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13)
将軍就這麽抱着她慢慢向前走去,親一下她的唇,“矯情。”
犰犰壞笑,“還不是給你留面子,宮內行走這麽狂 浪 對前途不好。”
“屁 話,狂 浪個什麽,我抱我老婆誰還敢說個不,只不過我這個不安生的小小老婆又是這一家的人,咱不吓着無辜的老人了。”
你這麽一說,他這小小老婆更zhe了,臉貼着他直揉,“把我也帶去軍演吧,把我也帶去軍演吧,我給你暖 被 窩去,”她也不怕醜。
小韓将軍低低笑,“你就是個害人精。咳,我的犰犰什麽時候能有點心機哦。”
犰犰頭抵着他的臉頰,笑,“要心機幹嘛,多累啊。”
“是的是的,你不要心機,把別人都累死。”說是這麽說,可是,多寵愛啊,擡起手捋了捋她的發,“你反正是護着魏小白哦,他想怎麽亂來你都跟着混。傻子,魏小白入伍還安生得了嗎,想想,胡來、鄭井、龔曉躍,這跟他有仇的,全在部隊上,可不要鬧翻天,看到時候你怎麽辦。”
“是哦,那怎麽辦?”她一聽,人怔會兒,一想,是這個理兒,眉頭也跟着蹙了下。不過,馬上又倒在他肩頭上靠着,懶得動腦筋樣兒,“不怕,有你呢,你把他們都管着,別叫他們亂來啊。”啧啧,看看這貨兒!——可想,一旦出事,她能跑多遠!
卻,
這倒是韓帥想看到的反應咧,
他把寶貝兒抱緊些,在她耳朵邊兒又教一遍,“這麽個想法是對的。就該不怕。天塌下來自然有人給你頂着,別往裏參合。他們怎麽鬧都是他們之間的恩怨,鬧夠了,自然解得開。你又傻,參合進去只會自己傷神。犰犰,這一大家子的,沒點兒磕碰是不可能的,你要做到的,就是心靜心寬。他們再怎麽鬧,也鬧不出你的手掌心,不急,慢慢調。”
韓帥是有先見之明的哇,這會兒就開始給他們家死犰犰上“治家”之課鳥。犰犰也虛心,直點頭。說起來,韓帥又何嘗不是用心良苦,鬧小鬧大鬧翻了天,誰都不值得稀罕,最心疼的還不是怕犰犰夾在中間傷身傷心。不過,韓帥這是對犰犰極呵護的一顆心,後來啊,這連他也哭笑不得,死犰犰一通“攪屎棍”絕技,這一個不輸一個的孽障———她駕馭得還蠻順手。
咳,都是些極有個性的孽障啊,
你說韓帥擱這前面抱着他的死犰犰邊走邊囑咐她,後面,魏小白有一定距離地就跟着慢慢走,意态閑适,大大方方。
走到小轎旁,韓帥也沒有立即把犰犰放下來,而是就這麽抱着停着又說了會兒話,
“你什麽時候回來,”犰犰曉得他必須立即趕回去,剛才他說了,要不是得知她此時也在中南海,小韓将軍真沒打算特意飛過來這一趟。說明,還是他的犰犰面子最大。也說明,白鶴筱最狡猾,是他叫中南海這邊跟軍演那邊打電話這麽說滴,“領袖把犰犰也接過來了,一起商量魏小白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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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得一個星期吧,回來了帶你出去補蜜月好不好。”把她往上托起些,微仰着頭看她,小韓将軍眼睛裏,永遠只住着一個嬌憐的傻犰犰。
犰犰直點頭,低着頭,抵着他的眉心,“給你暖 被窩兒。”憨得執着。
他的車駛離了,犰犰依然雙手放在前,看着車漸漸開遠不見。————
咳,小韓将軍,包括犰犰自己,又哪裏想到,這本來一周後的蜜月竟然會推遲那麽久————
車看不見了,犰犰回過頭,看見魏小白站在幾步遠外,犰犰朝他招了招手,小白手插在褲子荷包裏走了過來,
“小白,你要參軍可不是進去搗亂的?”她您兒現學現賣,也“未雨綢缪”開始“囑賬”鳥,
小白微笑,下巴微擡朝那車駛離的地方輕揚了揚,“他說我進去搗亂的?”
“才沒有,只不過我想起來胡來、鄭井都在部隊,你別是進去報複他們的吧。”
小白微歪着頭,看她,“你想想情,我進去是當兵的,他們都是當官兒的,又不在一個系統,我怎麽報複他們。你現在也把我想壞了。”
犰犰挺正經,“話不是這麽說,你背景都比他們深。”
小白微笑,也不慌不忙,“話也不是這麽說,沒聽說過縣官不如現管,犰犰,部隊水深的,但凡有整人的心,可以整到死,整到一個家族都死,你信不信。”
犰犰微撅嘴,不做聲。因為,她信。她是學史的,遠不看歷朝歷代手握 兵 權的家族如何嚣張,就說近代,WG真正整垮的都是文人,部隊,盤根錯節,牢固得厲害。
而胡來、鄭井,包括龔曉躍,三人背景都有個極相似的地方,均屬于世代将門,嚴格說來,全屬于“軍 權三代甚至四代”,根基深。而白家,大知識分子家族背景,說起來,要論上三上四代,紅色背景絕對比不上那三家,所以,魏小白的話不無道理。
見她不說話,魏小白走過來拉起她的手牽住,沿着內湖慢慢走,
“犰犰,既然走正常征兵程序,你陪我去報名、檢查身體這一系列事情吧,你是我老婆了,咱兩口子一起去辦這事兒,比較有意義。”
犰犰點頭,握緊他的手。她要去送小白參軍鳥,怎麽感覺心裏又甜又酸澀咧——
108
高犰和魏小白。
一個稀裏糊塗,從小在家過舒坦日子。
一個無法無天,從小在外過荒狂日子。
現在一對鬼要成家了,到過上了幾天比平常老百姓還安生的規矩日子。連白鶴筱瞧着都新鮮,倆兒有商有量,不曉得幾像人樣兒。
每天魏小白開着一輛大衆EOS來胡同口接她。———白鶴筱是奇怪兩個整慣好車的,現在淘個中檔車,習慣嗎?問她,她一邊捉個小本兒記着啥一邊蠻正經:現在是要規規矩矩跑許多東西,開太好的車,張揚。
白鶴筱湊過去一瞧,那小本兒上記着的都是日程,今天要幹啥要幹啥,明天要幹啥要幹啥,滿滿的。他倆兒還真忙。
她說要規規矩矩跑許多東西,跑啥東西?
一來,婚事。黃教授蠻實在,一切手續都是自己辦下來,成功收養了高犰,取名黃東犰。名字不好聽,可應的正是跟黃東東一樣的“東字輩”。
手續一确認下來,犰犰和魏小白就請正好都在京的高教授和黃教授一塊兒吃了頓飯,也商量了下婚禮。說實話,魏小白倒成了高教授這多女婿裏最稱心的一位,因為人實在。絲毫不提家世,魏小白僅以一顆實在的心尊重二老。婚禮充分聽取他們的意見,不張揚,不鋪張。決定就在東東的“高老莊”擺幾桌酒,請高、黃兩家的親朋好友來敘敘。都是知識分子,素雅有格調些,正符合高、黃兩位教授的心意。
二來,參軍事宜。這要一板一眼跑程序下來,還真不少手續呢。高犰就陪着魏小白東奔西走,那裏蓋章這裏取證明的,很是一絲不茍。也正因為這樣一板一眼,高教授也看出人品,覺得魏小白沉得下心,不浮躁。
這天,兩人去拿結婚證。
魏小白照樣開着那輛大衆EOS來接她。
白鶴筱曉得昨晚她挺興奮。作為“閨女出嫁”,黃教授昨日親自登門送來了一件旗袍。很珍貴,據說是黃教授夫人娘家保留下來的一件上海老字號“龍鳳旗袍”店的珍品。當年宋美齡過四十歲生日時在“龍鳳旗袍”定做過一批旗袍,這就是其中一件。
米色薄綢上灑淡墨點,隐着紫鳳凰,很有畫意。
犰犰一得到,就蠻喜歡。白鶴筱送黃教授出去,回來就見她在她屋裏,門也不關,脫 得精 光,套上了那件旗袍。
她背對着自己,照着鏡子。腳上還穿着黑色紅底細高跟鞋。綢緞從她豐 腴的身體上滑了下來,蓋住了撩 人的胴ti。
她擡着手撈出長發,微卷的發尾漾在tun尖尖上,一扭身她轉過來問他,
“是不是有點緊?”
白鶴筱根本沒進去,就站在外面小客廳的沙發旁,遠遠看着她,
“宋美齡多瘦小的身材,你還穿進去了。”輕笑。
犰犰嗔他一眼,低頭小心摸那個緞面,“你懂什麽,說是宋美齡訂做的,又不是都給她一人穿。我外婆說過,她們那時候過生辰訂做旗袍,連姐妹閨蜜的都會訂做,宴會上穿,是要有搭配,成體系的。”她又扭過身去照鏡子。
白鶴筱曉得她媽媽出身大資本家,連帶着她從小也奢侈慣了,比較起來,他們這些“紅色 貴族”到成土豹子了。
白鶴筱慵懶地坐進沙發裏,“穿旗袍要把衣服都脫了?”這話兒,是有點逗她的意思。
犰犰不禁逗,她以為他真問這學問呢。還在照鏡子,一本正經說,“當然要穿內衣,XZ要薄款,因為是緞面,不能有一點痕跡顯出來,內 褲也是,所以最好穿丁 字褲。我剛才穿的內衣都不能穿旗袍的,我只試試,所以幹脆就不穿,明天再配套。”她說着,又轉過身,向他走過來。
她也沒扣那斜襟的盤扣,就那麽微敞着,你想想,她踩着高跟兒這一路走來,扭腰晃 臀的,該是何等誘人。
長發一邊勾在耳後,另一邊俏皮披散着,當然衙內也不是刻意如此風情,這旗袍一穿上身,衙內就是那個時代滴範兒鳥。
她大大咧咧就坐在了沙發扶手邊,腿一彎,腰身一下俯,脫下一只高跟鞋,還在說,“明天也不能穿這雙鞋,要素點的——”
真媚 蕩。
她沒穿內 衣,胸 口兩點在緞面下尤為明晰。再加上她又沒扣盤扣。腿旁一叉因為她的曲腿彎腰,緞面向上急縮,露出皙白神秘的大 腿 根兒———按說應該極其yin浪,試想那些才從床 上 下來的老上海高級 交 際 花兒———可是,衙內這裏只顯媚不顯yin,全因為她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心一意想着如何搭配,該如何好看。
小少是真不好這口,要是其他幾個混賬的,早把這妖精拉下來就地辦鳥。
這些隊伍中,也只有小少對這些女人玩意兒最陌生,他不玩兒這些咩。所以,犰犰也不是為了刻意行“誘 惑”之舉,小少也不急 色,這勾 人的試裝,就不了了之鳥。不僅如此,氣死人,第二天,衙內還不停“指使”小少給她找內 衣找高跟鞋,她自己亂丢丢不見了,昨晚又不找好,一大早就忙活別人。
小少也耐心,這件不是放一邊,另一件;這雙不是,下一雙。家裏到處都是她的衣服和鞋。她穿的漂漂亮亮了,在鏡子跟前照了又照,外面搭配了一件喜慶的紅黑風衣,精神奕奕地出門了。身後,小少又耐心耐煩地給她收揀。說起來,這是真一個屋檐下住久了,越來越熟,越來越熟,犰犰才真心覺得,白鶴筱性情很好,清淡不煩躁。
魏小白顯然就比他叔叔識貨多了,犰犰一出來,小白真心點了點頭,“這緞子是三五年的吧。”
犰犰一笑,“東東媽媽家的真傳咧。”
魏小白點頭,“我老親爺對你是真好,這東西只怕是想留給東東媳婦兒穿的,都給你了。”
坐上了車,犰犰也直點頭,“可不。不過,我爸爸也不會虧待東東的,我們家自然也有好東西給他媳婦兒。”
魏小白擡起手捋了捋犰犰頰邊的發。犰犰真的很會打扮自己,這身衣裳淡雅卻也華貴,就不适宜化濃妝。犰犰素顏,只點了紅唇。挽了個樸素的髻,頰邊落下幾絲碎發,顯得民國貴族範兒特濃,端莊秀美,是個新嫁娘的極致氣象。
女為悅己者容。犰犰這樣精心裝扮她自己,跟自己去領證兒——說明她也重視這段姻緣,重視自己———
魏小白從後座上拿過來一個小包袱放在犰犰腿上,
“這是什麽?”犰犰好奇地問。這東西實在精致,用一個金龍紅緞對折一個結,兩結系着。
“你打開看呀。”小白臉側靠在椅背上,輕聲說,
犰犰一個結一個結解開,———
“啊,——”犰犰小呼出聲兒!
堆小山那麽高一疊存折呀房産證兒呀銀行卡呀,
就聽見小白還是那樣的輕聲兒,
“他們有骨頭戒指,有花有佛的,我啥也沒有,這是我全部的家當,都放我媳婦兒這兒了。名字都聯名了,密碼是你 媽媽 的生日。犰犰,一定收下,這是我的心意。”
109
109
兩個人領完證兒出來,魏小白是把他媳婦兒背出來的。
一路上有人看,有人羨慕。民政局咩,有人領結婚證兒就有人辦離婚證兒。估計是對離婚的怨偶吧,正好跟這對剛領完證兒出來瘋瘋哈哈的鬼迎面相向,就聽見女的突然對男的說,
“當年,咱們領證兒也是這麽出來的,現在,——”語氣譏诮也凄涼,
哪知那男的是不清白,搞了句,“有多少白頭到老的?這對沒準以後也得離!”
好鳥,被魏小白聽見了,背着他媳婦兒轉了頭,繞到那對跟前。小小少的心思陰毒,本想看清楚這倆S B長啥樣兒,然後一準兒要摸準這倆兒底細“株連九族”式地整幹淨咯!
卻,這不清白的話也把他媳婦兒激怒了撒,犰犰到先發制人,張嘴就來,
“放心,我和他離不了!新《婚姻法》說離了,房子夫妻間還得扯來扯去。我們家不存在這。他要和我離了,我們家房子全部上繳國家,我們倆全部淨身出戶。看誰敢離!”
這話狠!魏小白都瞄着她,———虧她想得出來!
那對怨偶奇奇怪怪的眼神,走了。這時候他們是還沒想到,離了婚出來,他們的苦日子才開始呢。敢壞小小少的姻緣——
魏小白背着他老婆繼續向車走去,還在笑她,
“我真服了你,上繳國家?夠愛國啊。”
犰犰攀着他的脖子呵呵笑,“我的意思是,如果新《婚姻法》這麽改:只要離婚的,房子全部上繳國家!你看誰還離。現在的人呀房子比兒子重要——”
魏小白聳了聳她,“你不一樣,你是兒子比誰都重要。”
“那是,可惜生不出兒子。”犰犰明顯落寞了下來。
小白輕輕撫她的腰,“這喪氣做什麽,保管以後你有兒子。就這之前,我當你兒子成了。”
“嗯。”她還真應了聲兒,反正是小白咩,啥瞎話兒啥扯念頭不能有?
開車直接去了工體西門的“高老莊”,跟荷蘭端無東東約好了,領過證兒後請他們吃飯。
東東今天才到北京。這是正經小舅子了,魏小白說要招待頓好的,東東說,何必花那錢給人家賺了?就“高老莊”吧,肥水不流外人田。
老板來吃飯也沒說搞個多好的位置,就在一樓大廳一桌兒。
衙內很高興,一來大婚,再一個眼見着東東出息越來越大。說實話,現在東東才像她兒子,責任感才強。
“你給我個實話,省婦幼那個還在談沒有?”黃教授就着急東東的個人問題,衙內肯定想分憂。
東東給小白倒酒,模樣還是蠻谄媚,這是他最正宗的姐夫哥,沒想,來頭銷 魂得要死鳥!他們老黃家竟然跟天朝領袖接了親!!——東東也賊,姐夫哥各個霸氣,都不得罪。不過,心裏話,後來還是跟魏小白走得近些。除了一個家門,再一個,年齡也更相仿,說話更活泛,後來“狼狽為奸”的機會蠻多。
“诶,你怎麽這cao心咧,我跟你說了現在我就想把店做好,這些事,事業有成了,随後就有了。”東東笑着說,又給她也倒酒。
荷蘭因為犰犰跟魏小白的婚宴決定在北京再多呆幾天,順便又接了個講座,要保護嗓子,不喝酒。
“東東,那天我們跟端無到那個yin窩去瞄了一圈,啧,事業有成的,都喜歡到那裏去,眼睛一花,身邊滴好姑娘就看不見了。所以我勸你,趁着你還沒有飛黃騰達,眼界低的時候正經找個真心喜歡的,和和美美過日子,你爸爸和犰犰都放心鳥。”
東東笑,“喲,這今天都會充大人了?你跟端無怎麽不正經找一個咧,”
端無淡漠地睨他一眼,“別扯我。”
東東不敢做聲了。他這年少時的同學,一個比一個個性,都比他這個後來的“海歸”彪悍。特別是這幾個女生,東東硬是怕她們。
荷蘭也淡笑,“我們不沒你這麽出息麽,”有點陰陽怪氣,
東東曉得自己逞口舌之快得罪兩位祖宗奶奶鳥,忙又倒酒倒茶,“我說錯鳥說錯鳥好不好。快跟我說說那個yin窩怎麽樣,聽說蠻高級是不是,——”忙扯開話題。
犰犰這個時候湊到小白跟前低聲說,“東東以後肯定蠻怕老婆,”
小白笑,“這叫個性好,男不跟女鬥。”
這時候,他們不曉得是怎樣又扯到雍和宮去鳥,說要端無講講雍和宮內幕。端無摸着酒杯沿,淡笑,“在小小少跟前,我胡說個什麽。”态度卻一點也不谄媚。不卑不亢,就是那麽個冷涼性子。
端無個性蠻強,雖然于生活所迫走了個下 流活法,可是,心性兒那裏擺着呢。這是曉得犰犰跟魏小白的關系,能坐下來跟這位頂級名少吃頓飯。否則,除了交 易,端無跟這類人私下都保持距離。咳,想想,這世上又有多少端無這樣的妙人兒,心性兒高,卻又迫于生活無奈,淤泥中掙紮求生存啊。
說實話,魏小白三教九流逢過的各類人種何其多,像端無這樣的冷美人兒,———小小少荒唐的時候,這樣的,照樣玩兒!往兇殘裏玩兒,先把心性兒拔了,尊嚴毀到殆盡!玩到殘玩到死的都有。享受的就是拔心性兒的過程。
可現在,這端無是犰犰的朋友,不說多另眼相待,至少應該尊重。
小小少淡笑,“都是朋友,說着也是玩兒,再說,我好幾年不在北京呆了,真還不了解。”
呵呵,真不了解?端無心裏有數。
跟他不熟,親近不來,可看在犰犰的面子上,也盡力放松了下來,跟犰犰他們聊上了。
“———雍和宮最近我們倒是都進不去,聽說住進去了一位小佛,才在大昭寺剃的度。他一住下,雍和宮裏面烏七八糟的事兒全不敢弄了,據說是小佛要清淨兒。倒是門口總來來往往不少軍車,曉得什麽來頭。”
端無确實不知道“小佛”什麽來頭,因為詳細消息被禁了口。
可是,犰犰這一聽!——
她扭頭就去看小白,還咬唇!眼神就是問,是不是初一!是不是初一!
小白笑,捏了捏她的手,說了句,“你想去雍和宮玩兒?吃了飯就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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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東東這個時候特意飛來北京,顯然不是為了吃高犰和魏小白領證兒後這頓飯的。他要好好張羅在他高老莊辦的這場婚宴,自然要下神。菜品、飯店氛圍、服務安排都得細致籌劃。東東親力親為其實也是想給自家老頭兒一個交代,本兒都投進去了,總要有點名堂表現出來的。
他現在就得留在店裏面交代了,荷蘭和端無也想瞧瞧他這老板的派頭,于是,吃過飯後,只她兩口子開車去往雍和宮。其實,要東東荷蘭他們去,他們也不得去,一說“小佛”,心裏哪個沒數兒?一準兒那精靈人兒初一呗。衙內的家事,不參合了。只不過跟端無提起,她口裏這小佛就是那個yin窩的老板,端無真心點了點頭,“犰犰霸道啊,這隊伍,——駕馭起來也有難度咧。”荷蘭也表示了一定程度的憂慮,主要是看長遠些,現在是都時值新婚,能心平氣和,處久咯——這各個如神仙離座、猛虎下山,——啧啧啧,不好說不好說。
當然,她的友人為她掂一份心,衙內她自己咧,也許還想不到這麽多。她的理念是,享一時福是一時福,今朝快活今朝沉醉,就不看太遙遠鳥,否則,人活着累。
雍和宮本屬藏佛寺廟,她以“妙吉祥”的身份去自然有份“榮歸故裏”的飄飄然。
夜色裏,雍容的宮殿籠罩在朦胧的霧月中,神秘莫測。
高犰發現自己哪怕是輕聲的說話,在寺廟和麻雀和灰雀和雜樹之間都顯得特別巨大,仿佛在她說話的一瞬間,所有鳥都不叫了,所有風都停滞了,仿佛一塊卵石扔進池塘,水淺,砸在水底的另一塊卵石表面,發出比石頭碰撞池水刺耳很多的聲音。
她不敢說話了,默默地體會這份神秘又神聖的寧靜。以至,沒看到,魏小白掃過雍和宮門前停靠的軍車時,眼中不覺察的冷漠。
永佑殿,王府時代是老四的書房和寝殿。就在那尊無量壽佛下,明黃蒲團上盤坐着一人,高犰走過去一看,手機零件撒一地,他在拆Iphone?
“你在幹嘛?”
犰犰雙手兜在外套荷包裏微彎腰好奇地問,初一擡頭,微笑,“我看看4S的成本。”
犰犰也好奇,穿着旗袍不好盤腿,側腿坐了下來,一對兒美好的小 腿 肚兒跟明黃蒲團柔 貼 相 偎。
頗興味兒聽他說,
“觸屏顯示器23.09;照相機10.98;無線天線18.75;使用界面和傳感器4.28;電動機械操控20.6;閃速存儲器11.98;主電路板9.36;動态随機存取存儲器5.68;總接頭和電源管理4.49;電池3.68。一共112.89英鎊,合人民幣1150元。”他一邊扒着零件一邊說。
“這便宜?”犰犰不可置信,暴利哇!
初一笑,點頭,“所以電子産業這一行,利潤高,——”
他此時一襲簡潔的深紅佛衣佛褲,佛衣的衣袖還如襯衣般卷在手肘處,說起這成本問題又全然一理科天才口氣,精打細算間不掩商業敏銳。自打知曉他就是yin窩的幕後老板,高犰越發覺得初一一顆金腦袋入了佛,可惜且越顯神秘,他身上的矛盾感更加強烈。
犰犰撿起散落的零件仔細瞧上了,沒注意初一這個時候眼睛是看向魏小白了的———
他們兩人坐在蒲團上說話兒,魏小白自打進來就只遠遠站在門前,望着他們倆兒。
“這些部件都能仿出來麽——”犰犰才拿起來一個部件想問,就發現氣氛明顯不對頭了。犰犰看向小白,剛想出聲兒喊他,卻!——犰犰防都防不及呀,小白沖過來一腳就跩向初一!———輕jian狠毒如他家一條狗!
“小白!!”犰犰驚叫!
魏小白伸手那個敏捷,跩倒了他,跨上去一腳膝蓋殘戾抵在胸 口處,拿起一個蒲團就捂在他的整個臉面上,雙手使勁兒向下,明明就是想将他捂死!
“小白!你瘋了!!”犰犰驚吓地翻身變成跪,雙手用力就去拉扯小白的手腕,小白堅決不松!
整個過程,初一沒有絲毫反抗。
如此臨界生死之間,他被全然捂住口鼻,也只見到那因為極致痛苦雙手指頭彎曲的顫 動。
犰犰臉都吓白了,小白下手毫不留情,是真要要他命一樣!
“小白!——你松開!瘋了呀!”犰犰驚怒得手直去摳抓小白的手臂,
小白擡起頭,眼神卻是出奇的寧靜,“你稀罕他?”
“當然稀罕!”這話兒,賭氣。犰犰心想,現在才不是談“稀罕不稀罕”的問題咧,你要當着我的面兒把他給捂死了,你們兩個,我都不稀罕!!一個死翹翹,一個坐牢坐穿,兩傻子,稀罕你們個屁!!
小白仿佛看穿她般,突然眼中露笑意,小聲兒說了句,“真沒良心。”不過馬上一抹殘戾又滑過眼眸,“再稀罕他也得防着他,這東西沒他媽心可言,誰都能利用。”說着,微微一擡身,蒲團往旁邊一丢,慢慢站了起來。
居高臨下,小白冷酷地睨着地上躺着直大啜着氣的人兒。
他的臉卡白,因為險些窒息。大口呼吸,又過猛,臉頰由下至上又慢慢像充血一樣染紅。犰犰急得又不知道如何施救,手足無措地就跪在一旁想摸他又怕摸他,
他在那裏很緩和了一下,待有知覺了,慢慢轉過頭,看向犰犰,輕輕擡起左手腕,擺了擺,示意沒事兒。犰犰這才敢去抱起他,摟在懷裏直摸他的臉,“沒事吧沒事吧,——”
他卻掙紮着還想站起來,哦,不,是跪着。
犰犰實在無語,她的這兩個劫數哇,——
就見,他還在急促呼吸着,跪在他腳邊,
他站立着,垂眼冷漠地望着他,
他慢慢擡手,抱住了他的一條腿,臉龐揚起,“對,對不起,小白。”
小白輕笑,“你該死的,西山上,你就該死的。”
初一點頭,又點頭,“是該死的,可沒死,就要有活下去的支撐,——我這條命以後是她的了,我想跟着她,也想求得你的原諒。小白,相信我,我有心的,心裏有犰犰,心向着你。”
犰犰嘆氣,
也許外人看見這一幕會覺得超詭異吧,甚至,可能還以為這是出扯不清道不明的“三角戀”,
可是,
她是眼睜睜一路看下來的,心裏明鏡一般。
魏小白是沈迦離唯一坦誠相待的朋友,這幫精靈人兒呀,內心孤寂,如履薄冰,稍簇起一團溫情之火,多麽珍貴。不想失去,不願失去。
犰犰想起荷蘭,想起端無,甚至東東。又無比慶幸,自己的鐵杆圈兒多鐵,才沒他們這變 态複雜。
衙內真嘆氣出了聲兒,她剛才拉拉扯扯也搞累鳥,又癱坐在蒲團上,怏妥妥又像無比cao心樣兒,
“別鬧了,好生過日子吧。我把你從西 藏帶出來不容易;把你送去參軍也不容易。你要剛才真把他捂死了,我這一番心血不都白廢了?那真是誰也不得稀罕了,值得稀罕嗎。”
呵呵,三個誰是好貨兒?卻偏偏還只有她說得出這樣像人話又不像人話的話。
啧啧,別說,這胡言亂語的,也算衙內天生制衡這些鬼神的神器咧。正經人誇不得這樣的口,“我把你從西 藏帶出來不容易;把你送去參軍也不容易。”正經人也冷不下這樣的情,“那真是誰也不得稀罕了,值得稀罕嗎。”
是的,不值得,衙內是不得下半點神思的。信不信,兩敗俱傷,衙內誰也不同情,她拍屁股走人。她說得出,做得出!
111
“漂亮吧。”
“嗯,三五年的?”
“嗯嗯。”衙內雙 腿 盤側一邊坐在蒲團上,拍了拍旗袍邊緣。初一更是這方面的行家,有得談。
“對了,你的衣服寄來了,我看過了,腰帶你是要的顏色。”她這頭來了北京,武漢那邊家裏頭都是他在操持。這不,彙報呢。
“哦哦,挺郁悶,那件衣裳我在動物園批發市場也看到了。”
她是得郁悶。
端無簡直就是一只游走在老北京犄角旮旯裏的時尚嗅犬。她帶着荷蘭和自己去了動物園批發市場那塊兒,在混亂龐雜的樓群中,隐藏着一個只有她和她的同道才知道的時尚寶地。
快拆遷的一個小二層,一層不能看,直接擠進二樓的人 流 中。在彌漫着麻辣燙、汗臭味兒的擁擠過道裏,她拎着大黑塑料袋,穿着破褲子,說着動批黑話;不能問怎麽賣,而要說:“這個怎麽拿?”還價時要省略十位數,比如“二五”、“三 八”。一般花五百塊錢能淘到八件國際大牌。
“呵呵,你也知道那個地方了?”他笑。盤腿坐着的他,漂亮的不似真人,陪着她談論的卻是俗之不能再俗的話題。
“怎麽,你也知道那兒?”
犰犰先好奇,後來馬上想到,他是yin窩的首腦咧,藏污納垢的地方哪兒哪兒他會不知?衙內一下抓住他的手腕,“你開窯子?”
初一處驚不變,“你去那兒玩了,我知道。”
“真是你的?”
“以後是你的。”
“去,我才不要呢,”衙內一撒手,後來又想不過,又擡頭問,“那裏嫖一次多少錢?”
“會員制。不是都用現金付賬,很多途徑可以用來抵賬。”
“沒人查?”
初一只是淡笑。
衙內也覺得自己問了個天真的問題,撇撇嘴。這是他們的産業,她不會參合,現在也就純粹好奇問問。
衙內扭身站起來,整了整旗袍,“有些也不能光圖便宜,一分錢一分貨。”
初一仰頭,“你能這麽想最好。動批那些衣服怎麽來的?時裝周,一大牌推出一個創意,随後二線品牌跟進,被缺乏靈感的三 流 打版師傅剽竊,經過華南小工廠的廉價勞動力批量生産,挂上标簽就出現在動物園了。犰犰,你用不着貪這個便宜。”
犰犰彎腰,一手背後,一手伸過去揪住他的下巴,“喲,我們家初一懂得就是多,幸虧做和尚了,要不還得禍害多少人。”又壞又蕩。初一跟前,她胡作非為無所顧忌。
初一仰着頭,被她揪擡着下巴,笑,那雙水靈的眼睛哦,勾死人!“做和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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