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12.14|文學

【裂痕】

那之後僅僅過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商瞬二哥商眩的公司就因為接二連三的□□打擊，陷入了嚴重的資金鏈斷裂危機。

眼看公司就要完蛋的商眩急得焦頭爛額，同時也火冒三丈，顧不了多少直接找到了弟弟的家裏。

這天下午尤柔正好出門不在，商瞬一邊跟商圈友人通電話，一邊細心照料着尤柔新買的小盆栽，忽然就看見二哥氣勢洶洶地闖進來。

他連忙三兩句話挂斷電話，驚愕地問：“二哥，你怎麽——”

不等他把話說完，商眩就把幾本金融期刊扔到弟弟面前，怒道：“看看你那個女朋友幹的好事！她根本沒想給我留活路！”

二哥公司遭遇的事情商瞬也聽說了，他連忙安慰道：“二哥你先別急，有什麽事慢慢說。家裏都知道你的公司最近不好做，我剛剛還在打電話幫你想辦法呢，大哥也是一樣，實在不行，爸也不會不管你的。但……但不管怎麽樣，你能不能不要一張口就覺得這事是小柔做的？”

“不是她能是誰？咱們家對外那麽低調，除了她誰能接觸到咱們家那麽多消息？我早就說過她接觸你是不懷好意，可是你們誰都不相信，現在眼看我的公司都快要沒了，你怎麽還是執迷不悟！就因為她長得漂亮嗎？你要真喜歡漂亮的，我明天給你找百個十個強她一百倍的！”

縱使平日裏和二哥關系再好，但對方一進門就指着自己心愛的女人罵個沒完，商瞬也難免有些氣悶。但想到二哥此刻的境況，商瞬仍舊耐心地說：“好，二哥，如果你真覺得是小柔做的，你有證據嗎？如果你有，我一定會替你去問問她到底怎麽回事，如果沒有，你不是平白無故随意冤枉別人嗎？”

“證據……證據……”商眩插着腰在客廳裏來回踱步，氣息都帶着火氣，“關于她的證據我還沒發現，這女人做事滴水不漏，哪是那麽容易發現馬腳的！但我手下的人查出這事兒和冷玦有關系！我早就跟你說了，他們兩個是連起來坑咱們家的，視頻都發給你看過了你竟然還是執迷不悟！”

說着他走過來按住弟弟的肩膀，痛心疾首地說：“阿瞬啊，算哥哥求你了，快清醒一下吧！再這麽被她迷惑下去，不僅是我，我們整個家都會被她搞垮的！這女人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啊！”

商瞬無奈又氣憤，“不是，二哥，你想讓我清醒什麽啊？冷玦是冷玦，和小柔一點關系都沒有，這一點我很确信！你現在根本證明不了你公司的事情是小柔做的，為什麽一定認定她也是幕後黑手？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爸爸媽媽和大哥都對小柔很好，只有你從一開始就對她不滿意，她到底怎麽得罪你了？”

“爸媽覺得她好，是被她的心機深沉騙住了！可你們都忘了，這女人有個多麽狠辣絕情的媽！上梁不正下梁歪，左裙那樣的女人能教出什麽好女兒！”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商瞬終于火了，“你一進我家門就開始罵我心愛的女人，你考沒考慮過我的心情啊，二哥？我還叫你一句二哥，當你是我的親人，幫你四處想辦法，可你呢？你是不是已經不把我當成你弟弟了？你說小柔是幕後黑手坑了你的公司，那我和她在一起，你是不是覺得其實我也有插一腳，和她一起坑你？”

“你——”商眩恨鐵不成鋼地瞪着自家的弟弟，“我是為了你好才說這些，你怎麽能這麽誤解我！”

“是你先誤解我心愛的女人。”商瞬冷靜而淡漠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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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後，兩兄弟都沉默了下來。商瞬是無話想說，商眩則是暫時氣得說不出話。但怒火攻心的他沒發現，他和弟弟之間原本平和親密的關系，已經悄然生出了一條細小裂痕。

就在這個時候，別墅門口傳來了尤柔的聲音：“還沒進門就聽見屋子裏的吵鬧聲，發生什麽事了？”

她将視線停留在商眩身上，禮貌而拘謹地點點頭，“二哥，有什麽話你跟阿瞬慢慢說，他脾氣比較急，吵起來就不好了。”

“我沒話跟他說，我有話找你說！”商眩吼了一句，猛地擡手朝尤柔沖過來。

尤柔微微眯起眼睛，正猶豫要不要躲開，商瞬已經快步上前攔住了二哥，盛怒道：“二哥你瘋了嗎？你要打她嗎？”

“我沒瘋，是你們一個兩個都被她蒙蔽了！”商眩喊道，他指着尤柔道，“你給我等着，我商眩還沒有那麽容易玩完，別以為現在阿瞬罩着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我一定——”

“好了！如果你來我家就是為了說這些，那你可以走了！”商瞬用更大的嗓門蓋住了哥哥的聲音，冷着臉指着門口，“我這裏不歡迎你！”

商眩痛心疾首地看了弟弟一眼，跨步朝外走去，臨出門前還回頭給了尤柔一個堪稱仇視的眼神。

尤柔緩緩垂下眼眸，在腦海中将商眩那個眼神慢慢消化掉，這時商瞬走過來抱住了她，關心地問：“你沒事吧？”

尤柔搖了搖頭，“沒事的。”

商瞬嘆了口氣，說：“對不起，我……我二哥脾氣一直特別急躁，做事風風火火不說，一遇到大事腦子就容易轉不過彎。他剛剛的那些舉動你別往心裏去，好嗎？”

尤柔苦笑了一下，問：“你二哥是不是懷疑他公司的事情是我做的？”

商瞬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又趕忙補充道：“但他那完全是腦子發昏才會這麽想，回頭我想辦法好好跟他說說，他肯定會抛棄對你的偏見的。”

“我不在乎他怎麽想，我只想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尤柔平靜地看向他眼眸深處，“你相信他對你說的話嗎？”

“當然不信了，傻瓜，你瞎想什麽呢。”商瞬将尤柔用力抱在懷裏嘆息道，“唉，對不起老婆，讓你受委屈了。”

“這有什麽委屈的……”尤柔靠在他肩膀上面無表情地說。

“當然有啊，你是我老婆嘛，我當然想讓全家人都喜歡你了，現在我二哥這樣，我感覺自己好沒用啊。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以後怎麽做一家之主啊。”商瞬嘆息道。

尤柔摸着他充滿張力的後背肌肉，輕聲道：“一家之主的話，你爸爸不是已經着手把公司産業都交給你了嗎？”

“那不一樣。”商瞬捧着她的臉，用充滿期盼的眼神看着她說，“我是說我們兩個組成的家庭，哦不對，以後還會有很多孩子，不止我們兩個人，所以我要更有擔當才行啊。”

尤柔的手指尖微微瑟縮了一下，不着痕跡地推開他，“想得美。”

“我怎麽想得美了？喂，你什麽意思，你不打算嫁給我嗎？”商瞬追上來不依不饒地問，“那可不行，你這輩子只能嫁給我了，聽到沒有？”

“好了好了。”尤柔輕聲道，“別說這些有的沒的，先想想怎麽幫你二哥吧，我看他的公司确實夠嗆。”

商瞬也不禁皺起眉頭，“是啊，我都問過很多朋友了，這事确實不好搞，誰讓我二哥自己有漏洞呢。他那人總是這樣，做事的時候馬馬虎虎，留下一堆破綻，稍微有人留心一下都能抓住他的馬腳。”

尤柔安撫地摸摸他的胸口，說道：“不管怎麽樣，還是盡力幫幫他吧，畢竟他是你二哥。我知道他只是脾氣差了點，其實人不壞，你看，他還是很關心你的。”

“我知道……”商瞬在尤柔側臉上輕吻一下，無限溫柔地說，“有小柔陪着我真好。”

他的吻落在她臉上，讓她有種錯覺，仿佛那片皮膚灼燒起來了。她微微攥緊拳頭，說：“我去做晚飯吧。”

“真的？”搬來這個別墅已經挺久了，尤柔還從來沒下廚過，一方面是因為太忙，另一方面商瞬也舍不得她動手。

可是今天被她一提，商瞬忍不住食指大動，太想念她的廚藝了。

“好了，你不要跟進來，會耽誤我做飯的。”尤柔把無尾熊一樣的商瞬推出廚房外，笑着關上門。

她從冰箱裏拿出蔬菜和肉，關冰箱門的那一剎看到了門上自己的倒影，才發現剛剛一直僞裝的笑容早就剝落殆盡。

尤柔面無表情地拿出刀，将蔬菜放在案板上切碎，每切一刀就忍不住聯想到她對商眩所做的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句話也是母親一直灌輸給她的，母親總說為了不被別人利用傷害，就一定要做那個拿刀的人，可為什麽她按照母親的話做了，心裏卻那麽沉重？

心情越來越煩越來越亂，尤柔下手沒了分寸，終于猛地切到了自己的手指。

手裏的菜刀“哐當”一聲掉落在旁，案板上的菜沾了點點血跡，她顫抖地朝後退了一步，卻不是因為疼痛。

尤柔靠在廚房門上，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點燃之後咬在唇邊，緩慢而深沉地抽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也不管自己的手指還在滴血，只是安靜地感受着這疼痛，緩緩閉上眼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宴會】

“阿瞬，下來吃飯了。”

一小時後，尤柔推開了書房的門。

正在電腦前忙碌的商瞬立刻應了一聲，停下手頭的工作，興奮地說：“來了來了，今天給我做了什麽好吃的？”

他一邊問，一邊走上來從背後将尤柔抱進懷裏，兩個人歪歪扭扭朝樓下走去。

“恩，涼拌黃瓜，幹鍋土豆片，黃焖雞，還炖了魚翅羹。”尤柔說，“可不可以？”

“當然，我老婆太棒了。”商瞬幸福滿滿地在尤柔臉上親了一口，走到餐桌邊拉開椅子坐下，正要大快朵頤，忽然發現尤柔手指上多了一個創可貼。

他皺眉問：“你切到手了？怎麽不跟我說？”

尤柔淺笑道：“傷口很小，沒什麽的。”

商瞬有點後悔，抓着她的手放在臉龐摩挲，道：“早知道不讓你做飯了，以後咱們還是請個阿姨吧。”

尤柔摸了摸他的眉眼，輕聲說：“阿姨做的你又不喜歡吃。”

“那有什麽，飯菜只要差不多我都可以吃啊，主要是不想讓你再下廚了。”商瞬道，“我老婆就應該被我養的像公主一樣。”

尤柔推開他，“快吃飯吧，少油嘴滑舌的。”

商瞬應了一聲，卻先給她碗裏夾了很多菜，這才自己開始吃。看得出他還是很喜歡尤柔的廚藝，都有些狼吞虎咽了。

尤柔盯着碗裏的菜，卻有些沒有胃口。她用筷子挑着碗邊的飯粒，忽然問：“你……為什麽一直不問我，那個視頻裏我和冷玦到底說了什麽？”

“恩？”商瞬擡起頭，想起那個生日夜晚發生的事，眉宇間有些悔意，“我那個時候就是因為太着急了，沒問清青紅皂白就……所以我不想再那樣了。至于你們到底為什麽見面，如果你覺得無傷我們之間的關系，不說也沒什麽。”

尤柔緩緩道：“你真的不擔心，我其實是冷玦派來的第二個阮漪？”

“不擔心。”商瞬揉着她的頭發，“你和阮漪不一樣，你不是那種受別人擺布的女人。唔，不過在晚上的某些時候，我倒是希望你能乖乖聽我的擺布。”

尤柔無奈地拍開他的手，“我跟你說認真的呢。”

“我也是認真的啊，老婆。”商瞬嘆了口氣，繞過桌子抱住她，“我知道，肯定是今天二哥來家裏的事情影響到你了，但你真的不用擔心，我從來沒有懷疑你和冷玦有什麽密謀，以後也不會懷疑，好不好？”

……你确實不用懷疑，因為我和他之間本就沒有合作，你二哥的事情全是我一個人做的！

尤柔在心底瘋狂地吶喊着，臉上卻帶着笑容，“好。”

“那就快把碗裏的菜吃掉，我看你最近好像都瘦了。”商瞬拿起她的筷子，把碗裏的菜喂給她，“張嘴，啊——”

尤柔趕忙吃下去，推着他回到座位上，“好了我會吃的，你不要當我是小孩子。”

商瞬吃完飯後就又回到書房去了，他父親最近正一點一點将公司事務全都交給他管理，他肩上的壓力頓時比以前大了不少。尤柔則一邊管理着她手裏的公司，一邊幫着商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晚上，商瞬在電腦前打電話，尤柔站在書架旁幫他整理公司的資料，聽到他在電話裏問：“爸，你這樣做會不會太着急了？我還沒——”

“可公司裏都是你一手培養的下屬，我才去沒多久，他們未必聽我——”

“我不是說我沒有震住他們的能力，我只是覺得這樣有點——”

“哎你這老頭子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

眼看商瞬又要和父親吵起來，尤柔連忙放下資料，對他使了個眼色，商瞬無奈又委屈地看了她一眼，嘆氣對電話裏的父親說：“好吧，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能做好。”

等他挂了電話後，尤柔走過去問：“是不是你爸爸打算把公司完全交給你了？”

“恩。”商瞬無奈地嘆息一聲，張開雙掌把臉埋了進去，帶了些抱怨道，“我不是不願意，我就是覺得他太着急了，更何況我還有兩個哥哥呢，我怕他們心裏有想法。”

尤柔眼底閃過一道精光，不動聲色地抱住他，“既然已經應承下來了，就努力做好吧，至于你的哥哥們，我想他們應該能理解的。”

商瞬點了點頭。看着他眉宇間的疲乏，尤柔伸出手開始給他按揉肩膀，商瞬像往常一樣靠在她懷裏，說：“我爸讓我辦個商業晚宴，把認識的朋友都請來，就在宴會上宣布我接手他公司的事情。”

“恩，時間呢？”

“這個月底吧，等公司事務交接完了之後。”

“好。”

兩人在書房內沉默了一陣子，商瞬休息片刻後心情似乎好一些了，打起精神道：“好吧，既然臭老頭子這麽想看看我的本事，我就讓他見識見識！我會讓公司裏那些個老前輩認同我的。”

“恩。”尤柔摸着他的臉真誠地說，“你一定可以的。”

商瞬笑着說：“過幾天有空了我帶你去買身漂亮的衣服吧，晚宴上穿。”

尤柔“哦”了一聲，“可我怎麽記得你以前最讨厭我去這種場合了？”

“那不一樣，現在你是我老婆了嘛。”商瞬得意而自信地說，“我的老婆誰敢動歪心思？”

尤柔笑了笑，轉身回到書架旁繼續自己未完的工作。

·

月底，商家舉辦的晚宴如期開始了。

尤柔穿着一身淺粉色魚尾連衣裙站在衆賓客中間，貼身的剪裁和露背的設計完美地展現出了她妖嬈的身體曲線，天花板上奢華水晶燈投下的光線将她脖子上那串鑽石項鏈照得耀眼奪目，她的頭發梳成高雅的發髻，兩鬓邊的碎發微微燙出弧度，襯得她白皙的臉龐更加小巧玲珑。

這樣的一個女人，只是一個眨眼一個淺笑都能讓周圍的男人駐足觀賞。

有不知她身份的男賓客實在按耐不住見到美人的激動心情，走上前去想要和尤柔攀談，可還沒來得及靠近，就看見這場宴會的主人器宇軒昂地走上來，當着衆人的面霸道而強悍地攬住了她的腰。

商瞬揚着下巴俯視過面前那些對他的女人有想法的人們，自信而驕傲地說：“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尤柔。”

衆人們趕忙收起了花花心思，恭敬地走上來跟兩人打招呼，預祝他能順利接管父親的公司。

等這些人散去後，尤柔偏過頭湊到商瞬耳邊問：“剛剛幹什麽去了？”

商瞬無奈回答道：“我爸從前那些下屬非要纏着我說話，叮囑我好多公司裏的東西。”

“這是好事呀，說明他們終于認可你了。”尤柔笑道，“對了，怎麽不見你兩個哥哥？”

“應該快來了吧？”商瞬擡頭朝四周望去，“來了，在門口呢。”

“那你去跟他們說說話吧，我就不過去了。”尤柔輕輕推了他一把。

商瞬也知道現在尤柔和商眩關系僵硬，也不強求她陪自己，走過去和兩個哥哥打招呼。商家三兄弟在商圈都很有名氣，如今年紀最小的商瞬接手了父親的産業，衆賓客心底不禁都帶了點看好戲的心态，想看看他兩個哥哥會不會因此有意見。

但讓人感到意外的是，這三個兄弟看上去似乎真的很和睦，商瞬的兩個哥哥是真心來祝賀弟弟的，還帶了很厚重的禮物。衆賓客看不到熱鬧，話題便自然而然轉移到了商瞬的父親是如何成功地養育出三個好兒子上面。

商瞬和哥哥們熱切地聊着天，那天和商眩不歡而散的事情，兩人也都十分有默契地沒有再提，商眩更是像往常那樣笑着拿弟弟打趣了幾句。

“人越來越多了，那我先不跟你們說了啊。”

和哥哥們聊了沒多久，下屬就過來催促商瞬了。

大哥商眺點點頭，“去吧，別太着急了。”

商瞬走後，商眺轉身剛想問二弟要不要找個地方歇一下，就被商眩忽然變嚴肅的表情吓了一跳。

“大哥，你跟我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商眩帶着大哥離開宴會大廳，來到外面僻靜的走廊裏，商眺問：“怎麽了，要說什麽？”

商眩盯着大哥，直白地說：“我覺得尤柔有問題。你有沒有同樣的想法？”

商眺怔了一下，嘆氣道：“你怎麽還在糾纏這個——”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大哥！你是不是和我有一樣的想法！我知道你雖然在父母面前表現得對尤柔很歡迎，可是你心底不是那麽想的，你一定也覺得這個女人不可靠，對不對？”

商眺沉默了片刻，才說：“就算我和你有同樣的想法又如何？尤柔和阿瞬的事，是爸同意的，是爸一手支持的。這個女人的确危險，但爸肯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這麽決定的。”

“咱爸他成功了一輩子，太過于驕傲了！所以他根本沒衡量清楚我們和尤柔之間到底是不是勢均力敵！我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不過就是商業婚姻強強聯合呗，如果尤柔真的願意安安心心做阿瞬的好妻子，把她母親的資源和人脈也貢獻給咱們家，這當然是美事！但問題是，你覺得可能嗎？尤柔的母親是左裙，左裙啊！咱爸想着聯姻，可是左裙此刻說不定正想着怎麽靠她的好女兒吞并咱們家的産業啊！這樣的事她以前又不是沒幹過！只不過這回靠女兒動手罷了！”

商眩激動地說着，走上前按住商眺的肩膀，“大哥，我知道我這個人為人沖動武斷，成不了大器，可是阿瞬跟我不一樣，他是能有出息的。所以我不想看他被人害了，我想你想的應該和我一樣吧？”

商眺擡手揉了揉眉心，“可是這是爸的決定，我不能……”

“我們兩個之前就是太聽爸的話了，才會讓那個女人登堂入室，才會讓我的公司岌岌可危。你仔細想想，我公司的那些問題其實一直存在，之前都沒事，為什麽尤柔一出現就有事了？不是她做的手腳還能是誰？”商眩道，“如果我們再不想點辦法，下一個栽進去的就是你了，大哥！如果連你都被她坑了，到時我們就更沒辦法對抗她了！”

這回商眺沉默了許久，才低聲開口問：“那麽，你想怎麽做？”

商眩焦急緊張的表情放松了些，說：“先查到她對我公司動手腳的證據，然後……”

兩兄弟在黑暗的走廊裏商榷良久，才結束了談話。

商眺的面色還有點沉重，對二弟說：“快點回去吧，阿瞬估計在找我們了。至于接下來的事，就按我們剛剛說好的辦。”

“恩。”

他們步伐急促，走廊光線又很差，因此兩人都沒發現走廊深處的角落裏，還站着一個人，将他們的話從頭到尾聽了進去。

那個人等他們都走遠了，才緩緩從走廊裏出來，大廳裏的光線照在他的臉上，正是施湧。

他調整了一下表情，露出微笑後走進大廳的賓客中，不動聲色穿過重重人群，最後來到尤柔身邊，附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尤柔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冷酷，但很快轉化為笑靥如花，她勾着唇角對施湧輕聲說：“那就按我之前說的做，先發制人吧。”

施湧點了點頭，很快又消失在人群當中。

“老婆！”商瞬忽然出現在尤柔的視線裏，她微微捏了捏拳頭，笑着看他朝自己走過來，問：“怎麽了？”

“這個蛋糕挺好吃的，你嘗一口？”商瞬将咬了一半的蛋糕塞到她嘴裏。

綿軟的蛋糕還在嘴裏沒來得及仔細品嘗，兩人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洪亮的中年男聲：“阿瞬！”

商瞬回頭一看，眼睛頓時亮了一下，喊道：“郝叔叔！您終于來了，我還以為您有事來不了了！”

郝……叔叔？

這個姓氏讓尤柔的眼皮跳了跳，她回過身，果不其然看到這個郝叔叔身邊正站着郝彩。

商瞬的……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