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5)

抱抱我的個大寶貝兒。”

犰犰撅嘴,“不進去,進去就要扯,搞得好像你在裏面關着還差一項快活,我就是送來給你扯的。”

魏小白無奈,捧着她的臉親一下又親一下,“傻子,你就算掉進冰窟窿裏,我二話不說脫 光 了衣裳也跳進去送給你扯,你真跟我計較這?”

他就是這樣,總能說些叫犰犰猛然一下揪住心的話兒!

犰犰妥下端着版畫的雙手,全身賴在鐵栅欄邊跟他熱 吻,

“傻子,你不是想就這樣跟我扯上了吧,”魏小白呼吸已經有些不穩,微 啜着小聲說,

犰犰被吻得臉醉紅,一聽這,一羞,推開他,向那邊的小門走去,

門打開,還裝,“你刻這東西用了多長時間———”想轉移話題,

魏小白過去就把個矯情貨抱了起來,犰犰又咯咯笑,兩個人滾在了長白毛毛地毯上。———

鬼 混,鬼 混,鬼 混的精髓就是極盡快活!

犰犰喜歡跟魏小白在一起,就是他真的是極致了解着自己,

犰犰情濃之時,會迷迷糊糊 欲 仙 欲 死地喃喃,“今夜何人,吹笙北嶺,待月西廂。——”

他往裏面慢慢頂,銷 魂 碾 磨,會低低地,“空悵望處,一株紅杏,斜倚低牆。——”

犰犰趴在長長白的毛毯裏,臉蛋兒輕輕磨 蹭,眯着眼回頭看他,“我腰疼。”

他會一手環上來用指腹不輕不重按壓她的腰眼兒,舒服得犰犰想哭,

他還會很下 流去*犰犰雙ru下肋骨的位置,犰犰又癢又飄地蜷縮成一團,他在她身後跟着緊縮,深 入,犰犰窩着身子咬着自己的手臂又哭又笑,極致的快樂。———

Advertisement

如果沒有極致的情,鬼 混也混不出真正的銷 魂,

這兩個,真應了一句,“好事若無間阻,幽歡卻是尋常。一般滋味,就中香美,除是偷嘗。”

尋歡,作樂,無雙。

47

初一進來時,看見這倆兒真有些“琴瑟和鳴,鹣鹣比翼”的味兒。

犰犰光着腳坐在床邊,一腿盤着擱在床上,一腿耷拉下來,腿上隔着小四方的畫板,低着頭擱那兒用勁兒刨呢。她的發披散了下來,有些濕潤,一邊卡在耳後。臉蛋兒紅潤潤。看上去極水靈。

魏小白盤腿坐在她腳邊兒的長白毛毯上,在削鉛筆,時而會擡起頭看她刻得怎麽樣兒了,她太用勁兒了還會去拎她的手腕,“輕點輕點。”犰犰還挺虛心,“這樣嗎?”十分之認真。

初一一身樸素軍裝,本來十分合身,這個時候不知怎的,卻稍顯空蕩蕩。外面的天色已經黯淡下來,只有鐵栅欄裏邊有燈光,外邊的桌椅半隐在柔和的光線裏,顯得那樣氤氲不清。

她,就一人坐在這光線裏。好像,都要與這光線一同消逝下去——

犰犰擡眼看見了她,又看了看窗外,“要走了嗎,”

魏小白拍了拍她的手,“把這點刻完再走。”又低下頭,竟然一眼都沒有看外邊的人。

許久,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鐵栅欄這邊,一對俱是把“作樂”當事業的人兒刻苦認真;鐵栅欄那邊,一個美得叫人屏息的人兒,靜暖地看着他們———

刻完了,魏小白給犰犰穿襪子,擡頭小聲跟她說話,犰犰把刻好的畫給他看,在上面邊指邊小聲說,小白點頭。

犰犰要把這幅畫帶走,一手提着走出栅欄。魏小白跟在她身後走出來,初一站了起來。

一見初一,——魏小白微蹙了下眉,“怎麽了,”

初一微笑,“剛吃了藥。”

魏小白立即像有些反感,再沒看她。

犰犰一聽她說吃藥,疑惑地看她,可這個時候魏小白過來環住了她的腰,“你回去按我說的方法接着刻,我出去了就把這當禮物送給我啊。”

犰犰有點不舍地看着他,“你叔叔要關你多久,”

魏小白摸着她的臉,“他關我多久都無所謂,總要出去的。就是你,——算了,你怎麽快活怎麽玩。”

算了,你怎麽快活怎麽玩。

犰犰不知道,這淡淡的一句,傾注了魏小白多少的!——一退再退,真的是,退的———如果是白鶴筱招惹犰犰,噬骨之恨!可如果是犰犰逢上了白鶴筱呢,——怎麽快活怎麽玩,這就是魏小白對她付出的所有。

初一這時候望着他,眼眶似乎有些濕潤,有種塵埃落地的欣慰,——

“小白,心有所依的感覺确實很不錯吧,”她突然輕輕說,

魏小白回過頭,有點怔!

她如常,只是微笑,突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頭,“哥兒們,我羨慕你,這輩子過的舒坦!”

說完,如常走出去了。

“咣當!”

“咣當!”

耳邊是一道道鐵門重重關上的轟響!

魏小白卻一直立在門邊,頭腦一陣轟鳴!

突然,一股鑽心涼氣直從骨頭深處蹿起!———眼一瞬赤紅,魏小白瘋狂地捶打着大鐵門!!

“開門!!開門!!攔住他!!攔住他!!——犰犰!!犰犰!!!————”撕心裂肺!驚惶異常!

這樣的捶打半天沒有人來反應,魏小白紅着眼,左右一看,跑進來抱起電視對着鐵門就砸去!———“轟!”

終于,聽見層層鐵門又開啓的聲音!

最後這道鐵門一推開,魏小白就急怒向外沖去,———來的人吓死了!小小少一先光着腳,這滿地的電視機碎片,他踩在上面———

“小小少!小小少!”

小小少拉着他胳膊的手都在抖,“走了?!是不是走了!!”

那人直點頭,“已經走了——您不能出去!!求求您了,犰犰您了!這小少要知道了——”那人死抱着他!就好像,他這要一出去,他們這些人一輩子都完了似的。

魏小白怒發沖冠!一把掙開他,指着他!——手指在顫抖,确實沒辦法,确實沒辦法啊,這裏只他魏小白一人,又萬萬走不出去,——

“給我電話,找白鶴筱,白鶴筱,——”魏小白伸出手,不住喃喃,力持冷靜。他知道初一有多瘋狂,他想起剛才初一的臉,想起她的笑———魏小白恨死自己了,恨死了!是他把犰犰親手送到——

卻,白鶴筱的手機,提示關機。———魏小白更覺頭腦一麻。趕緊打通了“白鶴筱辦公室”主任方啓亮的電話,

“白鶴筱呢?!”

對方初時還一愣,“您是——”

“魏小白!白鶴筱呢?!”

對方這就不是簡單的愣了,完全震驚,人都要從位置上恨不得跳起來!

小小少竟然主動聯絡小少了?!

“小少還在301,估計中毒了,——”

這一聽,魏小白心涼一截,完全明白過來,初一這一手的“自導自演”——

可現在不是追悔莫及的時刻!

魏小白都變成雙手握住手機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交代那邊的方啓亮!

“你現在立即馬上聯絡北京軍區司令員韓應欽!叫他用最快的速度趕去景山!沈迦離要死了!他捎上了犰犰!!”

再極致的妖 孽遇上心愛的即将遠離———也有無助失措的時候。魏小白永遠記住了這一天。

48

車上,犰犰一直低着腦袋琢磨着她刻的春 宮圖,翻來覆去地看,她想把女人的手刻得更生動些,有時候一想就出神,也沒留意這車開的路線。

直到這車貌似盤山而行了,———犰犰不經意一擡頭,“怎麽走——”人又愣那兒。因為,眼前的景象——殘陽如血,氣勢磅礴地好似一口要把人吃掉!犰犰的臉龐都被窗外的紅霞印得通紅,她怔那兒,被眼前的景色收服。

已然來到了景山山頂。紫禁城就在腳下。天子氣魄,卻漫染蒼涼。崇祯不舍家國的魂靈似乎還在那顆歪脖樹上幽游。景大氣,心蒼茫,高犰有種鼻酸的澀苦湧心田———

聽見初一咳了幾聲兒,聲音低悶,似乎在隐忍。犰犰扭過頭去看她,這一看,———犰犰大驚!

何時她的臉龐如此蒼白!正因為無比的蒼白,窗外的血色殘陽染在她的臉龐上就顯得格外瑰麗,如夢如幻,——

“你怎麽了?”犰犰忙去問她。

她雙手扶着方向盤,身子俯下,又悶咳了幾聲兒。咳得犰犰聽了,心寒。

犰犰顧不上別的了,傾身過去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輕拍她的背,“你怎麽了,我開車送你去醫院!”

她擡起右手搖了搖,慢慢側過臉來,——犰犰抓住她胳膊的手一緊!——望見,順着她的唇角,一行血沫流了下來,———“你!我送你去醫院!!”犰犰要拽她的胳膊搶着開車了。她卻死死地抓住方向盤,對着犰犰還是微微一笑,“犰犰,”喊她,聲兒真輕。

犰犰愣了下,

她又喊了聲兒,“犰犰。”

“嗯。”犰犰應了一聲。

“你陪我看看夕陽好不好,我想跟你說說話兒。”

犰犰望着她。———犰犰的腦袋糊,可感觸很纖細的,———怎麽感覺這是一個大限将至的人———

“嗯。”這樣的景裏,這樣的一個人,犰犰突然間也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又應了一聲。

她笑。像個孩子。說實話,犰犰覺得這是她看初一最清晰的一次,那聲音,那笑,如此真實——

她下了車,犰犰跟着下了車。

她扶着車體慢慢走到了後備箱,從裏面抱出了一床大紅的棉被。

犰犰望着她。說實話,犰犰獨自站在殘陽裏,又是那樣懵懵的神态,也像個夢——

她抱着棉被走到了最靠近懸崖的草地邊,盤腿坐下,将棉被吃力地裹在了身上,——

這是一個如何形容的畫面!

一席那樣喜慶大紅的棉被,裹在一個舉世無雙的人兒身上,殘陽下,她扭頭看着你——

犰犰走了過去,席地而坐,身子,也裹了進去,

犰犰的手有點無措地攤着,她身子靠過來,偎在她的懷裏,犰犰的手又不知不覺地抱住了她———從頭至尾,兩人沒有說一句話,仿若默契,又仿若自然,———

犰犰将她一抱住,她聽見,她輕緩地舒了口氣,好像心安,

犰犰不曉得如何形容,只覺得雖然隔着軍裝呢,都能感覺得到她身體的冰涼與重量,不是真正意義上“骨瘦如柴”,而是,肉 身,心魂,在漸漸隐逝。——這種時候,犰犰是個心細的孩子,她有點明白過來,她這是在做什麽。無論她對自己而言根本就是個陌生人,可,想想,還是叫人難過。———看看這大紅的棉被,這犀豔的殘陽,這蒼涼的景山,———她用這些給她自己送終——

再聽聽她說的話兒,——

“別怕,犰犰。我想最後走在你的懷裏,也是實在因為孤獨,因為羨慕。我披着大紅色走的嘞,放心,不是化厲鬼,只是想喜慶點。我這個人生來不喜慶,走的時候喜慶點,也算了了心願。”

“我不怕。”犰犰已經流下了淚,不過,說出的話兒,傻裏傻氣的。

“你此刻願意這樣對我,也足以說明小白心疼你是有道理的。小白很幸運,他在有生之年還是找到了心的寄托,我為他高興。”她這時候稍擡了擡頭,看見犰犰流淚,想伸手去抹,卻,終究沒有動,

“犰犰,其實小白和我都很可憐,雖生在富貴家,卻幼年失怙。他的父母被炸死後,爺爺那時候工作忙,他一人飄零在國外。我呢,家境更兇險些,媽媽一直抽大煙,我胎裏就帶着毒,生下來,媽媽就走了。有時候想想真沒意思,明明知道如此,還把我生下來做什麽,枉在這人間又害人又害己,——”

“小白和我做了許多不是人的事兒,可我們到底還是人。我這一輩子,真沒幾個想真心相待的人,除了小白。我知道他煩我,這也是我咎由自取。那年,他花了那麽大的工夫幫我把毒戒下來,我一回來又吸上了,———小白瞧不起我也是應該的。”

“我們這樣的人,外面風光,內裏空虛,骨子裏,有什麽,——沒有人真心實意愛我們的,于是,也就沒有心力再去愛別人了。———可是,誰又不渴望內心裏還是有個依靠。犰犰,小白是真想對你好,你放心,他不會變,我們這樣的人,要真認定了,不容易變,因為變了,更傷的是自己,——”

“犰犰,我在此也對你說個實話好嗎,你如果是個專情的人,我今天也不會這麽找你,對你說起這些。因為,你天生多情,——只求你,多回頭看看小白,再過分的事兒,想想他的用心,想想他孤寂不一樣的過往,———也求你,不要把我做過的事兒,合在小白的身上,我做了些———只是我控制不住,我想為小白做點事,也許錯的離譜,可是我控制不住——”

她說到最後有些語無倫次,又開始輕輕咳,——這一咳,似乎就收不住了,也許剛才積攢了所有的力氣說了那麽多話兒,

犰犰聽到了什麽?

也許,犰犰聽到的只是一個将死之人急于表白的心,其言也善,其言也,可憐。

犰犰掉着淚,看着懷裏的她越咳越重,有時候一嘔,吐出的就是血,

犰犰不怕,也不嫌,輕輕拍着她,流着淚,又憨又傷心,

她擡眼看着犰犰,有點啜,還在說,“不怕,不怕,犰犰,不,不怕,——”

犰犰點着頭,“我不怕,你放心,你說的這些話我每個字都記住了,我全部說給小白聽的,他會聽到,一個字都不落,——”

犰犰看見她也流淚了,

她擡起了手,終于,還是摸*的臉頰,

“小白沒白疼你,沒白疼你,——”那樣專注地看着犰犰,那樣專注,————

當手緩緩落下時,眼也慢慢地合上了,——

油盡燈枯,

油盡燈枯啊,

唇邊的淺笑仿若來世那回眸一驚鴻——

犰犰抱着她終于嗚嗚地哭出來,聽見遠方直升機的轟鳴,聽見三面跑上來的焦急的腳步聲,聽見熟悉的呼喊,“犰犰!!——”

裹在紅錦被裏的犰犰回頭望着他傷心無措地哭泣,“她死了,她死了,——”

成為韓應欽今生最不願意回憶的一幕!

49

韓應欽眉頭緊鎖,沉穩蹲下來,先探了下初一的鼻息,又探了探她的頸動脈,———立即招呼随行來的人,“快送醫院!!”

初一被人抱起飛快向直升機跑去。

此時,再看這景山!——三架直升機盤旋,滿眼都是當兵的。韓應欽這是破着搜山的釜吶!

彎腰,韓帥把那大紅被子甩開,接過随從遞過來的軍大衣給犰犰裹住,一把抱起!

犰犰還在抽,不過見韓應欽叫人送醫院估計還有救,哭得沒那麽厲害了。

“她是不是,還能,救活,——”

韓應欽抿着唇,眉頭鎖得厲害,抱着她直往另一架直升機走。走幾步,突然又停下,轉過身,

“把那紅被子給老子燒了!!”

乖乖,這跟着的一撥人大氣都不敢出!韓帥這是大怒啊———

抽抽抽的死犰犰這才意識到小韓将軍真的在生氣,再仔細看他那眼,陰沉不耐;看他那唇,抿得有多緊,———犰犰去摳他的軍裝扣子,望着他,眼淚又往下滑。

韓應欽看她一眼,破天荒沒管她的眼淚。大踏步走向直升機。神情冷峻。

這下好,這下好,死犰犰真哭了啊!真的哭傷鳥心啊!——你初一死她懷裏,一方面那是太可憐,再一個,她嘴裏說不怕,就真不怕啊?這荒郊野嶺的,叫她抱着個死人———好好,剛才那哭也許還在夢裏,現在這哭,——可紮紮實實是真慌死的哭!

看你怎麽辦!韓應欽不管你了!

看你怎麽辦!韓應欽不疼你了!

哭得像個沒人要的孩子哇———

韓應欽還真不管,抱着她坐在了直升機上,堪稱暴帥,一腳踏在機身上,一腳踩在腳架上,下巴稍一擡,

“去,把那紅被子拎過來,就這燒。”這次沒吼,可那語氣冷得寒心。

馬上有人把被子拎過來,一人迅速倒上汽油,兩個人掏出打火機一人一邊引燃。不一會兒,紅被子就在熊熊的火焰裏燒得犀利作響。

這時候,他低下頭看了看她。死犰犰根本不看被子,壓根就一直哭得像個只求他關注的孩子仰頭望着他。

他輕蹙了下眉,終于,擡起右手用拇指抹了抹她的淚,

“看看那被子,燒了是不是,”死犰犰直點頭,

“我告訴你,那小妖精死不了。他拿這些就是糊弄你個傻子!別老想着今天的事兒,————”說着說着,他突然掌住她的下巴,唇,重重地吻*的唇!!

天吶!韓帥呀!!!——

熊熊火光裏,轟隆的直升機螺旋槳飛轉聲兒,這些跟随他多年的将士們哇!———全看着在哇!———

韓應欽不在乎!

松開了她的唇,仍然掌着她的下巴,——不過,眼睛有些微紅,專注地看着她,

“犰犰,我再說一遍,以後有事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他們鬧死了,也不關你的事兒,你要長心眼兒,——”犰犰的淚還在滑,點頭,

看的多挖韓應欽的心吶。那一刻,接到電話———完全不敢再想。

緊緊地抱住她!在她耳邊,“我知道怪不得你,———這次是他們太過分了,過分了,———犰犰,沈迦離死不了,他就算死了,我也要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否則,犰犰,這一幕,你怎麽受得了,今後想起,怎麽受得了———”

犰犰回身緊緊抱住他,直點頭直點頭!

他知道他怕什麽,

是的,他發怒,他燒被子,因為他了解自己這糟糕的腦子,他怕她會被吓壞,不是只此一刻,他知道她膽小,他想到的是今後,很久很久以後,畢竟,一個人死在她的懷裏,事後,無論她多麽同情初一,————這樣詭豔的景,這樣叫人難以忘懷的人,這樣撕心裂肺的情——犰犰不是個能承受這麽多的人,她的生活很簡單,只要吃喝玩樂就好,不需要承受這麽多———

“犰犰,我要給你爸爸打個電話,跟你爸爸回去一陣兒吧,離開一下他們。這些孩子需要腦子清醒清醒。玩過分了,過分了。”唇挨着她的額角,他說。

犰犰點頭。就是手指緊緊摳着他軍裝的扣子,怎麽也松不了手。

50

301簡直忙翻鳥,樓上小少兇險未渡,現在又送來一位祖宗,更是棘手,生生要從鬼門關裏拉回來呀。

犰犰也去檢查一下了,韓應欽不放心,主要是怕她受刺激,不過看上去又還好,犰犰是個聽人勸的,後來安安靜靜,很叫人心疼。是這個理兒,事情稍複雜一點,對她而言就不見得好。

走廊上,韓應欽的辦公室主任唐越在小聲跟他說,

“是的,白鶴筱也在這裏,現在還沒醒。不過他的人動作倒挺快,沈迦離一送進來,手機啊随身用品他們都拿去了。”

韓應欽點頭,“白鶴筱是怎麽了?”

連唐越都蹙了蹙眉頭,“聽說是中毒,——”

韓應欽抿了抿唇,沒做聲。停了會兒,又問,“沈迦離怎麽說,”

“剛才徐主任出來大致說了下情況。沈迦離其實一直在301戒毒,他的情況他們都比較清楚。身體上的毒瘾其實早戒了,就是心理上,容易心情煩躁,這個時候他們就給他注射***,”

“麻醉的?”

“是的,***是一種高質麻醉劑,每次注射少量,可以平穩他的情緒,減少精神上的痛苦。這也是他家人要求的,據說沈老一把年紀親自來求的,說這孩子出生體內就帶毒,身體本來就弱,扛不住。”

“還是寵狠了,既然一生下來就知道是這個情況,男孩子,磨砺一下,怎麽可能養成這樣?”韓帥确實挺惱火。(速度快、更新快盡在不得不說,沈迦離,好好一個孩子,天才少年,搞成現在這樣,完全就是家人無節制的慣寵。你看,時至毒都戒了,又生怕他精神上難受,還任他為所欲為,換種方式依賴藥物。

“是這樣,沈迦離又不比別人,這孩子對藥理又通。***規定是不能帶出醫院服用的,要在主治大夫的眼前吞下。他可能是耍了什麽手段,或者用別的什麽渠道又弄到了***,反正把藥帶在了身邊。這藥服用多了,傷內髒的。咳,說起來,這孩子估計也是不想活了,有點自殺的傾向。徐主任說,他這次這樣兇險,內髒衰竭得很厲害,本來就有點日落西山,可是,致命的,———也很奇怪,他身上都是傷,剛被人打過,這內外一重擊,确實是在往鬼門關走。”

“被人打過?”韓應欽這個時候揪起了眉頭。你看現在這些孩子手段厲不厲害!臨了臨了,他自己不想活了,也要非拉上幾個墊背的!————只能說,沈迦離這樣的極品孽障要“養”出來還真是千年難遇,閻王敢收?生前這孩子一身心機,身後,你難保他不把閻王也給算計進去?孽障!

再回想起犰犰,——韓應欽只有嘆氣。

也難怪沈迦離找*。但凡她再強硬點,或稍微再弱勢點,沈迦離魏小白這樣滴頂級妖孽都看不*的,就算有一時興趣,稍後,看出點世俗心,立即也就抛之腦後了。就是神經病這個不着四六的度掌握得特別好,也堪稱極品吧。韓應欽現在是回想一下剛才在山上看到的,你說,任何一個正常點兒的,又沒跟他多熟,就算再可憐,你得那投入地抱着他哭啊?————犰犰的可貴就在于,她容易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一種情緒中去,那時候反映出來的真,無比稀有!

正想着她呢,她就出來了。

還披着那件軍大衣,出來後,擡手在把自己的長發紮起個馬尾辮。

韓應欽走過來,擁着她的腰,微笑地問她身後出來的301的副院長王碣石,“情況怎麽樣,”

王碣石趕忙點頭,“沒事沒事,一切都還好。”

犰犰這個時候禮貌地回過頭,“謝謝您。”是大家閨秀的教養。

正要多說幾句,突然走廊外一層的門被推開,

“爸爸!”

門口一位儒雅名士立其間。

高教授來鳥。

你看個犰犰哦,眼睛睜得圓溜溜,腰杆兒直起來,就像幼兒園那會兒,犰爸爸去接她,她站在阿姨身邊。

韓應欽無奈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她的腰,犰犰已經向她爸爸快步走過去,高廻也走進幾步,一手已經擡起,扶住女兒的胳膊,一手握着她的肩頭,上下擔心地看,“怎麽樣?”

犰犰連連搖頭,“沒事沒事。”看見爸爸了,想起經歷的這些,習慣性的,張開雙手就環住他的腰抱住,有點像哭樣兒,“爸爸,——”

犰犰完全是高廻夫妻一手帶大,從小到大一樁一件都沒假保姆之手。犰犰撅個屁 股都曉得她拉什麽屎,這一舉一動熟知的,——看見女兒這樣,高廻曉得犰犰這是被吓得,輕易再刺激不得。只是輕輕拍她的背,“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什麽都不問,什麽也不多說了。

“高教授?”這時候王碣石疑惑驚喜般走過來幾步,

高廻攬着女兒稍一側身,擡頭看去,認出來,微笑起來,“王主任。”

王碣石趕緊過來跟他握住手,“原來,原來這是犰犰啊,——”

犰犰這時候還小聲兒提醒她爸爸,“人家現在是院長了——”

王碣石忙擺手,“不是不是,我跟着你媽媽學習的時候,你那時候還總在她辦公室做作業———”

看吧,這就是卓璇的名氣,只要是大型醫療結構,卓璇的聲望無處不在。

“剛才給犰犰檢查過身體?她怎麽樣,——”

高教授幹脆,不想在這兒耽擱半會兒,環着犰犰跟王碣石說着就要往外走。實際上,高教授也是個性,心裏有氣,他這麽護犢,就算曉得犰犰卷進這亂七八糟的事兒裏肯定有她的不是,可怎麽得得怪自己家犰犰?我家犰犰會來事兒,打小就這樣,哦,她惹再大的事兒,也沒見把她吓成怎麽樣,現在,這一樁又一樁,就是這些人把我們家犰犰不得了,欺負她腦子不清不白,———咳,怎麽辦,高教授就是這麽一人,遇上犰犰的事兒,特別不講理。因此,打着的就是接了犰犰後打死不與這些權貴再沾分毫的打算,也沒什麽好說的,接了人,直接走人!

可韓應欽還站那兒呢,王碣石敢走?回頭看韓應欽,

死犰犰這一見到爸爸就沒骨頭的樣兒,小韓将軍是又恨鐵不成鋼又無奈,可眼下這情形,她爸爸把她管緊點好,叫這些妖孽們緩緩,要不,真把犰犰傷着了,誰答應?到時候,又有多少人要死要活?

小韓将軍只得灑脫地微笑着點點頭。

犰犰跟着爸爸走了,最後,還是回頭看他,邊走邊回頭,那眼睛裏,———

咳,韓應欽輕嘆,歸根結底,她最作孽,你看,她這只進京短短多長點時間,——硬是差點生生要了兩位爺的命啊!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