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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曦打電話來的時候遲默已經轉移了陣地，改從坐着壓住肖洛變為壓倒式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解掉了肖洛領口的兩粒扣子，在她的鎖骨處輕輕咬着，一時興起還種了幾個小草莓。

但向天發誓他們兩個人絕對都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這個樣子，遲默一開始其實只是想送肖洛到門口的，後來也只是想着很久見不到了要來一個告別吻，再後來聯想到教科書內容打算實踐一下順便來個小測試，再後來……

好吧，只怪這時的夜色太迷人……雖然還沒有到晚上。

但孤男寡女黑燈瞎火的，能不出事兒才怪……

因此在用《風起江上》作為鈴聲的肖洛的手機響起的時候，兩個人同時僵了一下，然後停下手上的動作，分了開來。

好了，這神TM尴尬了，肖洛一面在心裏頭洩氣地想着，一面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盡管知道楊曦不可能順着聲音爬過來看她此刻儀容不整的樣子，但肖洛還是特意地心虛地理了理頭發究了揪衣領。

但是……肖洛知道她現在面上滾燙的血色一時半會兒是落不下去了……

遲默被打斷之後只能一臉生無可戀地倒在一邊，用手蓋在自己的臉上，微微順了口氣兒。

可惡啊……

“嗯？嗯……現在？你什麽時候改簽的航班？我一直記的是晚上十一點那個的……啊？五點半！那現在幾點了？”肖洛問完了這句話之後就更虛了，忍不住瞄了邊上癱成一團的遲默一眼。

“四點多了？不會吧……啊我知道了知道了，錯了行吧，對不起你老人家……哦哦我現在馬上回去，你幫我把行李先理一下，然後馬上去機場……行吧，那我直接去機場，白白白白……”對于電話另一邊楊曦那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肖洛這會兒正理虧也就只能“嗯嗯啊啊”地應下來，一邊手忙腳亂地整理東西。

遲默這才良心發現地支起身子，伸手幫肖洛把領口的扣子扣好，還特面不紅心不跳地說了一句：“系鈴換需解鈴人。”

肖洛一聽差點沒給他氣傻過去，心想要不這小妖精剛剛一直纏着她，她早就回去了好嗎？要不是他一直拿那點“微薄”的姿色引誘她，她也不會忘了航班改簽的事情好嗎？！

肖洛一邊腹诽一邊還得裝得特別賢良大度，大度的跟老皇後似的，“楊曦的電話……我航班改簽了，五點半的，現在就得走了……”

遲默低聲“唔”了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聲音雖然含含糊糊的卻又偏偏特有磁性特低沉。忽然又湊近了臉，在肖洛的唇上飛快地一印，與此同時的還有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偷了腥似的喜色，然後趕緊爬起身來裝作什麽事兒都沒幹，伸手把肖洛從沙發上拉起來。

這一出之後肖洛總算是服了遲默的無恥本性，竟然這麽明目張膽地占她便宜，簡直膽兒肥得不行了！虧她從前還被他那清高白蓮的表象所迷惑，只覺得是朵難以攀折的高嶺之花……但現在呢，簡直已經搞不清剛剛是誰吃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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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去機場吧……”遲默一邊說着一邊牽着她往樓梯口走。

“等等，我的專輯……”肖洛剛剛腦子雖然亂，但有種名為本能的東西還健在，下意識要把專輯随身挂着。拿好了之後跟上遲默的腳步，開口道：“不用麻煩了，我打車去就好……還有你這張臉太招搖了，容易被人認出來，到時候說不清。”

遲默停住了腳步，不由皺了皺眉，沉默了一會兒道：“也對，畢竟不是好朋友，送你去機場也不好。”

肖洛這邊下樓梯的動作晃了晃，差點沒給滾下去。這小子，怎麽還記仇呢！小肚雞腸！不是好朋友就不是嘛！以後有本事做男女朋友啊！

于是她只能裝着糊塗打了個哈哈繼續往下走，背着他悻悻地擦了擦自己有點腫起來的嘴唇。

這丫的，把櫻桃味的口紅都吃沒了也不見得嘴巴變甜一點！臭表臉！

肖洛捧着專輯提着包從十六樓的大門離開……

遲默走回十七樓的吧臺，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的礦泉水，然後一口氣灌了下去。

現在這樣開車送她去機場确實不合适，可能會……算了，一定會晚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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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你肖洛，你跑你家遲白蓮那兒幹嘛去了？！說好的拿個專輯怎麽嘴巴都腫了？你可別告訴我是因為太激動抱着專輯狂親所以腫了。”肖洛戴着墨鏡鬼鬼祟祟地出現的時候楊曦的關注點就立馬放在了她此刻殷紅殷紅的嘴唇上，眼睛一眯兩指一掐就知道肯定有新進展，這便忍不住刨問道。

肖洛只是隔着墨鏡飛了她一個白眼，一邊伸手往她身上掏去，“口罩有沒有？給我來一個，除非你想看到我明天上頭條……”她要不是沒找到這玩意兒剛剛還至于這麽偷偷摸摸的麽？不過現在唯一讓她寬心的是今兒穿了件襯衫，脖子那裏一塊紅一塊紫的根本看不見。

“戴上戴上……快說說今天到底幹了啥，看你那個得意的，是開的房還是去他家？沒再被偷拍吧？你之前那個壽司店的我都看到了！你家遲默那什麽怎麽樣？什麽風格的？有沒有弄疼？關系呢，确認了嗎？”楊曦一面把口罩往肖洛臉上糊去一面馬不停蹄地問了好多個少兒不宜的問題。原本還一直覺得肖洛這等女屌絲肖想遲白蓮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現在看起來麽……世上總是還有意外存在的。

“大姐，你能純潔點不？哪有今天一見面就開房的？我們一個多星期沒見了好嗎？你覺得遲白蓮這悶騷包會是這種人嗎？而且就算開了房那啥了我幹啥要跟你資訊共享啊，我吃飽了撐着啊？”肖洛戴上了口罩之後覺得安全多了，一邊找能坐下的位置一邊道，“楊曦我說你不當狗仔當經紀人真是屈才了……”

“嘿喲喂，怎麽還成我不是了？那你有本事解釋一下你嘴巴上那情況？”楊曦撇了撇嘴，“你可別跟我說你大馬路上摔倒了磕着了。”

肖洛張了張嘴，結果發現也不知道改編啥，只能“切”一聲索性也就說了，“是親了你要怎樣？”話音還沒落就看到楊曦的臉上一下子浮起了興奮，還一副“我就知道嘿嘿嘿”的眼神，肖洛這就更沒好氣兒了，“我x你還好意思問，你一問我就生氣啊，要不是你那個電話一打過來，老子說不定已經把遲默生米煮成熟飯了。”

“嘶——戰況這麽激烈吶，那還真是我的不是了，那然後呢，尴尬了嗎？關系呢關系呢？”楊曦嘴上道着歉心上卻沒有絲毫誠意，那兩條眉毛挑得飛起。

肖洛給她這麽一問才陡然反應過來，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嗬——對啊，還沒關系呢，白給他親了！媽蛋還兩下呢……”

“哎呀別介啊，你們家遲默的魅力可以直接影響你的智商啊誰不知道？再說情到濃時不由自主嘛……我懂的——”楊曦嗲了一副嗓子陰陽怪氣地“呵呵”着。

“你懂個P喽！這騷包親的還特自然你知道吧，連我都要懷疑自己的世界觀是不是歪了！”肖洛拿包往楊曦的臉上一蓋，現在滿心都是後悔莫及，氣得直跺腳：“而且我一接到你電話我就跑了！我都還沒要個說法我就跑了！我跑啥啊跑！我傻x啊！”

“要是再留一下說不定就……”肖洛的嘴角一拉欲哭無淚，覺得自己簡直委屈到變形。

“行行行……”楊曦伸手摸摸肖洛的腦袋，像摸她家哈士奇似的，“今天晚上能落地，睡個好覺，順便把嘴巴的腫處理一下，明天要進組了，把狀态拿出來知道吧。”

肖洛把楊曦的手拿掉，兩手一伸直接撲她身上，一邊揩油一邊應了聲：“明白了明白了……”

“這陣子你就先忍忍，遲默這大佛就別想了，專心拍好杳川，等回來了再收拾他知道了吧？”楊曦抓住了機會就開始給肖洛灌行程，一邊順她的毛一邊道：“《四象》的拍攝用不了你多久，頂多一個半月，中間抽兩個周末剛好給劍三拍宣傳照。我看了他們傳來的效果圖，暫定是天策、萬花和長歌三個門派，這三個的女性角色外觀會比較好看，跟你審美比較符合。”

“嗯？幹嘛還得分幾個周末？就三套外觀一個周末拍不完？”肖洛擡了擡頭，問道。

“劍三那邊對于效果的要求比較高，不打算起用攝影棚，所以會專門找實景拍攝，你到時候又得打飛的全國飛。”楊曦“啧啧”了兩聲回答。

“卧槽酷啊！不愧是老郭，有錢的就是有錢！打飛的也不管了，你就幫我問問外觀可不可以拿來給我收藏，網上那些定制的貴哭了！”肖洛高興地重重一拍楊曦的大腿，她游戲裏的校服可也都是咬牙剁手買的，現在正版官方外觀出了，要能白送就簡直完美。

“嘶——我說你腦袋裏能不能裝一點錢進去？整天送送送你到底是出來幹啥的啊你？你要不真轉行做淘寶模特算了，反正能拿漢服當飯吃……”楊曦揉了揉自己的大腿，順帶也賞了肖洛的腦袋一掌。

“OMG說到吃飯，我們今天這個什麽航空公司？飛機餐好不好吃的？不好吃我們現在買點先……”肖洛一邊問一邊爬起來，沒等楊曦回答已經左顧右盼地找起餐廳來了。

楊曦甩了她一個大白眼，伸手拉她坐下，敷衍地回答了幾聲：“航空餐還行吧，你将就着吃，這都晚飯了……哦還有，我這幾天又幫你看了幾部劇本下來，還有幾個時尚雜志的邀約，你現在剛好閑的，可以挑一挑……”楊曦說到了半茬兒忽然自己打了個岔，“哎喲诶這個感覺真不一樣，三百六十五線小演員現在一百八十線了，劇本還能挑一挑了，挑一挑……”

“卧槽，別啊，我又不是真的要做演員的，我是要做教主夫人的女人啊，你給我整這麽多工作你這不是瞎搗亂嘛！”肖洛眼見着楊曦從她這陣子換了一個size的包裏掏出一沓劇本和方案，趕緊搖頭搖手地拒絕。

楊曦一聽這話毫不客氣地拿劇本給了她腦袋一下，一邊道：“什麽出息……你要是不火點不拿點作品出來，你覺得你們吃馍教的迷妹能忍得了你？想跟遲默在一起，那總也要先站在一個差不多的高度吧？不然黑不臭你……當然我也不指望你能粉絲三千萬，那也至少先把身上那個腦殘粉的名頭給洗一洗吧？你說人家遲默憑啥跟一個粉絲在一起啊，瘆不瘆得慌……”楊曦向來知道肖洛這小妖精的七寸，要想讓她拿出點鬥志，光憑欠債還錢是不夠的，總要是搬出遲默才夠分量。

肖洛被楊曦這麽一大段的教訓聽蒙了，讷讷張口：“道理我都懂啊，可是世上懂道理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是誰都是成功人士……我嘛，就想稍微有那麽一點點成績就差不多了，你總得給我點時間慢慢來吧？”肖洛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甚至還打了個比方，“養成游戲玩過吧？美少女那些屬性值是要刷的，可你總不能光顧着刷不去觸發攻略對象的支線吧？你不觸發支線搞好感值最後只能孤獨終老啊曉得吧？！”

楊曦深吸了一口氣，再一次得出結論：肖洛要真想跟你講道理你還真講不過她。于是只好退了一步，道：“我知道了，也沒打算讓你做業界楷模，這些東西你挑下一兩個也就行了，我提前幫你排一下檔期，總不能《四象》拍完了之後就在家裏坐吃空山吧？”

“Yes Sir！”肖洛這才作罷，從那些劇本裏挑了一個出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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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象》劇組

在《四象》的設定裏，男主角百裏長明和女主角杳川生活在仙界的“彼岸”，“彼岸”上面種滿了一種名叫仙客來的花，“彼岸”邊上流着一條名叫“忘川”的河。

肖洛一開始看的時候覺得這個設定非常魔性，在仙界裏面竟然有忘川彼岸這種東西，而且作者還特意寫了忘川的水是那種類似粉色的淺赭色，還會随季節變化變淺或加深，簡直就給瑪麗蘇哭了。然而看到最後才終于明白為啥仙界的水會有一個冥河的名字……

這個劇組呢雖然不太壕，但對于原著那絕對力求最大程度的還原。前期費了好大的勁兒選攝制地，最後才敲定了Y省的一塊正在開發中的旅游風景區。有山有水有地，後期那個特效一合成就絕對仙氣飄飄。

劇組老早批了一塊荒地下來，從外省找了幾十個花匠，選定了仙客來的品種和顏色，一種就種了五畝多，養了幾個月才從球莖開出花，現在終于能開始拍了。導演還開玩笑說劇組所有的前期投資全砸這片花海去了，種完頓時窮了，以後風景區開放了要收門票費來還貸款……

然而不得不說種完之後的效果非常好。原本豔紅桃紅玫紅的仙客來一大片非常土，但這裏選的是洛可可型的白色、淺粉色和紅白色仙客來，開花的時候花瓣一顫一顫的賊好看！

又因為仙客來是矮莖的作物，拍攝的時候用矮幾就特別上鏡，背景用上虛化效果之後簡直絕了。原本大熱的十裏桃花的梗在這一方面上就很難把控，一拍人背景就只能是光禿禿的樹幹，一要秀景就得動用無人機航拍，偶爾花朵疏密還會影響效果……

“第六場第一幕，action！”王導在監視器後坐着，看攝像都各就各位之後才喊了一聲。

場務打板。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宋銘臣飾的百裏長明坐在案幾的一頭，手裏拿了一卷書，一面低聲念到。他這會兒的扮相就是百裏長明最最經典的白衣白發，面若白玉，唇若桃李，神骨仙姿，溫柔而不失矜貴。至于金眸現在倒是沒有，只是帶了一副淺色的美瞳，要到了後期那一環才會把金眸的特效加上，順便把手裏的書也加一個仙家特效。

“長明，什麽是美人？”肖洛此刻坐在他的側面，一面托着腮一面問，眼神裏必須得帶着懵懂無邪的神采，口氣還得賊俏皮賊可愛。她這會兒穿了第一套漸變的粉白色長裙，頭發就是一個最簡單的黑長直披發造型，臉上的妝也畫得很淡，但整體偏那種甜美的少女粉。

好在肖洛是真的年輕貌美，否則任誰帶這麽個淡妝披頭散發地演十五六歲的小仙女，那絕對都得崩壞啊，毫無理由的崩壞。

然而肖洛現在最高興的應該是劇組把所剩不多的經費又都砸到了道具頭套上面，不管是長明那個超容易撲街的白發還是她及踝的黑長直，統統都很幹淨很柔順，乍一摸和真發的效果一樣。跟肖洛之前看過的那幾部幹枯分叉毛糙沒頭屑的堪比業餘coser的頭套比起來簡直巨良心！

但最考驗肖洛演技的應該是怎麽把這個傻白甜女主演得讓觀衆接受，漂亮那絕對是第一的，第二就是得天真得毫不造作毫不矯情，第三就是聲音得不嗲，這三樣搞明白了之後那也就差不多了，畢竟這部戲女主也沒作太大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