在,都不必擔心。”

天道笑笑。

也不再詳細解釋下去,只朝牆壁那邊兒的狐妖揚了揚下巴,示意葉昱繼續圍觀後,便也安安靜靜的沒了動作。

葉昱有些好奇。

但人都到這兒跟前了,與其聽別人說,也不如自己去看。

因而重新将視線放回到狐妖身上,見後者擺完了陣圖後雙手伸開,嘀嘀咕咕的念叨了一會兒,那七個圓形的物件就開始朝着中間泥土的位置,閃爍起了一陣陣各不相同的光澤。

就這架勢來看,好像還挺像回事兒的。

葉昱眼底放光,耐心的等着接下來的反應。

不得不說,在不需要無謂的恐懼和緊張之後,原本面對這陣法該有的情緒也就跟着消失了一幹二淨。取而代之的,反倒是一種見證什麽新奇事物般,說不清道不明的興奮和期待。

天道很喜歡自家心上人的這般反應。

伸手在人腦袋上輕輕揉了兩下,把腦袋從後面兒搭在葉昱肩上。待對面兒房間狐妖眼前的那七個珠子閃了一會兒,他才小聲朝葉昱問道:“有什麽感覺嗎?”

葉昱眨眨眼。

感受了一會兒,茫然的搖了搖頭道:“沒什麽感覺。”

說着,似乎是怕天道不懂。他頓了頓,還補充了一聲道:“就是那個鎖魂奪我魂魄的時候,我還是能有些察覺。這個完全沒有一點兒感覺,是因為陣法高級,殺人于無形?”

“你想多了。”

天道噗嗤一聲笑噴了出來。

他說:“沒感覺就說明他太弱,陣法發動失敗了而已。哪兒還有什麽別的理由?”

葉昱:“……”

虧他剛剛還想了十幾種抵禦的方法來着。

不過比起葉昱的這種失望,那邊兒的狐妖簡直就是急的快要跳起來了。

眼看着七個珠子上的光澤閃來閃去都沒有一絲要達成預期的意思,他終于忍不住,焦躁的抓了抓頭發。而後拍了桌子站起身,在原地來回走了幾步。

按照他以前的經驗來說,這時候就該是成功了才對。即使他聽冷風說過,他那師弟是個大乘的修為,狐妖也完全沒覺得這有什麽好害怕的。

畢竟他手裏這陣法名喚滅仙。

連仙人都能除掉的玩意兒,他一個還不及仙班的垃圾,又怎麽可能除不掉呢?

狐妖越想越是急躁。

眼前那幾個圓球,也終于撐不住了似得,一個接一個失了光澤。

至于中間放着的那個用來鎖魂的泥土,此時別說是成型,完全就保持着最初的樣子,連變都沒變一點兒。

這說明他方才的那次儀式,失敗的不能更徹底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狐妖氣悶的難受。

又在原地轉了幾圈,他深吸一口氣,重新回去那邊兒一拍桌子,将之前那一套又重新做了一遍。

結果不用多說,失敗的也和方才一模一樣。

葉昱已經失望的打起了哈欠。

而抱着他的天道,則是預料之中般笑的淡定道:“看來他比我想象中還要弱好多啊。”

葉昱聞言瞥他一眼。

看着他那表情,就忍不住挑了眉道:“我怎麽覺得,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畢竟如果是天道,那自該萬事萬物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這人即是有膽子這般自稱,應當也不會什麽都不知道才是。

這樣一想,再看向天道的時候,葉昱的眼神兒也隐隐多了些說不出的味道。

兩人視線交錯。

葉昱笑道:“你還知道什麽?介意都跟我說道說道嗎?”

“自是不介意的。”

天道笑着,又指了指那邊兒的狐妖。

他說:“我還知道,等他再折騰一會兒,氣瘋的就不只是他一個人了。”

葉昱眨眼:“什麽意思?”

天道賣了個關子,沒去回答。

葉昱口中輕輕“嘁”了一聲,懶得繼續管他。

至于那邊兒又重新試了幾次的狐妖,此時也是終于放棄了嘗試,轉為伸手進乾坤袋裏,摸出了一個鐵質令牌,憤怒的扔在了桌上。

“你之前為什麽不告訴我,你那師弟會奇怪成那樣?”

帶着明顯遷怒的滋味兒,狐妖往令牌中打了一道靈氣之後,便開始劈頭蓋臉的吼了起來。

然而他氣的不行,那令牌對面兒的人也并不好上多少。

聽着這聲指責,也是當即冷笑了一聲道:“你自己實力不濟,怪的了誰?”

“你——”

狐妖咬牙切齒。

但似乎是在顧忌着什麽,到了嘴邊兒的粗口忍了又忍,還是硬生生吞回了肚中。

沉默片刻。

那邊兒那人倒是終于主動開了次口。只是這次的開口對狐妖而言算好算壞,那就不言而喻了。

他說:“你之前給他我的那個傀儡,被他鎖在結界裏了。所以你要想讓我用那東西幫你,那是絕對沒可能了。除此之外,我還能告訴你,按照我師弟的性子,他現在應該就在不遠處盯着你的一舉一動。所以我勸你趕緊拿出點兒看家本領速戰速決,不然的話,怕是隔不了多久,他就先能殺了你了。”

“先殺了我?”

狐妖聽着這話,也知道對方是不打算幫他什麽。原本還隐忍着的情緒瞬間爆發,他冷冷的哼了一聲,破罐子破摔道:“如果我要死了,我也定然不會讓你好過。你讓我好自為之,我勸你自己也想清楚罷。”

說完之後,沒等冷風回話,狐妖就快速切斷了聯絡。

至于這邊兒葉昱則是摸了摸下巴,頗為認真的看向天道道:“他剛說要和冷風魚死網破,那是不是我現在過去讓他魚死,冷風的網也就該破了?”

“你想的太輕松了。”

天道搖了搖頭。

臉上習慣了的随意也終于換上了些許認真。他說:“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我是來做什麽的嗎?”

葉昱愣了一下。

半天沒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

待認真思考了一會兒,他才有些好笑的問了聲道:“你是說你等會兒要保護我了?”

天道點頭。

葉昱忍不住笑了出來。

擡手指了指那邊兒坐在桌邊兒不知在想什麽的狐妖,他驚訝道:“你別告訴我,就他這水平,也能傷我致死。”

天道不予回應。

顯然,這個問題也是在“不可說”的範圍裏了。

要說起來就着一路上的交流所致,葉昱對于這人也算得上是挺信任了。因而對于他的這種反應,若說一點兒沒在心底激起波瀾那肯定是騙人的。

只是波瀾也僅限于波瀾。

看看狐妖那副熱鍋上螞蟻的樣子,葉昱也實在是想不出來,這人能對他造成什麽威脅。

而狐妖本人也不知是故意還是怎麽,就像是為了鞏固一下他的這種安心一般,他在弄完那個七星奪魂陣之後,又從乾坤袋裏不停摸着東西試着,直到葉昱這邊兒等的快打哈欠了,也遲遲沒能找出一個有效的法子出來。

“我說,咱們有時間跟這兒等着,我完全可以動手要他命了吧?”

又待了一會兒,見那邊兒狐妖又無計可施的坐回了原位,葉昱才開口,略有些着急的問了起來。

就在他等待的這時間裏,不只是他,就連那邊兒被派出去跟着之前那少女的白瑜,都忍不住給他發了一次聯絡問他情況。

可不論如何,天道吓唬完人也就不再開口,葉昱也不知是真信了還是被吓得,也終究還是沒敢輕舉妄動。

好在他這次問題出口,天道似乎也終于意識到了他的焦躁。

沒有再像之前那般要麽無視要麽安撫,而是直接嘆了口氣,放棄一般的無奈道:“你還記得你問過我,狐妖背着那一包人偶是做什麽用的嗎?”

葉昱點頭,這問題之前也回答了啊。

天道嘆了口氣,他說:“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我沒告訴你,是因為按理來說,這應當是你該遇的一個小劫才是。”

葉昱“哦”了一聲,點點頭道:“那能說嗎?”

天道為難:“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沒這樣上趕着去跟別人透過命數。不過就你們這些修真者搞得說法來看,估計是不能吧。”

他這話說的模棱兩可,葉昱聽的也是雲裏霧裏。

但一提着窺見命數的說法,葉昱就免不住會想起吳念那雙失了色的眼睛。這樣一來,不管這人是不是自稱天道,他也不敢再讓人給他透一句了。

只是……

“如果你不在旁邊兒看着的話,我現在應該已經沖出去了。所以哪怕沒告訴我原因,你現在的做法,應該也已經算是在幫我改命了吧?”

葉昱問的格外認真。

天道一愣。

下一秒,立刻就瞪大了眼睛。

就這表情來看,他顯然是沒有意識到葉昱提的說法。

有些頭疼的摁了摁額角。

葉昱無奈道:“如果天道就是你這樣兒的,這個世界的未來還真讓人擔憂啊。”

天道低頭撇嘴,努力掙紮:“我對別人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兒的……”

葉昱聳肩不語。

天道輕哼了一聲,也不知該說是放心還是破罐子破摔,直接實話實說道:“就是那堆娃娃其實還是他的護身符。如果你敢對他出手,那堆娃娃裏的靈魂就會順着魔氣直接倒灌進你體內。到時候不管你修為如何,這幾十個靈魂從內裏兒裏撕扯你的感覺,可不是能輕易扛得住的。”

這話說的頗為嚴肅,天道也不可能用這種事兒來開什麽玩笑。

葉昱思索了一下這種功法,當即就倒抽了一口冷氣,無比的慶幸天道在邊兒上拉着自己。

不過既然如此,那……

“就沒有辦法能抗住這招?”

天道攤手:“這招是一次性的,而且作為保命手段,除他自己之外也沒人知道。所以我若不來,基本就是你中招,白瑜殺他,或者颠倒過來。”

他說着,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覺得前者更有可能。”

我也覺得。

葉昱撇嘴。

“那我們就必須等他先出手了?”

“其實也可以我先出手。”

天道攤手道:“但是我一旦出手,他就死定了。所以可以你來選,是讓我,還是等他。”

葉昱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皺着眉思考了片刻,他再次朝天道确認了一遍道:“你現在不能告訴我冷風在哪兒對吧?”

天道點頭。

想了想,又解釋了一下道:“這個狐貍死期就在最近,所以不論我說不說,他牽扯的也不會太多。但是冷風那邊兒有些特殊,他的生死可能導致世界整個規則的變化甚至有可能讓法則崩潰,所以……”

“所以咱們就跟這兒等等,或者主動過去挑事兒,讓他先出手吧。”

葉昱拍板下結論道。

畢竟他還有事兒要問狐貍,要直接給人弄死,他也不好辦了。

話音落下,葉昱想想,直接起身往隔壁走去。

天道跟在他後面兒亦步亦趨。

待葉昱一腳踹開隔壁房門之時,狐貍似乎也終于忍不住,正拿了包裹向外走着。

結果這門一開,兩人一個照面,也同時愣了下來。

葉昱在等狐妖出手,後者也在忍耐着等他動手。

可兩人誰都沒想到,就在這種氣氛一觸即發的時候,突然一人從葉昱身後插過,将人護去身後,自己面朝狐妖。

指了指身後,他一臉霸氣道:“你想對他動手,就先踏過我的屍體再說。”

狐妖:“……”

他認真的在腦海裏搜索了一遍冷風給他說過的、葉昱徒弟的樣貌。

而後擡頭對上那人雙眼,略有呆滞道:“你哪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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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