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血肉之軀
軒轅澤領軍火速行軍,不過十日便到了潼關,再往前二日路程便能到最前線的西北大營了。
在潼關接應他們的是左路将軍申建業。申将軍還帶了二名小将,羅皇後的親侄羅展鳴與穆剛之子穆瑜軍。
軒轅澤來不及細想這二人為何同湊到了左路帳下,已被傳來的軍情燒得焦頭爛額。
西北前線大營已失守,十二萬大軍已退居百裏之外的二營。而前日右路再次失守,右路副将軒轅宇領兵撤回二營時遭襲,失了音訊。
軒轅澤不待休整,命留部分糧草在潼關,自己帶着四萬援軍連夜行軍至二營。
比他想的更糟,傷員遍地,十二萬大軍已折了四成,臨時搭的營房根本不夠住,除了傷患,大部分都露宿在外。
西北老将李榮達五十來歲,長滿褶子黑紫的臉龐,花白頭發亂糟糟地塞在盔帽之中,一身戰袍已污得看不清原來的顏色,素日堅毅臉上露出鮮有的痛色,“西域諸國聽聞這裏有良田可耕,便起了歹念,以龜滋為首數國聯軍來犯,分左右路包抄業國大營,打我軍一個促不及防。他們這次有備而來,對這裏的行軍布局了如指掌,我軍敗北,節節退守,安平王負責右路斷後,失聯已有兩天了。”
“為何不如實以報!”軒轅澤厲目,如此慘烈,軍報上只寥寥數語,只說敗了,需援。不然他可以帶更多的援兵來,業都不夠,甚至可以去嶺南調。如今只有區區四萬,還不夠填塞虧空的人馬。
“未将絕不敢有半點欺瞞,蠻夷也只在四天前發起猛攻,先前并不知他們這次有如此多兵力。”
“有多少?”軒轅澤心裏一緊。
“五國聯軍,有十五萬。”李榮達道。
軒轅澤咬緊了腮幫,下意識地去掏折扇,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扇子已毀,自己再也不配扇了。
李榮達怎麽也沒想到聖上又會送二個皇子來,如今軒轅宇生死不明。若是這人再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即使打了勝仗怕也是要坐牢的,誰讓大業軒轅姓的皇子娃娃金貴呢,一共才二個身康體健的。
李榮達苦笑,他該慶幸,還好,來的不是太子,最金貴的那個。
對于皇子們,一直遠在邊關的李榮達并不熟悉,印象中太子不拘言笑,四皇子風流倜傥,大皇子二皇子根本沒存在感。
他心裏有些發沭,這含着金湯匙長大的四皇子可千萬別像安平王,得在這兒磨上大半年才能有個當兵的樣,雖然現在他已遠超了自己的預期,可戰況緊急,容不得人再化時間去适應。
這些王爺皇子們別拖後腿才好。
集結戰鼓聲突然間響起,敵軍再次來犯。
地面上盛滿水的大盆微蕩起水紋,一圈一圈慢慢向外側漾開。
“來人怕是不少。”李榮達看了眼盆子,顧不上與軒轅澤細說,轉身躍上營臺,高聲大喊:“敵軍來犯,除了傷員衆人都随老夫出門迎敵!申将軍領左路軍打先鋒,卓杭與聶樹斌分別為左右路。”
說着他看向軒轅澤,見他颌首,便不客氣地道:“四王爺領援兵在後增援,二皇子與羅展鳴留下撤營,帶領傷員退居潼關。”
吩咐完便營門一開,衆将奔馳而出。
短短一瞬功夫,已在離營十裏的地方列好隊。十萬大軍嚴陣以待,肅然而立如道靜默的城牆。
蒼茫的草原之上,碧草與藍天相接之處,緩緩漫起一股塵煙,黃褐色的塵煙之下,出現一條黑色直線,直線迅速變粗,大地震動,嚣塵直上雲天。
軒轅澤倒吸一口冷氣。
李榮達目不轉睛地望着前方對軒轅澤道:“約有十萬之衆。幸好王爺來得及時,不然今日老夫怕是要血濺沙場,大業這餘下的六萬西北軍怕是要被蠻賊給生吞了。幾日戰下來十二萬大軍折了四成,一萬人馬跟随安平王生死不明。蠻夷悍勇,善騎射,步兵身手靈活善用彎刀,是大業戰馬大忌,王爺于馬上切不可讓他們近攻。”
幾句話簡單說了下局勢便遞過一把紅纓長矛過來。
李榮達拉着疆繩向前邁了幾步,手中六尺餘長的鐵槍高舉,回首對着衆将士高聲喝道:“今日得了朝庭來援的五萬大軍!”
在軒轅澤忽地瞪大的眼睛注視下,清了清嗓繼續喊道:“五萬大軍加上咱們的六萬,足以對上蠻賊來襲的十萬。今日便是咱西北軍一血前恥,為兄弟們報仇的日子!”
“血恥!報仇!”衆将士聞言熱血沸騰。
震耳欲聾。
長矛,尖刀,在烈日之下分外刺目。
戰馬舉蹄長嘶,一腔熱血興奮起來。
軒轅澤望着前方漸漸清晰敵軍,身後是他們軒轅家的萬裏山河,眼眶微潤。
……
蠻夷之軍為首的一名絡腮胡大汗縱馬走在最前面。絡腮胡上身只着半件衣衫,露出一側刺滿青黑紋身小腿粗的猿臂,闊膀腰圓,眼如鈴銅,透着殺戮。一馬當先,領着身後黑壓壓如蟻蟲般的兵士們席卷而來。
“迎敵!”
李榮達一聲長嘯,與申建業二人率先領兵沖了出去。
在號令下,一批又一批業軍沖上前去與蠻夷絞殺在一起。
沒有權謀,甚至來不及細細排兵布陣,就這麽以最原始最血腥的方式,用血肉之軀去拼殺。
軒轅澤帶領的四萬援軍日夜奔波,早已人累馬乏,但此刻一個個如同打了雞血,紅着眼撕殺着。
任誰都知道,此刻一旦失守,不論誰都會在這蠻夷的鐵騎之下屍骨無存。西北主營己失,他們沒有高高的城牆避護,身後是一馬平川,一目千裏的荒原戈壁,無處可逃無處可躲。不能勝便身死。每一個人都在搏命。
軒轅澤挑起一個蠻兵,甩了出去,忽地一陣腥風襲來,下意識伏身舉矛去擋,長矛毫不費力地被寶刀截成兩段。
“哈哈哈哈。業國皇子。”言語生硬,是個異邦之人。
擡眼對上的是蠻夷主将龜滋大将軍的兀突術。
軒轅澤心中突地一下,不及細想,眼見第二刀已向他劈來,身形一則,伏于馬背右側,拔劍朝他腹部刺去。
“當”兀突術大刀被一支鐵槍格開。
青光一閃軒轅澤的青芒劍已借機刺入兀突術腹中。
兀突術眼睛似要噴出血來,一聲長嘶,徒手拔出劍鋒,馬腹一夾向後退去數步。剎那間蠻兵如潮水般湧至,把他們的将軍護在人群之中。
兀突術只草草用布條包紮了一下,就單手舉着尺餘寬的大刀,在空中比劃着轉圈。這一劍之仇如何能讓他忍得到他日再報?
蠻兵得了訊,“噢噢噢”怪叫着,壓在後面準備撤退斷後的兵力,全都沖了上來。原本只是試探兵力的偷襲,如今已演變為生死之戰……。
“弓劍手!”李榮達一聲令下,只見一名不起眼的灰衣将領背着長弓,幾步上前侍立待命。
“可有把握?”李榮達問。
“稍遠。”灰衣将領答。
李榮達略一思寸,繞到軒轅澤面前,看着前方的兀突術問:“四王爺可否與我一同為誘?”怕自己魅力不夠誘不過來。
“好!”軒轅澤答得毫不含糊。
“你們幾個一起去,護好你們王爺。”
軒轅澤聽到李榮達如此說只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并不多言。
兀突術遠遠地就看到四皇子與李榮達一前一後在右路撕殺,腹部一陣鑽心的疼,戾氣橫生,領着數名好手,向右路殺去。
一點點地靠近二人。
四皇子似有所覺,擡眼看了他一眼,狹長鳳眼上挑,一副你是手下敗将不屑神色。
要不是你們兩人合力,老子豈會被偷襲成功?兀突術吐了口唾沫,有本事一對一單挑!
哼,怎麽?
要跑?
一夾馬腹躍上前,揮刀向軒轅澤後背砍去。
忽地前方銀光一閃,他心裏一驚,大叫不妙,身體只來得及本能地略偏一下,便覺得胸口一涼,人已往馬下翻去。
“将軍!”
一名蠻将見狀,皮鞭一揚将兀突術卷回自己馬背上,向後撒去。
主将重傷,生死不知,蠻兵明顯亂了,且戰且退。
一路被業兵追擊幾十裏,大敗之後,躲進了原來的業軍西北軍營城牆之內。
而業軍經過一日一夜熬戰,亦收回了二十年前荒廢的西北小鎮湯鎮。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