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
唐山海也在思考畢忠良的用意,他也猜測畢忠良可能是打算除掉他們,不管他們是不是軍統間諜,至少他們是李默群的人。讓他負責押送宰相去南京,而且還通知得這麽急,而宰相那邊的人十有八九會去營救她,那到時候……毫無準備的他和碧城,必定會淪為炮灰。
“山海……我頭暈……”碧城毫無預兆地暈到在地,唐山海忙叫人送她去醫院。
唐山海剛把她橫抱起來,碧城就醒了,“我沒事,只是低血糖罷了。喝點兒糖水就沒事了。”
唐山海見碧城打算掙脫,忙把她放下來,對其他人說,“沒事了,沒事了。散了吧。”
碧城坐在椅子上頗為懊惱,甚至捶了幾下自己的腦袋。
“你剛才是裝暈的吧。”唐山海關好門,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看着碧城,難道以她的智商也猜到了什麽?
“你怎麽知道的?”碧城很是驚訝,“知道你還不點破?還讓我把送醫院?”
“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何又不裝了?”
說實話,唐山海也不知道為何,當他猜到碧城裝暈的目的時,他第一反應是輕松,如果可以,他不希望碧城去冒險,但她為何又不裝暈了?
“雖然你老覺得我蠢,我還是要說,畢忠良把我們倆都派去南京,難道不是為了在半路幹掉我們嗎?我才沒那麽傻呢,當然要裝暈了。”
唐山海點點頭,“以你的智商能想到這一點,已經很不容易了。”
碧城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但我轉念一想,我一個弱女子可以裝暈,你個大男人總不能也裝暈吧,如果畢忠良真的想幹掉我們,那我豈不是丢下你一個人去送死?這樣太不講道義了。”
“我很感謝你在這時候還能想到我,但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和我一起去送死?”碧城終究是太感情用事了,但如果,她感情用事的對象是他,他竟會覺得就算是感情用事也是可以包容的。
碧城笑眯眯地看着唐山海,“嘿嘿,你比我聰明,肯定能想到更好的辦法的,對吧?”
唐山海忍住笑意,故作欣慰地說道,“沒有,我也無計可施。還想着可能要孤單地死去了,沒想到還有你願意陪我一塊送死,這樣也好,黃泉路上好作伴。”
碧城簡直要哭了,我還年輕,我不想死那麽早啊。
去火車站的路上,碧城都哭喪着臉,連她的男神深深都沒有往日那般親切了,唐山海想笑又得憋着,畢忠良瞧這兩口子有些莫名。
“碧城似乎不太高興啊,怎麽了?是不是山海欺負你了?”
畢忠良面對小白兔一樣的碧城,總是裝作知心大叔的模樣,其實碧城也知道他根本就是大灰狼。
“就是他欺負我。”
碧城很委屈,唐山海又很無辜。
“是嗎?他怎麽欺負你了?說出來,我給你做主!”
“我回去拿換洗的衣服的時候忘記帶我的香粉了,山海就說,明早我鼻子上的痘痘就遮不住了。他還笑話我長痘,若不是他非要帶我去吃剁椒魚頭,我會長痘嗎?我都沒生他的氣,他還笑話我!”
“山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麽能帶碧城去吃剁椒魚頭這麽辛辣又不衛生的東西?女孩子最愛漂亮了,你還笑話她。”
碧城吸吸鼻子,道,“畢叔叔,剁椒魚頭沒有錯。”
唐山海實在沒忍住笑出來,“處座,你見笑了。碧城,不要胡鬧了。”
開車的陳深也在調侃畢忠良,“老畢啊老畢,你看你看,都被人家年輕小姑娘喊作叔叔了。畢叔叔~畢叔叔……”
畢忠良瞪了一眼陳深,“小赤佬。”
“處座,對不起,你真的就像我表舅那樣和藹可親,所以我才情不自禁喊你畢叔叔的,其實我心裏特別尊敬您。”
碧城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坐在前排的畢忠良,使得畢忠良也不好責怪她。
“好了,好了,畢叔叔就畢叔叔吧。我女兒如果還活着,長大後肯定像你這般乖巧懂事。”
碧城展顏一笑,“謝謝畢叔叔,如果山海以後欺負我,你就罰他寫檢讨,少于一萬字根本就不深刻。”然後得意地看着唐山海。
唐山海哭笑不得,畢忠良道,“碧城這辦法好,不過,我要是真罰他寫幾萬字檢讨,你不得心疼啊。”
碧城撇嘴,“我才不心疼他,總是欺負我,活該。”
畢忠良笑道,“行!那以後我逮着機會就罰他寫檢讨,至少寫三萬字,讓他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碧城開心地點頭,又撇了唐山海一眼,“聽到沒有,你以後不許欺負我。”
唐山海忙告饒,“好的,姑奶奶,你有處座作靠山,我哪裏敢欺負你啊,以後都是你欺負我了。”
碧城偏過頭,不搭理唐山海,畢忠良大笑,而陳深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碧城和唐山海。
等到了火車站,畢忠良囑咐唐山海路上小心行事,這時,有手下來報,說李默群吩咐唐山海去辦一件重要的事。
畢忠良審視地看着唐山海,而唐山海微笑着道,“處座,很抱歉。不能為處座辦事了。”
畢忠良拍拍唐山海的肩膀,“李主任的任務要緊。”
“陳深,既然山海有任務,押送宰相去南京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陳深一臉拒絕,“我?老畢你這樣做太不厚道了,我不去。”
畢忠良恨鐵不成鋼地瞪了陳深一眼,“你必須去,陳深,在行動處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你不去,誰去。”
“我要跟嫂子告狀,我的傷才好,你就指揮我做這做那的,看嫂子怎麽收拾你。”
“小赤佬!快去,路上注意安全,明天你嫂子做好飯等你回來。”
陳深不情不願地答應了,而碧城陰笑着盯着唐山海,湊過去抱住他的脖子,給人一種兩人在道別的錯覺。
畢忠良順着陳深的視線往碧城唐山海那裏看去,拍拍陳深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可惜已經是別人的老婆了。”
陳深笑了笑,沒有說話。
然而,真實情況是這樣的,碧城踮起腳抱住唐山海的脖子,湊到他耳邊,咬牙切齒地說道,“唐山海,你給我等着,我若是活着回來……在我去南京的這幾天,給你個機會,想想編個怎樣動聽的理由來說服我原諒你。”
唐山海總覺得背後陰森森的。
“碧城,路上好好保重,注意安全。我等你回來。”
“對了,記得找人把家裏的門修繕一下。”
“哦。”唐山海心虛不已。
之前,的确是唐山海給李默群打的電話,雖然這麽做可能會使畢忠良記恨他,但他現在只能把李默群搬出來,同時,碧城受到危險的可能要小很多。
話雖如此,但直到下班,唐山海都在擔憂着碧城的安危,雖然畢忠良直接下手的可能性不大,但誰也不能保證半路上會發生什麽。
剛回到家中剛放下公文包,他還來不及感慨家中沒有碧城在,冷清了許多,就接到了畢忠良的電話,說是陳深和碧城在南京遇襲了。
唐山海擔憂了一整天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在去南京醫院的路上,唐山海冷着臉一直沒有說話,畢忠良也沒有說話。
“處座,碧城她真的沒事?”
唐山海第六次問這個問題,每一次畢忠良都耐着性子回答他,“沒事,她好好的。”
半夜,終于到了南京中心醫院,唐山海推開醫院的門,就見碧城守在陳深病床前,淚眼朦胧地注視着他的,唐山海那一刻,希望陳深永遠都不要醒來。
“碧城,你沒事吧。”唐山海上前拉住碧城的胳膊,碧城還算沉着冷靜,她搖了搖頭,回頭看了一眼陳深,見陳深醒來,連忙撲過去,哽咽地喊道,“你終于醒了。”
“我沒有受傷?”陳深醒來發現自己在醫院,忽然想起今天發生的事,只覺得心像是要被撕裂了。
“沒見過你這麽丢人的!”畢忠良真恨不得把陳深的腦袋敲開來看,看看裏面究竟裝的是什麽。
“是我疏忽了……”陳深道,他想起沈秋霞說過的,畢忠良一定不會讓她活着見到南京的人。
老畢……
“那個,處座,陳隊長,我帶碧城先回去了。”唐山海摟着碧城的肩膀,打算離開。
碧城出聲,“等一下,桌子上的是我讓扁頭去買的燕窩,你記得喝。”
畢忠良、陳深齊齊看向碧城,唐山海尴尬不已,“碧城,陳隊長這裏有人照看着,咱們先回去吧。”
碧城擔憂地看向陳深,感覺到唐山海摟自己肩膀的手緊了緊,找回了一絲絲理智,“走吧,山海。”
作者有話要說: 挺喜歡長臉叔叔的,盡管他是壞人。
下一章發個海城夫婦更甜的糖吧
很抱歉今天晚了很多……抱歉。
☆、國慶節快樂
出了醫院,兩人都沒有說話,南京的人給他們安排好了住所,唐山海沒有問太多,只是給她放好熱水,讓她去洗澡。
碧城渾渾噩噩地走進浴室,一邊洗澡一邊發呆,這是她第一次遇到有人死在她的面前,她終于相信唐山海所說的他們過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是真是存在的,這時死的是個不相幹的陌生人,下一次……深深……唐山海……或是她自己?
“碧城,你洗好了嗎?碧城!碧城!”
碧城穿好浴袍,散着頭發,拉開浴室門,看着擔憂的唐山海,問道,“為什麽是我?”
“碧城…你哪裏不舒服?”
“我只是普通人,我只想每周朝九晚五,下班後去買買衣服、逛逛街或者看看電影,去吃想吃的菜,去想去的地方玩,做自己想做的事……為什麽被命運選中的那個人是我?唐山海,你那麽聰明,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麽?我如果像你這般聰明,是不是就可以沉着冷靜地面對這些?”
唐山海看着頭發還在滴水的碧城,低聲道,“你以為我不想過你所說的那種平靜的生活嗎?香煙、紅酒、牛排……但如今的世道怎麽可能會允許我們安逸地享受這些,我們能做的就是拼盡全力,不讓我們的子孫後代像我們這樣如蝼蟻一般茍延殘喘。”
“我也曾覺得不公,為什麽是我們生活在這個亂世,但憤慨并沒有用,我相信我們可以改變它。碧城,你明白嗎?”
碧城看着唐山海,紅了眼眶,“山海,謝謝你,讓我明白了一些道理。”
我曾覺得自己不過是個歷史的見證者,但現在才發現,自己同樣是個創造者。
曾經那些和平安寧的生活正是這些創造者們給予的。
“來,我給你擦擦頭發,不然會着涼感冒的。”
唐山海拿了張毛巾給碧城擦頭發,他忽然覺得哪怕只是這一點點的溫馨都值得他留戀。
“從來沒有男人給我擦頭發,你是第一個。”碧城輕聲道。
唐山海翹起嘴角,“是嗎?深深也沒有嗎?”
“我們還沒有那麽親密,他只給我剪過頭發。”關于陳深的事,曾祖母的記憶總是這般清晰,碧城覺得曾祖母跟陳深如果不是因為戰争一定會平安到老吧。
唐山海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好好的,提陳深做什麽?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好了,等一下幹了再睡吧,我去洗澡,有事喊我。”
碧城點點頭,唐山海去洗澡,她就坐在床邊發呆,直到唐山海洗澡出來,她還在發呆。
“怎麽還不睡?”唐山海詫異地看着碧城。
碧城抿抿嘴,小聲道,“我害怕……你能等我睡着再走嗎?”
對于這樣的要求,唐山海絕對不會拒絕。
“你睡吧,我就在旁邊守着。”唐山海小聲道。
碧城側卧在床上,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唐山海一直坐在旁邊,看着碧城,“你怎麽還不睡?”
碧城擡眼看着唐山海,“一閉上眼就是宰相死在自己面前的樣子,感覺要窒息了。”
唐山海伸出手摸摸碧城的腦袋,“沒事了,都過去了。”
“山海,如果有一天你也會這般慘死,你會害怕嗎?你會後悔嗎?”碧城忽然想到他的結局,曾祖母曾說她常常做夢夢到那天的場景,有時甚至會夢到自己長了一雙翅膀救了他的性命。
“當然會害怕。”
但想到你會害怕,我就不怕了。
“但既然已經走上了這條路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你這樣的,才是真正優秀的特工,而我,心理素質這麽差,可能明天死的人就是我。”
說這話時,唐山海明顯感覺到了碧城在瑟瑟發抖,可能她真的不适合這樣的生活。
“等事情結束了,我們就可以回去過平凡的生活了。”
本是安慰的話,卻讓碧城噗嗤一笑,唐山海有些莫名其妙,這話很好笑嗎?
“你知道什麽叫立flag嗎?”
唐山海搖頭,“什麽意思?”
“比如說,一個劫匪說,幹完這票大的,我就金盆洗手,後來他被殺死了;一個士兵說,等這場戰争結束,他就回家娶媳婦兒,然後他就戰死沙場了;你說,等事情結束了,我們就可以回去過平凡的生活了。”
唐山海忙“呸呸呸”了三聲,“不許胡說,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長命百歲倒不期待,我只希望我能死在我愛的人前頭,因為我實在太過怯懦了,不敢面對親近之人都離我遠去的日子。”
“山海,我是個不合格的搭檔,可能在你心裏并不認可我,但我真的希望你比我活得久,因為你是一個好人。”
唐山海沉默不言,他總覺得碧城像是在交代後事一般。
“放心吧,我不會輕生的,只是今天感慨特別多,想跟你說說。”
唐山海依然沉默,良久,等他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碧城已經睡着了。
他就這樣在她床邊坐了一夜。
第二日,碧城醒來時,唐山海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醒了?吃早飯,吃完飯我們就回上海。”
碧城坐在餐桌前,擡頭問唐山海,“那深深呢?”
唐山海看了碧城一眼,微笑着回答道,“深深和處座一起回去。”
“哦。”
看着安靜地低頭吃早飯的碧城,唐山海覺得昨晚那個脆弱的小女孩根本不存在一樣。
吃過早飯,唐山海拿了香粉給碧城,碧城疑惑不解,“這是什麽?”
“給你遮住鼻子上的痘痘。”
碧城忽然想起鼻子上的痘痘,趕忙用一只手遮住,而另外一只手接過香粉。
“有時候我覺得你其實并不是我認為的那麽蠢。”唐山海想起昨天與畢忠良一起坐車去火車站時碧城的行為,不得不說,也只有碧城這樣純良無害的小白兔做起這些事來才容易贏得畢忠良的信任。
碧城無語,“哦。”
這是在誇我嗎?可是我有時候真的覺得畢忠良好親切啊。
愛家愛老婆的人人品不會太差。
這話絕對不能告訴唐山海,不然他又要說她蠢了。
“其實,你如果想在76號這樣的狼窩生存下去,就要保持你的愚蠢,并且要讓別人相信你是愚蠢的。”
碧城這下子明白了,他根本就是來損自己的,但她竟然無力反駁,或許她不蠢,但跟唐山海這樣的人比起來,智商還是不夠的。
哎……憂桑。
有沒有給智商充值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生日快樂啊,祖國。心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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