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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該說是因為對天道的那種莫名其妙的信任還是什麽, 哪怕那人只是在之前的對話中口頭承諾了一句,葉昱也堅定的認為, 自己只要開始修煉,那人就一定會像說好的一般, 主動來識海裏尋找他的。
這種信任說來其實也有些奇怪,甚至就連葉昱自己也說不清楚從何而來,可他就是覺得, 那人既然是說了, 便不會騙他。
好在天道這次也誠實的緊,眼下葉昱這邊兒才剛剛進入狀态,意識就在一片模糊中,被拉去了那個熟悉的濃霧之間。
這地方來了三次, 葉昱也徹底卸下了所有的防備。
只繼續坐在原地等着, 沒過多久,眼前便由遠及近,行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倒是和前兩次那種上來就摟摟抱抱的情況有些不同, 這次那人行到他面前一步左右的距離之後便停了下來。
而後雙腿一盤,就這麽随意又自然的和他對着坐下, 一手撐着腦袋,一邊笑道:“我還當你今天吓着,是不敢來找我了。”
葉昱嘴角一抽,聯想到自己看那雙修秘籍的窘态之後,也忍不住道:“你果然一直都在看我。”
“這我不是早就承認了嗎?”
天道反而應的特別無辜,還攤了攤手, 就好像一切當是如此一般,認真嚴肅道:“我不但今天看你了,我之前也一直都在看你。看了你千萬年了,并且以後還打算繼續看下去的。”
葉昱被他這種不要臉的精神吓了一跳。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平時習慣了白瑜,此時見着天道這般,他還真沒多少過激的反應。只撇嘴低念了聲“變态”,就将話題扯回了正路上道:“雙修的事情你先等等,我想自己先多少了解一番,然後再考慮要不要找你進行。所以今天我來見你,其實是因為其他事兒的。”
天道失望的嘆了口氣。
但是也沒去強迫着繼續聊聊那方面兒的話題,只撇了撇嘴,順着他的話道:“不就是想找我問問,你小徒弟能不能撐得住魔道雙行嗎?”
聽他這般語氣,葉昱就知道這事兒在他眼裏,那肯定又是個芝麻大的小事兒了。
立刻亮了眼睛,期待道:“那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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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就在你自己心裏。”天道攤手:“你覺得他行,他就行。你覺得不行的話,那便別讓他試就是了。”
葉昱面上表情一僵。
滿懷的期待也在瞬間破了幹淨。
這回答簡直就和沒說似得,如果他真敢确定的話,還犯得着多此一舉來問他……
不對。
葉昱心底的抱怨一頓,猛的反應過來了些許,他瞪大雙眼,重新對上了天道那雙寫滿了笑的眼睛。
唇瓣輕顫,确認似得将對方之前的話又重新問了遍道:“你是說,只要我說行,他就一定能行。”
“就是這個意思。”
天道點頭,伸手将葉昱一手捧進掌中。仿佛在念什麽咒語一般,他稍稍壓低了聲音,一字一頓道:“他是為你而生,只要是你所想的,他都能做到。所以不必問我,不論什麽,只要你想,他便能成。”
這話說的,簡直比剛才還不靠譜。
可讓葉昱感到無比心驚卻控制不住的是,他不但信了,而且還是毫不猶豫的堅信。
這種感覺實在是讓人有些害怕。
葉昱愣了一瞬,就像是在逃避什麽一般,趕忙錯開視線,口中也換了個話題,明顯的顧左言他道:“那、這周圍是你的天地的話,下次能換個模樣嗎?”
“可它也是由你而生的。”
天道面上表情不變,擡手指了指周圍。
他說:“你想要什麽,它便是什麽。之所以會是迷霧,只不過是因為你第一次過來的時候心有迷茫,看一切都是迷障。而第二次、第三次的時候,你以為它就該是這般模樣,所以才會一成不變。”
葉昱聽着他的解釋,面上的不解反而更深了不少。
天道倒是也不急着再說什麽,就這麽撐着腦袋微笑着看着他,等着他自己想個清楚。
過了片刻。
葉昱沒有說話,但周圍的濃霧卻漸漸散了開來。
而濃霧散開之後,原本看不清的天空中慢慢飄出了細碎的雪花。而腳下看不清的地上,也漸漸多了層越來越厚的雪。
沒過多久,對坐的兩人就被這風雪吹白了頭。天道擡頭看着越來越密的飛雪,唇角勾起,他說:“你心裏想的地方,到頭來,果然還是這裏。”
葉昱面色平靜,和他一同仰頭看向天空。又過了一會兒,他重新将視線放回到了天道臉上,一邊輕聲笑道:“不好看嗎?”
“是挺好看。”
天道點頭。
身上的動作還是保持着方才那樣,半點兒沒有變化。
葉昱也這樣跟着他一起看了一會兒落雪,然後慢慢撐着旁邊兒的雪地站起身子,沖天道伸了之手。
後者似乎猜到了他會有這般動作,表情不變,也伸手握住對方遞來的手掌,借着力氣讓自己站了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
葉昱用空着的那只手指了指前方,他說:“我帶你去山上看看,想去嗎?”
天道沒有說話。
可就那溫溫柔柔的目光,也完全足夠應答。
葉昱就這樣牽着他的手,順着腳下熟悉的石子路一直向前,從半山腰行到山頂,又從山頂的大門進去,彎彎繞繞的走去了後面兒的樓宇之間。
一路上他沒說話,天道也沒有吭聲。
就這麽一直走進了那個讓他多年夢回的小院兒中後,葉昱才終于長長嘆了一聲道:“你看,我還是忘不了這裏。”
“那便不忘。”
天道說着,也終于反客為主。
一路将人牽去院兒裏的石桌邊上坐下,他才繼續道:“你前些天不是剛來過這裏?感覺可是有何不同?”
葉昱知道,他這話是在提前些日子,他在冷風的幻境裏面兒看到的那片景象。
雖然對這人連幻境都能窺到的能力有些驚奇,但也或許是驚奇太多,他發現自己在聽到這話之後,好像也沒什麽想去過多詢問的意思。
只定了定神,又回憶了一下當初的感覺,他便輕聲笑了起來,搖了搖頭道:“這完全不可比拟。”
“什麽意思?”天道不解:“是那邊兒太真?還是這邊兒太假。”
“都不是。”
葉昱搖了搖頭。
又擡手在桌面上揮了一下,方格棋盤帶着黑白子兒落在眼前的石桌上邊兒。他說:“只是覺着,這看到的人不同,心思便不同了。”
就比如在上次看着冷風的時候,他滿心滿眼只能回憶起讓人不快的悲傷和難過。可這個陪同的人換做天道後,他卻有了種故地重游的愉快,就連帶着心境,似乎也開闊明朗了不少。
當然這話是絕對不能給眼前人說的。
葉昱甚至能想得到,自己一旦跟這人說了太多,他是能嘚瑟成什麽樣兒了。
在心底暗道了一聲可愛,唇角上揚的同時,他也擡手,指了指面前的棋盤。
他說:“以前在師門的時候,我總是耐不住性子。平日看到點兒什麽就想分神去關注一下,所以那個時候,師父就跟我說……”
“如果管不住自己,就下一盤棋。待勝負定出,也便平了心了。”
不等他說完,對面兒的天道就幫他接了尾巴。
葉昱有些驚奇的瞪了眼睛。
随即笑了聲“你還真是看了我很久啊”,便繼續了話題道:“可是你知不知道,這麽些年,除了冷風有時間會陪陪我外,在大多數的時候,我都是自己跟自己下的。”
“所以吳念來陪你了。”
天道笑着,摸了一顆黑子定在棋盤天元。他說:“在最初的最初,你想找個人陪你野的時候,白瑜和華風可以陪你。你想有人能伴你靜的時候,吳念也出現在了身邊。後面你覺着無趣,展空可以來幫你解悶。他走了之後,還有牧遲過來。張弛其實是個意外,但是秦鶴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我說了這麽多,你可明白了什麽?”
他說完,也沒急着等什麽回應。只慢慢将身子往後揚了些許,擡頭欣賞着什麽絕世美景一般,盯着腦袋頂上的飛花殘雪。
葉昱也沒說話,卻死死盯着眼前的棋盤。
就好像要把那顆落的當正的黑子兒盯出個洞來一般,過了許久,才終于放松了身子,輕輕笑了起來。
天道看他:“在笑什麽?”
“沒什麽。”葉昱搖了搖頭,笑的卻越來越烈。
最後甚至趴在了桌上,笑出了哭腔,才遮着眼睛,小聲問道:“你為什麽不早點兒出現。”
他這話說的很平,說是質問,卻更像是在撒嬌一般,柔柔軟軟的讓人心疼。
天道聽在耳中,臉上原本還在微笑的表情也終究帶起了些難過。伸手越過桌面拍在葉昱肩頭,他抿了抿唇,低聲道:“對不起。”
“你何須與我道歉。”
葉昱哭着又笑了起來,他說:“你明明一直都在我身邊,只是我沒有發現而已。你又有何錯?況且……你也一直都在幫着我啊。”
最後半句他說的聲音很小,細細的抖動就像是含在嘴裏似得,讓人聽着也不大真切。
但這麽近的距離,天道想不聽清也難。
可習慣了遠距離的觀看,這突然拉近之後,看着心上人的這般模樣,他也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處理。只能緩緩的拍着對方的肩膀,妄圖給對方個緩和的時間,讓他發洩夠了,自己舒服起來。
好在葉昱這修了千年的道,別的不說,心态方面兒還是沉得住的。
在最開始的激動過去之後,又平複了些許,他便重新擡起頭來,盯着天道的雙眼,求證一般問了聲道:“他們其實都是你一人,我說的對嗎?”
天道想了想。
随即緩緩的搖了搖頭,又慢慢點了點頭。
“我只是提供了一個神魂,但出生之後,他們就算有我的神魂引導,也終究有些脫離操控。”他說:“就比如在創造白瑜的時候,我只是找不到接近你的方法,又實在是想讓你看的見我。可當你看見他之後,我又反倒嫉妒起他,覺得你的視線被他奪走,還是不會歸來我的身上。”
“所以之後又有了議塵,還有卿言他們。”
葉昱舉一反三的幫他說着,而後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看着天道,他說:“你是小孩子嗎?”
後者自己也早就意識到了這種行為的幼稚。現在被心上人直接點出,還是有些別扭的哼了一聲,別開腦袋不做回應。
原本尚還嚴肅的話題,在這一句之後,突然就變得輕松有趣了起來。葉昱甚至在接受這個設定之後,還饒有興致的逼問對方,在出現了六個分|身之後,他是用什麽心态弄出的第七個秦鶴。
“原本只是六個人跟你搶,現在七個人了,你是覺得人太多了不好控制,所以才會把瀾生回收了是嗎?”
葉昱笑的打顫,一時間倒是忘了這是多麽一個匪夷所思的事實。
可是不想他這問題出口,天道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兒似得,用力擰了眉道:“我都說了張弛是個意外。他的出現是因為你對牧遲太好了。因為我的嫉妒産生的東西,才會在脫離控制的時候傷到你。本來在望元的時候我就想把他回收得了,但是那時候稍微還有些別的問題,所以……”
他說着,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讓人煩躁的事情,憋了下聲音,也沒再繼續講下去了。
葉昱看着納悶兒,但是見他心情不好,也低頭下棋,沒有急着追問什麽。
這來來回回落了七八個子兒,葉昱終于是忍不住,又再次擡頭看向這人,換了個話題繼續問道:“那按照你的意思,他們是你,可你是他們嗎?或者說瀾生你可以用這種方法收歸回來,那莫晨呢?還有議塵卿言他們,你打算怎麽合而為一?”
一連串的問題不停砸落下來,天道憋了半天,才搖搖頭道:“這就不是你現在需要考慮的問題了。”
葉昱撇嘴。
心底倒是仍然有些僥幸。
畢竟按照這人對他的态度,每次他說不能提的問題,自己只要多問幾遍,最後他都會心軟給句回應。從一開始的時候到現在,屢試不爽,并且他也肯定,以後還是如此。
這樣一想,葉昱也就又放心了不少。
直接略過這個對方不想回答的問題,他又重複了一遍道:“那第一個問題呢?你是他們嗎?”
“這自然是的。”
天道摁了摁額角。
自家心上人雖然每次來尋他都是為了提問,可今天的問題說來,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在心底思考了一下能讓對方聽懂的措辭方式,他輕咳一聲,便繼續解釋道:“舉個例子,就張弛來說,從他出生開始,父母家庭,每一個生活細節,每次經歷的時候他自己的心情,這一切的一切我都記得一清二楚,也完全能感受得到。一定要說的話是有點兒像你們的輪回轉世之談,他算我記憶未消的前世,這樣的解釋你能接受的了嗎?”
葉昱不語。
看那表情,似乎是沒能理解這種天方夜譚一般的解釋。
天道見狀是有些無奈,但是也确實是想不出別的說法。等了一會兒,見對方還是有些似懂非懂,他才撓撓頭,用一種破罐子破摔似得姿态,嘆了聲繼續道:“還記得他千年前殺你的時候嗎?”
葉昱不太明白他問這作甚,但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
天道說:“那時候他滿腦子都是将你據為己有,這種感覺我能切身體會。”
葉昱眨眨眼:“可是你會殺了我嗎?”
“不只不會,我甚至不可能讓你受傷。”
天道說:“所以我才說,他們确實是由我的神識創造出來的,但認真說來,又不算完全一致。”
葉昱點頭,還是實話實說:“其實我有點兒理解不了,甚至懷疑這是我在做夢。”
畢竟神識化作新的生命這種事情,別說是聞所未聞,根本是想都沒人敢去想過。
天道嘴角一抽:“那便當是做夢罷了,反正這也不是有多重要。”
看着他這無奈的緊,卻又一句粗話也不敢說的模樣,葉昱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天道看他笑,也跟着一起勾了唇角,口中卻問了聲道:“你又在笑什麽啊?”
“就是突然覺得,我其實也挺幸福的。”
葉昱眯着眼睛,顯得格外快樂。他說:“我以前一直覺得,除了我師父之外,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遇着能那麽寵我的人了。可是、”
天道為給他說完的機會。
急吼吼的一拍桌子,就像是在争冠軍的比賽選手一般,他紅着眼睛道:“這世上還能有人比我更寵你了?”
葉昱不語。
臉上的笑意倒是添了不少。
天道盯着他深深看了一眼,随即撇了嘴角:“你真是越來越懂得恃寵而驕了。”
葉昱挑眉:“那你想怎樣?”
天道擡頭:“我想你能更驕一點兒。”
葉昱哈哈大笑。
天道伸手,輕輕撫了撫他發頂。
兩人就這樣說着笑着,轉眼就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這一夜之間別說雙修,兩人根本就沒有進行任何一點兒超越了牽手的親密舉動。但葉昱在睜眼之後回想起來,卻莫名覺得,他和那人之間的關系,似乎比上次深吻之後,反而要更近了不止絲毫。
微亮的晨光透過薄薄的窗紙照在身上,讓人在溫暖之中多了些慵懶的感覺。
葉昱躺在床上,挂着一臉傻笑回憶了一會兒昨晚的經過。随即伸了個懶腰,他站起身,洗漱過後便推門離開了房間。
在他走進院子裏的時候,吳念不在,秦鶴倒是日日如一的盤腿坐在樹下,認真的調息打坐。
待葉昱的腳步聲行到眼前,小孩兒才睜了雙眼,擡頭看着他這師父,先起身行了個禮,才有些緊張的問了聲道:“師父,昨天那事兒,您可是考慮好了?”
“自是考慮清了,不然又怎麽會來尋你?”
葉昱點了點頭。
迎着小孩兒三分緊張七分期待的目光,他輕聲笑道:“這路不好走,既然是你自己選的,那日後若是苦了累了,可別跟我這兒哭哭啼啼。”
言下之意,就是同意了他這種略顯瘋狂的期望。
秦鶴在聽到這話的第一時間,還尚有些沒反應過來其中的意思。
待回過神兒後,那張圓了不少的小臉上立刻揚起了明顯的笑意。他甚至忍不住跳了一下,一把撲進葉昱懷裏,一邊用腦袋蹭着他師父的胸膛,一邊傻呵呵的不停道着感謝地話語。
葉昱其實很想告訴小孩兒,他之所以會同意這種提議,還是得感謝小孩兒自己。
可是昨天晚上的那段對話,就連葉昱本人都覺得難以理解并且如夢似幻。想來跟個本就是在修行上剛剛入門的小孩兒也解釋不了多麽清楚,這 猶豫之下,也便沒多說什麽了。
“不過既然是兩方雙修,你丹田就得分開使用。一邊為道,一邊煉魔。然後在調息流轉體內靈氣的時候,你自己選擇合二為一還是分頭進行。”
既然是打算教了,葉昱便也認真了起來。
先讓小孩兒重新坐回蒲團上邊兒,他繼續道:“我之前說的這些聽着是挺簡單,可控制起來很不容易,所以我先往你體內打上一道魔氣,你試試能不能行。”
他說着,一手抓過秦鶴的右手,另一只手則伸出食指,點放在了小孩兒掌心。
而後葉昱沒有急着去做什麽動作,秦鶴也知道,這是師父在給他最後的準備時間。
原本壓藏在心底的緊張感再次奔湧起來。
小孩兒低頭吞了口唾沫,又深呼吸了兩下,才頂着一頭被氣氛吓出來的冷汗,緩緩點頭,示意他師父可以開始動作。
下一秒,葉昱沒有再給他猶豫下去的機會。
直接應着動作,将一團魔氣打入了兩人接觸的位置。
饒是秦鶴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此時這真的開始,身體也還是在掌心傳來的劇痛中控制不住的痙攣了一下,就連從開始時就緊咬在一起的牙縫之中,也控制不住的洩出了一聲慘叫。
預料之中的情況。
葉昱低頭看着小孩兒痛苦的模樣,除了伸手撫摸着對方的額頭算作安慰之外,也完全沒辦法做點兒什麽別的能讓他舒服些的事兒來。
畢竟這孩子從一開始修的就是道術,而道術和魔功本來就是兩個極端。
他方才的那一道魔氣,哪怕打在小孩兒身上也夠他受得,更何況這直接打進身體裏面兒。甚至不誇張的說,此時就算秦鶴直接走火入魔,他也完全不會覺得有何意外。
因而眼下這種時候,就看這孩子能不能咬牙挺得過去。
許是因為昨天晚上夢裏,天道對他說的那幾句話起了作用。
總之眼前不論秦鶴痛苦成什麽模樣,葉昱也還是心思平靜的堅信着,這孩子一定能挺過去的。
他是如此,秦鶴也是一樣。
都說時間的長短是在關鍵時刻顯露出的。
在魔氣入體之後,秦鶴就覺得這時間的概念,在他身上突然就像是被加了個無限延長的期限一般,變的格外漫長了起來。
好像是過了瞬間,又仿佛是一個世紀。
掌心那火燎的痛意一路傳遍了全身,讓他在劇痛中忘了思考,更別提去尋找那團還在不停作亂的魔氣,究竟跑去了何方。
在意識逐漸的模糊中,他感受的到,他師父一直在牽着他的手,撫摸着他的額頭安慰着他。
也正是因為這種模模糊糊的感覺,才能讓他在痛苦至極的時候,還強撐着守着最後一絲意識,不讓自己徹底屈服在這種仿佛沒有邊際的劇痛之中。
他一直不停地告訴自己,只要再忍一下,一下就不疼了。
就像是以前被追殺的時候那般,不管受了多重的傷,只要忍忍,忍到麻木的時候,便不會再疼了。
他不停的想着。
而現實也如他所願。
在這樣咬牙堅持了不知多久之後,那種讓人痛不欲生的難受,終于在時間的打磨下,變成了讓人習慣的麻木。
秦鶴長籲了一口氣。
經驗告訴他,待麻木結束之後,痛意還會二次襲來。所以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趁着這一時的清醒,去尋找,并且引導那縷魔氣,回歸他該去的地方。
這個過程并不容易,或者可以說是無比的艱辛。
那團魔氣的每一下移動,對秦鶴而言,就像是千萬只螞蟻在血管裏四處啃食着倒騰地方一般,疼的讓人幾近窒息。
下意識将搭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捏握起來,卻在動作的同時,他感到自己握上了一個溫溫軟軟的東西。
耳畔緊跟着響起那人熟悉的聲音,他說:“我在。”
這聲音不大,但就像是有什麽奇跡一般的力量似得,讓秦鶴原本在疼痛中變得已經有些昏沉的思路又重新清明了起來。
咬牙将魔氣運轉下去,待終于歸位丹田的時候,他才長長籲了口氣,仿佛經歷了一趟生死一般,渾身被汗淋了個透濕。
又是幾次粗重的喘息過後,他睜眼看向了葉昱的方向。身體有些麻痹也有些脫力,就連動唇在這一刻都變成了格外困難的事情。
他僵着身子,過了好久,才輕輕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他自以為好看,但其實在外人看來幾乎察覺不到的笑容,用輕如蚊哼的聲音笑道:“師父,我成功了。”
但是這不過也只是個開始罷了。
葉昱在心底說着,倒是沒将這話直接吐出去吓唬小孩兒。
擡手在秦鶴腦袋上揉了兩下,他認真的誇了聲道:“沒錯,你很努力了。”
小孩兒亮着眼睛,臉上的笑容也擴大了些許。
可是沒等葉昱再說什麽,他終于到了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雙眼一翻,沉沉的昏了過去。
葉昱:“……”
果然不管他這承受力再怎麽強,也終究還是個小孩子啊……
擡手将秦鶴抱去屋裏,葉昱也喚來了吳念幫忙看看。
和想象中的一般,自己教秦鶴這種極其困難功法的行為,果然被自家三徒弟臭着臉說了一頓。
葉昱知道三徒弟這是有些心疼自家小師弟,因而陪着笑打了會兒哈哈,吳念也果然沒再說什麽了。
至于秦鶴昏過去的狀況,按吳念這個專業的話來說,就是他方才用勁兒過猛,超出了他這個小身板兒能承受的最高極限,所以躺躺就好,沒什麽大事兒。
葉昱聽他說着,倒覺得自己看着也差不多是這原因。只尚有些不太放心,忍不住追問了聲道:“那我打入他體內的魔氣……”
“已經被他自己收去丹田裏了,日後他運轉的若是沒事兒,那便是沒問題了。”吳念說着,面上的表情也多了些感嘆的滋味兒。他說:“不過要說起來,我行醫這麽多年,這種體質聽是聽過,但說見的話,這可實打實的是第一次。”
葉昱笑了,語氣中倒是多了幾分自豪:“豈止是你,就連我也是第一次見着這般。”
吳念點頭:“那既然小師弟不想浪費了這般天賦,就讓他先練着罷。到時師父你教着,我也再尋尋這方面的書籍。平日裏沒有意外也好,若萬一哪日有什麽事,我好歹也得有些準備才是。”
他這一說,葉昱也放心了不少。
嘴角一揚,他立刻點頭笑道:“那便麻煩你了。”
“本就是同門兄弟,幫幫也是應該。況且聞天現在也不過是個孩子,他什麽心情我能理解,也想支持,便會盡量護他,至少在修煉過程中不出事兒的。”
吳念笑笑。
只停了片刻,這話鋒一轉,他又繼續道:“說來除了小師弟的情況之外,我還有一事想要找你。”
葉昱眨眼:“直說便是。”
“就是你昨日告訴我的那個記不住面貌的人。”吳念說:“我昨天回去之後,是尋了很多的古籍。對于這種情況的說法很多,但我找了一圈,雖說每種說法都有些玄妙,但是讓我覺得靠譜的,估摸也只有兩種。”
葉昱音調上揚的“哦”了一聲,有些好奇:“具體說說?”
吳念點頭:“第一種是他修為太高,已經高到你無法看出他僞裝的程度,也就是他為了不讓你看着樣子,在自己遮擋面容。”
這種估計不是。
葉昱眨眨眼:“那第二種呢?”
“第二種有些奇怪,其實我自己都尚覺着有些難以置信。”
吳念笑笑,倒也沒賣關子。只頓了一下,就繼續道:“他可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或者說是一種跳出了五行輪回規則的存在,我這樣說,師父你能懂嗎?”
不懂。
但是這種說法,也着實是聽了不止一兩次了。
而且是懂不懂其實沒多重要,至少他心裏清楚,那人從來未騙過他什麽,這不就足夠了嗎?
葉昱勾起嘴角,對于吳念的提問,也只是輕輕“嗯”了一聲,沒去細說。
後者見他這般反應,似乎是有些想讓葉昱給他細說解答一下。但是話到嘴邊兒,猶豫了一下,終是也沒吐出口。只拍了拍葉昱的肩膀,他說:“ 師父,不管是哪種情況,他不傷你便是無妨。他若傷你,你告訴我,我拼了命也不會讓他好受的。”
可是他就是你啊。
葉昱笑的無奈。
可徒弟這般認真,也只能點頭作罷。
眼下氣氛不錯,心情也尚是不錯。
再想到昨天陪自己下了一夜棋的那人,葉昱心情一好,就免不住在吳念離開房間的時候,又催促了一聲,問他陽陽雙修的秘籍可是尋到手了。
吳念這邊兒的辦事效率還是一如既往的高。
只笑着回了他一聲“看不出師父你在這方面還挺急”後,沒過多久,也差人将秘籍給葉昱拿了過來。
和上次一樣,又是十來卷書卷畫稿。
看着桌上重新擺好的那一小堆,葉昱在翻開之前覺得,這雙修不管是什麽樣的,只要對方是那個人,他似乎就都能完全接受下來。
可是在翻開了書卷之後……
葉昱:“……”
雙修這種東西實在是太可怕了,誰愛修誰修,反正他不修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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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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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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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