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28號一更

又一天過去, 等到了晚上, 就在蘇禾快要餓暈之際,這家婆娘終于端來稀飯,喂了她幾口。

叫四毛的男人進來, 見蘇禾有氣無力的樣兒,很滿意, 對他婆娘道:“行了行了,別喂了,餓不死就成,趁天黑咱們趕緊走!”

蘇禾聞言,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識往後縮, 可還是被男人塞上嘴,扛了往外走, 仍舊那輛架子車,套了匹馬。

令蘇禾唯一感到慶幸的是, 這家婆娘也跟了一塊, 她可以暫時不用擔心半路被強.奸問題了。

架子車上有床破被褥, 這家婆娘把被褥蓋在了蘇禾身上, 若是遠遠有人經過, 就立刻把蘇禾腦袋罩住, 恫吓她不要說話。

什麽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可算是體會到了。

“徐立冬啊徐立冬, 到底還想不想我給你當媳婦兒了,你再不來,我他媽的就要被賣給別人生娃了,你要是立刻出現在我面前,我再也不惹你難過了,也不欺負你了,你叫我幹啥我幹啥...”

蘇禾蜷縮成一團,有氣無力的想着。或許是太長時間沒睡,又或者是餓得兩眼發昏的緣故,在這種情況下,她竟然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直到耳旁忽得傳來一陣刺耳的鳴笛聲...

蘇禾瞬間清醒,見前方兩道強光打來,顯然是汽車的燈光。

這年月,能開得了汽車的絕對是公家人!

這個念頭浮現在腦海中,蘇禾一下來了精神,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立刻大喊大叫起來,盡管她被塞住嘴,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嗚嗚聲。

坐車轅上的婆娘手忙腳亂,扯被用力将蘇禾頭蒙住。到了這地步,蘇禾哪還甘心再任人擺布,就在她劇烈掙紮之際,身上忽然一松,接着眼前重見光明,耳旁也傳來熟悉而溫暖的聲音,那人道:“別怕,是我!”

蘇禾鼻子一酸,盯着眼前的男人,深怕是自己做夢,直到男人把她解綁,摟起輕拍時,再忍不住,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徐立冬...”蘇禾淚眼朦胧擡頭看了眼,再次确定真是她日思夜盼的人,一頭紮進他懷裏,兩條胳膊緊摟住他腰。

感覺到懷裏人兒瑟瑟發抖,徐立冬立刻用力回抱住她,心中又憐又愛,直拿下巴去蹭她發頂,親吻她額頭。

“沒事了,沒事了...”

Advertisement

蘇禾情緒漸漸平複下來,吸了吸鼻子,稍稍推開徐立冬,正想說點兒什麽,不想餘光卻瞄見不遠處的徐老五,一雙眼正死死盯着他們,一副驚訝到不能再驚訝的樣子。

出于心虛,蘇禾手腳并用,慌忙往後退,直朝徐立冬眨眼。

“五叔在...”她小聲說。

徐立冬仿佛沒聽見她說話,一把握住她腳踝,扯了回來,更在徐老五的瞪視下,将她打橫抱起,先朝汽車方向走。

完了完了...

蘇禾默默轉開臉,把整個腦袋都鑽進徐立冬懷裏,索性裝死。

......

跟徐立冬一塊找來的,還有另兩個公安,早已将那個叫四毛的男人和他婆娘制住,鎖在後車廂裏。

回去路上,蘇禾縮頭烏龜似的窩在車座上,時不時瞧眼顯然氣到不行的徐老五,一聲不吭。

倒是徐立冬,絲毫沒有顧忌,見蘇禾縮着,以為她是冷,非但将胳膊搭在了她肩上,還低聲耳語,問她餓不餓,渴不渴,身上有沒有哪裏疼,說是耳鬓厮磨都不為過了。

饒是蘇禾臉皮厚,也受不住了,低聲道:“你快坐好...”

她話音才落,就聽徐老五重重哼了聲,十分鄙視模樣。

要是擱平常,以蘇禾的脾氣,指定也要哼回去,但這會兒她正心虛着,屁都不敢放一個。

徐立冬把她反應看在眼裏,緊握了她手,以維護的姿态對徐老五說:“五叔,不關小禾的事,是我,我勾.引她的。”

此話一出,坐前排開車的兩個公安噗嗤笑了出聲。

唯獨徐老五,仍板着臉,抖手指來:“我真要被你倆氣死,枉我平常竟沒往別處想,只當你們走親戚那樣有來往,沒想到,沒想到你倆竟然...不要臉,丢人現眼,傷風敗俗!”

蘇禾給他這番話說得惱了,忍不住頂道:“快收起你那套古板思想,真要說起來,我根本不是你老徐家媳婦,我跟徐春來可沒打過結婚證,更沒洞過房,我是自由身,想跟誰處對象就跟誰處對象,傷哪門子的風,敗哪門子的俗!”

“你在老徐家一天,就是老徐家的媳婦!”

徐老五氣得吹胡子瞪眼。

蘇禾哼了聲,提醒道:“五叔,你要搞清楚一點,我戶口轉走了,現在跟你們老徐家半點兒關系都沒有!”

徐老五聞言,“你你你...”你了半天,總算回過了味兒。

感情這兩人是早就計劃好的!

徐立冬有沒有想到這步,蘇禾還不知道,但她确實是早有打算。

有孫家小嫂子的事在先,她沒法再眼睜睜看自己步入後塵,所以即便她跟徐立冬鬧矛盾,也沒拒絕鐵路局的那份工作,除了解決徐秋來上學的問題,也存了借此跟老徐家脫離關系的心思。

......

一番趕路,重新回到廟前鄉境地,已經是下半夜,因另兩個公安要把人販帶回公安局審問,便在經過紅旗二隊時停了車。

徐老五自然是要下車的,他沒正眼去看蘇禾跟徐立冬兩人親親我我,氣哼哼的甩手就走。

蘇禾本想自己走,不想剛從車裏探出頭,就被先她一步下車的徐立冬背了起來,索性是不要臉了,也不再矯情,坦然的摟緊徐立冬脖頸,任由他背着往家走。

“那個...之前是我錯了,我不該貪圖利益幹犯法的事,你生我氣該的,我也不該騙你...”蘇禾附在他耳畔小聲說道。

她話音才落,就聽背他的男人道:“我也有錯,不該兇你。”

說完,側臉朝蘇禾笑了下,極為溫柔。

蘇禾忍不住湊過去,飛快的親了下他嘴角,開始拍馬屁:“大哥,你對我真好,今天要不是你,我真要賣去給別人當媳婦兒了...”

徐立冬本來被她親的心神搖曳,可一聽她說什麽給別人當媳婦兒,便是一陣後怕,終是把積壓在心頭已久的話問了出來:“小禾,你先前問我,如果我不怕丢工作,不怕名譽掃地,你就給我做媳婦兒,那句話還作不作數了?”

蘇禾還記得他當時的反應,繃着臉,一副臭屁樣兒,好像是她在上趕着求他。

“不作數了。”蘇禾故意哼了聲,道:“這種事你可要想清楚,別到時候害怕,全賴我身上。”

“不會!”徐立冬忙道:“我要是害怕,今天就不會當着五叔的面抱你了。”

“你還好意思說...”蘇禾忍不住拍他背,氣道:“五叔那人牛脾氣,我雖然跟他說轉走戶口就不再是老徐家媳婦,可誰知道他會不會還揪着不放,他要是真較真起來,我看你咋辦!”

“五叔那裏我去說,你別擔心。”徐立冬側臉看她,聲音溫柔堅定:“我徐立冬就是再不濟,也不會當縮頭烏龜叫女人出頭。”

見他神色自若,不像沒主張的樣子,蘇禾稍放心了些,頭疼的想:什麽傷風敗俗,什麽門不當戶不對,什麽父母反對,統統丢給這男人操心去,她不管了。

兩人進家的時候,徐秋來還沒睡,聽見動靜,忙從炕上爬下來,見堂屋裏站的果然是蘇禾,一頭紮到她懷裏,哇得就哭了出來:“嫂子!”

知道他是被吓壞了,蘇禾忙摟了好一陣哄,騙他自己是在縣城有事,才留宿了一晚。徐秋來本就被吓得吃不好睡不好,這會兒見蘇禾安安穩穩的,情緒平複下來之後,眼皮不由開始上下打架,揉眼直打哈欠。

見狀,蘇禾叫他上炕去睡覺,等小家夥睡熟了,才從他屋裏出來,見聯通堂屋的廚房裏,徐立冬正坐在爐膛口燒火,立刻走過去道:“大哥,我來!”

徐立冬笑了下,道:“你坐着,餓了,我給你燒飯。”

蘇禾聞言,驚訝道:“你還會燒飯?”

“當然會,以前我在警校念書,除了訓練,每個人都會被安排去食堂輪流掌勺,部隊裏也是這樣,你等着,我很快就好。”

說這番話時,徐立冬已經像模像樣的拌起面糊,等鍋熱了,将面糊澆下,半熟之後搗碎,兌水,很快就燒出一鍋面片湯,味道可不比一般婦女燒得差。

蘇禾确實餓了,接過徐立冬遞來的粗瓷碗,不歇氣的吃掉滿滿兩碗才感到飽腹,擱下碗筷,見徐立冬一直在看,眼神溫柔,嘴角含笑,有點兒不好意思起來,正想說話,不想徐立冬卻伸手撫上了她嘴角。

原本徐立冬是想給她擦嘴,只才觸上去,就見她蹙眉“嘶”了聲,忙問怎麽了。

“被那個男人打的。”蘇禾呸了聲,本想牢騷,餘光瞄見徐立冬黑了張臉,顯然氣極的模樣,忙改道:“現在沒事了,大哥,我累了,想洗澡睡覺。”

聽她說洗澡,徐立冬有些不自在,立刻起身說道:“你洗,我去秋來屋裏。”

蘇禾長長哦了聲,見他跟柳下惠似的,當真不懂風情,心裏不由得生出挫敗感,知道指望他開竅是沒可能了,故意“哎喲”了聲,見他回頭,立刻蹙眉,道:“我胳膊有些疼呢,估計是扭傷了...”

徐立冬信以為真,只當她是遭了虐待,哪還會往別的地兒想,剛想伸手給她揉下,卻見她躲開了,嘴裏嚷道:“去給我打洗澡水,幫我搓下背。”

徐立冬的臉慢慢紅了。

“快點快點,我胳膊疼着呢。”蘇禾捂着胳膊,又催了句。

見她雖然嘴裏嚷疼,嘴角卻是往上翹,再想剛才回來也沒聽她嚷哪裏疼,便知道她是故意的了,無奈笑了下,道:“小禾,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先走了!你洗洗早點睡!”

丢下這句,徐立冬擡腳就走。倒不是他不解風情,而是怕再待下去真幹出什麽出格的事。

蘇禾見自己都這麽說了,這男人非但沒反應,更是毫不留情就走,一下子被打擊的不成樣了,又是氣又是羞,等洗完澡躺到炕上了,那股氣還沒消,不由狠狠的想:以後我要再理他,就是王八!

想是這樣想,轉天大早,徐立冬又過來,喊醒尚在睡夢中的蘇禾,三兩下給她穿上衣裳,叫她快些洗漱。

蘇禾本來還有些氣,不過見他神色鄭重,像是有什麽事,便不再使性子,洗漱過後和徐秋來說了聲,才跟他出門。

起先蘇禾不知他幹什麽,過了會兒,見他騎車載自己往縣城去,終于忍不住,問了句:“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徐立冬聞言,回頭朝她一笑,極為快活的樣子,說:“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也不知為何,蘇禾給他笑得忽然微微緊張起來,等入了縣委大院,這種不安更甚,以為是要見家長,忙看自己穿着是否周正,頭發梳得整不整齊。

卻不想徐立冬沒回家,而是握住她手,去了汪縣長家裏。

這會兒汪縣長還沒去上班,見徐立冬冷不丁牽個年輕閨女過來,先是感到眼熟,想了片刻,忽然指着蘇禾道:“是你!”

蘇禾心頭一跳,知道自己這是被認了出來,趕在汪縣長開口前,忙道:“是我!我還記得您!”

徐立冬有些驚詫,扭頭看向蘇禾,又看看汪縣長,略想了下便明白了,她就是那個能說滿口流利外語的鄉下婦女!

汪縣長也是老人精了,見兩人雖一個緊張,一個驚詫,手卻仍然牽着沒放開,旁的沒再說,只笑呵呵問徐立冬過來做什麽。

“汪伯伯,我想你出面為我跟小禾保個媒,她雖然名義上是我堂弟的媳婦,但我堂弟走得早,他們沒打過結婚證,更沒同過房,嚴格說起來是自由身,我...”

“你喜歡她。”汪縣長笑着接過話,揶揄道:“又怕別人說,所以叫我出面去挨你老徐家人的臭臉?”

徐立冬聞言,抓了下頭,道:“我倒不怕閑言碎語,但不想小禾難做,我既然要娶她,一定要光明正大的娶。”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用完了,開始裸奔,我盡量雙更哈~

謝謝妹紙的地雷,麽麽噠~

Flora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1-27 08:35:26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