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洗頭
因為是順産, 蘇婷恢複的很快,到第三天就能不用人攙扶,獨自上廁所了, 只是王姨不許她多動, 才又在床上躺了一天。
直到第四天,王姨才允許她下床活動, 但範圍僅限于病房內,不能出去, 更不能下樓, 說月子裏不能見風。
雖然蘇婷心裏想她遲早是要見風的,別的不說,出院回平川島這一路,總不能找個罩子把她罩起來吧?
只是王姨在別的方面好說話,坐月子的問題上非常強勢, 蘇婷怕現在提了這件事,她這幾天真去找個罩子, 就選擇了沉默。
不下樓就不下樓吧,反正她也不是很想下去。
之後蘇婷又在醫院裏住了兩天,走路基本沒問題了,她和孩子的身體檢查結果也都良好,一家子才着手準備出院的事。
出院當天,王姨沒能像蘇婷想的那樣,找個罩子把她罩起來,但準備了帽子、口罩, 還有厚外套, 擺出一副要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的架勢。
蘇婷看看外面的太陽天, 這都四月下旬了, 榕市緯度又低,這個季節氣溫早升了起來。再看看王姨手裏的厚呢子大衣,遲疑道:“這……是不是太厚了?”
“回島坐的船上面到處都是空的,海上風又大,你不穿厚點怎麽行?”王姨念叨起來,“你現在年輕,總覺得自己什麽都能扛,穿多穿少無所謂,但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知道了,年輕時候欠的債,到老都是要還的。”
蘇婷只好看向賀東川,但他已經被王姨說動,跟着勸道:“要不你還是聽王姨的,就這麽一段路,到家就能脫衣服了。”
二對一。
蘇婷沒辦法,只好穿上呢子大衣,戴上能包裹住耳朵的厚帽子,再戴好口罩。
還沒出病房門,蘇婷就覺得自己要出汗了。
好在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她穿戴整齊就能出發,下樓後太陽雖大,但風也不小,反而沒有在房間裏悶。
只是沒松快幾分鐘,公交車就到了,裏面空間狹窄,乘客又多,空氣不流通更悶。
蘇婷受不住,坐下沒一會就把帽子口罩摘了,大衣扣子一溜解開。坐在旁邊座位的王姨看到,嘴唇動了動,但到底什麽都沒說,車裏的确有點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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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公交到站碼頭後,他們還沒下車,王姨就提醒蘇婷戴好帽子,看着她重新扣好大衣扣子,才跟着下車。
這次蘇婷沒有異議,碼頭上風更大,她穿着大衣也不覺得熱。
反倒是賀焱,下車後就打了個哆嗦,抱緊胳膊說:“好冷啊。”
“早上出門的時候我就讓你多穿件外套,你非不肯,現在覺得冷了吧。”王姨念叨歸念叨,還是打開裝行李的編織袋,從裏面拿了件薄外套給賀焱。
他們運氣不錯,買好票後沒等多久渡輪就到了。
渡輪四面都是敞的,沒有窗戶,按理來說都差不多,但王姨就覺得中間人多,有遮擋,把蘇婷按在了中間的座位上。
蘇婷剛坐下,就看到對面坐着的大姐正沖她笑,像是覺得她們挺有趣,不由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想到自己戴了口罩,對方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就淡定下來了,也沖人彎了彎眼睛。
大姐雖然看不到蘇婷的笑容,卻能從她彎彎的眼睛裏看出和善,便打開話匣子問:“你男人是當兵的吧?你們也是來探親的?”
這艘渡輪是轉跑平川島的,乘客基本就三種,島上居民、駐地軍人,和上島探親的。
蘇婷注意到大姐說了個“也”字,再看她大包小包的,旁邊還坐着兩個半大孩子,問:“您是來探親的?”
“是啊,我男人在島上當兵。”說着看一眼賀東川,“跟你男人一樣的兵,他們衣服一樣的。”
海軍和其他軍種不同,像陸軍,現在裝備的還是六五式軍服,也就是這年代流行的綠軍裝,軍官和士兵軍裝式樣基本相同。
但海軍裝備的七四式軍服,軍官和士兵式樣不同,軍官穿的幹部服剪裁款式不變,只是顏色有調整,春秋冬三季服裝變成藏青色,夏季軍裝則是白色。
士兵穿的戰士服變化就很大了,款式變成了套頭衫,V字領,帶披肩,也就是後世風靡過的海軍服。
因此,通過大姐的話,基本能确定她丈夫是軍官,只是不知道什麽級別,一般來說,副營及以上級別家屬能随軍。
雖然平川島地方偏,島上也沒什麽工作,但如果軍嫂在老家沒工作,家庭負擔又不是很重,只要丈夫級別夠,大多數人會選擇來随軍,畢竟誰都想一家團圓。
不過蘇婷跟人才剛認識,都沒到互通姓名的時候,沒好意思問太多,只笑着問:“你以前來過平川島嗎?如果對路不熟的話,待會可以跟我們一起走。”
大姐笑着說:“那感情好!”
她話音剛落,身邊的小男孩就說:“娘,你忘啦,爹說要來接我們的。”
經孩子提醒,大姐才想起來,一拍腦門說:“對對,我男人說會來碼頭接我們。”沖蘇婷露出抱歉的表情。
“這樣也好。”蘇婷笑着說,她本來也是想着,不好直接問他們下船後有沒有人接,才說一起走的。
大姐松了口氣,又想起蘇婷剛才的話,問:“你們是住島上的?”
蘇婷點頭:“是的。”
大姐臉上流露出羨慕的表情:“島上住着咋樣?我聽人說吃喝都要花錢買?每月光生活費就要好大幾十。”
“差不多,不過主要還看個人,家裏孩子少,生活上比較節約的,二三十塊也能過,家裏孩子多,有五六個,個個要讀書,開銷就要大點。”
蘇婷沒提自家生活費,雖然這個月以前,他們家就一個孩子,但她花錢比較大手腳,平時家裏魚肉沒斷過,還隔三差五買水果零食吃,所以每月開銷都要六七十。
并且每到換季,他們家的開銷都會呈倍數增長,因為她和賀焱每季都要買新衣服,按年發的布票顯然無法支撐,所以他們的衣服基本都是工業布的,夏天是的确良料子,冬天就是咔叽呢絨,價格是普通棉布的好幾倍,随便一件衣服都得二三十,一身衣服置辦下來,至少得六七十。
不過賀東川工資高,而且她有連環畫在連載,七七八八的稿費加起來,月均收入有兩百多,能承擔得起目前的開銷。
但他們家這種開銷顯然是高于家屬院絕大多數家庭的,而面前大姐想問的也只是大多數家庭的正常開銷,所以蘇婷說的也是後者。
聽完蘇婷的話,大姐若有所思,直到渡輪靠岸才回過神,不确定地問:“到了?”
“到了,”蘇婷起身問,“你男人在哪?”
大姐往碼頭上張望着,但烏泱泱的全是人,搖搖頭說:“人太多了,看不清。”
蘇婷問:“那你們跟我們一起下去?”
“成。”大姐應了聲,提上行李跟蘇婷他們一起下船。
下船走上碼頭,沒到閘口,大姐就興奮地舉起手揮舞起來,指着閘口處站着的男人說:“那就是我男人。”
一行人走過去,對方先給賀東川行了個軍禮:“賀營長。”
賀東川同樣回了個軍禮,大姐驚訝地問:“你們認識啊?老齊我跟你說這位,對了,妹子你叫啥啊?我叫李桂芳。”
“我叫蘇婷。”
“蘇婷同志,”李桂芳說着轉向她丈夫,“她人可好了,在船上跟我說了好多事。”
齊勝剛性格不如妻子外向,甚至偏嚴肅,聞言只沖蘇婷他們點點頭,道了聲謝就帶着妻子離開了。
他個頭高,哪怕提着行李,走路也很快,李桂芳帶着兒女,跟在後面邊追趕邊說:“你知道蘇同志跟我說啥了嗎?她說島上住着開銷不大,咱家孩子少,節約點一個月二三十也夠用,我帶着孩子在老家,一個月也要花十來塊,你說我……”
他們走得太快,李桂芳後面的話被風吹散,蘇婷沒聽清楚,不過她視力好,離得那麽遠仍能看到李桂芳因為追趕丈夫,累得直喘粗氣的模樣。
大人如此,更不用說兩個孩子,都已經跑動起來。
蘇婷側過頭問:“這個齊副營長,性格一直都這麽冷嗎?”
“我跟他不太熟。”賀東川委婉說道。
王姨對齊勝剛印象不太好,撇嘴說:“再冷也不能冷到家裏人面前,說白了,還是沒上心。”
蘇婷想想覺得王姨的話很有道理,就像賀東川,在外面是出了名的性格冷,但和她還有賀焱一起走路時,也會刻意放慢步子等等他們。
蘇婷覺得,像賀東川這樣在外面冷的,只是性格問題,但面對家人時還性格冷淡,就是人品問題了。
……
回到家屬院,蘇婷受到了軍嫂們的熱烈歡迎。
進家屬院時就他們一家五口,等走到六十六棟,身邊已經圍了一圈人,有問蘇婷生産情況的,也有看孩子的。
這年頭因為生孩子,去醫院一住大半個月可是稀罕事,以至于傳着傳着,事情都變樣了。
剛開始大家還只覺得蘇婷是膽子小,被段曉英半夜發動吓到了,所以還沒到生的時候就收拾東西住進了醫院。
但大家左等右等,也沒看到她抱着孩子回來,就有人嘀咕她是不是難産了?到蘇婷出院回來,謠言已經變成她難産大出血,到了生命垂危的程度。
姜愛紅說,蘇婷要是還不回來,她們婦聯就要組團去醫院探望了。
蘇婷:“……”我謝謝你們。
話說回來,看到蘇婷精神頭這麽好,孩子也健健康康的,大家都松了口氣。
還有人把蘇婷和段曉英放到一起比較,說後者生完孩子身體一直不太好,臉色蠟黃不說,還總腰酸背痛,最後總結,貴有貴的道理,看來生孩子還是要去醫院。
段曉英兒子滿月的時候,蘇婷見過她,知道她臉色不好的事,但她當時沒往生孩子上面想,以為是月子裏的那些糟心事鬧的。
至于腰酸背痛,蘇婷就不太清楚了,畢竟段曉英出月子沒多久她就住進了醫院,沒再見過她。
但大家都這麽說,想必是真的,不過蘇婷覺得段曉英落下這些毛病,應該不只是因為在家生孩子,跟月子裏沒休息好也脫不了關系。
一路聊到賀家門口,知道他們一家子好幾天沒回來,需要忙的事有很多,大家沒多待,進屋站了一會就走了。
人一走,蘇婷、賀東川和王姨就忙活了起來。
蘇婷忙着脫衣服,家裏門窗都關着,穿太厚有點悶人。賀東川則忙着換床單被套,幾天沒回家,床單被套都落了灰。王姨在客廳和廚房進進出出,想燒點熱水,但慢慢還在她懷裏,騰不開手,最後又轉回了主卧。
看着床鋪好,王姨便催着蘇婷上床躺着,并把慢慢放到了床上,拿起床單被罩對賀東川說:“我來洗吧,你收拾收拾屋子。”
賀東川應了聲,出去将編織袋拿進屋。
編織袋看着好像不大,但裏面裝的東西不少,包括慢慢喝的奶粉,用的奶瓶,玩的玩具,還有穿的衣服、鞋子、尿布,甚至還有個暖水瓶。
賀東川将奶粉、奶瓶和玩具放到梳妝臺上,衣服鞋子都放進衣櫃,尿布數量最多,換得也最勤,他沒往櫃子裏塞,直接搭在了床尾架子上,這樣需要的時候拿了就能用。
整理好閨女的衣物,就輪到了蘇婷,她東西也不少,光衣服就有兩三套。
生産前她基本每天都要洗澡,衣服也天天換,生完孩子就不行了,有王姨盯着,這幾天她連浴室都沒進過,頂多打水在病房裏擦擦身體。她現在都不敢搓身上,怕一搓一團泥,頭發更是不敢摸,太油了。
所以賀東川收拾衣物時,蘇婷就在心裏敲起了算盤。
而當賀東川整理完衣物轉過身,就對上了蘇婷柔情似水的眼眸,遲疑問:“你……怎麽了?”
“老公~”蘇婷掐着嗓子喊道。
大多數情況下,賀東川是很享受蘇婷喊他老公的,他還不到三十歲,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不管出去多正人君子,回到家裏上了床,照樣經不起撩撥。
每次蘇婷這麽喊,他都會比平時更激動。
但蘇婷不常這麽喊,後來更是故意在不那麽合适的時間裏來撩撥他,又看着他意動卻不方便解決的模樣哈哈大笑。
而等他晚上“報複”回來,她又會惱羞成怒,蠻不講理得很。
眼下顯然并不是什麽合适的時機,不說現在是白天,王姨還在外面忙活着,單說她的身體,就不适合做什麽。
賀東川一聽,就知道她肯定憋了壞主意。
但他仍停住了腳步,問道:“怎麽了?”
怕王姨聽到他們的密謀,蘇婷軟着聲音慫恿道:“你先把門關上。”
賀東川扭頭看一眼敞開的門,舌頭不自覺抵到舌根。蘇婷見他不懂,催促說:“你快點嘛!”
賀東川擡腳,走到門邊,關上房門。
“鎖上。”
手指微動,按蘇婷說的将門鎖上,轉身。
蘇婷坐在床上,被子從胸口滑落到腰間,不過她裏面穿的衣服很厚實,針織面料的,透不出一點皮膚。只是料子比較貼身,顯出她生産後迅速瘦下來的腰身,以及對比起來越發有料的上圍,引人遐思。
但蘇婷的表情沒有絲毫勾引的意味,只是笑容很甜,也很危險。
賀東川做好了心裏建設,問:“現在可以說了?”
“嗯啊,”蘇婷笑眯眯地點頭,軟着嗓音問,“老公,你愛我嗎?”
“愛。”
“那我讓你做什麽你都願意嗎?”
“你先說讓我做什麽。”
蘇婷震驚指責:“你不愛我!我讓你做事你居然還要考慮!”
“……只要不違法亂紀。”賀東川不得不讓步,勉強守住底線。
“放心,我肯定不讓你違法亂紀。”蘇婷的表情瞬間撥雲見日,她舉起右手,筆出一點點的手勢,“最多最多挨王姨一頓罵。”
賀東川心裏有了猜測,問:“你想洗頭?”
“對了!”蘇婷啪啪鼓掌,拍馬屁問,“老公你好聰明啊,怎麽一猜就猜中了,你一定會幫我的是吧?”
賀東川有些猶豫:“王姨說月子裏不能洗頭洗澡。”
“可我覺得我要臭了,再不洗頭我真要瘋了,”蘇婷抱住賀東川胳膊撒嬌,“而且我以前聽人說過,只要天氣好,月子裏是可以洗頭洗澡的,頭發快點弄幹就行了。”
其實蘇婷也不确定能不能洗頭,畢竟幾十年後有吹風機,洗完頭十來分鐘就能把頭發吹幹,這年代就算天氣好,估計也要半小時一小時才能弄幹頭發。
但她實在受不了自己現在這副油頭滿面的模樣,就管不了那麽多,至少今天,她得把頭發洗了。
賀東川雙眉緊擰:“別說這種話。”
蘇婷做出拉拉鏈的手勢:“嗯,我不說了,但就這一次,讓我洗個頭成嗎?”
“只洗這一次?”賀東川問。
其實蘇婷不是不愛惜身體,只是生慢慢那天她出了太多汗,一出汗,頭發就容易油,還特別癢。只要今天把頭洗了,後面二十多天,忍忍就忍忍吧。
蘇婷仰頭說:“我保證,月子裏就這一次。”
“你想讓我做什麽?”
“把王姨騙出去。”
賀東川蹙眉:“怎麽騙?”
“你這麽聰明,一定能想到辦法的吧。”蘇婷給他戴高帽,沒辦法,她實在不知道用什麽辦法能把王姨騙出去一兩個小時。
賀東川聽明白了,他媳婦全在指望他。
但他還不能不上。
賀東川想了想說:“那等煤爐生起來,水燒開了再說?”
這樣的确比較節約時間,蘇婷點頭:“成。”
夫妻倆剛密謀好,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賀東川過去開門,外面站着的果然是王姨,她目光如炬地打量屋裏的兩個小年輕,見他們穿着整齊,放下心來問:“大白天的,你們鎖什麽門?”
賀東川将責任攬在身上:“是我,衣服穿厚了,想換一件。”
“是嗎?”王姨面露狐疑。
“是。”
王姨上下打量賀東川:“那你怎麽還沒換衣服?”
“正要換,你敲門進來了。”
解釋勉強過得去,但王姨仍不放心,說道:“你媳婦剛生完孩子,這段時間注意點。”
賀東川無奈道:“……我知道。”
聽他這麽說,王姨勉強點頭,轉身走了。
賀東川關上門,還沒轉身,就聽到了蘇婷的悶笑,他走到床邊,無奈地敲了下她的腦袋:“你還笑,我都是為了誰?”
蘇婷攤手說:“王姨不放心你,跟我有什麽關系?”
說起這事,賀東川的确很無奈。
蘇婷生完慢慢,住院期間,幾乎每天,王姨都會提點他,讓他克制點。
而且每次蘇婷擦身體,他們在房間裏待的時間長了,王姨都會趴在門上偷聽,好像他是禽獸,會不管不顧對剛生完孩子的妻子為所欲為一樣。
好吧,某些時候他的确蠢蠢欲動,但他是個有自制力的成年人,他能忍。
能忍的成年人彎下腰,低頭咬住某人的嘴唇,然後在她擡眼瞪過來時退後,直起腰道:“報酬。”
蘇婷:“……”
看在還要指望他支開王姨的份上,她忍。
索要到報酬的賀東川心情愉快,擡手一顆顆解開軍裝外套的扣子。
以現在的溫度,其實他脫掉軍裝外套就夠了,軍褲雖然厚了點,但還穿得住,襯衣更不用說,料子很輕薄。
但只脫外套用不着關門,所以為了圓謊,脫掉外套後,賀東川又解開了皮帶,以及軍褲的扣子。
蘇婷津津有味地看着,在賀東川拿出夏天軍褲,準備套上時還不怕死地來了句:“你襯衣還沒脫呢,急什麽呀!”
沒到坦誠相見的時候,蘇婷向來很大膽,也從不掩飾對賀東川身材的欣賞,但上了床她就開始慫,扭扭捏捏的,典型的葉公好龍。
她現在敢這麽說,完全是因為王姨還在外面,有恃無恐。
賀東川放下軍褲,磨着牙問:“要不你幫我脫?”
蘇婷的确狐假虎威有恃無恐,但她還記得自己有事相求,不敢把人撩太過,見好就收道:“這就不用了吧……”
門外再次響起王姨敲門的聲音:“你還沒換好衣服?”
賀東川嘴角微抽:“馬上。”
撇一眼笑得猖狂的蘇婷,迅速穿上軍褲,襯衣沒換,反正顏色都一樣。
穿好褲子,賀東川過去開門,外面王姨聽到聲音,轉頭看過來,擰起眉問:“你不就脫了件外套嗎?”
“軍褲也換了。”賀東川說。
“是嗎?”
“是。”
“換條褲子這麽久。”王姨嗔道,算是相信了賀東川的話。
賀東川不得不為自己證明:“您放心,我心裏都有數。”
王姨說:“我知道你心裏有數。”她擔心的是他上頭了不管不顧,來這麽一回,男人是痛快了,女人可就遭了殃。
想到這王姨說:“你過兩天要去營裏,晚上得好好休息,要不晚上跟小焱一起睡吧,我跟小蘇睡,好照顧慢慢。”
賀東川:“……”
……
換好衣服,賀東川就出門給蘇婷辦事去了。
他想到的辦法很簡單,就是托石成媳婦幫忙,以青椒鞋墊花樣的名義,讓她把王姨請到他們家,并拖上兩個小時。
聽完他的請求,石成媳婦面露為難。
倒不是不願意幫忙,賀東川跟石成關系好,他的請求也不算為難,她沒理由不答應。只是她覺得自己跟王姨不熟,很擔心能不能拖王姨兩個小時的時間。
得知她的顧慮,賀東川想了想說:“你有沒有關系好的軍嫂,會繡鞋墊的,多叫幾個,你們輪流請教王姨,肯定能拖住她。”
“那……我試試吧。”石成媳婦遲疑道。
賀東川說:“拖不了兩個小時,至少也要拖她一個半小時。”
“……成。”
賀東川讓幫的這忙,石成媳婦沒多想,但他本人沒少發散,送人出去時嘿笑着問:“老賀你老實交代,打什麽主意呢?”
“我能打什麽主意?”
石成卻想歪了,拍了下他的肩膀,猥瑣笑道:“還不肯說。”
賀東川斜他一眼,心想如果真是他打歪主意就好了,分明他也是被逼無奈啊!
嘆完氣,沒忘記交代:“王姨到你家後,你幫忙看着點,必要時候,拖住她,知道吧?”
“懂。”
石成拍拍胸脯,給了賀東川一個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他這人不正經歸不正經,做事還是很靠譜的,有他這句話,賀東川放心了,回家後徑直走進主卧,給蘇婷通風報信。
因為王姨在裏面給慢慢換尿布,他不好說話,便只沖蘇婷微微點頭,表示一切都搞定了。
注意到他的小動作,蘇婷臉上露出笑容,對王姨說:“都說我來給慢慢換尿布就行了,這麽點事,哪用得着勞煩你啊。”
“你就好好歇着吧,你沒聽她們說的,六十五棟的段曉英,就是月子沒坐好,才臉色蠟黃到現在都沒恢複,你媽既然讓我來照顧你坐月子,你坐着休息就行,其他的都交給我。”王姨說完,擡頭問,“你杵着幹嘛?”
“那我來換尿布?”賀東川問。
王姨邊給慢慢塞尿布邊說:“不用,我都換好了,你去廚房看看水吧,要是燒好了,就灌兩開水瓶。”
賀東川應聲,去廚房看水壺,見蓋子被水蒸氣沖得直跳,便按照王姨說的灌了兩瓶開水,再打一壺冷水繼續燒。
等這壺水燒好,石成媳婦就來了。
王姨社交能力比蘇婷強,來平川島也就兩個月,大院裏這些軍嫂就都熟悉了。見到石成媳婦上門,她很熱情地招待了對方。
石成媳婦是個老實人,不太會跟人寒暄,進門就開門見山,說她正在繡的鞋墊花樣總覺得有點問題,想請王姨幫忙看看。
王姨一口答應下來,見她兩手空空,問:“你帶鞋墊來了嗎?”
石成媳婦半點沒有拐彎抹角:“沒帶,想請您去我家裏幫忙看看。”
“這……”王姨面露為難,“你着急嗎?我家裏怕走不開。”
石成媳婦看一眼賀東川,然後點頭:“急,很急。”
王姨更為難了,賀東川趁機說:“既然嫂子着急,你要不過去看看?家裏有我,你不用擔心。”
“那……行吧。”
王姨答應後,賀東川送她和石成媳婦出門,一路跟到院門口,看着她們走遠了,才回去對蘇婷說:“好了。”
蘇婷趕忙從床上下來,扯開紮起來的丸子頭,邊撥弄頭發邊找要穿的衣服。
賀東川則去廚房将熱水提到浴室,給蘇婷兌好熱水,她找到衣服到浴室就能直接洗頭。
以前她總是很墨跡,春秋冬季洗頭洗澡往往要一個小時起步,但今天她怕王姨突然回來,所以洗得很快,頭皮直接用指甲抓,前幾遍打洗頭膏都只随便用水沖一沖,最後一遍才沖得比較久。洗澡也是,都是用指甲直接抓,十來分鐘就好了。
洗完澡,蘇婷找了條幹毛巾,坐到客廳窗戶邊開始擦頭發。這個點有太陽透過玻璃照進來,曬着暖和,頭發也容易幹。
她擦頭發時,賀東川也進了浴室洗澡,這是為了掩蓋她做下的事,否則王姨回來看到浴室那麽濕,肯定會有所懷疑。
和蘇婷一樣,賀東川洗澡時順便把頭也洗了,完了把兩人的衣服搓幹淨,晾到外面繩子上。
賀東川晾衣服時,坐在石家院子裏的王姨頻頻看手表,雖然賀東川說他會照顧好家裏,但她是天生的操心命,特別蘇婷剛生完孩子,出來久了她總覺得心裏不安。
但向她請教的軍嫂們太熱情,每次她說要回去,就有人遇到問題。
問題都不大,可能是錯了針,也可能是拿不準後面該怎麽繡,但又比較繁瑣,需要她一針一針地教。
她也從原計劃的待半個小時,變成了待一個小時,乃至兩個小時。
王姨再次看手表,态度終于堅定起來:“馬上就要吃午飯了,我還得回去做飯,真不能待下去了。”
幾名軍嫂聞言看向石成媳婦,她又看向丈夫,石成偷瞄了眼手表,估摸時間差不多了,再拖下去王姨肯定要懷疑,便微微點頭。
石成媳婦松了口氣:“那我下次遇到問題再請教您?”
其他軍嫂連忙附和:“是啊是啊,嬸子你繡工真好,經你這麽一指導,我覺得繡出來的圖案好看多了。”
人都愛聽好話,王姨也不例外,被捧得飄飄然,樂呵呵道:“成,下次遇到問題你們再找我。”
寒暄過後,王姨就回去了,路上她心情還不錯,直到進院子看到繩子上晾着的衣服,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消失,匆匆進屋,走到主卧門口問:“你們洗澡了?”
正坐在床邊逗閨女的賀東川說:“我出了汗,身上不舒服,就洗了頭和澡。”
蘇婷也交代說:“我擦了澡,正好讓他把衣服一起洗了。”
看着蘇婷盤起來的烏黑的頭發,王姨狐疑問:“真的只擦了澡?”
“真的,不信您問東川。”蘇婷把問題推到賀東川頭上。
賀東川點頭:“我作證。”
兩人說得信誓旦旦,王姨只好暫且相信他們,轉移話題問:“你們中午想吃什麽?”
“幾點了?”賀東川擡起手腕,“都快十二點了,回來也沒去買菜,今天就不做飯了吧,我待會去食堂買幾份飯回來。”
王姨想起自己回來後就一直在忙,确實沒來得及去買菜,這會去魚肉肯定都賣完了,便勉強道:“那行吧。”
說完,王姨就轉身去了廚房,沒一會又出來去了浴室,之後想起賀焱,回到主卧門口問:“小焱去哪了?怎麽還沒回來?”
賀東川打起精神說:“可能玩瘋了,沒事,我待會去食堂的時候順便把他叫回來就行。”
“也行。”王姨嘀咕完,再度離開主卧。
至此,小夫妻才确定他們過關了,互相對視一眼,然後紛紛長出一口氣,可算是糊弄過去了。
但事實證明,姜還是老的辣,他們高興得太早了。
下午王姨進主卧給慢慢換尿布時,聞到了蘇婷頭上洗頭膏的香味,因此斷定她洗了頭。
兩人計劃徹底曝光,王姨氣得将夫妻倆翻來覆去地數落了一下午,并在晚上睡覺時,将賀東川從主卧趕到了次卧。
因為白天發生的事,她現在嚴重懷疑賀東川的信用度,無法再相信他白天的保證。為了避免他一時沖動,蘇婷坐月子期間,堅決不允許他們同房。
對王姨的決定,蘇婷毫無異議,她也不敢有異議,火沒燒到她頭上就謝天謝地了。
賀焱則趁機表示想和媽媽妹妹和奶奶一起睡,申請也睡主卧,王姨在征得蘇婷同意後,答應了他的提議。
賀東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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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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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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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