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時辛聽到這幾條“來自老板的忠告”也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其中年齡對秦學是最赤·裸裸的限制。這個賭場密室設在學校,應該能預料到一定會有學生自願或者非自願進入這裏,可偏偏第一條就是這樣,簡直是要把逃生兩個字遏制在搖籃裏。
接下來的四條,他們有意無意中也違反了個七七八八,除去沒丢東西,其他能踩的雷都踩了。
可不就是應了秦學那句“故意針對”,他們簡直倒黴到喝水都塞牙縫的地步,這運氣真是沒誰了。
“現在該怎麽辦?”秦學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強迫自己淡定下來,他的眼前一片黑暗,完全看不見任何東西,甚至有種聽力都喪失的感覺,連帶着周圍的聲音也一并消失。
“先別急,捋一捋。我們或許确實走對了支線任務。”時辛的聲音從他的右側傳來:“如果不是惹惱那個管理員,老板這個npc就不會出來,如果這個npc不出來,那給我們一個忠告也就完全沒有必要。倒推一下,就像平時玩游戲,觸發的一個npc必定是出來交代你任務的,否則會導致玩家像無頭蒼蠅一樣亂飛,不明白自己到底該做什麽。”
秦學若有所思地垂眸,“所以,我們現在不明白自己該做什麽,是因為老板這個npc還沒有完全給出明确的任務,倒推,即我們還沒有完全惹怒他。”
“bingo!”時辛打了個響指。
“行。”如果不是環境太過黑暗,時辛一定能看見秦學揚起的略帶陰謀和詭異的嘴角,他聽見秦學石破天驚的大喊:“什麽狗屁老板!就這樣還開賭場?我去你的你的賭場你做主!我祝你天天賠錢賠老婆!”
秦學罵完一頓還不解氣,他清了清嗓子,繼續道:“你可真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你腦子被抽幹了吧這麽對你的顧客!……”
時辛在旁邊聽得整個人都呆滞了。這好學生一天天都在哪學的這些,罵人不帶重樣就算了,還能一口氣一直罵不帶停的。
他輕輕咳了兩聲,小聲提醒道:“差不多行了,注意影響。”
“你也覺得我罵人難聽是吧?”
“……你不累啊。”
“不累,”秦學淺笑了一聲:“起碼沒平時維持人設累。現在好不容易遇上機會了,就當是釋放壓力,能讓我痛痛快快罵一次嗎?”
他都這麽說了,時辛也不好阻止,總歸不會有大問題,罵就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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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足足罵了五六分鐘,罵到時辛耳朵都快吵聾了,原先擱在桌子上的座機才響了起來。
這通電話在安靜的環境中極其突兀,逼迫着兩人停下所有動作,集中注意力在這一件事上。
時辛摸着黑把電話接了起來。
一道尖銳的男聲順着話筒傳來,刺耳到仿佛能擊穿人的耳膜:“關于賭場的告示:
歡迎你來到銀石賭場,這裏有骰子、麻将、撲克牌三個區域,是市裏規模最大,會員最多的賭場。
希望你可以在這裏收獲快樂,收獲金錢,收獲你想要的一切。
賭博期間,請各位尊敬的顧客遵守以下規則,以确保你可以盡快适應賭場環境。
1.牢記自己賭徒的身份。
2.使用現金交易。
3.禁止作弊。
……
違規處罰包括但不限于死亡,再次強調,遵守規則,否則後果自負。”
聽到這兒,時辛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他和秦學猜的沒錯,只有徹底激怒老板,才能逼出真正的賭場規則。之前他和明橋一起時,就是因為不知道賭場規則才四處碰壁,折騰半天,現在有了這份規則告示,再去賭場一闖也能撥開雲霧見青天。
可眼下最關鍵的問題是,他們該怎麽才能回到賭場裏。
這四周漆黑一團,說不定還有未知的危險在等着他們,回到賭場談何容易。
“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秦學在一旁冷不丁問了一句。
時辛警惕起來,也猛地開始吸鼻子。
一股淡淡的微乎其微的腐臭味飄在空中,不認真聞還真聞不到。
兩人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背靠背靠在一起,一旦突然遭到襲擊,也能有個照應。
“有東西在靠近。”時辛說:“小心一點。”
“沒聽見聲音,你怎麽知道有東西靠近?”秦學反問道。
“有別的異常的味道。”時辛粗略地解釋道:“這麽明顯你都感覺不到?”
“我鼻炎。”秦學說完還不自然地擡頭摸了一下鼻子。
“那就跟好我。”時辛反握住秦學胳膊:“你們明老師放心讓我把你帶進來,你可不能出事,不然出去了我怎麽跟他交代。”
“不用你……操!”秦學話還沒說完,左側臉頰就被咬了一口。
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臉上,帶着血腥的臭味,把他惡心得直想吐。他雙手并用推着臉旁邊的東西,試圖把他從自己身邊移開。
可這玩意咬人又疼又緊,他一個初中生根本沒有這麽大力氣:“我靠,時哥!救我!”
“聽見了!你等我……把我腿上這玩意弄掉!”背後的時辛有點自顧不暇,剛才秦學喊的時候,時辛就聽見了,可他沒來得及轉身,自己的小腿就被人抱着咬了一口。
這玩意的牙齒跟人類相似,又平又鈍,起初沒覺得疼,可就是這樣一直磨,硬生生快把他肉扯下來了。
疼痛從腿竄到頭頂,時辛臉上的汗也在不停往下滴,可就是擺脫不了這玩意。
他忍不住喊了一聲,幹脆放棄和自己腿上這個抗争,轉頭去幫秦學。
畢竟他被咬臉,聽起來更疼。
時辛一手從後面抱住秦學的臉,一手捏着拳頭往咬着秦學那東西身上砸過去,拳拳到肉發出沉悶的打擊聲,可那東西就是不松口。
“秦學,掰他嘴,我上你下!”
秦學一想到要把手伸進那惡心到讓人作嘔的嘴就一萬個不願意,可也實在沒辦法,要麽惡心死,要麽被咬死,他選擇前者,畢竟不管怎麽說,還是小命最重要。
他們一前一後沿着微小的縫隙把手塞進這東西的嘴裏,然後再一齊用力。
嚴絲合縫的兩排牙齒終于被掰開一個小縫,秦學控制着頭使勁向後一仰,他的臉才終于從“虎口”中逃脫。
秦學還沒來得及揉疼到沒有知覺的臉,就發現時辛整個人都彎下了腰不知道在幹什麽。
“時哥!”
“我也被咬了!光管你自己啊!”時辛咬着牙,一邊掰着咬着自己腿的那張嘴,一邊還顧着周圍咬過來的其他東西。
“哦哦,我來幫你!”秦學憑感覺把離自己最近的幾個打遠,低下頭去和時辛一起掰那張嘴。
他們兩人合力,把時辛救出來,又扯開兩個咬住他們衣服的。
“不行,這樣不是辦法。”時辛在無數次閃身躲開時,終于忍不住了:“這玩意太多了!快跑!”
“往哪跑?”秦學也憋不住喊道:“完全看不見路啊!”
“往這!”一聲熟悉的聲音破開層層阻攔,像神明一樣傳到兩人耳朵裏。
瞬間,室內燈光大亮。
明橋站在走廊盡頭,撐着膝蓋微微喘氣。
“明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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