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無病

徐硯琪正在發呆便見蘇氏揮着手喚她:“杵在那兒做什麽,還不過來見過老夫人和侯夫人?”

徐硯琪如夢初醒地走上前去,桂姨上前接過徐硯琪手裏的衣服,徐硯琪這才對着朱老夫人和柳氏屈膝行禮:“見過老夫人,懷寧侯夫人。”

柳氏上前親自拉了徐硯琪起身,面上帶着和善的笑意:“快起來吧,倒是個水靈的丫頭,平日裏怎的也不曾見徐夫人帶着去府上轉轉?”

雖說徐知縣不過是個七品小官兒,但懷寧侯府畢竟在這清原縣自老侯爺走後便沒什麽人脈了,所以但凡有個事也需要徐知縣幫襯着,所以兩家倒是偶爾會有些往來。

不過畢竟門不當戶不對,蘇氏每每去侯府也從來不會帶任何人去,以免出了什麽差錯,所以徐硯琪是不曾随蘇氏去過侯府的。如今見柳氏問起,蘇氏笑着道:“小女自幼頑皮,怕做出什麽錯事擾了大家的興致,故而很少出門。”

朱老夫人笑道:“我倒覺得這丫頭沒一點兒頑皮的性子,乖巧得很,比我們家裏的那些個姑娘們可安生多了。你叫硯琪是吧,來過來讓我好好瞧瞧。”

徐硯琪聽罷乖巧地走過去對着老夫人跪了下去:“見過老夫人。”

朱老夫人親切地拉她起來,臉上帶着笑意:“不必如此生分,跟斐兒一樣喚奶奶便可,來,叫聲奶奶我聽聽?”

蘇氏面色微驚:“老夫人不可……”

“沒什麽不可的。”朱老夫人打斷蘇氏的話,再次看向徐硯琪,“這丫頭我是越瞧越喜歡,又乖巧又懂事的,真想留在我身邊日日看着。瞧着你呀,倒讓我想起我的大孫女兒錦丫頭來了,也不知她在京城裏日子過得可好。”

朱老夫人口中的錦丫頭是朱斐的大姐朱錦,也是當今皇六子黎王殿下的王妃。黎王妃遠在京城,在徐硯琪的印象裏好似是不曾回來過的。崔玥小的時候倒是見過幾次,不過那時因為她選擇朱霆而抛棄了自己的親弟弟,朱錦并不怎麽喜歡她。

“錦華縣主有老夫人這般惦念着,想來日子也會過得不錯的,老夫人不必過于擔心。”

朱老夫人笑着摸了摸徐硯琪的臉頰:“乖孩子。”

幾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便有懷寧侯府的下人過來傳話說智仁大師已經閑下來了,如今請老夫人和候夫人過去。

智仁大師見多識廣,又精通醫術,難得游歷回來,原本今日朱老夫人和侯夫人前來便是想請智仁大師為朱斐看病,如今聽說智仁大師得了空,老夫人也不敢再多聊,匆匆的便去了。

朱斐早就同朱霆等在那裏,見朱老夫人和柳氏趕來,慌忙便迎了上去:“奶奶,娘。”

朱霆也跟着喚了一聲:“祖母,大伯母。”

朱老夫人點了點頭問朱霆:“智仁大師呢?”

“大師已在屋內等候,孫兒帶祖母和伯母過去。”朱霆說着對着二人做了請的手勢。

屋內,智仁大師一邊為朱斐把脈,一邊觀察着他的面容,時而眉頭緊鎖,時而面色陰郁。

過了一段時間,朱老夫人見大師仍沒有要說話的打算,不禁有些着急了,看了看身旁的兒媳柳氏,見她也是面帶憂慮,老夫人徹底沉不住氣了:“大師,敢問我孫兒的病……”

智仁大師搖了搖頭,将為朱斐請脈的手收回,這才說道:“令公子無病。”

“這怎麽可能?”老夫人面色一驚,“我孫兒十歲時突然身染重病,連續七日高燒不退,退燒以後便成了如今這癡傻模樣。大師怎會說我兒無病?”

智仁大師道:“令公子确實無病,至于說癡傻如幼兒……”大師的話突然頓住,盯着朱斐看了半晌,方又接着道,“緣分到了自然便會安然無恙。”

“緣分?”朱老夫人還欲再問些什麽,智仁大師卻是不願多言,直接起了身,“諸位請回吧。”

從龍隐寺出來,老夫人這才将一肚子的氣撒了出來:“都說這智仁大師見多識廣、博聞強記,什麽都懂,我看呀全是造謠,一句緣分未到便把我們打發了,若是如此說來,那這世上所有的病人都是要看緣分的了,病好了也便是緣分到了,既如此,那還要天下間的大夫做什麽?”

一旁的柳氏安慰道:“母親莫要為此生氣,既然這智仁大師不行,我們再繼續找就是了。這十多年都過去了,還怕繼續找下去嗎?”柳氏這話莫說安慰老夫人了,就是她自己想想心中的那點希望破滅,也是相當不是滋味兒的。朱斐是她的兒子,她比誰都希望他能夠好起來。

柳氏的心思老夫人自然懂得,拍了拍柳氏的手道:“知道你有孝心,怕我難受,原想着這智仁大師能治好了斐兒的病,也趁着方業在京城未回來,順便為斐兒請了世子的封號回來,只是如今卻……

聽到這話,一旁的朱霆面色微變,心中一陣苦澀。朱斐一個癡傻兒,老夫人卻還想着将世子的封號給他,他朱霆也是侯府嫡子,只因生于二房,待遇便如此不同。

朱霆一直不明白,他的父親和懷寧侯是親兄弟,都是老夫人的孩子,可在老夫人心中的地位卻是如此的不相同。他的父親戰死疆場,為國捐軀,如此竟也換不得老夫人對他這個無父孤兒的一點點憐愛嗎?

乳鴨啼散玉屏空,一陣新涼一扇風。夏去秋來,日子一天天涼爽下來。

這段日子裏,徐宗文倒是沒有再回霖山的竹園,而是留在了徐府。

徐宗文越來越發現自己的妻子像個謎一樣的吸引着他,除了詩詞歌賦竟還懂得男兒才讀的《古文觀止》、《骈體文鈔》之類的書籍,而且對于裏面內容的見解更是獨到有趣不同凡響。

陳慧的聰敏博學越來越吸引了徐宗文對她的好奇,兩人經常秉燭夜談至很晚,關系也在日漸變好。

不過,卻是依舊不曾同房。

對于陳慧對此事的抗拒,徐宗文無數次地想要尋求一個答案,卻終是沒有勇氣去問。

一連兩個月下來,兩人之間倒像是一對兒相識了許久的知己一般。

當然了,對于兩人不同房是因為陳慧抗拒一事她的貼身丫鬟絮窕卻是不知道的,只當是二少爺還未完全地接受自家少奶奶,這才如此的。

絮窕看得明白,每次二少爺沒有像往常一樣去找二少奶奶,少奶奶便會一個人站在門外發呆,丢了魂兒一般地一站便是幾個時辰。哪一天,若是得知了二少爺要來,便會早早地讓她去準備各種各樣的點心,有時候少奶奶還會親自下廚。

絮窕是在陳慧出嫁前被買回去的,雖說伺候這位主子已經兩年有餘,可是若說了解,還真的談不上。

就比如現在,她家少奶奶又在小廚房裏給二少爺做各式各樣的點心,若非自己親眼所見,她真的不敢相信,她家少奶奶竟還會做這麽精致的糕點。

自從少奶奶和少爺的關系好了些以後,她覺得自己是越來越有口福了。

絮窕的大腦正在飛速旋轉着,卻聽外面傳來喚她的聲音:“絮窕姑娘在嗎?”

絮窕面上一喜:“大概是朱清來送黑芝麻和蜜棗來了,奴婢去拿。”說罷便不見了蹤影。

陳慧見了,面上帶着笑意看了看外面的朱清,便又繼續做自己的事了。

“朱清,我們家少奶奶要的黑芝麻和杏仁可都拿來了?”

“帶來了,你們要的全都拿來了。”朱清笑着将手裏的食盒遞給絮窕,“二少奶奶的點心我是越吃越嘴饞了,一聽說是你們要的東西,我丢下手裏的活計就給你們送過來了。”

絮窕聽了驕傲地笑了笑:“你若喜歡等我家少奶奶做好了我就給你送過去一些。”

“好,當然好啊!”

看朱清開心的樣子,絮窕忍不住抿唇輕笑,臉頰竟有些微微泛紅了。

白裏透紅的臉蛋兒,嬌俏可人的鼻子,粉嫩如櫻的小唇,這樣的絮窕在朱清眼裏當真是越看越覺得好看。

二人一時間都不再說話,氣氛倒是尴尬了不少。

朱清有些不太自然地撓了撓頭:“對了,前些日子膳房剛買了些蜜棗,我嘗着可甜了,你回頭問問二少奶奶,若是需要我明日再給你們送些過來。”

“好呀。”絮窕急忙應下來。

“那好,你先忙吧,膳房裏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等二少奶奶做好了糕點我就立刻給你送過去,你先去吧。”

朱清聽得眼前一亮,嘴角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雲熙閣裏,徐硯琪靜靜地坐在屋子裏仔細地雕琢着一塊璞玉,這幾個月下來,徐硯琪的技藝由之前的糟糕至極到如今能簡簡單單地雕刻些普通的花紋,芷巧和朱彤倒是沒有覺得懷疑,反而把它歸功于是那位“将碧玉觀音像修複的完好如初的琢玉師傅”教導有方的緣故。

這邊徐硯琪雕刻的正興起,卻見芷巧急急忙忙地跑來:“小姐,出大事了,懷寧侯府的人來府上提親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