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這一天很快被景萏放在了身後,她忙着開會,忙着應付各種飯局。等她去看兒子的時候,何承諾說:“媽媽,大老虎來看我了啊,還給我買了個超人,看,帥不帥!”
景萏點點頭誇道:“很帥。”她摸着兒子的腦袋沉思了一瞬問:“諾諾,你是喜歡爸爸還是喜歡大老虎啊。”
何承諾鼓搗着玩具回道:“當然是爸爸啊,對了。”他揚起笑臉,眼巴巴道:“媽媽,爸爸昨天給我打電話了,我最近感覺自己很幸福。”
景萏嗯了聲,又道:“我們諾諾很快就能出院,會上幼兒園會更幸福。”
何承諾道:“可是我不想上學啊,我想陪着媽媽。”
景萏說:“好。”
護士進來幫何承諾例行檢查,嘴裏還同景萏誇道:“你兒子真乖,還很帥。”
“謝謝。”她一邊幫何承諾穿衣服邊問:“對了,我剛剛去眼科那邊沒看到小梁啊,她出院了?”
“小梁?哪個小梁。”
何承諾噌的一下舉起手道:“我知道,是救我的小姐姐。”
護士想起了才說:“她早就出院了,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景萏心裏記下了也沒再問,手術後她就把心思全放在孩子身上了,當初只給了那個小姑娘一筆錢,別的也沒多管了。她給何承諾疊好了衣服,下午蘇藻過來看了何承諾,她摸着他的小臉兒道:“小朋友真可愛。”
景萏埋汰她:“你生一個會覺得她更可愛。”
蘇藻搖搖頭:“我只是覺得可愛而已,生孩子太毀身材了。”
“你不生孩子身材不會壞嗎?不要把孩子當成負擔,如果你生了就會覺得之前的想法簡直可笑。”
蘇藻攤手笑道:“确實,我要是肯生孩子就不會離婚了。不過子宮這個東西,用了物有所值,不用也無可厚非。不戀愛之前總覺得愛情很美好,戀愛了就那樣,結婚了更那樣,哪有一個人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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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萏同何承諾道:“諾諾去一邊玩兒吧,媽媽跟阿姨有話說。”
何承諾點點頭端着他的玩具箱子去了一邊,景萏才說:“你現在有什麽自在的,一個人的時候不會想?”
蘇藻別有深意的笑道:“想什麽?三條腿的□□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可是到處跑。我不自在,你又好到哪兒去。我說你活該你肯定不承認,女人嘛,早被那些潛移默化的思想扣住了,風涼話會說,沒幾個敢的,摔疼了也舍不得啃聲。”她撩了下頭發道:“我這人呢,向來勸分不勸和,其實你早離婚了也不缺什麽。”
“離婚不是你說的那麽簡單。”
“想的多了就不簡單了呗,可別說你有多喜歡他,你舍不得你那大提琴難道不是忘不掉你的前男友?”蘇藻拍了拍她的肩膀嘆道:“如果他對你好你會把感情寄托在初戀身上?”
景萏心裏五味雜陳,她皺了下眉回道:“他最近變了很多。”
蘇藻見她不聽,便道:“我也就是随便說說,你有你自己的人生。對了,我過來還有個事兒跟你時候,嫂子小産了,我們一起去醫院看看她。”
“她懷孕了?我怎麽沒聽說。”
“宮外孕啊,提前打掉了,哥哥跟媽媽在醫院照顧她。”她說着呶呶嘴:“生了那麽多了還生生生的,倆人不知道想幹嘛。”
景萏回道:“他們喜歡孩子而已,對了,我們什麽時候過去。”
“看你。”
“後天吧。”
時間尚早,倆人一道去吃個飯,中間何嘉懿打來了電話同景萏說話,态度認真言語關心,蘇藻等了會兒見倆人沒挂斷的意思便自覺的告辭了。
景萏挂斷電話的時候,對面空空如何,餐盤裏留了吃剩的蛋糕,咖色的裝修給餐廳提了不少品位,燭光在搖曳。她有些失神的坐了一會兒,電話裏的何嘉懿仿佛變了個人似的,他句句關心自己的生活跟諾諾,從前他愛理不理,景萏一個人也處理的好好的,現在他這樣關心景萏反而有點不适應。
這晚景萏陪着兒子睡了個踏實的覺,早上有人拿個束花讓她簽收,小卡片上寫到:老婆,早上好。
景萏彎了彎唇,她心情甚好,只是下午律師打來電話說是跟銀行的貸款沒簽下來,這問題又讓景萏頭大。隔天她去剪了個彩,攀了些關系卻沒什麽結果。
她同蘇藻去看自己嫂子的時候,她哥哥正在鞍前馬後的照顧,過一會兒她嫂子還要抱怨一句 。她哥哥也沒怨言,一切收拾的妥妥帖帖的。
從醫院出來後,景萏笑道:“誰嫁給咱哥真是修了八百輩子的福氣。”
蘇藻搖頭道:“那是你哥願意,換了別人躺在那兒,他就是大爺。”
景萏沒接下文,才出了門,她就接到了律師的電話,說是不用着急貸款了,公司有人注資,景萏腦袋瞬間想到那誰,那些燥熱的晚上浮現,疾風驟雨,仿佛暴雨噼裏啪啦的砸在湖面上。
她沒多問,用極其平常的态度回了句我知道了。
那邊律師埋汰道:“景總聽起來不是很高興啊。”
景萏道:“怎麽算高興,我現在在大街上,總不能跟你開個香槟祝賀吧。”
那邊哈哈的笑道:“也是也是。”
景萏收了手機也沒再給陸虎撥過去,她知道答案又不想問為什麽蘇藻約她去酒吧,景萏一口便應了。
她過去也是找了個角落坐下,随意點了杯雞尾酒。以前景萏也常泡吧,結婚之後就鮮少有這種活動了。她們姐妹幾個,就數蘇藻最活,什麽東西都新鮮,什麽東西都要嘗試一下,景萏第一次泡吧還是蘇藻帶她過來了,幾個人一晚上花銷不少,第一次來經理就親自過來倒酒了,景萏就是那會兒認識陳晟的。
其實有些方面,陳晟跟陸虎有些像,都有雙大眼 ,塊頭大,說話粗氣。
那會兒景萏追崇那種細皮嫩肉的帥哥,欣賞不來陳晟這種大塊頭。
不料陳晟倒是看上了景萏的雙胞胎妹妹景笙,成天獻殷勤,開着個敞篷車帶着仨姐妹兜風,前後數數從16到24歲,這麽長時間,陳晟一直在追景笙,景笙開頭不喜歡,到頭了也沒答應,軟話都沒說一句。後來出國玩兒的時候跟個名牌大學的外國人一見鐘情結婚。
景萏也問過她妹妹有沒有動過心,景笙說是動過,可是她告訴景萏:那叫感動不叫愛情。
景萏端着酒杯輕輕嘬了一口,有人坐過來,他穿了麻布灰色上衣,寬腿褲子,押着上身問道:“好不容易來一次怎麽在這兒坐着。”
景萏回神,啓唇道:“晟哥,今天怎麽在?”
“湊巧。”他擡手一指,“怎麽不去跳舞,你看藻藻。”
景萏掃了舞池一眼道:“我不在行,還是她跳的比較好看。”
陳晟呷了口氣,撐開胳膊妥帖的靠在沙發後背上問道:“你倆怎麽過來了?”
景萏笑笑:“想你了過來看看你。”
陳晟一笑,眼角一疊一疊的褶子,他擡手點着景萏道:“就你嘴甜,你上次說的錢湊的怎麽樣了。”
“沒什麽問題了。”
陳晟點點頭:“那就行,這樣我就不給你操心了。”
倆人小坐聊了兩句,吧臺忽然傳來雜亂的聲音,陳晟沒怎麽在意,還沒兩分鐘那邊就亂糟糟的一堆了。這裏鬧事的常有,他起身過去,撥開人堆就看到個半不大的小姑娘氣呼呼站在那兒。
保安見陳晟,過來道:“這個小姑娘說她妹妹在我們這兒,晟哥,我說了咱們這兒沒有,她還在這兒鬧。”
陳晟嗯了聲,瞧着對面的人笑道:“小姑娘,你要找誰?”
韓幽幽惡狠狠的瞪着他道:“我的妹妹。”
陳晟沒為難她,一撐胳膊道:“你找吧,找到了算我的,找不到了你怎麽賠償吧,你鬧這會兒我可是要賠不少錢。”
韓幽幽抿唇,她被唬住了低頭不說話,陳晟瞧着她倒是笑了。
景萏過來問了句怎麽了,待看到韓幽幽,她愣神道:“你怎麽在這兒?”
韓幽幽看見熟人,才道:“景萏,你幫幫我,小梁她在這兒,但是我找不到。”
陳晟挑了下眉:“你們認識。”
景萏嗯了一聲,回說:“晟哥,別為難她。”
陳晟會意,擺了下手大家都散開了。
陸虎過來的時候,陳晟已經帶着韓幽幽大大小小的角落轉了一圈了,她要找的人沒找到,對方點着她說教:“小姑娘以後可別這麽莽撞了,今天是你運氣好,以後我可不跟你這麽客氣 了。”
她理虧,小聲說了句抱歉,見到陸虎便主動站了過去,嘴裏喊了聲哥。
陸虎道:“怎麽回事兒?”
陳晟掃了面前的男人一眼,揚着脖子道:“你是她哥?小姑娘不懂事兒,你可得多管管。”
景萏回了一句:“一場誤會,晟哥別惱,幽幽也道歉過了,她年紀小您別計較。”
陳晟哼笑了聲道:“今天我是看你的面子。”
景萏點頭,請人去一邊坐着。
人走了,韓幽幽才小聲嘀咕道:“我看見人進來的,可是怎麽找也找不到了。”
陸虎皺着眉頭嗯了一聲,抄着口袋道:“走吧。”
韓幽幽驚訝道:“那景萏怎麽辦?”
陸虎沒好氣道:“沒看到人家認識,你找什麽不自在!”
韓幽幽吐了下舌頭趕緊跟着陸虎走。
夏日的夜風帶了灼熱的味道,辛辣的味道從口腔一直竄到胃裏,憤懑沿着血管燒到了四肢百骸。
韓幽幽回頭看了眼紙醉金迷的夜場,過去道:“哥,愛情還是讓它在健康的環境裏比較好,畸形的環境是孕育不出美好的。”她說完招了量出租車離開了。
陸虎倒抽了口氣,越想越操蛋,他胡亂罵了兩句上了車,調轉了車頭又不甘心的把拳頭砸在了方向盤上。疼痛傳來,陸虎嗤了下嘴。
……
景萏沒等蘇藻先出來,她明天還有事情可沒空在這兒耗。
出來景萏看到陸虎在那兒等她,景萏沒計劃過去,對方過來問了句 :“你去哪兒?”
她回答的稀疏平常:“回家。”
陸虎把這幾天所有的不滿吞了下去,心平氣和道:“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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