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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小時候受的虐待,淩煜骁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說下去,“只是有點不甘心,那個時候我想過,你自己一個人能帶了孩子嗎?”
“應該早晚會回來找我吧,那個時候……”
他再抻一抻,讓她求着他,以後什麽都好說了。
可惜寧美淵別說求他,根本連讓他知道的打算都沒有,就那麽一個人在國外生活了四年。
這些年,她的所有消息,他都是知道的。
淩煜骁苦笑了一下,說道:“寧美淵,你真夠可以的,竟然四年都沒想過回來找我。”
頓了下,“那就只能我想辦法讓你回來了。”
寧美淵哪裏知道淩煜骁一直期望着她回來的,她可是害怕像書裏一樣被他羞辱,虐待,所以才不敢回國。
早知道這樣,她早就回來了,還用在異國他鄉連個熟人都沒有的地方躲那麽多年?
“也不是了,”寧美淵解釋道,“怎麽說之前都是我的錯,我擔心你不接受孩子,美球多可愛呀,從小就特別乖。”
“那你知不知道,你讓她三年沒有爸爸?”淩煜骁話鋒忽然變淩厲,“而且,如果我不騙你回來,你是不是打算讓她一輩子都沒有爸爸?”
“我……”寧美淵确實那麽想的,可要是直接承認,她覺得自己還沒那膽子。
她正要落荒而逃,卻在這個時候,淩煜骁向她伸過手。
寧美淵不明白他什麽意思,睜大了眼睛看着他。
淩煜骁低聲道:“手,手給我。”
“哦,”寧美淵懵懵懂懂的把自己的手遞過去,剛一接觸,就被男人用力握住了。
只聽男人沙啞的聲音傳來:“以後,再也不許逃走。”
只要他對孩子好,寧美淵覺得只要男人不趕她走,她是不會主動逃走的。
所以她看着男人點了點頭:“嗯。”
“真的?”答應的太痛快了,淩煜骁有點不敢相信。
寧美淵:“只要你對寶寶好,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淩煜骁勾了下唇角,“你放心,我自己的女兒,我肯定當寶貝一樣的養着。”
“看出來了,”寧美淵小聲說。
這次只把孩子送外婆家幾天他還不高興呢,已經知道他很喜歡孩子了。
“那什麽時候要個二胎?”淩煜骁又問。
寧美淵臉色立刻就變了:“你這麽想要二胎,不是想要個兒子吧,然後就對我們胖美球不好了!”
淩煜骁無語的看着她:“我要是想要兒子,非要等你回來?”
這倒也是,堂堂的淩家大少爺想要多少女人給他生孩子沒有,何必非要她生!
難不成是想和她……
那個?
男人大概在和她想同一件事,這會看着她的眼神也開始變渾濁起來。
寧美淵咬着嘴唇不說話,小手還被他握着,他的掌心幹燥,溫熱,蘇蘇麻麻的像有電流穿過一樣。
夜晚安靜,空氣微涼,藍絲綢似得天空被點點繁星點綴,整個夜空美的不可方物。
“要不……”
“我們……”
兩個人同時開口,卻又同時停止了說話。
寧美淵現在特別想跟淩煜骁出去走走,但一時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美淵,你大晚上的來陽臺幹什麽?”正在兩個人情意綿綿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忽然闖了進來。
趙嘉穎眼睛都沒太睜開,徑直走近寧美淵:“不回去幹什麽呢?”
視線忽然落到兩個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指上,像被雷擊了一下似得,突然就清醒了,“那個,你們……”
她一句話沒說完,又想到是自己拉寧美淵過來的了,立刻變得不好意思起來:“我這是生生把一對小鴛鴦拆散了吧?”
寧美淵尴尬的抽回手,淩煜骁也把手拿了回去,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随即跟寧美淵說:“早點休息。”
寧美淵撓了撓腦袋,沒好意思看他:“那你也早點休息。”
重新回到床上,寧美淵拿着手機心裏一直想着剛才和她在窗外看星星的男人。
趙嘉穎沒她那麽多煩心事,回到床上沒多大一會又睡了。
寧美淵猶豫了一下,給淩煜骁發了一條微信:晚安。
好像男人一直拿着手機一樣,很快就給她回了一條:晚安。
這會寧美淵睡踏實了,一覺睡到早上九點多才醒。
趙嘉穎都吃完早飯跑出去打高爾夫去了。
連淩煜骁都去了。
寧美淵從床上爬起來,先去洗漱,然後去找吃的,路過隔壁房間的時候,忽然看見裏邊有人收拾東西。
淩煜骁住的是她北邊的房間,南邊這間不是他們一起來的人開的。
她停住腳步,問正要去裏邊打掃衛生的阿姨:“這間房是有人退了嗎?”
阿姨點了點頭:“是退了。”
“哦,”寧美淵立刻說,“那你幫我跟前臺打聲招呼,幫我留下,我一會去開。”
阿姨回道:“已經有人開了。”
“這麽快?”寧美淵無語了,到底是旅游旺季,這麽貴的總統套房,竟然剛退房就住進人了。
淩煜骁說溫亞安打呼,本來想再開一間給淩煜骁住,既然這樣只能再忍忍了。
寧美淵在二樓吃完飯,打算出去找淩煜骁他們。
卻在樓梯口看到了淩煜川和梁小靜的身影,心裏一緊,他們怎麽來了?
想到自己連續做了兩次的噩夢,都和淩煜川和梁小靜有關,難免要多聯想一點。
難道淩煜骁出車禍的事跟這兩個人有關?
她做兩次同樣的噩夢,是冥冥之中有什麽在提示她?
書裏對于淩煜骁出車禍的事只是一筆帶過,淩煜骁得罪人被人報複出了車禍,當場喪生。
會不會根本不是報複,而是人為?
作者不想寫那麽詳細,畢竟只是個配角花那麽多筆墨沒有意義。
越想越覺得可能,只有淩煜川生母這種偷人家孩子又虐待人家的孩子生出來的兒子才會那麽沒有人性,為了淩家的財産,想殺死淩煜骁是絕對可能發生的事。
而且,她和淩煜骁本來就是避禍來了,卻那麽巧,又碰到這倆人,怎麽說得過去?
忽然感覺後脊梁一陣發寒,寧美淵下意識的往外跑,從現在開始,她得寸步不離的跟着淩煜骁才行。
絕對不能讓淩煜川和梁小靜這兩個壞透了的人得逞。
山莊太大了,寧美淵叫了輛觀光車把她送過去。
遠遠的,寧美淵看見淩煜骁穿了一身白色的運動服,手裏握着高爾夫球杆擺好了打球的姿勢,球杆揮出去,動作那叫一個行雲流水,潇灑飄逸。
寧美淵險些尖叫出聲。
幸好她還算矜持,只是捂了下嘴。
不過淩煜骁身邊的人可都沸騰了,也不知道一大早的哪來那麽多人,像蒼蠅似得圍着他。
離着老遠她都能感覺到她們嘴裏在喊什麽:“哇,淩總好棒棒!”
“哇,淩總好厲害!”
還有更過分的,“這個男人是誰啊,怎麽這麽帥?”
“要不要上?”
……
寧美淵無語的瞪着她們,臉怎麽那麽大呢,人家老公就那麽好?
車子很快到了地方,寧美淵輕快的從車上跳下來,擠過衆人徑自來到淩煜骁身邊,一邊往他的胳膊上挽,一邊故意扮做嬌滴滴的問:“你怎麽這麽早就出來了?”
“早?”淩煜骁很自然的擡起手腕,發現剛才打球的時候把手表摘了,又往旁邊看去,張磊立刻彙報道:“十點零五。”
男人眼底噙着笑看向寧美淵,意思十點多還能叫早?
寧美淵憋了半晌沒說出話。
這狗男人是拆她的底嗎?
正要變臉呢,又聽見男人揶揄的口吻說道:“對,是挺早,昨晚那麽辛苦,應該多睡一會才對。”
寧美淵:“……”
你個大豬蹄子故意的吧!
什麽叫昨晚那麽辛苦?
果然男人的話音一落,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就開始了,還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這人誰啊?”
“為什麽跟淩總那麽親密?”
“哦,那不是小作精寧美淵嗎?”
“怎麽,你們都忘了,小作精啊,不過消失了好幾年,怎麽忽然出現了?”
“前一段時間的百億婚禮你們忘了?”
“熱搜占了多久啊!”
“對對對,想起來,不過怎麽還沒離婚啊?”
“不合理啊,我以為早就離了呢?”
“不是淩總被她拿到了什麽把柄了吧,否則怎麽可能娶她?”
……
大家的議論紛紛灌進寧美淵的耳朵,尤其是對小作精的鄙夷和猜測,讓她感到無比的尴尬。
她伸手撩了一下頭發,故意問淩煜骁:“喂,你為什麽會娶我,你什麽把柄落我手裏了?”
淩煜骁一手握着高爾夫球棍,一手握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心髒的位置:“這,落在你手裏了。”
男人雖然帶了三分玩笑的意味,但那笑意沒達眼底,這讓他看起來有幾分嚴肅。
寧美淵呼吸一滞,心跳好像漏了半拍。
“卧槽,這是撒狗糧了?”
“是啊,手下按得不是心髒嗎,心髒落在人家手裏了啊!”
“天啊,你們看到了嗎,淩總好寵啊!”
“不科學啊,我不信!”
……
“吆,在家秀完恩愛還不夠,”一道突兀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來這麽多人面前秀,不累嗎?”
寧美淵轉頭看去,竟然是梁小靜過來了,她穿了一身粉色的運動服,紮了條馬尾,戴了頂粉色的帽子,看起來青春靓麗,正往她這邊走。
寧美淵下意識要把手收回去,卻被淩煜骁握的更緊了。
寧美淵不解的看着他。
淩煜骁松開她的手,摟住她的肩膀,湊近她壓低聲音說:“狗糧不繼續撒了?”
既然淩煜骁願意撒狗糧,寧美淵也不會反對。
剛才沒看清楚以為只是梁小靜自己過來的,沒想到她身後還跟着淩煜川。
淩煜川這個人看着随和,親民,特別有親和力,可寧美淵知道,這只是他的表象,內裏陰險着呢。
可大家并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一看他過來,都飛奔着朝他撲了過去,“淩總來了啊。”
“見過淩總。”
寧美淵不悅的看着他和大家打成一片,又聯想的那個噩夢,忽然不想在球場待了,“煜骁,我們走吧。”
“不開心?”淩煜骁眼觀鼻鼻觀心的問。
寧美淵搖了搖頭,“沒有。”
正好淩煜骁也玩夠了,“那好,走吧。”
兩個人手拉手着手往外走,寧美淵忽然想起來怎麽沒看到趙嘉穎呀,“嘉穎呢?”
她醒來看見的第一條留言就是趙嘉穎的,告訴她來球場了。
淩煜骁用下巴點了一下很遠處只能看見兩個小點的人,“吵架去了。”
“吵架?”寧美淵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和溫亞安?”
淩煜骁抿着薄唇點了點頭,“嗯。”
兩個人剛走出沒幾步,忽然看見面前多了一個身影,竟然是淩煜川走過來攔住了去路。
越不想看見他,越過來晃,寧美淵皺了皺眉,擡頭看向淩煜骁。
“大哥,很閑?”淩煜川笑得人畜無害。
淩煜骁臉色冰冷,周身都是冷氣壓:“跟你有關系?”
淩煜川彎了下嘴角,“借一步說話。”
淩煜骁:“就在這說。”
淩煜川皺眉:“大哥真要要大嫂聽?”
淩煜骁默了幾秒,松開寧美淵:“在這等我。”
直覺淩煜川沒什麽好事,寧美淵想攔住淩煜骁不讓他去,“煜骁……”
淩煜骁回頭看着她挑了下眉:“沒事。”
寧美淵一直看着兩個人走到很遠的地方才停下,心裏一直懸着,也不知道說了什麽,大概四五分鐘之後,忽然看見淩煜骁攥着拳頭給了淩煜川一拳。
淩煜川當時就倒在了地上。
寧美淵吓得趕緊跑過去,攔在了淩煜骁面前:“煜骁,怎麽了?”
寧美淵是第一次感受到淩煜骁的暴戾,好像失了心智一般,根本看不見她的擔心,推開她,拎着淩煜川的衣服領子又連着打了好幾拳。
跟沙包似得拳頭,一下一下結結實實的打下去,淩煜川很快就變成了豬頭,嘴角沾滿了鮮血。
這個時候梁小靜非但沒拉架,還拿着手機從頭拍到了尾,分明就是早有準備的樣子。
剛才遠處看熱鬧的人也迅速圍了過來。
寧美淵想捂住耳朵都擋不住大家的風言風語傳進來。
“早就聽說淩大少性格有缺陷,果然。”
“就是,當年不過是大人把兩個孩子抱錯了,跟川少爺什麽關系,他也是受害人啊!”
“所以啊,不知道川少爺這麽多年在淩家怎麽過的呢,難怪董事長只讓養子進公司,不讓親兒子進去。”
……
肯定不是大家想的那樣,可是面對這麽多張嘴,寧美淵覺得她就是把嘴皮子磨破了也解釋不清楚。
她現在不想激怒已經發了瘋的淩煜骁,只想控制住情勢,她走過去死死的拉住淩煜骁,“淩煜骁,你住手行不行?”
“淵淵,你讓開,這個人渣,我今天非好好收拾收拾他不可!”淩煜骁根本不聽他的,抓着淩煜川又要動手。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跑過來一個不認識的人。
長得瘦小,面相看着很猥瑣,到淩煜骁身邊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抱住他的大腿喊:“淩總,求你放過川少吧,都是我的錯,求你放了他吧。”
哪冒出來的人,寧美淵驚訝的看着對方。
淩煜骁不耐煩的看了那人一眼:“哪來的混蛋,滾,”他擡腳就踹了過去,只去找淩煜川。
誰知道那人又爬了過去,抱住了他的腿:“淩總,我上有老,下有小,你開除我沒關系,川少爺只是想替我說句話,求求你,千萬不要打了,你要打就打我吧。”
這個時候梁小靜也走過去扶起了淩煜川,像是和淩煜骁分辨,但更像和大家解釋:“這個人叫劉大山,以前是淩總公司的一個保安,被開除了不但沒拿到補助,還倒罰了一年工資,他媽前幾天得了絕症,他是個孝順兒子,沒錢教手術費就要尋死,幸好遇到了煜川,才救了他一命。”
“錢是不多,我們已經替他出了,不過氣人是真的,煜川就想問問他為什麽這麽做,做老板不能沒了良心,誰知道才幾分鐘,你們看煜川就被打成了這個樣子……”
寧美淵覺得梁小靜當演員能獲奧斯卡,就這麽幾句話,眼淚都流出來了,也不知道哭給誰看的。
“煜川,我們走,”梁小靜扶着淩煜川要離開,一副根本不打算追究的樣子。
寧美淵絕對不相信淩煜骁會平白無故的把一個員工趕走,還要罰人家錢。
別的不說,就淩煜骁那大少爺做派,怎麽可能注意到一個小保安,他一年工資才多少錢,至于淩煜骁惦記嗎?
但別人可不這麽想,這會大家指指點點的都奔着淩煜骁去了。
雖然不敢明着上去質問,但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世上怎麽還有這樣的人渣?
“這種人怎麽配活在世上?”
“為什麽不報警抓了他?”
淩煜骁臉色陰沉,根本不理衆人的看法,只指着梁小靜兇道:“你再給我說一遍!”
梁小靜吓得瑟瑟發抖,趕緊跑到淩煜川身邊,但還是跟淩煜骁頂了一句:“怎麽,大哥還要打女人?”
很快有人看不過去了:“是啊,男人打女人啊,我們倒要看看什麽樣的渣男動手打女人!”
淩煜骁到底收了手指,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擡腳往酒店的方向去了。
這樣不是誤會越來越深?
寧美淵終于忍不住了,她喊了一聲淩煜骁:“煜骁,你等一會再走,”同時跑到梁小靜和淩煜川前邊攔住兩個人:“做完好人,這麽快就走不好吧?”
梁小靜扶着淩煜川,趾高氣揚的反問道:“怎麽,你們家男人霸道慣了,你也想動手打人?”
“打人?”寧美淵冷哼,“你也配!”
她走到剛才給淩煜骁下跪的劉大山面前,指着他,聲音特別嚴厲的說道:“你說,淩總為什麽要辭退你,把你趕出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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