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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犰骨子裏就是一二 逼 青年,簡稱“二青”。二青的标志就是不着調,不靠譜。
人普青喜歡這樣的句子,“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她呢,喜歡這樣的句子,“大海啊!全是水!馬兒啊!四條腿!美女啊!你說你多美,鼻子下面居然長着嘴兒——”不能跟她的思想去比肩的。
所以,自韓應欽過來把她領到醫院,一切把她招呼好,不叫她cao任何心,她就又安逸下來鳥,注意力可以跑偏了,聽韓應欽跟白鶴筱說話也是聽一句,丢一句。當然,主要還是她聽得不大明白。
“您都知道了?”小少靠在桌邊問,
二 逼 青年坐在柔軟的沙發裏,腫了的腳浸在一個專業的按 摩 器裏,韓應欽蹲着正在給她調整熱度和振動的頻率。
他們此時在主治大夫的辦公室裏,二 逼 青年估計哭也哭累了,精神不振地望着辦公桌上壓着的一張明星照,竟然是陳冠希!想起那幅著名的對聯:名媛不過各種雞,千古風流一相機,橫批,我挺冠希。嘿嘿,有點想入非非,越發沒有留意他們說話了。
“知道了。”韓應欽也沒跟他繞彎子。調整好後站起身。又把熱乎乎的蜂蜜水兒遞她手上。
“發帖的人叫沈迦離,是沈紹行最年幼的曾孫。六年前聽說這孩子過世了,沒想,竟然一直用個女孩兒的身份上着國防大。我想這麽瞞天過海偷梁換柱的事兒也只有你們家保得住他了。”
韓應欽邊擦着手,依然不拐彎抹角。
小少淡笑,眼睛微垂,“沈老先生家的孩子,應該保。”
神游的二 逼 青年聽見“沈紹行”三個字,都疑惑地投過來一眼。是她知道的那位大名鼎鼎的沈紹行嗎?
沈紹行是我國近代史上一位有影響的政治活動家、學者和律師。他當過北洋軍閥政府的司法總長;解放戰争時期曾任南京國民政府的和談代表團成員;新中國成立後,曾任中央文史研究館館長,是開國領袖家中的常客。
前面一串兒其實都在其次,最後那句“開國領袖家中的常客”才是重點。沈紹行與開國領袖有着良好的私人關系。早在192*年的赴法勤工儉*動中,一批後來的開國元勳就曾求見當時在上海的沈紹行先生,希望他在資金上予以資助。沈紹行先生當即在上海積極募捐,将募集的3萬銀元巨款贈與開國領袖,開國領袖将其中的一萬銀元資助了赴法勤工儉學的學生,另2萬銀元用于了革命活動。後,194*年**談判,也是沈紹行先生在手心寫了一“走”字幫助開國領袖一行人及時離開重慶。
所以,沈紹行無論在黨史政史上都是位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堪稱極有分量的一位紅色貴族。
“該保,可是,不是這麽個保法。這孩子很能作亂。”韓應欽語氣坦蕩,實事求是。
小少依然淡笑,擡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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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次冒犯了韓司令員,現下,我确實還不知道原因,畢竟迦離這幾年來,一直很老實的在讀書。不過還請韓司令員看在沈老先生的面兒上,別把這事兒再過問下去。餘下的,我會來處理。”
韓應欽笑了笑,
“原來就聽說這位沈小公子跟你們家那位小小少關系鐵,一個出了京,一個讀了書,也算用心良苦。總說你們叔侄間隙大,———看來還是不能看表面。”
小少沒接話,似乎不想多說家裏的事兒,“謝謝韓司令員,這次一個人情,我們家,沈家,都會記着的。”
韓應欽搖了搖頭,“先別這樣說。我還是那個意思,什麽事兒別扯上犰犰,怎麽鬧,怎麽玩兒,別叫她跟着cao心就行了。”
死犰犰這個時候聽見點了她的名,擡起頭看向韓應欽。小韓将軍到像沒好氣兒地看她一眼,犰犰還以為他是指這次她的“多事兒”,趕忙把頭又低下去。其實啊,——小韓将軍透過這次查貼,還真明白了不少事兒,嘿,這個小孬貨,真會招人!那個壞得流油的小小少也被她揀着了。
這下好,本來胡來、鄭井、龔曉躍幾個就不得了,現在又參合進個“都快成為傳說”的小小少,——咳,已然鬥得個昏天暗地了。只可嘆這小孬貨身處其中,———啧,只要不觸及本質性傷害,她這麽折騰折騰也好。韓應欽對于犰犰這次“主動多事兒”到真不怪她,反而,有點感動。別看犰犰腦糊心涼,該上心的人她也能一頭熱紮進去肝膽相照,——這是真性情,小韓将軍覺得犰犰這麽“熱血”一下也不失為她本性的一次釋放,有好處。
白鶴筱也看向了高犰。他此時确實還不知道為什麽一直都老實讀書的迦離會突然這麽“無聊”得去撩一下韓應欽,不過,直覺跟這個高犰也脫不了幹系。———看來,必須得回去好好搞清楚,迦離又和他聯系上了?啧,真是鬧心,這兩孩子———好容易分開了他們,就像韓應欽說的“一個出了京,一個讀了書”,雖然過得都不叫正常日子,可也算天下太平了,要這兩惡魔再聚首!———白鶴筱閉上了眼。難道安生日子今年就到了頭?
确實,安生日子到頭鳥。
哪還容你小少第二天去查!———當晚,天朝帝都就引發了一場大火!
這火發得震驚就在于,燒的是東四胡同一個老宅,權貴們驚恐,那不是小小少的窩嗎!
更驚恐的在後面,
第二天一大早兒啊,綿延數裏的靈車靈旗靈花圈,送終的隊伍白晃晃直 插 國研室辦公樓前!!
這是白鶴筱最不願意見到的,他們家那小不死的又開始作亂了!
怪誰?怪不得誰,怪自己吧,你把他的女人抱着堂而皇之走出人民大會堂———還不把他撩瘋?
(再次提醒一下各位大人吧,咱這篇文呢就是無亂不歡找抽型滴,亂扯一通也就為荒誕個開心,雷大狗血奔騰,自個樂就行。再一個,本文沒好人,講得就是壞人們偶爾冒良心,慈悲一下接着使壞的故事,咳,咱現實裏老實人一個,書裏撒野一下咧,還請各位大人僅當一鬧劇取樂之用,咱依然有正确高尚的人生觀價值觀哈,嘿嘿,如若不适,及時退出。小衆賞玩,拜謝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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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北京人也許久沒見過這等講究的出殡隊伍了。
六十四人大杠。要知道皇杠為一百二十名杠夫,這位用的就是僅次一級。
三十二人以上大杠,出堂時都另有小杠,謂之“小請”,出門口擡至大街換大杠。老北京講究換杠不露棺木,只憑棺罩銜接,在響尺蹦脆、人行聲中即神速換過,顯示杠夫手段。
六十四人大杠杠夫還有“大換撥”,即六十四人杠另有六十四人跟随,輪流接替擡杠。期間,還有“小換撥”,即由“四角跟夫”換一角,如六十四人杠小換撥有十六個人跟随,換一角輪擡。換下的杠夫,分在杠的四角,有肩“撥子”的,有拉“幌旗繩”的,餘下跟随。
儀仗更壯觀。謂為“滿執事(儀仗)”,講究的是“五半堂”。對旗、對坐傘、對扇、金瓜、钺斧、朝天镫,執、掌、權、衡金槊,外加官銜牌。在杠前另有“小拿兒”八人以上,各執古玩、衣帽,表示侍童,并且口中呼“歪——歪——”之聲助哀。杠前後另備前擁後護執“阿虎槍”,還有鮮松枝所制的亭、獅、鶴、鹿,以及靈人冥器和紙汽車、馬車、人力車、開路鬼等。
一路鼓手樂隊以及送殡僧衆奏樂,白花花的紙錢漫天飛。
再後面,就是一層又一層的高級小轎,緩緩跟随。
要說鬧劇吧,這等鋪張,何其肅穆哀恸。要說舉哀甚悲吧,又似活生生一出極致燒錢游戲,最主要,那六十四人擡的大棺不往八寶山送,卻直挺挺一大清早停在了國研室辦公樓大門口!———着實詭異。()
犰犰也算開眼界了。浩瀚儀仗開拔過來時,她正在四樓辦公室自個兒沖蜂蜜水喝呢。腳昨天那樣理療了一下好多了,雖然走路有點小拐,迫使她今天穿了雙平底鞋。
犰犰雙手捧着杯子捂着手從四樓窗戶往下看,呆那兒,有點恍惚。那個驚心動魄!———這等壯闊的“滿執事”,她也只在書本裏讀文字想象過,沒想,真能展現在眼前———沒錯,她愛看,還挺着迷。
她不知道,這是一人對她的“用盡心機”啊,可謂“一箭雙雕”!!既滿足他的死犰犰“好怪好古”的好奇心;同時,極盡鋪張荒誕之能事,害死你個死不要臉敢碰我犰犰的———
叫死犰犰臉燒的通紅,呼吸都梗那兒不得順暢的,“好景兒”,呵呵,在後面。
辦公樓前有衛兵,儀仗是以萬夫莫開的氣勢沖進來的!一時,別說犰犰在窗邊看,你瞧這一幢辦公大樓就像瘋了,各個窗口都是人!
亂了套了,徹底亂了套!這個時候衛兵的力量顯得如何單薄,有人拿起電話,緊急事件!這要報告求援———電話被拿了下來。這些人膽大包天,連衛兵都扣住了!
“白副主任!——”來人急匆匆趕了進來!白鶴筱也正站在窗口,看着樓下的一切。
他擡了擡手,示意來人莫慌,這陣勢,猜也猜出誰來了。“告訴謝主任,他不用擔心,這事兒我來處理。另外,打電話給市局的常福勇,武警的瞿峰,還有宣傳辦的張力儀。——路封了吧。這事兒不想鬧大。”來人立即心領神會,小少的意思,這事兒就算鬧得天翻地覆,報刊,雜志,網絡,甚至衆口悠悠,最好都噤聲。小少剛才點到名的這幾位,都不是各自單位的一把手,可是,有實權,做這些事,領會小少的意思,駕輕就熟。
來人剛要走,正在穿外套的小少突然又叫住了他,“另外,告訴他們,這會兒誰批的條兒都沒用,直接按我的意思辦。”那人點頭,“還有,”小少停頓了下,———過了會兒,眼微垂,甚至連聲音都有些沉,“跟常福勇說,來幾個人,把人給我扣了,直接送去承德。”小少這一說,來人算徹底明白這誰“強勢回京”了!———咳,小小少離京這麽多年,天子腳下,官員更替都不曉得多少撥兒了。不錯,小小少的餘威還留着那兒呢,要不這陣勢,——只是,五六年了,小少要在帝都拿他,———更容易了哇———小小少這是想什麽呢?
咳,小小少想什麽?小小少什麽都不想,搞不贏小小少也非要這麽大鬧一場為什麽!
氣!
氣不過撒!
這口氣吞不下去!!
犰犰那麽多隊伍,怎麽鬥,老子拿來當樂趣,
可你不行!你是老子的世仇!你碰犰犰一根毫毛就是碰了老子的底線!
于是乎,算叫世人都再次想起來吧,小小少是個多麽荒 淫 毒 辣的主兒,
強勢回歸!
絕對強勢回歸!!
看看那六十四人大杠一撤下,“大換撥”的再六十四人将漆黑的裹棺布齊力一扯開!!——裏面一口豔紅豔紅的古木棺材驚紅了人的眼!!
更叫人突凸了眼的是,
這個時候,走上去一個小女解放軍戰士,
一身筆挺的軍裝,沒戴軍帽,齊耳短發,精神铄越,
人們看見她的臉蛋兒俱有驚豔,非常靈氣,面帶淺笑,
她走上去竟然一彎腰,猛地推開了那口棺材蓋兒!!——推倒棺材蓋兒,然後拍了拍手,就下去了。
都能聽到人們倒龇一口涼氣的聲兒了,——
眼睛珠子一個瞪得比一個大!
棺材裏不緊不慢坐起來一個男人,清清爽爽,幹幹淨淨,卻是一身兒翠綠兒的壽衣!!
大紅的棺材,
大綠的壽衣,
認出他來的人們誰不心裏嘆氣啊,
只有小小少,也只有小小少這樣叫人蛋 疼 心 戰,為他迷又為他恨吶———
當然,這個時候誰眼珠子瞪得最大!嘿嘿,四樓某個窗戶裏的衙內莫屬鳥。
衙內剛喝一口的蜂蜜水看見小女戰士,一認那張臉,——初一?!!!
忍着,沒噴出來,吞了。
她把棺材蓋兒一推開,衙內像看恐怖電影揪心地等待着詐屍,———
果然詐屍,
詐得還是,還是魏小白!!!!
衙內恨不得把吞進去的再吐出來!!
娘娘咧,這确實在挑戰神經病的底線,———真是這方“瘋景獨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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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犰微蹙着眉頭,看那個初一。她把棺材蓋兒推開後,就站在了一個很不顯眼的地方,雙手插在軍褲荷包裏,随意站着,面露淺笑,十分悠閑,仿若她只是個揭幕者,下面的大戲,有人唱。
高犰就想,我和這小娘兒們是不是上輩子有仇?
高宗朝禮部尚書許敬宗老婆死了後他把老婆的丫鬟按床上辦了,丫鬟說你功夫沒你兒子好。老許生氣了告狀到唐高宗那裏,說兒子不孝,給流放到了嶺南。見過這種爹沒?
高犰覺得自己上輩子可能就是這種爹,而這個初一鐵定是自己“這種爹”的兒子!要不,這輩子,她跟自己“撞邪”撞到這種程度?哪哪兒都能見到她?
高犰又看向魏小白,一色兒“綠”滿眼“壽”的荒唐小爺。這個,高犰頗為欣賞。
她打小喜歡李世民就是因為太宗是個荒狂+毒辣都有範兒的人。
玄武門大*是在六月四日。(據高犰所知,這天正好是魏小白的生日。)事變中,李建成是李世民幹掉的,李元吉是尉遲幹掉的。幹掉元吉後尉遲兵甲未卸就去見李淵,李世民沒露面。高犰推斷李二是暗中交代了:老東西敢起毛就幹掉,我幹掉是弑父,名聲不好,你來!
啧啧啧啧,看看她喜歡的這範兒,———這東西骨子裏看來就有點“唯恐天下不亂”的小人氣質,所以,尤喜歡看世家大族兄弟殘殺,父子間隙。———咳,你說她的直覺準不準?她看此時這魏小白的氣勢就有點“內讧”的味道———所以,別誤會了她剛才又吞又吐瞪眼珠子的行為是驚吓或者怎麽怎麽小娘子氣,——她那是興奮的!高犰曉得魏小白是個鬧主兒,他來這麽一出兒,高犰不見怪,她只是興奮地在期待,下面,他準備如何?這樣搞,針對誰?
所以說,魏小白可不就把高犰摸 進 肚子裏摸 進 腸子裏?他越鬧得大鬧得歡,只會更讨好那個神經病!因此,即使他有地方用常人眼光來看是“得罪”了她的,可魏小白心裏有數哩,就算“得罪”她的“罪行”公布于衆,神經病也不會怪他,今兒個這一鬧———只會叫神經病跟自己更心心相印!!
樓上一個神經病,樓下一個瘋子,兩個人都在彼此欣賞哩,所以,心理狀态都不會叫對方失望。
多少雙眼睛望着這位“綠壽”公子,談“唇紅齒白”過分了點,也娘了點,不過,有那麽個味道。幹淨,清爽,是深宮大院養出來的骨頭。
不過,深宮大院養出來的骨頭都是外面漂亮裏面毒,這位,尤甚。一開口,——地痞流氓都沒他嘴臭!
他從棺材裏站了起來,指着堂下雙雙眼,又指了指這滿樓玻璃窗裏面面容,說不定裏面就有他的神經病。他不在乎,氣勢沖沖!
“哥哥姐姐大姨大叔們,今天小弟小侄兒我拖着棺材來這裏拜會,不是為給大家找晦氣,主要是你們這兒有個白鶴筱逼 娘 養 的欺人太甚!他有個媽,不要臉,搶老子爺爺,你們說這是不是搶了老子的祖宗?真是遺傳有方,現在他又來搶老子的另一個祖宗!老子的女人就是老子的祖宗!他抱老子的女人,是不是比挖老子祖墳更欺人!!白鶴筱!!你個 逼 娘 養 的,給老子滾出來!!你昨晚燒老子的宅子,沒燒死老子!!是你個長ji巴沒處塞的jian種害得老子一身黑壽衣必須穿成綠色兒!!———”
多少人一口氣都沒啜上來?!!
國研室的頭頭們,哪裏敢看?全在自個兒辦公室,窗戶門都關着,坐着。可堵不住耳朵撒,聽了直搖頭,———咳,這小小少,造孽啊,———
高犰一開始還在理順這個關系。哦,他是來找白鶴筱的,——果然跟我一個被窩兒裏的,都跟白鶴筱那厮有仇。———再一聽!搶老子爺爺?白鶴筱的媽媽搶了魏小白的爺爺?——這會兒,高犰怔了下———不會吧,魏小白是白鶴筱的———小少,小小少,———這還不算過分驚訝,因為他們間的恩怨只要跟她自己無關,她都留有心理空間來消化。只不過接下來那句———他抱老子的女人?———這句聽得糊塗,誰呀?初一?
好了,這就別怪衙內“故意”這麽糊塗了,就算她在“裝”好了,你說,她這麽個“出了事兒,能跑多遠就跑多遠”的人,你指望她第一想法就聯想到她自己?啧啧,靠譜兒嗎?且,就算她聯想到自己頭上,那也只有極力往外推,她這“弱身瘦骨”的,哪能卷進這皇門恩怨啊?更何況,魏小白都鬧到如斯地步了,她作為純看客欣賞欣賞無所謂,如若變成裏面一個角色,——打死衙內都不參合!所以,你瞧她多壞,把“紅顏禍水”的頭銜第一個就“讓”給了她不喜的初一,多會推責任。
由于心理上有退路,得以衙內還算平靜,能夠繼續看戲。不過,站在窗子前的身子往裏邊縮了縮,似乎還是有那麽點做賊心虛。
樓下,最叫人屏息的一幕終于來了,———白鶴筱出來了。
“唰唰”又是雙雙眼看向小少,
振奮啊!激 狂啊!
小少與小小少的對決!!———百年一遇,不誇張。
小少走下樓來,沒有走出辦公樓,只是站在騎樓裏,面帶微笑,從容不迫,
一句話不說,微仰頭望着那個在大棺材裏高高在上的絕世人兒,
“這棺材多少錢?”
竟然問這?簡直要跌破一大些白瞎的眼!
小小少冷眼看他,居高臨下,“別 他 媽整這些沒用的,今天老子就是來當面跟你說清楚,她 是 我 的 心頭肉!她怎麽玩,玩誰都行,你個jian貨不配碰她,一根毫毛都不行。”咬着牙說的。小小少的眼睛裏有團火,認真得可怕,說一不二!又敲了敲那棺材,“你問多少錢,告訴你,一分錢不值,老子親手打的,為你打的。你要再敢碰她一下,這棺材,”又敲了敲,“給你躺,老子親自給你送終!”
又是多少人倒吸涼氣!看來小少與小小少“你死我活”的傳說絲毫不假,照這麽下去,非死一個,白家落地,天下太平———
老白家兩個孽種啊,小小少如此荒狂無束,就不怕天打雷劈,哪裏曉得,小少也是個不怕雷劈天打的,你說,怎麽就生到一家去了?
小少面不改色,淡笑,“不花錢呀,那更好,反正老頭子一直主張節約型社會,就從他老人家做起吧,他百年後,他孫子親自給他打副壽材也算盡孝了。生,享不了孫子的福,幾年也見不着面兒,死了,享用享用孫子給打的壽材,也算有福氣了。”
沒想,小少嘴毒絲毫不落!都,都攤上自己家老爺子了,不,不就是領袖——
以為小小少會氣得毒辣攻心,誰知,——
棺材裏的魏小白哦,突然直跺腳,仰着頭望着這幢樓,不曉得沖哪個窗口喊,
“祖宗诶!祖宗!!聽見沒有!白鶴筱就是個有娘生沒娘教的不孝子!他咒他爹死呢!!祖宗,我的祖宗诶,你愛你的爸爸,愛你的家人吧?他呢,上不孝父,下不愛侄。千萬別理他!他就是個人渣!!”
喊得已經躲在窗口下的犰犰哦,———小心肝兒一顫一顫滴。
咳,別人還以為他這是真喊他家祖宗咧,可!
白鶴筱心一動,終于明白他家閻王這次是為啥哭天喊地這麽鬧一遭咯,再一看,遠遠站在角落裏的———前後稍一聯想,———小少徹底想明白了。
小少眼睛也淡淡往樓上看了看,———咳,樓上的“祖宗”聽見沒,搞半天,這事兒打您這起得頭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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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鶴筱心想,如果現在還有言官,他們家這點破事不曉得要被谏多少次。如果現在還有亂臣賊子,他和他們家這小的,不曉得要被亂槍亂矛戳多少回,身首只怕早異處咯,老爺子親手斬的,大義滅親呗。
白鶴筱微垂下頭淡淡彎了彎唇,再擡起頭時,平易近人,
“耽誤大家工作了。”小少眉心那個紅點兒本來就妖,這平易一笑,更是惑人。男的看了肉 緊,女的看了心緊。
“散了,散了,回去工作吧。”小少就一句話,馬上有人應和。這時候誰還沒有眼水兒,還敢繼續站這兒看熱鬧?一會兒功夫,這就叫組織紀律性,屬于國研室的工作人員,走空了。
小少擡手看了看手表,雙手慢悠悠插 入褲子荷包,依然站在騎樓裏沒動腳步,
“要鬧到什麽時候,”問他們家閻王,
魏小白也不緊不慢往棺材邊兒上一坐,雙 腿 岔開,彎腰手肘撐在膝蓋頭上,從棺材裏撈起一包煙,抽出一支,點燃。邊點煙,微眯着眼說,“等我們家犰犰下班,犰犰喜歡這排場,我還要給她講講這杠,這棺材,這牛鬼蛇神開路鬼。”
白鶴筱淡笑,看了眼大門口,“估計等不了她下班了,你得先挪個地方。”
魏小白這時候也看到了,無聲無息開進來四五輛警車。
魏小白沒動,手指夾着煙,扭過頭恨毒地望着白鶴筱,“你敢!”
白鶴筱雙手依然揣在褲子荷包裏,這才向外走了幾步,微笑,“我有什麽不敢,你知道我一向很敢。你這屬于滋事鬧事,我正當報警。還有,咱這誰也不抓,只抓你。我抓自己家胡鬧的,誰還有意見?已然大義滅親了。”
魏小白也沒動,吸着煙,睨着他。毒啊,也符合他一貫行事作風。工于心計。他曉得跟着自己這牽扯進來的人和事兒不少,都抓了,他得罪人。所以,這種時候,他最會“看碟下菜”,即抖他的威風,又不得罪人。
魏小白依然那樣側着身弓着腰,睨他一眼,彈了彈煙灰,“我呢,也曉得這都幾年了,你在這地方辦我也容易。不過,今天也算圓滿了,我只做給她看,叫她明白就行了。”
白鶴筱不知怎的,竟然覺得小白這語氣裏有些許,——落寞?剛要開口說話,這時候,———“啪啪,”門口兩聲鳴笛,竟然又開進來五六輛軍用吉普!其中三輛上赫然寫着“糾察”。仔細看,裏面戰士的臂章上也是“糾察”。
車挺穩,下來全是軍裝。
“喲,小小少這陣勢打哪兒說起呢?上次如果在‘蘇荷’真把您兒打回了西天,今兒個這排場就真用上了。”
龔曉躍一身筆挺的軍裝,微笑着來回看了眼這六十四人大杠,說。
也許都沒注意到,白鶴筱聽見那句“上次如果在‘蘇荷’真把您兒打回了西天”——是輕蹙了下眉頭的。怎麽回事?小少并不知情。
魏小白看見來人,還是坐着也沒動,到歡樂一笑,“啧啧,追女三人組也來了。诶,鄭少,初一可喜歡吃王八宴了,你再去搞一桌撒,哥兒們也去湊湊熱鬧!喲,胡來少怎麽沒來啊,他們家那‘游園驚夢’賊他 媽 帶勁兒了,初一都被聽濕了,是不,初一妹妹。”遙對角落裏的初一揚揚頭。初一依然淡淡靈韻地微笑,雙手插在軍褲荷包裏優雅有範兒,一句話不說。
“哦,還有你,龔少,真是偏心,把犰犰最喜歡的摩洛哥皮都搶了。獻給初一妹妹吧,又給韓應欽給截了,啧啧,這個‘殷勤’獻的,——從何說起啊。”魏小白笑着說一句彈一下煙灰,“對了對了,就是獻摩洛哥皮那天,軍事經濟學院是不,三位上校為了争初一妹妹打得頭破血流,着實精彩!我看錄像了,還錄了好幾盤,要不,趕明兒給老将軍們再各送一盤,欣賞欣賞自己兒子們‘不愛江山愛美人’的雄姿?”
“cao*的!!魏小白!老子今天先替天行道廢了你個爛ji巴兒!再送你去把牢底坐穿!!”
驚心嘩然的一幕出現了!!
龔曉躍突然沖上去飛起一腳就把魏小白從棺材邊踹到地上!!緊接着,人就要撲上去狂揍一番,拳頭握得咯咯響!
“曉躍!!”亂成一團麻哇。
鄭井的人是不得上去拉扯的,站一旁冷眼旁觀。胡來是沒有來,不過他的人,加上龔曉躍自己的,全上去拉住。
劉禦緊緊扯着龔曉躍的胳膊,直低低說,“犰犰看着在,犰犰看着在,———”
龔曉躍眼睛有些紅,“就是要她看!要她看清楚!她還護着這貨兒!這貨兒在拿她的命跟我們玩兒!!”
魏小白被這狠狠一腳踹下來後,額頭磕在大杠上,立即一行血跡從腦門兒順着臉龐流下來,瘆死個人!可他不叫也不鬧,甚至動都不動,如果龔曉躍再上來補腳補拳,估計他依然一副甘願挨打的樣兒———這就是叫一衆軍裝最最恨得咬牙的地方!!!這每種的貨兒不像個有骨頭的爺兒們,就會玩陰的!!在犰犰跟前,就會一味裝蒜讨好,偏偏那個鬼神經病又是個就吃他這一套的———
你看,果不其然!———
早在白鶴筱“一聲令下”:都去工作吧。死犰犰已經縮回王八脖子開始跟大衆一樣“謹遵侯旨”“極有組織紀律性”滴老實工作了。不過,跟大家一樣,豎着耳朵聽外面動靜呢。
直到什麽時候她又伸出王八脖子的?是聽見他們辦公室一個正好去窗邊飲水機打水的嫂子,———鬼曉得這位小嫂子是故意想看還是怎麽滴,反正,她輕輕叫了聲兒,“來了好多警察啊,咦,還有部隊糾察的?——啊!”低低驚叫出聲兒,正好就是魏小白被龔曉躍從棺材上踹下來那一幕!!
這下好,誰也忍不住了撒,又都奔窗戶邊看熱鬧。犰犰這一看就不打緊鳥!——她慌裏慌張就往樓下跑!一邊跑還一邊着急想,
本身白鶴筱就不是好貨,小白今天來鬧他,他睚眦必報的,肯定要把小白欺負回去!這下好,龔曉躍他們還來雪上加霜?!!都來欺負小白!!———
你說,本來魏小白今天這樣胡天胡地鬼鬧就深得她心,現在一下處于這樣極致的弱勢———哎喲,神經病心疼死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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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高犰cao着一顆為魏小白可憐的心嘚啵嘚啵跑下樓來,其實,還搓着一股小邪火,莫名興奮!
樓下像不像玄武門兵 變?像極了!
高犰覺得自己此時就像那李世民的大馬仔尉遲敬德,跟着主子殺!殺!殺!
不過,又一想,當年李二殺太子建成為謀大位這個好理解,他為何還要宰殺老四元吉咧?這一揭示出來,玄武門兵 變的真相就香 豔極鳥:李四人頭一落地,李二就搶着把弟弟的媳婦楊氏抱進了秦王府!靠譜,實在靠譜,原來李二重口味啊,為了弟媳婦不惜弄死弟弟!
這想來想去,衙內跟眼前形式一對比,又有點落寞鳥。他們這樣鬧來鬧去,還不是口味重,為了初一,兄弟的媳婦是不是都格外香———
本來興沖沖往下跑蠻大勁滴,這一想到如此香 豔的個理由,她又覺得忒沒勁兒。走慢了些。待走到騎樓,人已然有些厭倦鳥。咳,神經病嘛,跟正常人的思維情緒是要“波濤洶湧”些,大起大落,不好掌握。
“犰犰。”
誰第一個發現她的?想不到吧。竟然是角落裏的初一。
女孩兒一直沒有挪動,即使大老爺兒們打得一塌糊塗,她也只是往更避禍的地方讓讓。喊犰犰的聲音也不大,覺得更像是看到一個熟人。搞笑的是,這裏誰都跟衙內熟得不能再熟,只有她,反而最不熟。
犰犰個小心眼才不理她呢。不過,突然這麽多人看向自己,神經病肯定有點不好意思。手心都出鳥汗,不着痕跡往褲腿上擦了擦。走出去。
路過還站在騎樓裏的白鶴筱時,犰犰還是蠻仗義滴,非常不齒地橫了他一眼,陰不陰陽不陽吊了句,“小白是你侄子,他被人打了你還站着不動,真沒人性。”說完,走快點,向魏小白跑過去。
小少真是哭笑不得。真想回她一句:沒有你,他挨得着這頓打?不過,估計說了也沒用,小少也算看出來了,這女的要麽特會裝傻,要麽就是本來就特傻,——啧,這麽說也不對。反正很能折騰一主兒。
犰犰一小跑過去,蹲下來就抱住小白,這次她慌裏慌張啊倒蠻有準備,在樓上一望見小白“光榮負傷”,不曉得抽了幾多衛生紙裝在荷包裏。這不,一下樓來就用得着鳥,紙一團團往小白頭上捂,“傷哪兒了?別撞傻了!”
所 以啊,這後來她的隊伍們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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