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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挑眉,“我理解的‘井水不犯河水’就是最好一點瓜葛都沒有,女不女兒,這是你家的事兒。認了,又不認了,你們做決定。至于,妹子親,妹子不親,我看着辦。”

小小少現在就是要來個“斬草除根”,吳筆當然不得動,可是趁此這個由頭一定要扯出來,最好“逼”得對方主動放棄“高犰”這個女兒。斷就斷了根,這樣才少了許多牽扯,否則,以後用“親戚”名義還不曉得搞出多少名堂來。

以前鬥是鬥,鬥裏有玩趣。經過這次犰犰長達半年之久的失蹤,小白也變得更為謹慎小心了,這次确也摸不出陳牧什麽心思,犰犰平安算大幸。可如若今後真遇到人起歹心,稍有差池,你叫人如何承受得了!明刀易躲暗箭難防吶。

經過這一系列揪鬥,吳俣從豐澤園內願意忍下背後那一刀時開始已經淡了這繼續纏下去的心思,兩方互有得失,搞個兩敗俱傷又有什麽意思?最主要,現在你不明白陳牧到底是個什麽心思。

———陳牧———一想到陳牧,吳俣确實也存着太多疑慮。這半年不同于他在新疆,“隐”得太徹底。———陳牧心思深,卻着實是個真性情的人,他把太多的苦都埋在心裏,這次把高犰帶來,一定扯着了他心裏的某個死結。否則,他不會有如此出格的舉動。

吳俣沉下眼,

“陳牧,你把他怎樣了。”

魏小白坦白地望着他,

“死不了。雖然,我很想弄死他。”

他越是這樣,吳俣越是放下一顆心。弄死,小小少有的是膽量有的是手段。弄不死,因為,陳牧上了他們家那人的心了吧——

“人呢。”

“後面柴房,安靜過去,安靜把他帶走。”魏小白冷冷地說。

吳俣看他一眼,向後面柴房走去——

“吱呀——”推開門木,一股刺鼻腥惡沖入鼻頭,

吳俣邊走過來時,腦海裏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卻,依然不抵一眼望去的驚怒!

活像千刀萬剮!

軍裝破碎的留在身上,手臂、腰背、臀腿,全是噬咬的痕跡。他們用白布纏着他的額頭、頸項、手腕,這裏都是動脈,這樣更顯出殘忍,能咬的地方一寸不讓,留着你的性命就是叫你親眼見到自己的體無完膚,體會這份剮肉撕皮之痛!

吳俣不禁握緊了拳,——他們,太歹毒。

這時候,陳牧似乎覺察出異樣,慢慢睜開了眼,剛開始還有些恍惚,待看清來人,竟然淡淡扯開唇,仿若笑意,“來了,——”聲音幾乎只是在出氣兒,

吳俣沉着眼走過去,眼中帶血絲,“我背你出去。”

陳牧合上了眼。

吳俣背着陳牧走出來,一步一步走近肖沅他們,

吳俣的眼睛是沉怒的,腳下如灌鉛,

待男人們見到他背頭上的陳牧!——

“魏小白!!你他媽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顯彧完全受不住眼前這殘惡一幕的刺激,紅着眼大吼出聲!!

光天化日下,那外翻啃咬的皮肉一覽無餘!

腥臭,

露骨,

該有多疼———

陳牧卻!——那蒼白毫無血色的臉,沉浸的,依然是清寒,無争——

顯彧這驚怒一吼!——

廟裏面正在被初一喂着喝三鮮湯的犰犰聽見了,

“誰在喊?”瓢羹還在她嘴邊,犰傻子像個木瓜鵝脖子一愣,側頭仔細聽。

初一不做聲,繼續喂。

犰傻子盯着他,“剛才确實有人在外面喊是不是,你沒聽見?”

初一望着她,

犰犰擡手揪她小佛的臉,微咬唇,“初一,你從來不騙我不瞞我的。”

初一放下碗,微垂下眼,

又擡眼看她,确實不騙不瞞她,“是吳俣他們找來了,接陳牧回去。”

“哦。”犰犰松了手,點了點頭。

一想,又不對,初一用“接”?用得着麽,陳牧又沒生孩子。

說過,這傻子該精的時候那是相當精。

早在見着小白和初一一起出現,問小白、問初一,陳牧呢,兩人都沒給明确回答,犰犰心裏就已經有數,莫不是她這兩小閻王把陳牧怎麽了?

可是莫看傻子糊,這時候“人之常情”她還想得轉,小白和初一肯定生氣,他們心疼自己,怪罪陳牧,也是在情理之中。———傻子還自忖,估計也就氣得把陳牧打一頓吧。——咳,神經病到底還是不同于一般人,這種時刻,她覺着自己應該“公平客觀些”。哦,陳牧對自己是不錯,自己呢,這段兒也是來贖罪的,可是,把我綁這兒半年之久,最主要,說好生産帶我去醫院的,———犰犰這會兒回想,又小氣起來,他是存着心要他自己給我接生咩,看那一應俱全———這孩子這時候小心眼起來,主要還是陳牧騙了她。

再說,小白和初一到底是她更親的人,将心比心,她也理解他們的心情。所以,小白和初一如果真把陳牧打了一頓,傻子就算真見着了,估計也就噘着嘴巴站一旁。

只是,犰犰确實還是想不到她的兩小閻王紮紮實實兩兇殘主兒,在她身邊棉條,不意味着變态的血液就淨化了。這兩兒,真只在她跟前才是人模樣!

一想,又不行,還是出去看看吧,人家在外面那樣吼,估計真打厲害咯。

犰犰起身像個大胖熊就要從床鋪上下來,

初一趕忙去扶她,“你現在動不得。”

你越說她偏不,“我讀過書,坐月子也要适量運動,再說,我躺床上兩天了,又不是不能動———”

其實,動一下,她下 體還是疼的,想想,兩大胖小子生生從那地兒“擠”出來的哇。可是,犰犰忍着,因為着急想出去看看陳牧到底怎麽樣了。

雙虎将像兩個小肉球安穩穩地熟睡在長毛毯上。初一給犰犰從頭披上一張大毛毯,裹着,慢慢移步到廟門前。——

門口,犰犰一見魏延還吓了一跳,

哪知,魏延見着她也是吓一跳樣兒,稍後,這只鬼畜生竟然嫌惡般向後走了幾步,甩都不甩從頭蒙到腳的犰犰!

嘿嘿,犰犰身上的奶味兒太重了。這種腥味兒正是魏延極厭惡的。那剛産了崽兒的獸,魏延沾都不想沾,它覺着咬得臭!

死犰犰注意力被嫌惡自己的惡犬吸引了一會兒,她還納悶這狗是不是怕自己這怪模怪樣,因為她從頭到腳裹着毯子,确實醬個怪物。這樣主要也是怕她見風着涼——

她卻不知,

當她現身廟門口時,

吳俣那邊,———

就聽見蒲寧,“那是,那是高犰?”

誰也沒想,

吳俣背上的陳牧一聽此,輕輕說了聲兒,“快把我蓋住。”

男人們聽見這一聲兒是各有驚想的,卻來不及細體會,顯彧傷着手脫了自己的軍裝外套搭在了陳牧背上,蒲寧也脫了外套遮住了他的腰部以下。

當犰犰從魏延身上挪過不解的眼神望向小廟不遠處路口那群人時,———已經見不到陳牧如何,只隐隐望見吳俣背着陳牧回頭向她這邊看過來,———

茫茫一片軍綠,

陳牧的臉龐好像若隐若現,犰犰想看清他的眼睛,卻,無論如何都望不清——

見到的,

只有吳俣沉靜略帶思索的眼,

還有,

周身那一衆滋味不明———

他們走了。

犰犰果然噘起了嘴巴。他們那模樣,好像是我欺負了他們———

犰犰不知,

她這翹氣委屈的樣子,陳牧盡收眼底,

誰都不曉,陳牧心底輕嘆出一口氣,飄渺,似解脫,又似更朦胧——

又是一個三角,

一行人漸漸遠去,

身後,

左邊,魏小白始終坐于爐火旁,

右邊,小廟前,兩人一犬,

青空綠野,

最穩定的結構,此時抽離出一張巨大的迷障,

擒賊擒王,

誰賊又誰王?

此番下來,無人說清。

(《高老莊第三部 擒賊擒王》完,明日進 入《高老莊第四部 釜底抽薪》,再次提醒本文重 口,情節較細,文筆很糙,完全作者臆想自娛之作,小衆賞玩,不适慎入。也端請大人們高擡貴手,不喜請安靜放棄,留給小姐姐一個相對自信自由寬松的寫作環境。拜謝拜謝。同時感激一直不離不棄跟随我奮戰于此坑的戰友們,這是個鬼打架的故事,咱的思想完全處于瘋魔撒歡的狀态,盼望着您無論是悲是喜,是恨是愛,都能從這個荒誕不羁的故事裏得到暫時“離現實三尺地”的酣暢之感,我心足矣。嘿嘿。)

《高老莊第四部 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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