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2)

。———咳,不深談了不深談了。”

高犰耳朵豎着,真想往“深裏”聽呢,他們聲音小,雖然聽得并不真切。

也聽見過人喊魏小白“小小少”,不過,什麽少,什麽小少,喊得多了,聽得也麻了,她也沒這個心眼兒對號入座。只是此刻無聊,聽點八卦權當打發無聊時間。

她個又糊又精的腦子,曉得他們議論的是天朝的家事,就像現在網絡漫天飛“***歌星領袖喜歡聽她的歌她就紅了”之類的龍 庭 緋聞,哪個小老百姓不喜歡這些?

他們不說了,死犰犰一撇嘴,也不聽了。站直咯又往前瞄,嗯,牌牌快發到她這兒了,她舒口氣,終于快進場了。

(實在抱歉,實在抱歉,我知道今天更得好少,只是在外面跑了一天實在太累了,先寫這麽多,明天再來吧。另外,謝謝大家關心小姐姐的官網,咳,年底了,這檢查那自查,幹脆歇一段兒吹過這陣兒河蟹風再開,好了會通知大家的。還有,積壓的盟主海報已經都發出了,請盟主們注意接收。除了這三位,王菲3267大人,wangz8**人,jiercui大人,因為官網暫關,請三位大人速用QQ聯絡我告知我郵寄給你們海報的地址好嗎,如果沒有入我的讀者群,請入6-3-8-8-5-0-0-5高犰府邸,入群敲門磚請注明您是衙內盟主某某某,然後單Q我哈。拜謝拜謝。)

張晉說他在北大讀書時常聽人說頤和園西門有個南草坪河鮮,甲魚做得很棒,這獎也領完了,正好是個吃晚飯的點兒,于是決定跟高犰一塊去那兒嘗嘗。

“你也喜歡吃甲魚?”犰犰笑着問他,

“好東西誰不愛吃。不過,盯上這玩意兒是那時候據說‘馬家軍’因為吃甲魚EPO血檢沒能通過,差點兒都沒趕上奧運。”兩個人從出租上下來走過去,邊走邊聊。

“甲魚的好吃,在它那個裙邊,另外,鼈掌也可一咬。其實裙邊的美味,也只是豐富的膠質所致,跟魚翅燕窩差不多。”

“你挺懂咧,”張晉笑望着她,

犰犰臉微紅,“我爸爸很會做‘冰糖甲魚’。”說起吃,他們家确實有這個品位聊聊高端的,誰叫她父親是個又會品又會做的老享受人士呢。衙內從來就不缺口福。

到了酒樓門口,竟然說今天還沒開張,人都拿號站在外面等着。所幸他們拿的號比較靠前,就在門口等着呗。

又閑聊了會兒,這裏生意是火啊,轉眼間排了老長的隊。在瑟瑟寒風裏,大多數是都市白領吧,彼此閑聊,衣領豎着,跺跺腳,歡笑寒暄,隊伍蜿蜒老遠,也算一道獨特的風景線呢。

天色都漸漸暗了下來,為了美味,人們的興致算強悍咯,這冷的風,———卻,店前的紅色迎賓繩一啓開,出來一位白白淨淨的帥小夥兒,一身兒黑色小燕尾,領結打着,大夥兒都以為可以排號入內了,卻,這位小夥兒一句話把人嘔死!

“對不起各位,今天本店被全部包場了,謝謝大家捧場,歡迎下次來惠顧好嗎。”

他說得再甜也是要惹衆怒的!這麽冷的天兒,你瞧排了多長的隊伍了,怎麽不早說?這不純粹幹缺德事兒呢!就聽見,

“你丫不清白是不是,早幹嘛去了,包了場早說呀,老子們在這裏凍了一個多鐘頭了!”

小夥兒忙陪不是,“知道知道,是我們工作失誤,所以為了彌補大家,今天凡是拿到號的,一人可以領取一張五折的代金消費券,算是我們給大家陪不是,謝謝大家理解謝謝大家理解。”

這一說,又是“五折”,有些人動心了,隊伍就散了,有人開始就往小夥兒那邊湧,要代金卷呗;有人呢,還有怨氣要撒,沒動,一時亂哄哄的。小夥兒看來組織能力不錯,不知什麽時候拿出來一個小喇叭,“請大家還是排隊換取代金券,只要拿了號的,都有都有,大家不要慌。——” 他說不慌啊,總還是有人要慌,雖沒到人擠人的地步,不過也不成隊形就是了。

張晉高犰他們明天就回武漢了,要這五折的代金券也沒有用,不過,高犰跟張晉說他們站了這麽長時間隊不拿是挺可氣,張晉在北京不有不少朋友嗎,給他們也能用,說着,她拿着號就要往裏擠。張晉哪能讓她去擠,笑着拿過號過去了,犰犰站在外面等着。

因為注意力都在換代金券上了,犰犰又背對着門口,都沒注意,這個時候,幾個穿軍裝的,從車庫那邊走過來,悠閑随意,邊走邊聊。走過犰犰身後時,犰犰是聽見,

“臨時訂的?”

“可不臨時,那小祖宗哄了半天才願意過來。”

“咳,鄭少現在的心頭肉啊,不過,真的挺不錯。初一今年多大了?”

“雙十。破格進的國防大,那小丫頭腦子,真是靈活,學數學的就是不一般。”

“啧,長得也水靈。”

“咳,主要是人有趣,性子呢雖然沒有那位別扭,可也古怪精靈,挺有個性的,要不,小井不容易走出來——今天這不聽說她考試得了個什麽獎,小井就想着給她訂個全甲宴。先開始不願意來,哄半天,——”

犰犰聽着這聲音是有點熟,剛要回頭看,卻,這個時候,前面一個人才從“換券包圍圈”裏出來挺興奮,一個大轉身,撞着犰犰,犰犰沒站穩,往後倒,眼看就要摔着了!——犰犰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

卻,有人從後面扶住了她。

“犰犰?!!”

犰犰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扶住她的人卻仿佛大驚樣兒,完全沒想到這裏會遇見她!

崔衛平。

扶住她的人是崔衛平。

犰犰一看是他,再回想起剛才她聽到的———一時——

犰犰有點慌,同時,心裏——反正有點亂糟糟的,

她話都不想多說,站好就想走,偏偏這時候又聽見,

“小井,”

犰犰看過去,

鄭井站在她十步遠的距離,

稍後,

一個女孩兒,

也是一身筆挺的軍裝,短發,很漂亮很漂亮,确實如他們所說,名副其實,水靈得逼人。一身貼身的軍裝,身材比例非常棒。很沉靜,又有種說不出的帥氣氣度。很吸引人,真的很吸引人——

犰犰如同這裏所有的人,看着那個女孩兒稍驚愣了一下,當然,這裏的目光更多的也還有投向鄭井的,氣度非凡———犰犰卻是只看了他一眼,就忙移開了眼光,———事後,她多麽懊惱多麽懊惱自己此時的“表現”呀,掉價得恨死她自己!———犰犰是真慌,看得出她慌得都有點雲裏霧裏了,竟然像偷了錢的,轉身就走,甚至小跑!———

“犰犰?”

張晉這個時候正好換好券出來,疑惑地看見她慌裏慌張地走,喊住她,

這時,她做了件更掉價的事兒,後來她想起來都恨不得咬死自己!

她竟然已經跑過去的人又跑回來拉住張晉的手腕一起跑?!

用荷蘭妹妹聽過後的總結來形容,這就叫:一個人醜不打緊,要發動全國人民一起丢醜才叫有板眼。

犰犰糾結的只是自己不夠帥。

說起來,她平時跟知心姐姐樣兒幫百樣人群解決各類情感問題,出招扯怪,那樣拿手。現在擱自己身上了,做得如此掉價,當然懊惱。

她以前也解答過這樣類似“遭遇前男友該如何表現”的問題,當時,她多帥,說得對方眼睛亮!

“伍迪.艾倫說,你能長命百歲,如果你放棄了所有讓你希望長命百歲的東西。你若能始終把自己當成他的朋友,他會一直都陪你喝酒;你若是一開始就把自己當成他的獵物,等待你的,咳,只有獵槍了。心态很重要,已然分手了,不如你也扛起一把獵槍,與他把酒言歡。如果他身旁出現了新女友,你的腰杆兒應該撐得更硬。男人總說女人如衣裳,咳,姐就是你穿不起的牌子!啧,應該有這個範兒。”

好了,嘴巴上飄兒确實簡單,實際一*作———她真是不夠帥。

何止不帥,簡直丢醜。她還把人張晉拉着跑了半條街!

氣踹噓噓兩個人停下來,

張晉撐着腰站了會兒,笑起來,“你真行,穿這高的跟兒,跑得真快。”

犰犰臉通紅,跟個猴屁股一樣。

人家張晉是尊重她,沒細問,接下來如常。

犰犰卻緩不過來了,雖然面兒上努力裝沒事兒,可,看得出來,人怏怏的,一直到第二天上飛機回家咯,人還是無精打采。

趁着張晉去洗手間的空兒,魏小白一指挑過犰犰的下巴,“寶貝兒,到底怎麽了,像吸了鴉片膏子的。”低笑喃着,湊過去親了下她的唇,

犰犰被他拇指輕輕摩 挲着下巴,眼睛汪汪的,也湊上去親了下他的唇,

“小白,”

“嗯。”

明顯欲言又止。她想跟小白讨論一下自己“不夠帥”的問題的,可是,明知小白跟鄭井他們有仇,好像跟他說起這又不妥當。最後,她還是忍住了。

“你說,孫悟空被壓在五指山下,那大小便怎麽辦?”

所以說高犰也賊吧,她有時候腦子特靈光,左搭右搭,鬼扯張嘴就來。

魏小白當然曉得她不想說實話,可也不逼她,她怎麽扯就跟着她扯呗。一點也沒見怪的樣子,坐正身子,舒服地頭枕在椅背上,

“我覺得這有好幾種解釋。有可能,背上的山是硬的,身下的土卻是軟的,想那鋼筋鐵骨的猴子,胯 下的棒 棒必定也是硬得很,戳個洞出來灌溉大地也不是問題。再有可能,這猴子被打了500年的葡糖糖,不需要排 洩,要不出來之後怎麽連觀音姐姐也打不過。其實,我比較關心的是,壓了500年,他怎麽解決‘扯’的問題,精力那麽旺盛,如何宣洩啊——”

犰犰終于咯咯笑了,魏小白還靠在椅背上,只是頭歪過去,擡起一只手過去捏了捏她的下巴,“笑了?多大點事兒值當那樣愁,要想開知道不。”

犰犰點頭。看向窗外,覺得心情好了些。

當然,不那麽糾結了,可還是想跟人說說的,肯定只有荷蘭妹妹了。這一回去,衙內就像倒豆子的“噗噗噗”全說給荷蘭妹妹聽了。

荷蘭妹妹也充分“肯定”了她的“不夠帥”,但也客觀分析了,這畢竟是她第一次處理分手問題,經驗少,這種事兒技術含量又高,所以,做的慘點兒可以理解。衙內心裏更舒服了些。

這天,黃東東約衙內一起去試菜,正好荷蘭妹妹也在那邊附近“接洽客戶”,三人約一塊兒了。

衙內嘴刁,好東西一吃就是個準兒,最大的板眼就是,她一吃,能大致說出用料食材,*不離十哦。所以,黃東東一發現哪兒有菜做尖板眼了,就帶衙內去試菜,實際上就是“偷師”。

這個館子好,起了個好名兒,叫“游園驚夢”。正江漢路,新開張的,估計今後又是一個超妖孽的地方。邊聽戲邊吃飯,老板*遠矚哇,現在那些喜歡燒錢的二世祖們都愛往一個“雅”字上走咯。

“這一家的羊肉燒得那叫一個棒,”東東挺興奮,

“是騷啊還是燒?”荷蘭妹妹皺眉頭問。黃東東有時候是有點大舌頭。

黃東東壞笑,“又騷又燒。”他個捋不直的大舌頭,“騷”“燒”還是不分,再壞,聽着還是一個樣兒。

“吃羊肉要來點紅酒的。”犰犰邊點煙邊說。她現在啊越來越會韻煙味兒了,抽得不多,可是,抽一支,一定心情大暢。

“當然有紅酒。他們這裏還是‘樓蘭千紅’。”東東也拿了支犰犰的煙點起,她抽得都是最好的煙咧。

荷蘭妹妹會抽,可是這幾天嗓子幹,悠着點兒。

“‘樓蘭千紅’,吐魯番的那個?”荷蘭正在點戲,聽了随口問,

“嗯,應該是那個,——”東東點頭,正說着,美女侍應把酒呈了上來,

犰犰夾着煙的手撥了撥酒瓶,“嗯,是吐魯番的‘樓蘭千紅’,不錯不錯,這算得上最好的國産紅酒了。再說,西域的紅酒是羊肉的最佳伴侶,‘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為什麽不是豬也不是雞呢?原因就在于李白不是漢人,當然也不怕羊臊。”她自己說着笑起來。又微眯眼吸一口煙,樣子輕浮卻又惬意至極。

“聽這折兒吧,《三醉》。”荷蘭妹妹點着戲本兒。戲以昆曲主打,依依呀呀間喝紅酒品羊臊,真是不同凡響哈。

犰犰和東東都表示贊同,三個人對呂洞賓都表示有好感。

荷蘭妹妹正把點好的戲本兒遞給美女侍應,一擡眼,“咦?”咦了一聲兒,接着,就看向衙內,———

衙內也見到了,

手指正好夾着煙放在嘴邊,笑意都僵在那裏!

荷蘭妹妹只想嘆氣,你說衙內分個手也是痛苦,關鍵是她的分手跟一般人不一樣,人家是單數,她是複數,這就勢必走到哪兒都能遇見舊相好。

那誰呀,那不胡來嗎,

咳,北京才遇小六,武漢歸來沒幾天,就遇胡來———

關鍵是,下面還有更傷心的,

就聽見戲臺上,一個漂亮的小旦甜甜的嗓子,

“各位尊敬的客人,十分抱歉,您們剛才點的戲稍往後延遲一下。現在演繹的是本店的頭牌劇目《游園驚夢》,胡來先生借此祝他的未婚妻初一小姐學業進步。———”

衙內手上的一截煙灰落了下來,漸漸,黯淡無光。———

(嗯,俺只想說,俺是女主控,故事的走向,小姐姐表示,挺有意思。嘿嘿,不多說了。)

衙內兩指還夾着煙,手背撐着微低的頭,眼睛往荷蘭妹妹這邊瞅,“看見我沒有?”

荷蘭妹妹狀似悠閑地倒酒,“你這麽大個目标,怎麽看不見。”

衙內懊惱撫額,“這次可得搞帥點。”

荷蘭妹妹點頭,“是要帥點,他們那邊人挺多。”

卻,才說要“帥點”,衙內貌似就要起身,荷蘭妹妹忙抓住她的手腕,低吼,“不是才說要帥,你跑個什麽!”

衙內直小叫,“我要上廁所了!”

個沒出息的吧!典型遇事就內急。

荷蘭妹妹改成輕輕拍她的手,“去洗手間調整調整也行,不過,走過去的時候要昂首挺胸,關鍵是眼睛要正,別賊眉鼠眼滴。”

犰犰嘟囔,“我又不從他們那邊走,我繞一圈兒。”

荷蘭妹妹想咬她!!瞧這點出息———不過,她沒當即跑出去已經算往“帥”的征程上邁進一小步鳥,就別逼她鳥,又拍了拍她的手,“去吧去吧,不過就算繞一圈兒也要有氣質啊,我敢肯定他們有人盯着你在。”

犰犰噘嘴,“我這是跟誰有仇啊——”起身就要離座,

“你們這是幹嘛啊,什麽事兒——”黃東東還搞不清楚狀況,她們兩個嘀嘀咕咕的,

犰犰踢了下這個不清白的,交代荷蘭妹妹,“把他看着,別叫他亂叫。”

偏偏這個不清白的就是要亂叫,“犰犰,你要去洗手間?洗手間在那邊!——”他還指了指那個方向,

荷蘭妹妹悶着笑死了,估計衙內恨不得跑過來踢死這個不清白滴。

荷蘭妹妹搖着酒杯,欣賞般看着衙內從那邊去洗手間,

嗯,表現得還不錯咩,

衙內今天一身穿的其實蠻拉轟,全身橘。Bottega Va的橘色皮質背心、及膝半裙套裝,Louis Vuitton的橘色高跟鞋,手腕上一個內鑲金幣的米色手镯。時髦豔麗又不失優雅。(可惜官網也暫薨鳥,要不,拍給你們看,嘻嘻。)

頭發是斜挽在腦側的,她走路過去的時候,幾絲調皮的發飄在頰邊,加*到底不會“昂首挺胸”,微垂着頭,卻偏偏有了種叫男人心癢難耐的妩媚嬌澀感。

衙內本來就有個不得了的爹,現在被一衆極品一開發,一滋潤,———啧啧,更了不得哇。荷蘭其實一點也不擔心衙內會“情路坎坷”,以前她就“慧眼識珠”曉得衙內裙下一定是那個前赴後繼,争鬥慘烈,———當然主要是荷蘭很蔥白犰爸爸,犰爸爸一手帶大的犰犰還會差?不過,荷蘭是打死也不得承認他們家另一個也是個寶,荷蘭堅決認為高狳投胎到犰爸爸家真是太糟蹋了,侮蔑高門!

想着,吃着,喝着,狀似漫不經心,荷蘭早已經沒關心到軍裝那一攤子鳥,就想着老高家極品的,不極品的。想着的功夫,看見衙內從洗手間出來了。

嗯,還是有點帥滴,起碼沒有在洗手間小家子氣磨蹭半天。

再出來,還是繞圈兒,不過,有個小插曲,

那邊一桌兒,幾個男人吃飯的,有位站起身,在衙內路過他們那一桌時禮貌地攔住了她,說了些什麽,衙內好像挺為難的樣子,臉也一下微紅起來。不過,後來還是點了點頭,就見男人欣喜地拿出筆遞上,還遞上了一個小本兒,衙內在上面寫了些什麽。男人們似乎都挺高興。衙內走了過來。

“他們找你留電話?”荷蘭問,

“嗯,他們說約出去一起泡吧。”衙內坐下來,秀氣地把餐巾攤在腿上,

“你就給他們了?”這是黃東東*心,犰犰太單純了。

犰犰還記着他那一嗓子不清白呢,不理他,卻是對荷蘭說,

“我留的小白的電話。”

咳!說這神經病不傻吧,甚至,精着呢!

看來處理了內急,神經病似乎是鎮定了許多啊,完全不看那邊,開始張羅吃的了。估計也是這羊肉太香,犰犰真顧不得那麽多了,說過,這神經病一時只能兼顧一件事情,現在呢,對她而言,吃比較重要。

卻,才端起酒杯準備品品這“樓蘭千紅”——聽見一個聲音,

“犰犰?也在這裏吃飯呀。”

犰犰擡眼,

是劉禦。

“嗯”出于禮貌,犰犰又放下酒杯,微笑點了點頭。

“這裏的焖小黃魚也不錯,要不嘗嘗?”劉禦挺熱心的模樣,

“不用了。”犰犰呢,話少,微笑,始終熱絡不起來的樣子。劉禦一時到不知道接什麽話,這時候,看到了黃東東,熱絡地伸過手去,“兄弟,上次對不起啊,店裝修的怎麽樣,要是還有哪裏不妥盡管說。”

黃東東看見他是個軍裝,一開始還不敢認,現在聽他一說,馬上确認他們就是上次那些龍 子 龍 孫。黃東東連忙站起來,恨不得雙手去握。咳,莫怪黃東東這谄媚,哎呦,上次砸了他一個店,東東恨不得淨賺100萬!一開始不在現場就給了他兩張30萬的卡嗎,随後,他的戶頭上又打進了40萬。可這100萬,黃東東一分錢也沒有用。從砸完到清掃再到稍後談裝修甚至員工工資,———一條龍服務都有人出面來跟他搞得順順,還不曉得幾客氣,宗旨好像就是,務必叫黃東東滿意為止!

東東熱絡的不得了的樣子,衙內覺得有點丢她的臉。現在只想劉禦快點走,叫他們好好吃完這餐飯了事。說實話,衙內現在有點煩鳥,兩次吃飯都被打斷,就算“遭遇舊歡”招惹她心慌意亂,可是美食當前,衙內對此遭遇也厭鳥。不理他們就是,至于帥不帥都不想費心思鳥。

于是,衙內再次展現她無與倫比“風雲突變”的狼心狗肺情緒表,東東還在跟劉禦握手感謝咧,她不管,安安靜靜又拿起酒杯晃了晃,抿了一口。嗯,确實不錯。放下,拿起筷子撚起一塊小羊肉秀秀氣氣放在嘴裏品嘗。該怎樣吃反正吃她的,管你哪個來。

荷蘭妹妹咧,那是一直在吃,她更是誰也不認得,再說,這頓又不該她出錢,她把自己招呼好就是勝利。

荷蘭覺得羊肉裏的蘿蔔蠻好吃,給衙內撚了一塊,“味道蠻好。”

衙內撚起來一嘗,微微蹙起眉頭,“要是再辣點就好鳥。”

反正,這兩個女滴該怎麽吃就怎麽吃,不管其它鳥。劉禦一下就有點尴鳥,東東也不曉得說什麽好。劉禦到底活泛,“那你們吃好啊,我過去了。”東東忙告辭,劉禦對他也很熱絡。走了。犰犰只是朝他微微一笑禮貌示意,再沒多話。

東東一坐下來,犰犰扭頭看他,極其鄙視,“像個太 監,他又不是你爸爸,恨不得跪下去鳥。”

東東撚塊羊肉放嘴裏,邊豁着熱邊不清不楚地說,“你要給我一百萬,我為你當太 監都行,莫說跪了。”

荷蘭笑,“哎呦,他就這點出息,說他做什麽撒。”

餘下,三個人都圍繞吃在嘀咕鳥,東東叫犰犰細嚼慢咽,把食材說出來,犰犰真的慢慢韻,說一個,東東在他手機裏記錄一個,荷蘭有時候也幫忙指導一下。

這三個貨是不曉得,這往後啊,“游園驚夢”的生意是火爆異常,不過,蠻多食客來了後也都反映,這裏的菜普遍偏辣鳥,——這又是哪個造的孽咧。嘿嘿。

所以說,死犰犰介意一件事情的時限又能有多長?這一吃好玩好,那邊坐着的就是老虎她都忘了,何況,人。

《游園驚夢》曲段又美妙,犰犰聽了也享受,再加之,“樓蘭千紅”到底是西域佳釀,度數高,喝了後,犰犰全身暖暖的,甚至有點火熱,反映在臉龐上,紅撲兒的,她一笑,潤潤的眼睛一眯,不自覺的媚 意就流出來了———

東東不曉得在她耳朵邊說了個什麽笑話,她兩指夾着煙咯咯笑,拿起清水杯湊唇邊喝,眼一瞟,一怔!

走過來一個太漂亮的人兒。

軍裝外套已經脫去,軍裝襯衣紮在筆挺的軍褲裏,修長的腿下踩着一雙細高跟兒,褲腿兒邊只露出細跟兒。

短發。五官實在太精致。要說,衙內身邊環繞的人兒各有各的漂亮,可這位,精致的太靈氣。仿佛王羲之的字,一筆一劃,神佛點過。

靈氣的同時,難能,十分帥氣。

衙內見到她的觀感就是,說實話,是個女孩兒,驚豔還是驚豔,不過,難免有點“應當”之感,也就是說,女孩兒精致得過分點不稀奇。可,如果這模樣,這氣質,這靈氣,——在一個男孩兒身上———衙內想象着,一時竟有些窒息之感,如果真生在一個男孩兒身上,那就太造孽了!

衙內這時候微蹙了下眉頭,她記得她。上次在北京南草坪外,見到的,鄭井護着的,就是她。所以說,還是要特別漂亮特別漂亮,否則,她怎麽記得住?衙內的記憶有時候是挺“嫌貧愛富”“嫌醜愛美”———

她怎麽也在這兒?正疑惑着,聽見那邊,

“初一。”

犰犰看過去。胡來站起了身,在喊她。臉色似乎不大好。

犰犰心裏有點不舒服了,

他這麽不高興,是怕他的新歡被自己欺負了,還是,根本就覺得不該再來搭理自己,不值得———

女孩兒倒看都不看後面,微笑,真的很帥氣,坦蕩得有如将門虎女,不遮不掩,微傾身,又覺得風采翩翩,

“你是犰犰姐吧,總聽他們念叨你。我們上次是不是在南草坪也見過?今天真巧,又碰上了,特來敬你一杯啊。”

她到一點也不避諱在南草坪外見過,那次,她可是和鄭井他們在一起呀!不過,糊糊的犰犰正被胡來的舉動強烈地刺 激着,所以,連她都忽略了這一點。她現在,只心裏劇烈地難受着,————這個女孩兒真的很出色!她有自己永遠沒有的氣度,永遠沒有的極致精致,以及,永遠也再沒有的青春———

不過,極致受刺激的犰犰,很帥。實在很帥。也許,也叫逼急了。

她沉穩,非常沉穩地熄滅了自己手頭上的煙,

然後,端起酒杯,

微笑,

大氣灑脫地輕輕碰了下她的杯,

“謝謝。”

一飲而盡。幹脆利落。依然淺淺的微笑。

面對來示威的美好,犰犰盡管腦子熱得要爆炸,可表現出的,溫潤如一汪清流。

帥,真的帥,

只不過,神經病被刺激狠咯,光“帥”顯然是不夠滴!

女孩兒也幹脆利落喝了那杯酒,微微一颔首,微笑,轉身離開了。毫不拖泥帶水。

這更撩 撥了犰犰不知名的怒意,隐隐,該叫做“嫉恨”吧——

犰犰坐下來後,微低頭朝荷蘭妹妹說了句,“我非叫這小娘兒們好看!”

荷蘭妹妹捂着嘴手肘撐在桌上不曉得說什麽好鳥,實際上,是激動滴!太激動!今天這頓飯吃得太超值了好不好!我的犰犰神經病诶,被徹底撩瘋鳥!!

(《宛如》正在征訂中,詳情請看文下置頂。:-D)

10

真是士可辱孰不可忍,茄子能忍柿子不能忍,雞能忍鴨子不能忍。總之,衙內忍不得鳥。

你說她囊,可也不是囊到任人宰割的地步,這貨小時候可是為了“不浪費救火龍”把自個兒家都點了滴太歲!再說你看看她鐘愛的是哪類角兒?馮小寶那模樣滴!

武則天的男寵薛懷義原名叫馮小寶。這小子最好玩的事情就是每天騎馬出去溜達,只要見到道士就拉住剃頭,然後塞進寺廟當和尚。他按住腦袋剃度的和尚有好幾千,搞得“長安理發店”生意火爆都打算上市鳥!

高犰如果生在那個肆意妄為的年代估計也是一“狗仗人勢”的胡鬧主兒,所以,天子一怒,伏屍千千萬;無賴一怒,笑死人萬萬千!

當然,先別笑,她有着很“缜密”的思維。

她跟黃東東說,“我剛才看見他們廚房綁那粽子的梭子線蠻多,你去給我拿一坨來。”

東東疑怪,“你要那個東西幹嘛。”

衙內不發火,荷蘭妹妹都火了,一小拍桌子,“叫你去你就去!”荷蘭妹妹激動得哇,她就想看神經病出啥損人招兒呢!

黃東東硬是搞不贏這兩個女人哇,去弄梭子線了。

拿回來,衙內陰在她椅子屁股後面,就啥都不做了,繼續吃。

不一會兒,她看見那邊的初一小娘兒們起身去洗手間了。正在吃水果的,馬上放下,擦手。眼睛就盯着小娘兒們的背影跟着她移動,直到她拐彎進了洗手間。

她手向後拿起那坨梭子線,碰了碰荷蘭妹妹,荷蘭妹妹會意,跟她兩個人好像若無其事地起身。

“你們要幹嘛,”黃東東覺得今天這兩個鬼娘兒們神經兮兮的,雖然也知道犰犰一直都是神裏神經,荷蘭也不是好貨。

“坐着吃你的,你今天要再壞我的事兒,我以後都不出來幫你品菜了!”犰犰瞪他。東東笑,“去去,去去,玩好玩好。”

犰犰手背在身後拿着梭子線跟荷蘭妹妹又迂回一大圈去了洗手間。路*跟荷蘭妹妹說,“我剛才去洗手間的時候,看到他們洗手間門口的廊燈正好壞了。”

“那你想怎樣?”荷蘭妹妹看着她手裏的梭子線,隐約曉得她要咋樣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她,她做得出來?!!

犰犰像個孩子,臉上的恨意不掩飾,“她欺人太甚!”

荷蘭妹妹手直壓,“息怒息怒,曉得你嫉恨她年輕美貌。”

所以說,犰犰在荷蘭妹妹跟前啥都不避諱的,“老死不相往來也就算鳥,非要來撩我,飯都吃不好!”啧啧,這是真氣上咯,看清楚沒有,主要是“飯吃不好”。

已經走到洗手間門口,荷蘭妹妹考慮的是技術問題,“會不會誤傷人?”

衙內聽到這,沉穩下來,很專業,“這裏的洗手間裏面只一個坑,現在門口沒人等,裏面肯定是她,傷不了別人。”

荷蘭妹妹嘆氣地搖搖頭,“這招兒雖然幼稚,可是夠狠,這摔着了,可不輕。”

犰犰不作聲。

黑布隆冬裏,她的眼睛格外亮,又委屈又賊亮,實在看得人又疼她又恨她,對她沒有辦法。

荷蘭妹妹蹲下來幫着她布線,一條細細的,扯走廊這頭,扯走廊那頭,完全看不見!當然,為了不誤傷人,兩個女人靜靜站在洗手間門口聽了好長時間,直到裏面有沖水聲音,才開始行動。

門打開了。

小娘兒們的身影在只從洗手間內露出的白光裏隐隐綽綽,腳下一片抹黑,——

細高跟兒與地磚輕輕接觸的聲音———

突然,“咚!”重重絆倒落地的聲音!!

衙內頭腦一炸!———不過,怎麽,沒有聽見尖叫?

敵人的痛嚎才是最舒心的勝利號角!!!

可惜,敵人不叫。

死犰犰本來站在一個蠻隐蔽的地方,她這個時候非要撐出腦袋去看看,卻,這一看——

女孩兒趴在地上,黑暗裏,那雙澄清的眸子正好跟她的眼睛對了個正着!!

亮!絲毫也不輸給她的亮!

死犰犰做賊心虛,連她眸子裏寫着的是什麽都沒看清,就像那王八脖子一下縮了回來!

荷蘭妹妹站那頭,聽見聲響就不慌不忙地走了出去,可是,過了一會兒後,才見衙內眼睛裏慌裏慌張又像蠻疑惑地走了出來。

“摔得怎麽樣,是不是狗吃屎?”荷蘭妹妹問。

衙內點頭,若有所思,“可是怎麽不叫?”

荷蘭妹妹信她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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