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12.14|文學【不配】

盡管早就知道商瞬邀請了他前女友和前女友的父親,尤柔也以為自己能夠在看到他們的時候坦然無波,可是她好像還是高估了自己。

郝彩站在她成功的父親身邊,雖然長相不是非常出挑,可是或許是因為錦衣玉食長大的吧,她整個人看上去非常娴靜,有種大家閨秀知書達理的氣質。

幼時的她在家中衆多保姆的照料下,學習琴棋書畫的時候,尤柔被父親關在家門外餓得前胸貼後背,只好腆着臉去敲鄰居家的門;大學時的她和商瞬談着風花雪月無憂無慮的戀愛,尤柔卻只能拼了命地去學習去賺錢,把母親教給她那些對付男人的手段牢牢記住。

她的人生一直那麽順遂明亮,和尤柔灰暗扭曲的世界形成了鮮明對比。

就算此刻,尤柔身上穿着昂貴的衣裙,戴着耀眼的首飾,她還是感覺到了這種差距,萦繞在心底揮散不去。

而商瞬正一臉雀躍地和郝叔叔說着話,還将尤柔拉過來,興奮地對她說:“小柔,來認識一下,這位郝叔叔也是我爸爸的朋友,他做生意也很厲害的!”

尤柔戴上了自己微笑的假面,朝對方伸出手道:“您好。”

郝叔叔頗有深意地對她笑了笑,說:“尤柔,是吧?你的名字如今可是在商圈裏如雷貫耳啊,都說你人又漂亮又有手段。我一直都覺得,我家寶貝女兒對阿瞬來說已經足夠優秀了,但顯然人外有人,我女兒遇到你,也只好甘拜下風了。”

這番夾着不善的酸澀話語讓一旁的郝彩紅了臉,對父親說:“爸!你別這樣說,我和商瞬幾年前都分手了!和尤小姐沒有關系!”

“我又沒說有關系,我只是感嘆一下尤小姐是個厲害人物。”郝叔叔對女兒說,“再說了,你現在不還是喜歡着阿瞬嗎?爸爸替你惋惜幾句還不行了?”

“爸!”郝彩急了,顯然沒想到一向寵愛自己的父親竟然會當着商瞬的面讓尤柔下不來臺,而且、而且還說出了那個隐秘在她內心深處的事實……

“好好好,爸爸不說了。”郝叔叔轉頭看向商瞬,“阿瞬,我也算是看你從一個小毛孩長到現在這麽大的,叔叔如果說了什麽不好聽的,你千萬別介意啊。”

但商瞬顯然是介意的,他臉色已經臭了。他又不傻,自然聽得出郝叔叔對尤柔的話裏帶着刺,這讓商瞬十分火大!他之所以邀請郝彩和她父親,并不是因為念着舊情,而是考慮到郝叔叔和父親是多年好友,才想着一定要叫他來,誰想對方一出現就對尤柔冷嘲熱諷。

而且冷嘲熱諷了之後,還故意拿長輩的身份壓着自己,不讓自己生氣!如果他說自己也就算了,可他說的是尤柔!

“你——”

尤柔在商瞬即将動怒的那一剎捏住了他的手,提高聲音對郝叔叔說:“當然不會,郝先生您今天前來捧場,我們感激都來不及呢。阿瞬和我都還是初入商圈的年輕人,難免做事有些毛糙,以後還需要郝先生您多多指點呢,阿瞬,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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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瞬看到尤柔眼底的懇求和壓抑着的委屈,心裏一疼,便說:“小柔說得對。叔叔,以後還要您多多指點了。”

“哈哈哈哈,這才是我認識的好小子。”壓住了商瞬讓郝父覺得很得意,他将商瞬拉到一旁,“來來,許久沒見你了,叔叔還有挺多話想跟你說。你跟我家阿彩也好久沒聊天了吧?”

商瞬回過頭,看着被郝父刻意忽略掉的尤柔,正想把她拉過來,尤柔卻對他搖搖頭,用口型對他說:“你去吧,我沒事的。”

說完,她還對他溫柔地笑了笑。

商瞬給了她一個憐惜滿含歉意的眼神,皺着眉頭和郝父走到一旁去了。

直到他們被重重人群擋住,尤柔才收起了自己已經僵硬的笑容,從背後伸出被她攥緊的拳頭。她張開手掌,看到手心中間有四個指甲摳出的暗紅色月牙。

她閉了閉眼,從服務生的托盤裏拿過一杯香槟猛喝了一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她發現自己最近似乎越來越沒辦法控制情緒了,明明過去無論遇到什麽事她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可剛剛,只不過一個郝彩,竟然讓她摳紅了手心。

是因為商瞬嗎?

尤柔搖了搖頭,她不能讓自己再這麽下去了,這宴會的熱鬧讓她胸口憋悶,尤柔腳步慌亂地朝門口走去。

宴會廳外面是個小花園,花園中間有一個小池塘,如今天色已黑,池塘在路燈的照耀下閃着波光粼粼的細碎光芒。

尤柔在池塘邊的巨大鵝卵石上坐下,從包裏拿出煙,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點燃。

可她還沒來得及把煙放到唇邊,手指間夾的煙就忽然被人從身後抽走了。

身後同時傳來冷玦戲谑又諷刺的聲音:“何必那麽委屈自己?那個姓郝的敢罵你,你罵回去不就行了?你應該不是這種膽小懦弱的人吧?之前罵我那股狠厲勁兒都哪兒去了?”

尤柔連看都懶得看他,“煙還我。”

冷玦哼笑一聲,走過來坐在她身側,挑釁地把煙咬到嘴裏,說:“我不還呢?”

尤柔冷冷地盯着他,眼角瞥到旁邊的池塘,慢慢地露出惡意的笑容,“那就讓冷先生去池塘裏泡個澡吧,我記得您最喜歡泡溫泉了。”

冷玦伸出手想去挑她的下巴,“連我的喜好都記得這麽清楚,看來你真的很在意我啊。”

尤柔拍開他的手,起身就要離開,冷玦把她拽了回來,語氣有些無奈,“好了,不逗你了。你就那麽讨厭我?我想跟你說幾句話都不行?”

尤柔沒理他。

冷玦只好自顧自接着說:“虧我還幫你搞垮了商眩,也不知道感謝我。”

這話倒讓尤柔皺起眉頭,她眯起眼睛看向冷玦,冷冷道:“我從來沒讓你幫過我,誰讓你自作多情的?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壞了我的事?如果讓商瞬誤以為我和你有瓜葛,你就毀了我一切計劃!”

冷玦的表情有點無奈,好像還有點委屈,“我只是想幫你轉移一下商眩的注意力,他不是一直在查你嗎?”

尤柔冷笑一聲,“算了吧冷先生,把商家搞垮對你來說簡直是再好不過的事,你不過是借我的手落井下石罷了,別說的好像你對我一往情深似的。”

“唉,看來我在你眼裏已經定型了,就是為了利益六親不認的王/八/蛋,是吧?”冷玦望着夜空說。

尤柔冷漠道:“不是您自己承認的嗎?你說我們很像,都是利益至上的人。”

冷玦哼笑了兩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自嘲。他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忽然輕聲開口問:“那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呢?”

這回尤柔沒有嘲諷他,只是冷眼看着他,問:“那麽你喜歡到什麽程度呢?願意把自己的公司拱手送給我嗎?”

冷玦頓了頓,才說:“我和商瞬不是一類人,他能把自己的全部都送給你,我做不到。但這不代表我對你的喜歡就是假的,我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幫你,然後我們共贏,這樣不好嗎?”

“不好。”尤柔站了起來,拍了拍裙邊的灰塵,道,“因為等我成功的時候,我不需要男人站在我身側。”

冷玦也跟着站起來,對着尤柔離去的背影說道:“你知道你剛剛那句話不是真心的!如果是,你就不會因為商瞬的一個前女友跑到這裏來抽煙了!”

尤柔帶着被揭穿的狼狽,惡狠狠地回頭對他說:“那也跟你沒有關系!你連被我喜歡都不配!”

“我不配……竟然說我不配……”冷玦哼笑着自言自語,“尤柔,我招你惹你了,竟然說我不配……”

他緩緩走到池塘邊,看着水面上自己模糊的倒影,那明明是一個挺拔俊逸年輕有為的男人,明明是一個想要什麽就有什麽的男人,可是這一刻他竟然因為一個女人的一句話,覺得自己是那麽渺小。

她竟然敢說自己不配被她喜歡!

難道那個傻乎乎只知道掏心掏肺奉獻的男人就值得了嗎?他有什麽地方比得上自己?不過是手下敗将而已!

冷玦狠狠咬着嘴邊的煙,眼中帶着攫取的光芒。罷了,大不了就是再将手下敗将打敗一次罷了,等這回商瞬狠狠敗在他腳下,他倒要看看那個女人憑什麽不喜歡自己!

·

宴會廳內,已經被郝叔叔纏着聊了十多分鐘的商瞬眼看着就要到達忍耐極限,旁邊的郝彩連忙對父親說:“爸,我想和商瞬單獨聊一聊。”

郝父自然樂意看到這樣的場景,連忙笑呵呵地離開了。

他一走,郝彩就帶着歉意對商瞬說:“對不起,我爸爸他一直很慣着我,怕我受傷害,所以今天對尤柔說話不好聽,我代他向你和尤柔道歉。”

她都這麽說了,商瞬看在兩人交往過的份兒上,便點頭道:“恩,沒事了。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小柔一個人在這種場合,我怕她撐不下來太忙了。”

“當然,你快去吧,都怪我們一直纏着你。”郝彩溫順而卑微地說。

商瞬立刻起身要走,郝彩又突然喊住了他:“等一下商瞬,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啊?你問吧。”商瞬勉強停下腳步。

郝彩緊張地問:“如果,我是說如果哦。你現在沒有和尤柔交往,而我像她那樣學着去做生意,學着幫你,而不是只顧着念書,你……還會不會和我分手?”

商瞬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解釋道:“你別怪我說的直接,我和你分手不是因為你不會做生意,你是知道的,我們在一起根本聊不來。同樣的,我和尤柔在一起也不是貪圖她能幫我,可能一開始我确實有這種心思,但現在不是這樣了,你……明白了嗎?”

郝彩笑得比哭還難看,“明白了,你就是單純地喜歡她,無論她怎麽樣你都喜歡她,對嗎?”

“是,對不起,我得走了。”

說完這句,商瞬就轉身快步離開,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和留戀。

郝彩嘆了口氣,失落地轉頭看向窗外的夜景,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可是我也是這麽無條件地喜歡着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 2017年開始啦,新的一年,我們大家一起來努力吧!話說過幾天扣總裁再開一篇新文,輕松搞笑的風格,大家想不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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