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公堂
公堂之上,林薇早已跪在地上,臉色看上去很是蒼白,腹部的隆起已經沒有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徐知縣一拍堂木,對着下方的林薇道:“下跪何人,又狀告何人何事?”
“回大人,民女告徐硯琪毒婦心腸,殺害我腹中胎兒,求大人為民女做主。”
徐知縣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徐硯琪,徐硯琪平靜地曲膝跪下。
這時,外面的衙役禀報:“啓禀大人,戴贏求見。”
林薇聽罷臉上一喜,他終究還是擔心自己跑來了吧。
“帶進來。”徐知縣的話不帶一絲語氣。
戴贏進來後行了禮便退在了一旁,看到林薇不知死活的樣子暗自咬牙,這女人竟仗着自己的寵愛為所欲為,公然跑出來抛頭露面,真是可氣!他雖然寵她,卻也不願她把自己拖下水。
徐知縣的大女兒夫家公爹是柳州知府,他們戴家在柳州做生意很多地方要依靠官府,最近到了關鍵時候,若是徐知縣這個牽線人斷了,那生意可就全完了。
徐知縣看戴贏不打算說話,便又繼續問林薇:“你說她毒害你腹中胎兒,可有證據?”
林薇使了使眼色,身後的婆子将一個破碎的罐子呈了上去:“回大人,這便是徐硯琪逼民女喝下堕胎藥的器皿,大人拿去一驗便知。”
劉師爺接過來拿下去查驗,不多時便回來了:“回大人,這裏面的确有許多滑胎的藥材。”
林薇一陣得意,徐知縣面色卻有些陰沉,轉而看向一直沉默的徐硯琪:“你可有什麽要解釋的?”
“大人,這藥罐既然是在林薇手中,又豈能斷定是小女放的堕胎藥?何況這些藥物如此齊全,想來是要在藥鋪裏才能買到,小女何時去過藥鋪買這樣的藥材,大人一查便知。相反,小女卻覺得是林薇自己買了滑胎藥害了腹中胎兒,以此來陷害小女。哪家藥鋪裏的掌櫃見林薇去買過藥材,大人也一并查一查吧。”
“你血口噴人!”林薇氣的渾身發抖地指着徐硯琪,恨不得上前去把她撕碎。心中卻在暗自慶幸,還好她有所準備,想來她買滑胎藥之事是查不出來的。
這時,卻聽外面的人群中有人擠了進來:“大人,我有證據!”
徐知縣聞聲一看,竟是林安堂藥鋪的林掌櫃,揮了揮手命人放了行。
林薇一見林掌櫃頓時臉色鐵青,她明明讓張媽媽送了銀子過去,林掌櫃也答應了替她隐瞞的,如今怎麽自己跑了出來?難不成是張媽媽讓他指認徐硯琪買了藥材?如此一想,林薇更是樂開了花。
看來,她進戴家的日子不遠了。
“林掌櫃,你有何證據?”徐知縣問道。
林掌櫃跪下行了禮道:“回大人,前天上午,這位林姑娘去我們藥鋪買了些藥材,這是藥單。”
劉師爺接過去看了看回禀道:“大人,這藥單上所列的藥材和剛剛藥罐裏查出來的一般無二。”
若說林薇之前還在天上飄着,那如今便是一瞬間跌了下來,摔得粉身碎骨。
“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做過,林掌櫃你怎能如此冤枉我,你一定是認錯人了!”
“回大人,昨日這位張媽媽還拿了許多珠寶去找小的,讓小的保密。這便是張媽媽送來的珠寶。”
徐知縣打開珠寶盒看了看,都是些女人的首飾珠寶。
林薇早已急得不行,卻仍不肯松口:“不是的,這些珠寶不是我的,是徐硯琪的,都是她的!”
“放肆!”徐知縣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我的女兒有什麽首飾做父親的會不知道?你若一口咬定不是你的,那便去街上的珠寶鋪子裏問問,這究竟是誰買來的自然就有答案!”
徐知縣這一喝瞬間把林薇給鎮住了,呆愣半晌才突然磕頭乞求道:“大人恕罪,民女只是一時糊塗,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大人饒了我這一次吧。”
徐知縣還未發話,戴贏突然走上前對着林薇便是一腳:“好個毒婦,竟敢如此陷害我家夫人,當真是可惡。”戴贏此時也是氣憤,他竟沒想到林薇會親手殺了腹中的孩子,那是他的孩子啊!
他如今真是後悔自己當初瞎了眼,看上這麽一個女人!如今事已至此,他是斷不能再因此婦人而惹得岳父大人不快了。
不過,他的示好崔玥卻并不領情,真正的徐硯琪已經死了,戴贏憑什麽全身而退?事已至此,還想和她好好維護夫妻關系嗎?真是笑話!
她勾唇淺笑,眼中盡是譏諷:“她為何會這麽做,夫君不知道嗎?”
戴贏臉上一陣錯愕,徐硯琪卻仿若未覺:“那珠寶首飾夫君可曾覺得眼熟?難道沒有一兩個是夫君親自買回來的?”
戴贏臉上閃過一抹尴尬,看了看林薇,再看看徐硯琪,終究是沉默了。
林薇此時也是逼急了,把戴贏當作唯一的稻草撲上來:“戴郎,我錯了,真的知錯了,你幫我求求徐大人,不要治我的罪。我們的孩子沒了,我和你一樣傷心,可是,我能怎麽辦,我只是想要嫁給你,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說到後面,林薇已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徐大人突然道:“身為女子,竟然不顧貞潔,未婚先孕,如今還敢說出來,當真是恬不知恥!這樣的女人若留在清原縣,那真是給我們清原縣丢臉!來人,林薇不貞不潔,未婚生子,還妒婦心腸,冤枉她人,拖出去立打三十大板,送入廟堂,再不可踏入清原縣半步!”
拖走了鬼哭狼嚎的林薇,徐知縣對着下面的徐硯琪和戴贏道:“你二人之事乃我徐府家事,回去再議,退堂!”
出了縣衙,看到衆人對戴贏的指指點點以及對自己的同情,徐硯琪很是滿意。
雖說家醜不可外揚,但此次她就是為了把事情鬧大。現如今,縱然戴贏不願和離,怕是也不行了。
戴贏終還是沒有答應立即和離,而是以戴家二老還未回來為由暫時擱了下去。
不過徐硯琪覺得緩緩也好,反正早晚也是要和離的。如今那些疾惡如仇,同情弱者的百姓們一人一口唾沫,也夠他戴贏在清原縣裏好好地待着了。
午飯時,徐知縣突然問女兒:“我看你今日好似早有準備,莫不是一切都是你的謀劃?”徐知縣可不覺得女兒會平白無故給一個懷了自己丈夫骨肉的女人送什麽補藥。
徐硯琪也未打算隐瞞,狡黠一笑:“人家都說知女莫若父,如今女兒可算是信了。”
徐知縣笑着指了指女兒:“你這丫頭。那林掌櫃又是怎麽回事?”
徐硯琪道:“林掌櫃那裏我一直讓朱彤盯着的,昨晚上張媽媽送了銀子過去,林掌櫃見財起意,竟答應替林薇隐瞞。不過被朱彤一恐吓,還是得乖乖出來作證。也是林薇自己心思不正,否則也入不了這局中。”
想到林薇公堂上的樣子,徐硯琪便覺得痛快。這林薇雖有些小聰明,可卻把其他人當傻子,這樣的性子正好讓徐硯琪可以捏在手裏。想要拿銀子來收買人心,自以為高明,卻不知自己的行為有多愚蠢。
蘇氏聽了禁不住笑道:“你這小把戲也就糊弄糊弄林薇這種有野心沒頭腦的,放在明眼人跟前一下就看透了。”蘇氏雖然曾是徐家的丫頭,但幼時也是出生于官宦家庭,內宅裏的争鬥她見過不少,她不覺得女兒這麽做有什麽不對。有時候有點心眼兒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
“那我們清原縣有娘說的那種明眼人嗎?”
“自然是有,懷寧侯府的女人大都是京城大官的女兒,哪個不是內宅裏摸爬滾打出來的,這種事恐怕她們自己也做過不少。”
聽蘇氏說起懷寧侯府,徐硯琪不由暗想:若果真如此,也不知崔岚那樣的人還能蹦噠多久?崔岚幾斤幾兩她還是知道的。
不過縱然如此,上一世的仇她也是要親自去報的!
等替這身體的原主解決了戴贏的事,馬上就要輪到她崔玥的好妹妹了。到時候,她可是要好好地陪她玩兒一玩兒。
“對了,”蘇氏似是突然想到什麽,對着陳慧道,“眼看着便要端午,宗文在竹園念書這麽久也不說回來看看,你可有去霖山瞧過他?”
陳慧拿着箸子的手微滞,面色有些不太自然:“兒媳……”
見她如此蘇氏也便是明白了,無奈地嘆息一聲:“雖說他因為明年的鄉試顧不得你,但你還是要自己多主動和他親近,這夫妻之間,總要有一個人主動些,才能把日子過起來。你大哥大嫂離得遠也便罷了,你們二人都在家裏,成親這麽久也沒個消息,倒叫我和你公公擔心。”
陳慧被說的面頰紅了一片:“婆婆教訓的是,兒媳知錯了。”
“倒也不是責怪你,你們成親這些年什麽樣我都看在眼裏,你若再不籠絡住夫君的心,可是打算給別的女人留機會?”
蘇氏此話一出,陳慧的臉色頓時由紅轉白,在徐家這些年,她雖不得夫君喜歡,但婆婆一直對自己和大嫂一般無二,今日這話莫不是有了給夫君納妾的打算?
陳慧薄唇緊抿成一條縫,放在大腿之間的手緊緊地握住,手指的關節微微有些泛白,目光中帶着恐慌,又透着無力。
楊蓉見了忙笑着出來打圓場:“娘,這眼看着便要端午了,我看不如讓弟妹去喚二弟回來,我們一家人也難得聚一聚。說起來小姑子出了事,這做哥哥的還不知道呢。”
蘇氏聽了點頭:“蓉兒說的是,這宗文是該回來看看了。”
一直不開口的徐知縣也忍不住開口:“那便讓阿琪和慧兒一同去霖山吧,順便也出去散散心,別總在家裏把自己悶壞了。”
徐硯琪聽了有心想拒絕,卻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得笑着應下:“也好,我也許久不曾見過二哥了。”
話題至此,之前的氣氛才稍稍緩和了些,陳慧一臉感激地看向楊蓉,楊蓉從容地笑了笑從桌子下握了握她的手。
這對兒妯娌之間的小動作徐硯琪看在眼裏,心中不由感嘆大哥當真是娶了位賢惠的嫂嫂。
這人與人之間當真是不能比的,稍一比較便能顯現出差異了。端莊得體的大嫂,自卑怯懦的二嫂,難怪之前的徐硯琪會同楊蓉走得近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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