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話
在那過去的很久之後,我偶爾還會回想起那天他替我上場比賽的場景。更準确點說,我會回想起他很多為我做的事情,只是他那次替我比賽,像是保護着受傷着的我,因此而更加令我難忘。又或者說,難忘的是他的那個背影、他的堅定。能有哪個男人每次都堅定不移的守護你呢。有些時候,這些東西會化作情感,在我心頭上湧,聚集在眼眶。往後的某一年,我所懷念的這些情感迸發,眼眶也裝不住它們而紛紛外流——我為此而大哭過。
集訓結束後,我的腳傷也好得差不多,能夠自由自在的行動。可以說,這是一場對我而言意義并無卵大的集訓。初次比賽,因團隊分心而戰敗。二次比賽,赤司替我拿下了滿分。我除了适用了柯爾特,其他什麽事情都沒做。其後我又作為一個傷號虛度了數日,當了數日蚊子飼料。
回到了赤司家那個大鳥籠,我便又開始過起了宅宅宅的生活。赤司與我不同,他有可愛的籃球隊,隔三差五的訓練、比賽,一個暑假過得熱情似火。
他很少有空閑的時候,偶爾在家空閑,他便會去琴室。有時候我躺在床上虛度時光,會聽到他悠揚的鋼琴聲隔了好幾個房間好幾扇門,再跨越了樓梯傳過來。有時候我趴在窗口發呆,他的小提琴聲又像一條條被輕風揚起來的絲線,徐徐緩緩地在我周身缭繞。
我曾經悄悄去看過他拉小提琴的模樣。我并不敢打擾他,怕他會因此而停下那個旋律。我抱着一個小畫板、一張素描紙和一根炭筆,在某個他看不見的地方,透過敞開着的大門“偷窺”。他穿着英倫風的西服,站在離窗戶半米遠的地方。窗戶灑進來的白光像是給他一個完美無缺的背景,他閉着眼睛,羽睫蓋住了眼睑。美妙的旋律随着他手上拉動的動作,在弦與弦之間的觸碰中悠然升起。
這一幕畫面落在了我的素描紙上。我心想,我沒有偷拍,我只是把他畫下來而已,這不算是侵犯肖像權。這頂多是變相的、藝術行為式的癡.漢。
暑假就這麽被我混過去了一大半,随着開學日子的逼近,我危機感日盛。洛山是一所名牌高中,其校每年成績斐然。我若不好好準備一番,怕是第一天的入學考試就被刷下來。縱然靠着赤司的關系能勉強進去,也肯定是被人遠遠甩在身後,追趕不上。
開學的前幾天,新校服到手。名牌高中連校服的料子都不一樣,質感比我原先那所學校的要好太多。我穿着校服在全身鏡前秀了一陣子,沒過兩天,最駭人聽聞的恐怖事件爆發——開學。
我曾對洛山入學考試進行一番籌劃,網購買了好幾本題目回來刷。但也不知道是商家太奸出水題,還是洛山太變态。那數學題目,我是一個——也沒——看懂。那一番籌劃,簡直是籌劃到坑裏去了。刷了n天題,結果一點卵用也沒有。
結束完考試,我煩躁地回家、回房、倒床上躺屍。就算赤司來問我怎麽了,我也只是借口我太累了,然後蓋過大被子睡覺。
開學那天,我在白紙上找着自己的名字。在其他數個陌生的名字當中,我在倒數行列裏找到了“滿橋”。我被分配到了高二年C班。成績單在第一天就拿到手,其他成績中上,唯一科數學成績全班倒數。因此,班級排名也被大大拉下來。作為一個新來的轉學生,成績全班倒數。首先,老師就對我的印象不是很好了,“吶,滿同學,那個是你的位置,坐那裏去吧。”連一個“自我介紹”的機會也不給我。同時,自然是失去了可以在同學們之中獲得尊重的機會。
我想這樣也好,反正也不想去加入什麽同學們之間的小團體,安安靜靜的上完一天又一天的課就行。
我記得有一個單詞叫naive,天真。非常的适合形容我。
第一個月,同學們都還算友好,自然也有兩三個比較冷淡的人,并不大愛理睬你。老師雖說視你若有若無,但學習方面還算肯關照。總體來說,還算是平和的局面。但這種平和的局面,終于在第一次月考後支撐不住的倒下來。我數學又一次不及格,排名又一次被數學成績拉下來。
班主任總算忍不住把我叫去了備課室,晃着我的成績單一陣數落:“像你這樣的成績是不适合洛山的,滿橋同學!各科科目成績還行是沒用的,要出彩才配待在洛山!你倒好,不僅不出彩,還有一科數學嚴重不行!”
其實我很不明白她的數落方式,她又不說要用什麽辦法解決,只是單純地說我這樣會給班級拖後腿,會拉低班級成績,會不配待在洛山。我估摸着她心裏還憋着一句話不敢說,那就是還會害她沒有獎金。我雖然郁悶,卻又不能直接問她:“那你想怎麽樣吧!”
終于,她說了有點實際意義的東西,那就是:“我要見你家長!”
我說:“我爸我媽都在東京……”
班主任不耐煩地說:“你叔!你嬸!你舅!”
我說:“我只有哥哥在這裏。”
班主任更加不耐煩地說:“那就你哥!”
然後,我顫顫地指着拿着一沓試卷來備課室的那位:“就是現在進來的這個……”
赤司聽到了我們的對話,長長嘆了口氣。将一沓試卷放在了某位空着的教師桌子上後,轉步,朝這裏走過來。
他鞠了個躬,徐徐說道:“您好。我是她的哥哥,高三年A班的赤司征十郎。”
我不知道赤司此刻臉上是什麽表情,簡直不敢去看他。我怕看到他一臉失望,也怕看到他一臉毫無在意。這兩者,都會刺痛我的心。
因而這一刻,我內心痛苦無比,我感覺自己又為赤司家丢人。所慶幸的是,我一直簡直不用“赤司”這個姓。怕的就是類似的事情。
班主任面部表情呆滞了一下,兩秒,回了神:“A班的赤司……東大班的那個啊……”這語氣,明顯就柔和了很多。
班主任又看了看我,眸子那點發光的神色一下子暗了,她感到不可思議:“是兄妹?怎麽不同姓?還有,這水平也差太遠了吧……”
赤司此刻就站在我身邊,我能感受得到他身上的氣息。我将拳頭蜷了起來,這樣難堪的氣氛讓我想哭,只覺得自尊心受到嚴重傷害,卻又深深的明白着,我并沒有資格去讓人家尊重我的自尊心。
班主任看到我的兄長是赤司,便不再對我多說什麽。
我被訓完之後沮喪的回到班級。本來我是不會這麽沮喪的,我向來對別人的批評不痛不癢,也可稱之為“臉皮挺厚”。但這次不一樣,這次赤司在現場見證着我的弱小,看到了我和他那水平的天差地別。我們名義上捆在同一個姓氏家族上,實質,雲泥之別。是在許久之後我才知道,如果是單純的兄妹,妹妹何須在意哥哥有多強大,自己有多弱小。
人只會想要追趕上喜歡的人的步伐。
然後班上那些向來冷漠我的同學終于冷漠不下去。他們彼此打鬧的時候,不經過我同意便拿我的書本去砸對方,還對我說:“是數學書沒關系的吧,反正你也不讀。”
上數學課的時候,自顧自的伸手來拿我的筆盒:“借我用一下啦,反正這堂課你又不用聽……”
第三次,我終于發了火。他們愣了好一會兒,忽覺十分好笑,明明我那麽差,我為什麽要發火?數學老師注意到了我的動靜,也很好意的獻上一句:“滿同學,請你不要打擾別的同學上課。”
然後那幾位同學便趴在課桌上憋着笑。我“發火”的這個舉動,并沒有搏回我應有的尊嚴,只是給了他們一個借口可以更加的取笑、并且欺負這樣的一個同學。
我和赤司的差距就在這裏。他強大,我弱小。強大的人萬人景仰,弱小的人恣意欺淩。這是我無法改變的一點。強大的人社交好被人稱作為人很好,弱小的人社交好不免摻雜了獻殷勤的意味。所以,我會連帶着連社交都不好起來。
老師向赤司報告了我的成績狀況以後,我覺得我實在是無顏面對赤司。晚飯草草吃完就回房間,面對着作業繼續着我的郁悶。
後來赤司從隔壁房間過來,手上拿了一大堆試卷和練習。
我吓了一跳,忙擦了擦眼睛裏差點流出來的東西,問道:“有事嗎?”
他把那堆試卷和練習冊放我桌上,取過一張椅子坐在我旁邊。他一邊拿起一本練習冊翻着,一邊說:“從今天開始,我給你補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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