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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綢緞也知道這事兒有些突然,不過還是将當年定親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你阿父和他的阿父是很好的朋友,在你出生後便許下了這門親事,諾,這便是信物。”
說完趙綢緞便拿出一個有些舊的撥浪鼓,遞給趙文。
“那時候大家夥兒都不是很富裕,所以信物上便簡陋了些。”
這哪是簡陋啊!簡直就是太簡陋了!
趙文一臉青黑的接過撥浪鼓,咬牙道。
“這麽多年您怎麽都不與我說說有這門親事?”
趙綢緞有些心虛的別開了眼睛。
這不是想着對方多年沒有消息,沒準就給忘記了嘛。
趙文一見趙綢緞那副模樣,便知道對方心裏有着自己的小算盤,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以此來平複自己心中的雜亂。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心都在學做生意的上面,根本沒有想過成親的事兒。”
趙綢緞立馬點頭如蒜:“知道啊,這不,這親事一點也不複雜,你不用費太多的心在上面,對方人家的人品是你阿父信的過的,你就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事兒,到了日子嫁過去就是了,一點兒也不費事兒。”
趙綢緞的話讓趙文的臉簡直黑如鍋底,他是怕費心的事兒嗎!這想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兒!
“你先坐下來,我們慢慢的談。”
趙文冷着臉,将撥浪鼓放在桌上,坐下了。
趙綢緞嘆息了一聲,“這親事是你阿父允了的,所以我們決不能悔婚,那孩子我今兒也和他聊過了,是個穩重的,雖說家裏貧寒了些,可是好歹分出來自己過日子了,你們只要同心協力的過日子,一切都會好的。“
聽到趙綢緞提起自己已故的阿父,趙文心中的抵觸感頓時減了幾分。
沉默片刻後,趙文開口了。
“您剛剛說他在家排行老三,現在是個獨居的獵戶,前不久對方的阿父在亡故之際,才與他說起這門親事?”
“是啊,想不到這一別多年,對方兩口子都已經不在了。”
趙綢緞感嘆道。
趙文聞言擰起了眉頭,這麽說來對方也是得知這親事不久,說不定是為了圓他阿父臨別前的交代才找上門來的,這樣的人也不知道有沒有意中人......
趙文看着桌上的撥浪鼓,扶額長嘆,多說無益,這事兒已成了鐵板定釘的事實,他是真的要嫁給邋遢、粗魯、沒銀子吃飯、說不定心裏還藏着意中人的獵戶啦!
從合順縣趕回高山村不久的熊霸剛剛在後山中藏好,看着不遠處的獵物準備伺機行動的時候,突然鼻子癢的厲害,随即便打了一個控制不住的大噴嚏出來。
“他奶奶的!獵物都被吓跑了!是誰在老子背後說老子壞話呢!”
熊霸看着聽到聲音便撒腿跑的無影無蹤的獵物大罵道,他的聲音很是渾厚,把在樹上歇息的鳥兒都被驚散了。
今兒去合順縣裏找到了未來岳父,對方話裏話外沒有一點毀掉婚約的意思,熊霸自是感激,畢竟他就是一個窮小子,對方能夠守約他自然也不能馬虎,于是熊霸便想着趁着還未成親,多打些獵物來賣,攢點銀錢讓未來夫郎過來後日子也舒坦些,誰知這剛準備行動呢!就失手了,熊霸自是氣悶,卻只能繼續往山裏走.......
而這邊,趙文回到自己的房裏是怎麽也睡不着,幹脆披了件外衣推開了房間的側門,走了一小段路後,便來到了後走廊,走廊下面是河道,他站在上面靜靜的吹着河風,有些涼,卻意外的讓他舒坦。
原本想着終身不嫁,生意做起來後便在這旁邊買一小院子,舒舒服服的過自己的小日子,如今卻被告知身上有婚約,趙文嘆了口氣,對方既然找上門,那就說明成親的日子也不遠了。
之所以沒有嫁人的心思也是因為和趙文走的近的哥兒,幾乎嫁人後都沒有什麽好下場,婚前甜言蜜語,婚後卻冷漠如冰,趙文不想走別人的路,所以才跟着趙綢緞學做生意,想着一個人過日子。
熊霸。
趙文默念了一番對方的名字,一聽就是個粗漢子!
翌日,趙文頂着兩充血的眼睛和大家夥兒用早飯,趙武看了他一眼,皺眉道:“又熬夜了?”
趙文嘿嘿一笑,揉了一把有些酸澀的眼睛,“可不是,昨兒爹可是給我出了好大一道難題呢。”
趙綢緞聞言,一個勁兒的往嘴裏塞着小包子,“好吃好吃,你們都多吃點兒。”
趙劉氏一聽,心上動了動,給趙文夾了一個煎餃放進他的碗中,然後柔聲道:“可得顧及到身子骨,你要是忙不過來,只管叫你大哥幫你做就是了,都是一家人嘛。”
唔!
趙綢緞聽到這話一個沒忍住把自己個兒給噎住了,趙武連忙給其倒了一杯熱茶,随即狠狠的瞪了趙劉氏一眼,“吃你的飯!”
趙劉氏有些委屈,頓時眼圈兒便紅了,倒也沒哭,只是委屈巴巴的埋下了腦袋。
“哈哈....好..哈哈...大哥要是能夠幫忙,哈哈.....我就太高興了!你說是吧,爹?”
趙文樂的眼淚花兒都被笑出來了,惹得旁邊的兩個小不點也跟着傻兮兮的笑着。
“胡鬧!”
緩過勁兒的趙綢緞瞪了一眼趙劉氏以及笑的不能自已的趙文,“這嫁人的事兒能夠讓老大幫忙嗎!”
說罷,飯也不吃完,直接便拂袖出去了。
趙文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花兒,對面的趙武嚴肅的臉上染上了幾分驚訝,他是知道趙文沒有嫁人的心思的,“這?”
趙文将手裏的筷子放下,平靜道:“說是阿父在時定下的。”
趙武一怔,沒再多言。
趙劉氏咬了咬紅唇,眼珠子轉了轉。
趙文回房換了件衣服,打開房門一直跟着他做事的趙小樂已經門外站着了。
“走吧。”
趙小樂恭敬的跟在了後面。
趙家的仆人并不多,宅子裏一共只有五個下人,其中一個還是趙劉氏帶過來的陪嫁丫鬟,不過都是在趙武那邊伺候,趙小樂是趙廚夫的小哥兒,別看他是個小哥兒,做起事來一些漢子都比不上他。
趙文從十五歲便進鋪子裏學做生意,三年下來,從開始的磕磕碰碰,到現在的冷靜幹練,雖說不上多得心應手,可也能在趙綢緞和趙武不在時撐起場子。
忙了一天後,趙文準備回去好好的喝一碗趙廚夫做的絲露湯時,卻見趙綢緞正端着一張臉站在鋪子門口等着他。
“爹,是不是大伯那邊又叫過去?”
趙文見他這般臉色後道。
趙綢緞點了點頭,看着趙文,趙文往後退了一步,一臉的拒絕,“我不想去。”
“我還不想去呢!是你奶奶點名讓我和你一塊兒去!”
一聽是趙老夫人親自指名的趙文,臉色更不好看了。
“小樂不用跟着,你回去請大少奶奶到老宅一趟,我們先走一步。”
趙綢緞吩咐道。
“是。”
趙小樂不敢耽擱,連跑帶跳的往趙家奔去了。
半刻鐘後,趙文眼尖的看見站在轉角處的趙武,“大哥。”
趙武點了點頭,對着趙綢緞喚了一聲後便退到趙綢緞的身後,與趙文同肩而行,趙綢緞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暗罵一聲沒出息後,邁着不是很大的步子經過轉角處來到了一座有些舊的大宅子面前。
“二老爺,兩位小主子裏面請。”
守門的人眼睛賊尖,隔着老遠就看清了三人的模樣。
趙綢緞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宅子後,三人齊刷刷的吸了一口氣進去了。
“來了。”
大廳上站着一年近五十的黑臉漢子正在等着他們。
“大哥。”
趙綢緞喚了一聲。
“見過大伯。”
趙文與趙武異口同聲道。
趙家大伯是合順縣縣衙中的師爺,外人尊稱其趙師爺。
趙師爺正着臉點了點頭,用他那越發古板的聲音道:“去側院用飯吧。”
側院住着的便是趙老夫人。
離側院越近,趙文就越不舒服,他不喜歡趙老夫人,趙老夫人也不喜歡他,準确的來說,是整個二房的人她都不喜歡,追其原因便是趙綢緞堅持娶了一個哥兒做正夫,她覺得丢了趙家的臉,便威脅其要是敢娶哥兒為正夫,便把他分出去!
老趙家也算是家大業大,這時候分出去那簡直是讨不到好,偏偏趙綢緞還樂颠颠的同意了不說,分了家沒幾天便成了親,可把趙老夫人給嘔的喲!
一進側院,趙文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得,他總算知道為什麽一年都不找他們幾回的趙老夫人會突然找他們了。
趙綢緞自然也看到了對方,氣得他直接扭頭給了身後還未看見自家婆娘的趙武一個狠瞪眼!
趙武原本還覺得有些摸不着頭腦,直到看見正在趙老夫人旁邊端茶送水的趙劉氏後,他覺得自己胸腔都燒成火了。
“大哥。”
趙文趁人不注意低聲喚了一聲面帶怒色的趙武,趙武微微點了點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回去再和這個不省心的婆娘算賬!
作者有話要說:趙文雙眼含情、嘴角含笑的說道:“..........”
一臉懵逼的作者:“你說的啥話?”
“悄悄話。”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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