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當阮傑帶着一衆黑衣殺手站在習霂留下的腳印前面的時候已經入夜。月色朦胧,景物都看不真切。如林止塵所料,面對只有一排明顯屬于女子的腳印,阮傑的第一反應就是習霂已經抛下聞歌獨自跑了。在他看來,一個只認識了幾天的女人,而且還是個武藝平平,細胳膊細腿的女人,怎麽可能堅持得住帶着聞歌這個九尺男兒滑索過河。

他的首要目标是聞歌,腳印是一直從河灘延伸上來的,這樣看來聞歌是被在河中丢棄的?自認為如履薄冰地活了四十幾年,阮傑性子十分陰毒謹慎,秉承着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想法,他立刻分出一大半人沿着河岸往下游搜尋。

當然習霂這個活口也不能讓她跑掉,另分出一小隊人馬沿着山路向前追蹤。他自己領着木曳與尺宿在河岸原地生火紮營,等候消息。

“傑哥,要是主上還活着……”尺宿看一眼阮傑臉色,有些猶豫的開口,卻被阮傑爆喝一聲打斷。

“現在誰才是你們的主上!”

木曳輕拽一下尺宿,示意他不要多說。阮傑以前對人溫和,性格沉穩內斂,如今反正也不用藏着掖着,整個原形畢露,暴虐易怒。特別是現在聞歌不知去向,阮傑當然怕眼看就要成功,最後卻落得一場空。這個時候就不要去招惹他,能不出聲就不出聲。

樹林深處的山坳裏,習霂撥弄着火裏的枯枝,盯着火堆裏哔啵作響,片刻不得放松。因為入夜後火光特別明顯,怕萬一殺手搜山很容易就暴露目标,所以習霂必須時刻控制着添減柴火,既不能太亮,也不能讓火滅了。

旁邊大石頭上的聞歌還只穿着亵褲,夜間天氣轉涼,必須有火源取暖。他的衣裳已經快幹,稍後就可以給他穿上。但習霂自己身上還有些濕濡,偶爾吹過一陣涼風,都要使勁哆嗦。

算一算,聞歌已經昏過去幾個時辰,卻還是不醒。習霂短嘆一聲站起身,再次捧着個卷扣起來的大葉子,去周圍樹葉上搜集露水,她可不敢這時候去河邊冒險,但受傷的人發熱需要不斷飲水。

小心翼翼兜着卷葉回來,一手扶起聞歌腦袋,一手将卷葉傾斜,将清水從他齒縫間慢慢浸潤進去。喂好水,習霂又出了一身汗,她感覺這身衣服今晚都別想幹。

認命的從樹叉上收起聞歌的衣物,準備伺候大爺穿衣。衣服脫的時候容易,要替一個全身“癱瘓”的人再一件件穿上去可就不容易了。

光是長褲,習霂就覺得有點傷腦筋,先将褲腿攏成一團捏住,掰着他的雙腳将兩只褲腿套進去。再一點點擡着他的腿将褲管往上拉,好不容易提到大腿根,這回還要擡屁股!洩氣……

習霂一頭磕在聞歌大腿上,呼,好累,歇歇!

就在習霂呼呼喘着粗氣的時候,頭上忽覺一沉,心尖陡然提到嗓子眼兒。

“習……姑娘?”是聞歌!

“你醒了!”習霂一顆心又硬生生吞回去,剛才是聞歌的手從頭頂輕撫而過。

Advertisement

“咳……咳……”聞歌恢複知覺就發現自己躺在一處冰涼的地方,身上似是裸着,只有大腿根的地方傳來溫熱的感覺,擡手就摸到一顆毛茸茸的頭。

見他咳嗽,習霂趕緊将剛才沒喂完的水拿過來,端到聞歌嘴邊。聞歌适應片刻,已經能夠撐起上身,伸手接過卷葉,一口喝幹。

“好些沒?傷怎麽樣?”

聞歌這才發現自己長褲還沒完全提起來,想來剛才小丫頭是想伺候自己穿衣,幹裂的唇角勾起,“算上碧水潭那次,這都是第二次了……習姑娘……阿霂,你可要對我負責?” 又是答非所問。

習霂還想着人傷勢,對方卻突然甩出莫名其妙一句話,頓時有些蒙。歪歪頭,看看聞歌現下這副模樣,瞬間了然,不可抑止的紅了臉。

咂摸下又覺得不對,又不是她想要看的!“憑什麽要我負責,按理說該你對我負責吧!”明顯沒經大腦的話脫口而出。

“好啊,那我以身相許好不好?” 沙啞的聲音緩緩道出,說不出的誘惑。

習霂漲紅着臉,惱羞成怒,“不好!” 轉過身去,“沒事了就自己穿好衣服!”

“阿霂不用擔心,之前昏迷想來是因為那毒,雖及時服用了解□□,但還是有所殘留,現在已經無礙。這傷口阿霂處理得很好,算是小傷,很快就能好。” 這是又跳回來回答習霂最開始的問題了。

動動胳膊,胸口的傷并未傷及髒器,又有上好的傷藥,對聞歌這樣練武的人來說确實不算什麽。聞歌一邊起身穿好衣服,一邊開口道歉,“方才見阿霂眉頭緊鎖,開個玩笑而已,別放在心上。” 半認真半調侃的樣子,也不知道哪句話是真的。

不過既然對方都說是玩笑了,習霂也收起臉色,畢竟人現在沒事就是天大的好事。轉過來看向聞歌,不知為何那聲“聞大哥”現在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那個,你現在還能打架麽?”

“可以,”聞歌掃一眼四周環境,“我們現在何處?”

“過了河,在岸邊不遠處的林子裏。”

“林公子,還有七落他們呢?”只有習霂一人,而且現在就着微弱的火光他才看清,習霂身上還着着濕衣,自己剛穿上的衣服卻是烤幹的,習霂身上衣裙也是殘破不全,一雙小手上滿是血痕,心裏驀地狠狠一抽。

“姓……林止塵不知道在哪兒,七落,七落他……”習霂想到七落最後那抹紅色的殘影,不覺哽咽,“七落他大概,已經沒了……若是沒有他,我們現在恐怕早就葬身魚腹。”

沒了?這兩個字配着習霂的神情,答案呼之欲出。聞歌覺得難以置信,下意識捏緊拳頭,“怎麽可能!其餘人呢?” 就算對方人多,但自己這邊還有六大高手……

想到一個可能,聞歌聲音頹然,“我還是太自大,以為這都是針對我一人,沒想到竟是連手足也不放過!”

他知道那個叛徒會在路上設伏,但他以為這麽多年的手足情誼,對方頂多是想阻止自己投誠朝廷,沒想到卻是動了殺心。

當初與林止塵商量好,杜撰出朝廷招安一事,就是想要逼人露出馬腳,沒想到卻招來殺身之禍,白白犧牲了七落,也許,還不止……

“他們沒見到我屍首肯定還在附近,”除了要确認自己死亡,那個人還需要一樣自己身上的東西,“我要親眼看看,究竟是誰!”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